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铃音……叔叔抱,过来……”
“你丫别喊了,知道今儿周几嘛?”
“知道!”
“周几啊。”
“周四!我今天去便利店打工的,搬了20个18公斤重的箱子!”
“嗯,周四,铃音能在吗?”
“哦,对,幼儿园呢。”程奕接过高羽塞过来的杯子,“整托真不好!”
“喝水。”
“拿不住。”
“啊?”
“肩膀疼死了。”
眼看就要撒手,高羽手疾眼快接住了杯子,“搬了多少个箱子?”
“20个,操他奶奶的可口可乐!”
“就跟你说别打工。”
“白吃白喝沙猪你?”程奕人越来越往下出溜儿。
“起来,快掉地上了!”
“大作家……我跟你说……”
“说蛋,起来,洗洗去,你看看你吧!”
“你听我说完,我……不用靠你!”
“你还有点儿劲么?”高羽扯着程奕往浴室走,偏偏二楼有浴室,三楼有浴室,就是一楼没有。
“你等我成为……超级rock star……”
“嗯,是,绝对的,我看好你。”高羽这叫一个无奈啊,他怎么能把自己灌成这操行?
“嗯,超级rock star,我就……”
“你就怎么地?”
“包养你!我让你写暴风雪山庄,你就得写暴风雪山庄,我让你写孤岛杀人,你就得写孤岛杀人!”
你说你丫跟酒鬼搭个什么茬儿!高羽在心里骂自己。
“我让你……写……”
“你让我写什么我写什么,明星。”
“嘁!”
“您满意嘛?”
“我还让你……”
“干嘛?”
“跳脱衣舞~~”
“……”
我让你搭茬儿啊,高羽,搭茬儿啊!
将程奕扔进主卧室的浴室,高羽带上门,脱了西装。这满身的酒味儿,幸亏刚才没遇上警察,要不你还真说不清楚。
换了睡衣,一点儿听不见浴室有水声,再推门,就看见程奕躺在浴缸里,眼神发飘。
“洗啊,大爷!”
“咱家天窗呢?”
“嗯?”
“我看不见星星。”
“咱家床上头是天窗。”
“是,我这不是躺着呢么,要不我问个蛋!”
“您老躺浴缸里呢。”
“啊!是噢。”
高羽不搭理程奕了,下楼,厨房倒了一碗醋。回来,端给程奕,“喝。”
“拿走,闻着我就想吐。”
“你看……”高羽咳嗽了一下,“是你自己喝了,还是我帮你喝了?”
“吹牛逼,我今儿要是……”这一张嘴,话没说完,醋倒找到地方灌了。
强烈的酸,再加上出其不意的呛着,程奕连喝了好几口,之后立马跳出浴缸趴在马桶边儿不停的呕。高羽按着他的脑袋,意思你不吐干净不吐清醒你别起来。
这一通折腾下来,程奕感觉自己化身成了一块海绵。胳膊腿绑上线儿还能当木偶。
持续的呕吐让程奕清醒不少,高羽感觉这位差不离了,才撒手,又拿了杯子牙膏牙刷给他。监督程奕洗漱完毕,并听到他发誓一定把自己洗干净,高羽这才拿着醋碗再次下楼。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厨房,而是煮了热牛奶,又做了简单的三明治,才离开。
端上楼,还是听闻不到水声,想推门,锁着。
“程奕!”
“别喊,我脑仁儿疼。”
行,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洗澡没有?”
“泡着呐!”
“嗯,好,出来床头柜上有牛奶和三明治,吃点儿。”
没有回应,高羽只得补充,“我下楼洗澡,你别睡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
无奈的摇摇头,高羽下去了。上来之后床头柜的东西没人动,浴室仍旧反锁。
“你大爷,你他妈就是睡了吧?”高羽拍门。
“没有!你让我泡会儿行吗?”
“一刻钟,你要不出来,我进去。”撂下最后通牒,高羽上了床,点烟,拿了床头的书看。
不久,程奕拍着脑袋出来了。浴袍松松散散,领口几乎是挂在肩上,左肩那道长期被肩带磨出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头疼。”
“酒泡的,拿下来晾晾。”高羽叼着烟,斜眼瞅了程奕一眼。
“还能有好话么?”
“你怎么不问问还有更难听的么。”
“得。”
“牛奶喝了,简单吃点儿东西。”
“恶心……”
“过来。”高羽放下书,拽过了程奕。
“干嘛?”程奕挣拨。
“不是肩膀疼吗?”
“哦……”靠在高羽身上,肩膀接受着按摩,程奕觉得除了头疼其他都缓解了很多。
“那鸡芭打工别去了。”
“不去怎么赚钱?”
“你马上毕业了,还要学费?”
“没,想换把琴。”
“我借你不收利息行吗?”
“那不也得赚钱还。”
“你可以分十年还。”
“滚蛋!”
“不,你这么想啊,等你成了那万众瞩目的明星,不一下就还清了?就一个时间差而已。”
“根本没影儿的事儿。”
“你不都规划好了么?”
“啊?”
“有一孩子,刚信誓旦旦说,等他成了rock
star,他包养我,让我写什么我写什么,还得给他跳脱衣舞。你看这样,利息不要了,脱衣舞不跳行吧?”
“这他妈刚才……我说的?”程奕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咱家没别人了。”
“我操……”程奕巨懊恼,喝多了没一次不……丢人的。为了掩饰尴尬,他伸手去拿吃的,却发现托盘下面有个盒子。
“什么东西?”塞进一口三明治,程奕问。
“给你的。”
“无功不受禄。”
“回礼。”
“嗯?”
“今天3月14号。”
“不是我生日。”
“……白Se情人节。”
“啊。哦。去年你跟我说过的。”
“那别说我又是没礼物了。”
“显然是,所以这份礼物你自己收着吧。”
“可惜了。”高羽叹气。
“有什么可惜的,自己留着呗。”
“用不到啊。”
“扔了。”
“扔了我倒是不心疼,就是某些人估计知道以后追悔莫及。”高羽按着程奕的肩,说的很惋惜的样子。
“我不好奇,不用诱惑我。”
“小人之心了吧,不要算了。”
“你别叨叨了行吗?”
“你其实很想知道是什么吧?”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
“这个东西吧,四方形……”
“高羽!”
“我不给你,你就打开看看呗,看完我扔。”
“我有病啊?”
“看了你喜欢,补一份礼物给我就是了。”
“我肯定不看。”
“行。”高羽起身,越过程奕拿过了盒子。
“我不看。”
“我没让你看啊,我就拆开,看看,扔了。”
“你丫有病!”
“你丫更有病,较劲那矫情样儿。”
“你说什么我也不看。”
“看你都是孙子。”高羽说着,扯开了包装纸。
程奕来不及扭头,就看见了那东西,然后就……
“叫声儿爷爷。”
“凭什么?”
“你看了。”
“是你手快!”
“扔了?”
程奕瞪着那效果器,那块前些日子在乐展上看见的手工效果器,懊恼死了。如果不是钱不够,他早就买了,这个品牌在中国没有代理商,是作为参展方在乐展销售的。也就是说,以后想买也不好买了。可是他又不能收,他死活不愿意成为高羽的寄生虫。
“行吧,扔了。”高羽不看程奕。
“你!”
“你不要啊。”
“……”
“别皱鼻子。”
“……”
“其实很简单,送我个礼物,这个你就心安理得的收。”
“……我听听你想要什么。”
“唱首歌儿吧。”
“还是白给,否决。”程奕摇头。
“错,你等我说完啊,我要的这首歌儿吧……”
“怎么?”
“你唱它的代价足以抵消这个效果器。”
程奕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成否?”
“你说,我听听。”
“Chicago《if you leave me now》。”
“我操!”程奕一听见是这首歌就崩溃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腻味的一首歌,一首甜的不像话的情歌,一首卖唱必备之作。
“公平?”
“高羽你脑子有问题了吧?”
“行、还是不行?”
“让我出卖尊严是吧?”
高羽不置可否,“得,我也不当坏人了,扔。”
“唱。”
程奕拿了床头琴架上的琴,“你等我找找调儿。”
“不急。”
几个音符,扫了一下弦,程奕努力想着歌词,这个歌儿这个恶心啊……
良久,高羽听到了这首《If you leave me now》。
If you leave me now
you’ll take away the biggest part of me
Woo no baby please don’t go
And if you leave me now
you’ll take away the very heart of me
Woo no baby please don’t go
Woo guy I just want you to stay
A love like ours is love that’s hard to find
How could we let it slip away
We’ve e too far to leave it all behind
How could we end it all this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