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了?不是吧?那我马上去。去中山路附近分头找吗?哦好的,我骑摩托过去。”吴忧早听说这个雨璇是个大迷糊,大麻烦,果然现在出事了。不是真笨到如此走路都需要大家分头去寻找吧?真是要急死人哦!吴忧刚好在给学生辅导钢琴课,只好先下课,以后再找时间补了。他立即向朋友借了一辆摩托,穿上雨衣,飞驰而出。
“石头老师,我和你一起走吧,茹月,你给我呆在这里,万一她回来了,记得有消息给我们电话,知道吗?”颖颖抓起了雨伞瞪了茹月一眼,就和徐老师往外走去。
茹月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从小恶作剧搞习惯了,不过这样让这么多人担心的事还是第一次做,心里真的有些忐忑不安。外面是倾盆大雨,雨璇这笨蛋……哎!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拨了电话给吴忧:“喂?你出来了吗?我记起来了,我们分手前,她说过想去黄厝海边拍照片,我不肯去,吵了架,就丢下她了。不知她会不会真去黄厝了,徐老师他们都去中山路附近找了,要不你……”
“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黄厝。”说着对方挂上了电话,茹月轻轻松了一口气。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雨下得人心都开始湿辘辘的了。小璇猪,找到地方躲雨了就给我电话呀,求你了,别吓我啊!
……………………
吴忧收起墨镜,戴起头盔,飞起摩托,驾驶在海滨大道上。雨太大,路太滑,又不敢骑太快。但他技术还是不错的,加速度,加速度——
听说她走丢了,他的内心紧了一下,有一种必须要找到她的冲动。真不知她是不是淋成小落汤鸡了。如此简单,他推掉了课。
摩托飞驰。技术太好的他,左右闪避来往的车辆。他一点不晓得,这样的速度却让后面的一辆车为了闪避,停车时与后面冲上来的一辆交尾……不过还好出没什么大事。
当雨璇在黄厝下了车,天就突然全黑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令她害怕。她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闪电从黑云中划破,恶狠狠地劈在了海面上,雷声从天的那端滚过来,一直滚到她的头顶,她害怕极了。她很怕雷声,以前一打雷她就会吓得躲在自己的被窝里,或是跳到颖颖的被窝里去,紧紧抱着被子,塞着耳朵。可现在她不行,这里没有被窝给她钻,放眼望去,甚至附近连避雨的屋檐都没有。豆大的雨点马上就下来了,雷声滚了几回合后,也就不再闹了。可雨璇的身上一下子就被淋湿了。
没有雷声,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她环视四周,发现很远的地方有个黄色的屋子,起初她想跑过去避雨,但发现自己既然浑身都淋湿了,跑那么远去避雨似乎也无济于事,还不如乘机享受一下暴风雨中的大海。
她往前跑了百来米,海就在眼前。海滩很小,海浪很大。大雨冲得她的眼睛只能勉强地睁开,她只能眯着眼看雨中的世界,怕雨水冲进眼睛。她穿着凉鞋的脚丫在海浪涌过来时踏了进去,浪一下子就退去,她觉得自己正在跟着海浪跑,不断往海中间沉下去。但她依然站着,她知道这是幻觉。风很大,轻飘飘的裙角本应该飘起,现在却被雨水霸占,沉甸甸地紧帖在她的腿上,雨水顺着裙褶不住得往下流,流到了沙滩上,和咸咸的海水混在了一起,再向海中荡去。
风好大,她一开始觉得很冷很冷。但渐渐的,她觉得不冷了,原来在雨中的感觉也是那么美好。如同暗恋,又新鲜,又痛苦,又莫名的为喜欢一个人而感到幸福。她想起她们的“阴谋”,刚开始就让她遭遇暴雨。亲爱的他会来找她吗?亲爱的他会不会找不到她?她转身,在海边能看的见经过黄厝的班车停靠的地方,只要站在这,他若有来,一定能看见她。
她觉得还是要去黄房子一趟的。她得打个电话给茹月,她确实觉得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等下去,起码要告诉她她在哪个位置。她下意识摸了摸上衣的小口袋,掏出了早已湿透了的一张一百元钱。突然不小心,钱一打滑就从指间掉了下去,马上被海浪卷走了,钱还看得见,就在海上被冲上来,又被冲下去。她一时间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敢扑过去救钱,她不想不小心连自己都被卷入海里边。她又想到这么霉运,她不能打电话了,不能坐车回家了,亲爱的他一定不会过来找她……她鼻子又酸了,很酸很酸,心也酸了,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和雨水混在了一快。
雨璇越想越觉得难过,认为自己也变得那么有心计了,变得不顾一切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当她一个人的时候,耍不起脾气来,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只能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渐渐得,毫无知觉地站在海水和雨水中,不知过了多久。
好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她隐约听见有遥远的声音飘来,似乎在喊她的名字。但她以为是幻觉。当这个声音飘近耳边,就在自己的耳边,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他来了。回头,朦胧一片,看不清面孔,她觉得自己就这样轻飘飘得倒在一个人的怀里。
她闭着眼睛,感觉他抱着她在吃力得跑,他的心在跳,跳的很厉害。是他。她听到了他的斥责,他的安慰,她好激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三节
3、
当雨璇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医院里,衣服换得干干净净的。她正在输液。她发现吴忧轻轻握着她的手睡着了,心里又激动又害臊,又不敢动,生怕吵醒他。茹月和颖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见雨璇醒了,茹月颖颖赶忙跑过来,高兴得叫了起来:“雨璇,你醒啦!雨璇,你真的吓死我们了!”颖颖抚摩着雨璇的脑袋,雨璇好开心,因为颖颖这时候看起来很亲切,很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可好像是和吴忧在一起的时候这么温柔的吧?在打盹儿的吴忧此刻也醒来,他没戴眼镜,眼睛黑了一圈。他松开了雨璇的手。
“小璇猪,小璇猪,你感觉还好么?你没事吧?吓坏我了,真的!”茹月说着眼泪都快要滴了下来,“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没有啦,小兔子,是我自己不好,你是为了我……”当发现茹月对她眨了眨眼,昏昏沉沉的她还是能够领会她的意思,立刻改口,“和我吵架,我不该赌气跑出去玩的,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小傻瓜,你不要生我的气才好哩。你要快快好起来,这样我们才能一起出去玩哦!”茹月拍了拍她的脸蛋,看了一下输液瓶,药就快输完了。“我去叫医生来把药换下。你已经睡了好久了。我们一会也该回去了。”说着她拉着颖颖出去了,留下吴忧和雨璇。
“还好么?”憔悴的吴忧打破了沉默。在雨璇心里,他就是那个抱着她回来的白马王子。
听了吴忧的问候,雨璇点了点头。她第一次在清醒时如此清晰如此近距离看着他的脸,看见他疲惫的表情,和冷俊的脸上微微露出的笑容。
“对不起……连累你们,让你们担心了。”雨璇很自责地说。
“还说呢!你真的是个讨厌的大麻烦鬼!谁叫你一个人跑那么远了!”吴忧微皱眉头有些气愤地说。雨璇的心被他牵得紧紧地,看刚刚还和气的他突然又生气起来了,觉得很害怕,很委屈,眼珠子转转,眼泪不争气地想汹涌而出了。
“好了好了好了,别哭呀,我只是凶了一下而已,教育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爱哭的孩子。”说着吴忧温暖的大手握住了雨璇没打点滴的右手。
这时颖颖茹月和护士小姐一起进来了。护士干净利索地将针头拔了出来,吴忧帮她用棉花按住针口。
“你看看你男朋友多关心你啊,这小姑娘还真不懂事,没事跑出去淋什么雨啊,哎~”护士感叹得摇着头,说着就走出了病房。
“男朋友?”颖颖和茹月对望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弄得吴忧傻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雨璇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这样误会了,真不好。”吴忧撇过脸去,深吸了一口气,又紧锁住了眉头,一言不发。
“罗斌和徐老师呢?”雨璇发现他们俩都不在。
“这个……他们啊?我看你没大碍,让他们先回去了。”颖颖说着,看了吴忧一眼,又回拖头来摸了一下雨璇的额头。“恩,烧已经退了,你可是躺了8个小时了啊。是该回去了。吴忧你背着她吧,责任尽到底嘛!我拿东西。”“别乱说话!”吴忧有些生气地回答。他面色冷竣,背起雨璇就走。颖颖留下一个微笑,转身就走。雨璇能感觉到吴忧心里很不甘愿,很勉强,他不喜欢别人把他们俩扯到一起。
雨璇头还晕着,可对于护士姐姐的误会,她内心却觉得很诧异,很高兴,也很不好意思。一定是误会了,可吴忧一定不喜欢这样的误会。只不过,爬在他背上的感觉真的很好。只是觉得他还是……太冷漠了,可他干嘛握着我的手……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到了宾馆。吴忧将雨璇放下之后,用极其疲惫眼神看了颖颖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这个眼神在颖颖的脑海里停留了很久、很久。不晓得是埋怨、是无奈,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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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4、
罗斌喝得烂醉,被徐老师扶着送回了宿舍。他脑海里始终浮现那一幕:雨璇在昏迷中不断叫着吴忧的名字,吴忧握着她的手。
“石头,我这么叫、叫你是兄弟好么?你,你知道我很喜欢……喜欢她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不能让她心动呢?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你说啊”罗斌颠颠地走着。
“好了,你的心情我理解啊。哎。这姑娘人见人爱,谁都喜欢啊,但是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感情这东西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