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瞧着吧,以后有你们病的时候!
“姨奶奶,这外边这么冷的风儿,您还是进屋去吧。”小丫头见张氏冷笑,摸不清这位姨奶奶心里想什么,只好劝她进屋去,然后自己也好下去玩玩。
“你下去吧。没事儿不用进来伺候了——哎,对了,我昨儿恍惚听说你娘身上不好?我这儿还有一吊钱,你先拿去用吧。回去看看你娘,你说这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咱们的月钱什么时候能发。”张氏一眼就看透了小丫头的心思,转身叫屋里的心腹大丫头取了一吊钱来给这小丫头拿去。
小丫头立刻高兴地道谢:“奴婢谢姨奶奶,这算是奴婢借姨奶奶的吧,等奴婢的月钱发了,先还给姨奶奶。”
“哎哟!瞧你这孩子说的。你替我跑来跑去的,还不许我赏你几个大钱呀?”张氏笑呵呵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
边上张氏的心腹丫头金蝶也跟着笑道:“漫天底下就你这小蹄子一是一二是二的。那月钱还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呢!如今都缺了两个月的了。自从大奶奶病重那个月起到现在,咱们可曾见了一文钱?哎——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打算的,少了我们这些奴才的也就罢了,如今连少爷和姨奶奶的月钱都扣着不发,到底什么意思呢!”
“姐姐说的是,如今二门上的那些小厮们也都抱怨呢。”小丫头颇有同感的点头。
“我看呢,咱们这个家早晚得败在她的手里。”金蝶撇了撇嘴巴,眼睛往旭日斋的方向看了看。
“金蝶!”张姨奶奶立刻喝止,“哪儿那么多闲言碎语的?不过叫你给你妹妹拿一吊钱来,就说这么多闲话!”
“哟,姨奶奶,您别骂金蝶姐姐,是我不好呢。”小丫头忙转身过来冲着张氏福了福身子,“奴婢谢姨奶奶大恩,姨奶奶有跑腿的事儿只管叫奴婢去,奴婢告退了。”
“嗯,去吧。”张氏含笑点点头,很温和的样子目送小丫头出了院门,方渐渐地沉了脸转身进了屋子里去。
第63章 洗尘
林谦之回来之后,先去了趟上房,上房的丫头说少奶奶病了,今儿一早就请了大夫,这会子小厨房恐怕还煎着药呢。
林谦之想了想,只好先让小丫头进去回个话,无非是告诉一声自己回来了,若少奶奶急着问外边的事情,自然会传见,若不急,他也不敢贸贸然进内宅去见少奶奶。
之后便先回自己的小院子去换了身衣裳,又觉得肚子饿了,便想要去厨房找点吃的。不想还没出门便听见外边有个丫头问了一句:“林叔回来了吗?”
林谦之便答应一声,说道:“回来了,谁呀?”
外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脸生得很,林谦之看了看想不起她是哪屋的丫头,于是问道:“你有事儿?”
“没事儿。”小丫头笑嘻嘻的进来,手里提这个大大的篮子,进门后把篮子往桌子上一放,又笑道:“我姨娘知道林叔刚从外边回来,定然是没赶上午饭,所以叫我给您送些吃的过来。”
林谦之打开篮子看了看,见里面有一只香喷喷的烤鸡,一盘油炸花生米,还有两个腌制的小咸菜并一壶酒,一大碗白米饭。于是奇怪的问道:“你姨娘是谁?”
“我姨娘林叔都不认识?”小丫头笑嘻嘻的看了林谦之一眼,转身便走,似乎是有意的卖关子。
“哎哎哎——你叫什么名字?”林谦之心想这肯定是厨房上那个婆子的外甥女,那些老女人一个个儿都是如狼似虎的主儿,林谦之这个卢家大宅门里的翩翩美男子被一众娘儿们婆子们暗恋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况且王氏活着的时候都有过这种事儿,如今这些女人们肯定更是明目张胆了。
林谦之心里明白归明白,但总要知道送东西的人是谁才敢吃。这年头,谁也保不住有没有人在背后使个坏心眼儿。所以他一把拉住那小丫头问她的名字。
“我叫莲花儿。”小丫头笑笑,说了名字又急着走。
“莲花儿?你是少奶奶刚买进来的丫头?”林谦之想,这上上下下的丫头自己心里都有数,并没有叫莲花儿的小丫头子。是谁这么奇怪呀?
“我不是这府里的丫头。难道天底下都是卢家的,是个人便是他们家的丫头不成?”
“那可奇了!”林谦之的脸一下子放下来,极为严肃的问道:“你是谁家的亲戚?怎么能胡乱走动?你来串门倒也罢了,怎么还干起替人送东西的事情来了?快说实话我就饶了你,不然我传进人来,狠狠地打你一顿,看你说是不说?!”
林谦之正发狠的吓唬小丫头,却听见院子里又有女人的笑声,听那声音便猜到了来人是谁,于是心中越发烦闷。冷冷的说了一句:“姨奶奶又有什么打算?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休,到底要怎么样?”
张氏一脚踏进了屋门儿,看着林谦之的冷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对那小丫头说道:“莲花儿,你且回去吧,替我跟你姨娘问好。”
“好,不过林叔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姨娘给他送来的酒呢,发那么大的脾气,真是吓死人了。”小丫头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脯,好像是真的被林谦之吓坏了一样,转身跑开。
“哎——你不能走,你……”林谦之还没弄明白那个小丫头的姨娘到底是谁,张氏却让她走了。她这一走,林谦之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行了行了!不过是一壶酒一只鸡而已,也值得你如此谨慎小心?难道你害怕有人给你下毒要了你的命呀?”张氏娇嗔的笑着,走到桌子跟前把酒和烤鸡都拿出来,那酒还是热的,篮子里有两个酒盅,张氏便拿自己的帕子把那酒盅擦了擦,亲自斟了一盅酒送到林谦之面前,又含笑道:“大管家一路辛苦了,吃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林谦之瞪了张氏一眼,转身躲开,袖子一甩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这位张姨奶奶。
“怎么?生气了?还是真的怕这酒有毒?”张氏却并不生气,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给林谦之赔小心似的,又轻移莲步转到了他的面前,妩媚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不放心,那我就在你跟前喝一杯。我死不了,你也就死不了,你说——是不是呢?”
林谦之此时终于明白,那个叫莲花儿的小姑娘根本就是张氏放的一个烟雾弹,或许这院子里根本就没她的姨娘,也或许她本来就是张氏从外边弄回来的一个小丫头,两个人一前一后根本就是唱戏来了。
于是他皱着眉头看着张氏喝下那杯酒之后,方淡淡的问道:“张姨奶奶又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来的?可又是来调查林谦之是不是要挟持幼主毒霸卢家的家产?”
“哟,人家一时赌气说的气话,你还记着呢?”张氏刚好喝下了那杯酒,听林谦之提起之前争吵的事情便扑哧一笑,转身又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唇边,说道:“我今儿是给你赔罪来的,行不行?顺便也给你接风洗尘,嗯?”
“不敢当……”林谦之说着,刚要再次转身躲开,张氏却忽然伸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温软馨香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酒杯也紧紧地贴着他的嘴唇,林谦之虽然风度翩翩平日里那些女人也一个个儿都喜欢和他搭讪,却从没有谁像张氏这样主动地投怀送抱过。而且这次不比那日在庄子上,还是大白天的,他猛地吓了一跳,顿时全身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64章 毛贼
有人说过一句名言:要想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往前冲。
其实张姨奶奶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她不顾一切扑进林谦之的怀抱,誓死要把林谦之绑在自己身上,要死一块死,死了或许还可以埋在一起。因为她这个妾室如果死了,是不可能进卢家的祖坟和陆老爷子埋在一起的,顶多也是在卢家祖茔不远的地方找块地,给她修个坟墓拉到,弄不好还被人按上个什么罪名直接打发出去,也不过是乱葬岗子上一扔,任凭野狗野狼叼了去也未可知。
所以她决定疯狂一回,趁着还年轻有几分姿色,趁着还有一点点的资本,为自己的将来赌一次。
成了,她就是当家的奶奶,败了,大不了乱葬岗子上一扔了事。
而此时,她一只手臂用力勾着林谦之的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仰头把酒都倒入自己的口中,然后把酒盅往身后一扔,啪的一声青花瓷的小酒盅一下子甩在青砖地面上变成了碎片。而张姨奶奶却趁着林谦之被这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惊醒的那一刻,用自己的红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唔……”林谦之的脑子一片空白,白茫茫如雪后大地,一丝杂色也没有,他感觉自己是站在雪地里,全身僵冷意识模糊,仿佛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只有那辗转旖旎的红唇和温热香醇的酒味停留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间,似乎那是他林谦之活了三十四年来唯一不敢正视的感觉。
张氏双手攀着林谦之的脖子,身体密切的贴在他的胸前,一边用自己柔软的胸脯蹭着林谦之的胸口,一边极尽挑逗的吻他。
许是真的寂寞了很久。
张氏一吻上林谦之,便发现原来自己心中的寂寞是如此的深重,深重到一个吻好像不能够填满那份空虚和寂寞,她想要的更多,所以她的身体颤抖着,手臂也颤抖着,甚至连吻着林谦之的唇也是颤抖的,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冲上去便是灰飞烟灭,但还是毅然决然的向前飞。
林谦之终于有了点意识的时候,张氏已经颤抖着把他推进了卧房。
单身管家的卧房里收拾的虽然干净但有些简陋。没有女人的日子,男人永远不能有完整的生活。床上石青色撒花绸缎的棉被叠的还算整齐,只是帐子没有勾起,床上还扔着两件换下来的脏衣服没拿去清洗。
林谦之伸出手臂想推开怀里的女人,却被她猛地一下推倒在床上。
这死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林谦之有些气恼,瞪着眼撑着手臂坐起来,还没下床的时候,张氏已经欺身上前,一撩裙子踩着床前的脚蹬便骑到了他的腰上。
软软的腰身沿着他的跨,林谦之的脑子哄得一下子炸开,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倏地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