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童婉儿该是无碍了,司徒清立刻贴了上去,抓着千蛛的手举到胸前一副含情脉脉深情几许的模样,“小白花儿,你对我真好,不枉我对你的一往情深啊……”厌烦地甩开他的手,千蛛看着童婉儿,声音一如既往没有波澜,“我只问你,落花舞从何而来?”
童婉儿被这冷到极致的目光骇到,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双秋眸毫不逃避地直视着千蛛,“我不知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千蛛的目光再度沉凝,毫不顾忌身后就是当事人甲,冷然指出,“别以为他救得了你,我要杀你他根本就不可能来得及救你。”被小瞧了的某人哀怨地又去拉千蛛的手,一副泫然欲泣,“小白花小美人别生气嘛……人家其实也很厉害的呢!对吧,嗯?”那双如墨的黑眸中流转着寒芒,抓着柔荑的那手微微按紧,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提警着这个浑身寒霜的小美人不要轻举妄动。
一身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可千蛛和司徒清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很快,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瘦男子,长相俊秀,但很明显由于千蛛的毒,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放过婉儿,落花舞……是我教她的!”
“苏公子!”童婉儿失声大叫。
原本微有些困惑的千蛛在童婉儿尖叫之后立刻爆发了一身强烈的杀气,这种夹杂着愤怒的杀气让司徒清也乖乖地放开了手——嗯,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千蛛的杀气对象已经由童婉儿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苏恨水……!”轻轻叫出那个名字,千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瞬间出现在那男子面前一拳反手一粒解药拍进他口中,紧接着又狠狠一拳砸向了他,柔弱的乐师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打倒在地。回头看着正一脸八卦神情看戏的司徒清,千蛛眸心微微一动,又回到了那青衣少年身边。看戏的某人很兴奋,“小花儿,是不是他以前调戏过你啊?没关系,狠狠打!我支持你!”
他笑得极度灿烂,不过很快就笑不出了,不仅笑不出,而且还彻底愤怒了。
就站在司徒清身侧,完全没有任何预警,千蛛出手封住了不曾防备的司徒清的行动,然后在他的面前亲手拧断了童婉儿的双手。面对司徒清几乎发红的愤怒双眼,千蛛淡淡地开口,眼中波光难明,“我既然答应你不杀她,自然也不会反悔,但就这么轻易放过,也不可能。”
等到司徒清终于冲开被封住的穴脉时,千蛛早已拎着苏恨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单手抱着童婉儿,司徒清凌波而去,总是笑盈盈的黑眸中一片血染。
这世间,伤她者,我必让之血偿之!
哪怕是……
你。
第一卷 情字不识 第十二章 若相思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2…9 14:15:39 本章字数:7501
从昏迷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灰的床帏。
被人打晕前的事还清晰记得,那张漂亮却冷血的容颜上有着对自己的愤怒与怨憎。
虽然感觉很眼熟,但是自己似乎并不认识那人呀……
为什么他没杀我?
还有婉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恐惧而担忧从床上小心翼翼坐起,他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怕引起谁人的警觉。可是刚一下床就听见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哟,他醒了。”
循声望去,不知何时门口斜倚了一个年轻男子,而另一个年轻男子则单臂搁在他肩头,显得十分惬意。两名男子都年约二十七八,其中一人一身华贵锦袍,手持摺扇,整个人轩昂飘雅洒脱不羁,粗看上去像是玩世不恭的浪子,细看却是有着幽邃心境的凛然之人,至于挂在他身上的那位,年龄似乎比他较长,俊朗而器宇轩昂,神色虽是吊儿郎但目光却是坚毅如磐石,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等等!
这个男人……
好眼熟……
似乎……莫非真的是……?!
苏恨水的眸心猛然一缩,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也正一脸玩味看着自己的男子。
“难道……是、是太子殿下?!”
“嗄、嗄,你被认出来了呢,小龙。”拍开挂在自己身上的龙碎阳,唐语儒一开折扇,诡秘地笑了笑。龙碎阳也懒洋洋地站直了身体,“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倒还记得小王,不过你擅自把夫人的绝舞传给他人的事可是真惹恼了牧太傅家那位,让小王实在是难做呢……”
“牧、牧家还有人活着?!”苏恨水的神情更加古怪了,惊讶、喜悦、恐慌夹杂着怀疑一起,而龙碎阳则一挑眉,无良地笑吟吟反问,“你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牧太傅的独子、我那未过门王妃的宝贝弟弟,牧吟辰。”
当苏恨水还沉浸在龙碎阳带给他的一连串惊人消息中时,被千蛛折断双手又被司徒清带走的童婉儿也幽幽转醒了。
虽然温祺已经尽力医治她了,可却依旧改变不了童婉儿的双手即使在痊愈之后也很难再恢复从前那种灵活自如的事实,也正因为这事儿,司徒清的脸色一连几天一直处在阴云密布状态——然而面对童小婉时,那张清俊的容颜上依旧是和煦温柔的微笑。
唯独可惜,童婉儿并不领这份情,她见过司徒清冷心寡绝的一面,恨司徒清没有救下苏恨水。
十余年前童婉儿还住在京都,七岁那年琅晖兵变外戚夺权,兵荒马乱的流亡里与家人失散被买入青楼,是当年的苏恨水倾囊相救她才逃过堕入烟花卖身的命运,此时虽也为生活所迫身陷青楼卖艺,却是无一纸卖身契束缚的清白身。苏恨水于她,是救命恩人,是知己,是亲人,更是从小就爱慕着的、刻在灵魂深处爱恋着的人。
但是,这个她所全身心爱着的、眷念着的人,却在如今因那两人生死未卜。
这恨意,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化解的,即使司徒清已经再而三地告诉她自己与那人并非熟人同伴。
对童婉儿,司徒清比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要来得有耐心。无论童婉儿如何对他,那个清俊少年的容颜上笑容也未冷过减过一份。
他已经等了寻了十余年,不在乎再用这些时间来化解她对自己的怨恨和误解。
黄昏,天际的云色斑斓,明艳不可方物。
青衣的少年站在中庭,微昂着头,黑曜石般明亮的幽深眸子眯成一条缝,痴痴地看着天空,那孩子气的温柔在此刻一展无疑,黑发飞舞,一切静谧如流失的岁月。
十余年前的记忆不慎碰翻,凌乱地撒了一地。
那年月里她温软的声音仿佛浸透了槐花蜜。
还记得,和太子一起偷偷跑出去的她总是躲在人后,怯怯地探出比花还要惹人怜爱的稚容,张着晶亮的眸子好奇地四下张望。
那是注定要成为金凤的女孩子,却在还未来得及展翅前边被人生生折断了双翼。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样小小的自己,竟然会喜欢同样小小的她,竟然会喜欢早已和太子指腹为婚的她?那样小小的她,竟成了自己对过往唯一的温暖牵挂,每每想起,只觉这个魂魄都暖了——也许这并不是爱情,可十余年的沉淀,那念想早已化作了真心。
现在你再怎么恨我,我也会把你留在自己身边来保护,好不容易在时间深处找回了你,我不愿再重复当年的遗憾。
十几年前小女孩柔软的青丝滑过指尖的触觉还清晰记得,黄昏的云霓斑驳了记忆,可不知为何却突然记起了一抹纤细的身影清冷了寂寞与哀伤,宛若玉雕了一株白莲。
猛然惊醒,他因错愕而睁大的黑色瞳眸中,落满血色云霞。
不过少年并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惊诧或是回忆,他既身在江湖,便自有他要追求的东西,比方说……至尊残图。
拿着温祺递过来的资料,他微眯了眼,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衍城的杜府富起来的时间不算太久,粗粗算来至今才四十年不到吧?
那日,一身青色儒袍的少年背着竹编的书匣,有些局促不安地带着腼腆的笑轻轻叩开了杜府的大门。
而至如今掐指一算,他来府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除了在院落中看书外就是在屋内习字,除了偶尔被杜府那位掌上明珠打扰——少年是相当容易脸红的,而杜家小姐杜弥儿的出现让他的脸红次数呈直线上升。
杜弥儿年前及笄,容貌俏丽又加上家境殷实,这一年来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杜府的门槛踏破了。只可惜杜老爷却一直未曾为她许婚,直至这少年的出现,杜老爷似乎才突然间对女儿的婚事关注起来了。
少年来时,手上所持的是自己十余年前各奔东西了的生死兄弟的随身信物,而这少年带来的他父亲的亲笔信也被杜老爷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禁不住感动得老泪纵横——那的确是十余年来未曾联系过的老友的信啊!
既然是老友的儿子要赴帝都去参加秋试了,那他自然也要表示一下,于是便命下人赶紧收拾了一个院落给少年住下了。
少年平素的话极少,为人也颇是腼腆,通常说不了几句话便已是满面通红。他总呆在院中不出来,大祗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颇不好意思吧?所以他总是捧着书用心苦读。杜老爷极其欣赏这等勤学的年轻人,再加上少年脾气好,修养佳,容貌又是清俊,自是更讨人喜欢了——更重要的是,杜家那位掌上明珠杜弥儿自己喜欢。
夜深。
少年房内的烛终于被轻轻吹灭了。
一队护院在后窗不远处路过。
窗子轻微响了一声后被人由外打开。
有人偷偷潜进了屋。
刚躺下的少年又爬了起来,但并没有掀开床帏走出去的迹象,但从他搁着单腿坐在那的神情看来,他并不是在害怕,反而是有种被人影响到休息后的不悦。
神秘的来人悄无声息地向着床的方向走来,然后停下。
一只手抓住了床帏,小心翼翼地撩起,一个头探了进去。
然后那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