柳雪涛渐得了趣味,畏缩处虽仍闪闪缩缩,贪恋处已知迎凑不迭,越发招得他动火,狂尽未展之心,将她有五、六次之多,床连摇,帐连动,摆布了近一个时辰,直将花心揉碎,牡丹滴露,而一张大床早已被浸红浪,狼藉不堪。
第二日,众人都起得迟了。
柳雪涛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而身边的卢峻熙还侧卧在锦被中沉沉的睡着。
轻叹一声,柳雪涛便唤香葛。香葛丫头倒是醒得早,但主子在屋里沉沉的睡着,做丫头的连喘气儿都不敢大声。听见柳雪涛唤人,她方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脸水进来问安:“奶奶早安。”
柳雪涛笑笑,拉过一件衣衫披在身上,悄悄地越过卢峻熙下了床,趿上那双绣了大红牡丹的青缎子绣鞋,笑道:“还早安呢,再过会子只怕要说‘午安’了。什么时辰了?”
香葛悄声笑道:“巳时刚过,这几日主子每每操劳,昨儿从王府回来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睡到这会儿也没多少功夫。”
可不没多少工夫嘛,柳雪涛心虚的想了想,好像真正睡觉的时候都得五更天了。再回头看看床上沉睡的那个家伙,柳雪涛心里暗暗地发誓,以后再不许他吃醉酒了,发起酒疯了真是不得了。
用温热的水洗了脸,柳雪涛便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坐在梳妆镜前透过朦胧的铜镜看着自己略显浮肿的双眼,叹道:“瞧我这双眼睛肿的,你去给我把银汤匙拿来。”
香葛不解的问道:“主子要那个作甚?”
“冰一冰眼睛,会好些。再把昨晚的剩茶拿来给我洗洗眼睛也好。”柳雪涛吩咐着,自己又拿了那只桃木梳子慢慢的梳理着散乱的长发。
卢峻熙便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犹自闭着眼睛问道:“一大早晨的不睡觉,叽叽咕咕做什么?”
柳雪涛便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来推他,说道:“别睡了,都中午了。昨儿二哥不是说父亲这几日要来京城么?我一会儿还得去那边老宅子里瞧瞧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呢。”
卢峻熙便懒懒的伸了伸胳膊,抬手搂住柳雪涛的腰,叹道:“不行,为夫还得睡一会儿,这头一动就晕呢。”
“看你以后还喝那么多酒不了!”柳雪涛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梳子,抬手去揉捏他的额头,又叮嘱道:“咱们先说好了,父亲来京城后,可不许你再这么喝酒了,若再这样,休怪我半年不理你。”
卢峻熙翻身过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叹道:“半年不理为夫?雪涛。。。。。。你确定你忍得住?昨晚。。。。。。你可是很热情的。。。。。。”
柳雪涛伸手去在他胳膊内侧拧了一把,低声笑骂:“丫头们都进来了呢,你还胡说八道的!”
卢峻熙刚要反驳,果然听见香葛进来说道:“奶奶,汤匙拿来了,茶水也来了。”这丫头进门看见柳雪涛坐在床上,又轻声笑道:“爷这会儿还没醒么?刚才奴婢出去,听见嬷嬷说二舅爷已经来了呢。”
“哎哟!我这位舅兄真是勤快。雪涛,岳父大人这次进京来是不是给二舅兄办亲事来了?杨知府去年不是还在催着岳父办喜事呢吗?”
“按理说早就到时候了,这不是杨伯父在外任,一直没调回京城。而哥哥又在京城,两下里离着一千多里路呢。别说这些了,快起来,洗洗脸去前面看哥哥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柳雪涛说着,便起身来坐到梳妆台前,小丫头香葛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她自己便用汤匙按摩眼睛。待云髻高绾,凤钗斜插之时,她一双浮肿的眼晴也明亮有神了许多。
柳雪涛和卢峻熙汇同柳明澈去忙外边的事情。安庆王府里的小泓宁却正是开心得意之时。
泓宁原本是很郁闷的,母亲忙生意,父亲中了探花,石砚叔忙得团团转,紫姨挺着个大肚子不能跑不能跳,家里就只剩下老嬷嬷和小丫头们,一个个儿都胆小如鼠生怕自己磕着碰着,约束的紧。然而想不到进了安庆王府后他却发现了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那就是有了安庆王妃这个外祖母撑腰,他的生活将多了无限乐趣。
好不容易在如此失意郁闷之时有了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所以,当安庆王妃留他在王府住几日的时候,这小子满心欢喜生怕柳雪涛不准。
于是乎,他便耍了个小心眼儿,在宴席尚未结束之时,倒在王妃身边的榻上装睡起来.却因为他原本就是个小娃娃.躺下装睡没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等一睁眼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果然睡在一个华丽大床上,紫檀木的大床雕龙刻凤,杏黄色的账幔如烟似霞,再从账幔缝隙里看出去,宽敞明亮的屋子里六七个大丫头轻着脚步走来走去收拾东西,一点声响都没有。再看看身边,王妃侧卧在衾里,合着眼睛稳稳地睡着,嘴角尚带着些许笑意。
泓宁反应过来时差点欢呼起来,不过他还是及时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万一惊醒了王妃,这事儿可不好玩了。于是他情悄地爬到大床的一头,顺着床边溜下去,鞋子也不穿,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
外间的丫头见了,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把他抱起来.叹道:“我的小爷,您怎么就这样跑下来了?鞋子也不穿,回头脚丫子着了凉,脚心儿可是会痒的哟!”
泓宁便笑嘻嘻的曾在这丫头的怀里,说道:“嘘——姐姐小点声儿,外祖母还睡着呢。”
这丫头原是王妃的贴身丫头名唤春桃,听了这话儿便忍不住笑道:“小爷真是乖,这么懂事。难怪王妃那么疼你。”说着,便把泓宁抱到外边去放在外间屋里的椅子上,又叮嘱道:“小爷乖乖的坐着,奴才去给小爷把鞋子拿出来好不好?”
泓宁点头,春桃正要进去拿鞋子呢,香葛早就悄悄地那鞋子拿过来,一边跟春桃道谢,一边给泓宁穿鞋子,又叮嘱道:“奶奶吩咐了,叫小爷一定要乖呢。”
泓宁撅着嘴巴不乐意的说道:“我很乖呢!”
春桃便笑着对香葛说:“妹妹别说小少爷,小爷真的很乖呢,我都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儿。”
正说着,忽听门口有人惊讶的叹道:“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的可真是俊俏。”
香葛听这声音略带几分尖刻,便忙起身回头看去,却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外边进来,看其穿戴打扮并不像是仆妇,然若是主子,昨晚便该见过。一时思度不出此人的身份,不敢妄言。
春桃便淡淡的笑道:“姨奶奶,王妃还在睡着,您说话儿好歹小点儿声。主子厌烦了,咱们谁也不好过。”
香葛便明白此人乃是王爷的侍妾,忙轻轻一福,叫了一声:“姨奶奶”,便转身抱着泓宁下去。
这位姨奶奶姓周,乃安庆王爷的妾室,生有一子,比赵玉臻大两岁。如今尚未娶亲,正在北疆军营为国效力。所以周姨奶奶在王府也算是可以挺直了腰杆子说话儿的人。她见香葛只是淡淡的跟自己点了点头便抱着泓宁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不过却没怎么样,只是悄声笑着问春桃:“这小孩子是谁家的?真是讨人喜欢口。”
春桃回道:“那是新科探花郎卢公子的小公子,昨儿随着他父母来府里给王妃请安,王妃见了喜欢的不得了,留他在家里住几日。姨奶奶昨儿没到前面来词候,所以不认识他。”
周氏听了点头笑道:“了不得,听说今年的新科探花郎才十七岁,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春桃笑道:“我们那里知道这个缘故呢。”说着,便不再理会周氏,轻着脚步进了王妃卧室伺候。此时王妃已经醒来,因问外边是谁说话,周氏便不敢怠慢,忙跟着进去伺候。
且说香葛抱着泓宁下去之后,便悄声叮嘱泓宁道:“小爷,这儿不是咱们自己家里口你可不许太任性调皮了。奶奶昨儿走的时候着实叮嘱了奴婢一阵子呢,您在王府闯了祸,回头奶奶便会把奴婢狠狠地打一顿卖出去。您只当可怜奴婢,也要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泓宁便撅着嘴巴不乐意的说道:“我一直很乖啊。”
香葛悄声道:“再见到刚才那位姨奶奶,您记得请安问好,知道么?”
“姨奶奶是什么啊?”
香葛一听这话,急的抬手把他的嘴巴捂住,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外人,忙悄声说道:“姨奶奶就是王爷的妾。”
“妾?”泓宁更加不懂。
“也是王爷的女人,就是地位不如王妃。”香葛只好小声解释。她知道泓宁的脾气,知道不把这事儿解释明白,就别指望这小爷听话。
“也是?”泓宁瞪大了眼睛,不是他好奇,实在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有两个女人?爹爹不就只有娘亲一个么?难道当了王爷就可以有两个女人?
香葛点点头,又小声劝道:“这位姨奶奶虽然不如王妃尊贵,但在这府里也算是半个主子,所以咱们见了也要请安问好的,知道么?”
泓宁沉默了。
给王妃请安问好他愿意,给世子夫人请安问好他也愿意,因为这两个人看上去虽然很威严,但对自己都很好。小孩子家虽然不懂事,但谁好谁坏他都是有最直观的感觉的。
可是刚才那个姨奶奶,泓宁一想她都觉得心里有些怕怕的,虽然她也笑,但那笑就是跟王妃和夫人不一样,泓宁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自然说不出什么来,但他这么大的孩子也正是凭着一种直觉来判断是非的。
他不同意香葛的话,但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所以他沉默了。
香葛见他沉默了,便只当他是同意了。于是放心的出了口气,说道:“走吧,王妃起来了,咱们去给王妃请安。”
泓宁便乖乖的跟着香葛回到王妃的卧室,恰好周姨娘还在,洛紫蔓也来了。一群女人正围着王妃梳头呢,这个拿着头油脂粉,那个拿着簪环首饰,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热闹。
泓宁进了屋子,蹭到王妃跟前,躬身请安,甜甜的说道:“外祖母早安。”
“哟!我的小宝贝儿,一大早的你跑哪儿去了?刚我还问丫头们呢,说香葛带着你下去了。”王妃见了泓宁,又喜笑颜开的把他抱在怀里,连身后丫头们给梳头都不顾了。
泓宁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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