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七王爷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林红梅难得为李束樘说好话。
瑞木将军冷哼,“七王爷手腕向来强硬,也做得出这么狠的事情,何况他手上还有北方三十万大军。前段时间还称病不上朝,说不定就在捣鼓造反的事情,倒被他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手促成的今日这个让瑞昭四面受敌的窘境!”
刘太傅摸着胡子不说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胡子和脑子一样打成麻花,一点也理不通这复杂的局面。
七王爷为何不能上朝的原因,承恩帝这个元凶最清楚不过,摇头思索:“朕倒是以为,东瀛或者大夏的可能大一些。”东瀛这个小皇子表面上无甚特别,可是瞧他后面那个深沉的黑衣男子,让人忍不住提高警惕,那个男子的眼神里有一丝震慑人心的力量,就是说不清楚那力量是从何种情绪而来。还有大夏那个拓跋朔,至今还隐瞒真实的身份,难不成当商人木果儿塔当上瘾了?
话说李束权自从林杝进宫之后就喜欢往她那个小屋子里钻,尤其是烦心事多的时候,哪怕林杝帮不上忙,能像小猫儿似的逗逗她也算是件劳逸结合的事儿,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被她的三二句话找到些灵感。
林杝有很努力地想到底是谁操纵的这一切,当承恩帝问起来的时候,就捉摸着说了个想法:“当时我在那台上画画,见鹤之间的手下拿了一个小瓷瓶倒在桌子上的颜料里,后来鹤之间的画儿就引来了蝴蝶。”
“朕也瞧见了。”
“那就有个勉强的巧合,蝴蝶和大白蚁都是昆虫……”
承恩帝顿时被她醍醐灌顶,他一直觉得鹤之间就是个喜欢卖弄风骚的人,花了心思画画不过是想博取白罗公主的欢心好让东瀛拿到兵器图,正如当是鹤之间在京城里大肆叫嚣瑞昭自私,藏着公主不让人见,有违公平。他来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么,为了厉害的兵器图!
不过皇上他之前就觉得东瀛可能性更大,东瀛一个不大不小的海岛,人口有限,土地也有限,百年前与宛平都是不起眼的小国,后来这百年里的几代君主都十分贤明,大力开发海上贸易和船只的制造业,才叫东瀛一下子有了杀伤力。但自身条件限制的关系,如果瑞昭和大夏大打出手,最后渔翁得利的还不是他东瀛?
里屋承恩帝正表扬林爱卿眼光独到,外头远处飞奔过来一个小太监,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赵福贵守在林杝的房间外头,见那小太监这等没有形象,捏着嗓子就教训起来:“你这赶着去投胎呢?当初进宫的时候是怎么教授的你们,怎么全给忘记了?”
“总管大人!”小太监不管老人家的唠叨,直接扑倒在赵福贵的脚边,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声音里还夹杂着哭腔。
赵福贵就纳闷了。“发生何事?”
“舞阳公主,舞阳长公主,薨了。”
公公乍一听也懵了,脑子里轰然炸开,一片空白。良久才颤抖着他的兰花指,颤颤巍巍出口:“……你再说一遍?”
小太监倒是冷静了一些,咽了口唾沫重复:“方才公主府里传来的噩耗,舞阳公主难产,仙逝了。公公,得快些禀报皇上,公主府的人还穿着丧服等在夕照门呢。”
“太后那儿去告知了没?”
“去了。”
赵公公哭丧着脸,推门进去说这个噩耗。
舞阳长公主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太医们还是没能把这极贵的女子和她的孩子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承恩帝听后脸上的表情寒霜,看了林杝一眼就匆匆离开去了公主府。执笔女官在御前当值,只管顾正录和皇上,这下长公主没有了却是与她这个官儿半点关系也没有,遂跪在地上恭送承恩帝离开,自己留在屋子里凭空想象外面的世界。
没想到,群英汇最后害死的却是舞阳长公主。
林杝忽然觉得内疚和懊恼,想出这个馊主意的人就是她,如果她没有向皇上提议这场比试,就不会把瑞昭推到四面受敌的局面中,也不会有人因此丧命。这一切,她都应该负责。
“皇帝又不是你的狗,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别把自己想得太伟大。”李束樘冷不丁冒一句讽刺的话,还带着些许冷笑。
“王爷你还真是冷血无情!”四小姐痛恨。
那头就识时务地没了声音,随便林杝怎么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红袖见承恩帝离开,端了温水进来要给林杝洗漱,“主子,今日早些歇息吧,明天就会举国发丧,宫里也会很忙。”边说边给她挤了毛巾递到林杝手中,红袖则动作轻柔地帮她解衣服的领口,准备换睡衣。
略略抬眼,问:“咦?主子你原本一直戴着的那条项链怎么取下来了?”
【117。寻寻觅觅?】
==谢谢see_an的灵草!!!原来我上新人新作了,好、激、动!==
她怎么可能把玉坠子取下来!就算她想取,七王爷和他的手下们也不会同意!林杝听得一惊,霍地低头抬手去摸她的脖颈,右手抬起的同时左手也一并往这方向袭来,碰了个正着。明明是一个人的双手现在却是两个灵魂操控,感觉十分奇怪,而那左手有微微的颤抖,李束樘显然也很慌乱。
脖颈间空空如也,定魂玉真的不翼而飞!
“怎么会这样!”林杝眼睛空洞地看在地上,喃喃自语,脑海中飞快地回忆从昨天到今天的所有经过,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玉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李束樘惊慌片刻,强压下心头的乱意,恢复镇定。他经历许多,又是内心强大的人,既然掉也掉了,干等死无事无补,不如想想应该怎样挽救自己的性命。林杝昨天群英会以后就一直在宫中,去的地方不过御书房和自己的房间。
“红袖,昨日夜里你可曾瞧见我脖子的玉坠子还在不在?”
红袖聪慧,瞧林杝一下子傻掉的神态就知道事情大条了,皱眉冥想后摇摇头,“昨天还真没有留意。”
林杝半口气有点短,无奈道:“那赶紧找找。”
两个人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尤其是床上,可能性最大。可是被褥床角枕头心都翻了一遍,怎么找也没见玉坠的影子,小青子和小德子也被叫来帮忙一起找,整个屋子里真的是连放在门边的盆栽也抬起来去看了看盆子下面有没有滚进去,只差没有把盆子里的土也翻起来。
“要不去御书房找找?”小青子从床底下钻出来,也是一无所获。
可是御书房哪里是这么好进的地方,皇上在的时候还好说。皇上一走,许多要紧的公文都在里头,赵公公临走肯定会锁门,不叫闲杂人等进去。当下皇上与赵公公去了公主府奔丧,若要急着开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尚宫局的韩司闱拿备用的钥匙。
李束樘发话:“先找个角落,我要找梅二。”
林杝整个人都处在高速旋转的状态,不过貌似转得太快所以盲目起来,李束樘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拔腿就往前走。找最近的角落。
梅二被七王爷问话,问他怎么没看住定魂玉,梅二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目视能力行动能力听力这些都应该异于常人,更何况他主子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什么都可以没有,断不能没有林执笔脖子上的定魂玉。可现在问他,却是只能低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他真的没看到定魂玉从林杝身上掉下来。
这件事情变得有些诡异。林杝也帮梅二开脱,默默对李束樘讲:“当日在桃花庵里,你也瞧见,我的红绳打得是死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掉没了影?”
七王爷沉默不语,但林杝说的不无道理。当时花娘的确结了很久都没有解开那个结。定魂玉是林杝她娘留给她的遗物,所以林杝一直很宝贝,生怕会掉叫青杏弄了难解的结子挂在脖子上。梅二的能力他李束樘也有自信。都可以在皇宫中来去自如,也从没出过纰漏,此次的意外的确太令人意外。
但是还是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让梅二马上去昨日群英汇的地方,在事故现场找找。还有熏沐楼里。”除了皇宫,就是昨天出事的地方了。
梅二领命而去。林杝则被李束樘的左脚疾步拖着,往韩司闱那儿讨钥匙。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林杝的脑子从混乱中清醒了一些,忽然问自己定魂玉没有了她这是在紧张什么?此问题从脑壳里蹦出的一刹那,林四小姐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是啊!定魂玉没有了她紧张个什么劲儿?!对她而言至多就是丢了娘亲唯一的遗物,那心情应该心疼遗憾,可方才当得知玉坠子不见了那一刻的心理,明明是好像找不到玉坠子天都会塌下来似的,似乎紧张过头了吧?
“四小姐,本王要是这样不明不白去投胎,非得拉你一块儿去!”李束樘立即磨牙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感受得到他灵魂中的恼怒。
林杝撇嘴不语,右脚还是没拖拉。
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太监和宫女,公主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人手肯定不够,而且有许多东西也只有宫里才有。快到北六所门口的时候还碰到林司衣和苏司赞,后面的小女官抱着大大小小的丧服,林水仙半夜里精神倒是不错,老远就看见林杝过来,声音洪亮喊住她:“林执笔,你这是去哪儿?”
“韩司闱可在六局里头?”
“朱儿姐姐正忙得手脚并用,林执笔可是也在忙长公主的事?”
林杝含糊地应了声,告辞了她们快步进了北六所。六局里的二十四司女官全部出动,整个北六所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压抑的氛围。有小声的议论,都是惋惜舞阳公主年纪轻轻就死掉,还是一尸两命,肚子里的孩子怀了有九个多月,若是能顺利生下来……可惜凡事都没有如果,舞阳公主的命该如此,正如她娘敬武皇后,也是英年早逝。
韩司闱与林杝接触不多,不过人倒是爽快,一听执笔女官说要借御书房的钥匙,问清了原因便从别在腰上的那一串钥匙里抽出一个交到林杝手上,“娘亲的遗物对林大人如此重要,还是能找到好,钥匙一会儿再还给我就好,现在我走不开就不陪你一块儿回御书房了。”是对林执笔这个人相当信任,本来规定了司闱掌管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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