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明明也很忙的说嘛……”某人摆出一副不甚娇柔的模样,“羞涩”地向“万花丛中过”的唐大少爷抛了个媚眼,成功让原本就很不爽的唐大少爷彻底黑脸了,“姓龙的,你就不能更像个太子吗?!”“但这个天下不姓龙已经很久了。”依旧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可龙碎阳眼里的那种东西,分明冰寒。
作为老朋友的唐语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安慰他的,他只是相当鄙夷地冲龙碎阳竖起了中指。龙碎阳一眯眼睛,方前被唐语儒砸在他脑袋上的书极其精准地拍上了唐语儒的脸——有些人,从不会说什么同生共死,但却一直在他身边,与他同站在危险之中。
这就是朋友。
我很庆幸,失去了家国之后,我还有你们。
虽然唐语儒给龙碎阳打的算盘很好,但事实却一向是不尽人意的,这边龙碎阳是翘首盼归,而那边千蛛还在因把自己身体状况搞成一团糟而被慕容晓月教训中。
本来慕容晓月并不想为这事再说什么了的,但是当他突然记起其实今天还真就是初一时,一种想拎人衣领的冲动立刻涌了出来——至于对象,自然是现在在他面前对此表示一脸不在乎的千蛛。
紫棂衣,早已在江湖失传的“神迹之毒”,种入血中后能大幅度提升种毒者的各项实力,种毒者自身的血液在成为一种无解剧毒的同时也能成为解大多数毒的药引。但有得必有失,种下紫棂衣的人将自己的时间停止在了种下毒的那一刻从此容颜不老,而每到初一新月紫棂衣的暴虐毒性就会爆发一次,从戌时至寅时,长达四个时辰的毒发是万虫噬心百毒扼骨之痛,而更要人命的是完全失去对体内真气的控制,肆虐在经脉中的失控真气会让种毒者脆弱到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能轻易地掐断他的生命。
停止在那一刻的时间,挥霍到未来的生命,紫棂衣,就是透支生命的毒。
不过慕容晓月并不知道这些秘事,但他知道千蛛每个初一新月夜的秘密。
也正是由于这样,所以他才很想在那个办事不瞻前顾后而且貌似从不在乎自身死活的家伙头上狠狠地砸上几下——这家伙,脑袋里装的难道全是稻草吗?!
看着千蛛冷淡神色里隐隐的倔强,心中本就不悦的慕容晓月自然也不会再纵容他,“不行,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就走不多远。”
“又不会死。”依然不屈不挠地看着慕容晓月,千蛛的语气却让某人更加有火气了。懒得再跟他废话下去,慕容晓月一把抓住千蛛的手腕将他拉到面前,然后捏住他的脸颊语气不快地警告,“你再胡闹的话我就不管你了。”然后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直接拽着他往城镇方向去了。一路上千蛛一言未发,只是任慕容晓月拉着他往前走,可披在他身上的白色罩衫却分明是之前还穿在慕容晓月身上的。
毫无反抗地任慕容晓月拽着他去医馆,可当对面长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子让他伸出右手想给他把脉时看见他手腕上紫檀金星的佛珠后眼中露出的那一瞬惊疑不定的神情时,他突然起身就往外走去。慕容晓月一皱眉,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可千蛛一回头,冷冷丢了两个字,“放手。”
“坐下。”慕容晓月原本就没啥表情的神情中出现了一丝警告,可千蛛却倔强地看着他。一旁的老头子医师被两个人可怕的低气压弄得直冒冷汗,陪着笑不断向两个人作揖,“两位别气、别气,是小老儿见识浅薄、没眼力,有眼不识泰山……”“少废话。”千蛛的眼神横到了老头儿身上,一丝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大人放心,大人放心!”老头儿不断作揖,似乎生怕面前这个一脸冷然的漂亮人儿会一气之下做些什么。
轻轻地哼了一声,出人意料的,千蛛没有再固执地要离开了,他看着慕容晓月,口中的话却是对老头说的,“照我说的方子,然后磨成粉给我。”接着毫无停顿地报出了一连串的药材和分量。老头儿唯唯诺诺地听着,在千蛛说完叫他滚之后立刻如获大释小跑着下去了。
慕容晓月的脸色仍然不大好看,千蛛看着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冷冷的语气间竟有了一丝解释的意味,“你带我进医馆的话,是很容易暴露我身份的。而且别忘了,我本身也是一个药师。”松开还抓着千蛛的手,慕容晓月垂手而立,“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到底是生气还是道歉,千蛛也不再说话,两人之间的低气压再度弥漫。
医师老头小心翼翼拿着千蛛要的东西出来时,再度被这种恐怖的低气压弄得浑身不自在,他讨好般地冲两人笑笑,然后将手上的白瓷瓶递了过去。千蛛面无表情地接过,而慕容晓月的眼中则流出了一丝杀意。就在慕容晓月腰间软剑即将出鞘的那一刹那,千蛛突然欺近他身侧按住了他的手,“算了,虽然不算麻烦,但我不希望你惹到他们。”
老头似乎根本不怕慕容晓月会杀自己,只是依旧不断赔笑作揖。感到慕容晓月握剑的手放松了,千蛛也随即放开了手,扭头冷视一眼老头,转身离开。慕容晓月也冷冷看了一眼老头,似乎还没有完全放弃杀人灭口的想法,但最终却还是追着千蛛去了。
两人一走,老头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不断擦着脑门上被吓出的冷汗,口里还在喋喋不休,“看样子庄里那些谣言说得还太轻了啊,千蛛大人的冷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吓死我了……”
……
紫棂衣的爆发来势汹汹,虽然以前也见过千蛛毒发,但这次显然跟以前不同得多。
是的,不同得多,这是慕容晓月第一次看见千蛛毒发时吐血了,他知道毒发很痛苦,可是以前也没见过他为此而吐血啊!
大量的血不断被千蛛吐出来,微紫的红色调,染在白色的衣上同样触目惊心。
紧张地抱住千蛛不断颤抖的身体,慕容晓月不顾沾了满身的血,不断在千蛛耳边低低喊着他的名字。千蛛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琥珀般的眸子微微散涣,他下意识抓住慕容晓月的手臂,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肆虐的真气对原本就受伤的经脉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千蛛额上的冷汗不断淌下,混着鲜血一片凄然。随着更多鲜血的吐出,紫棂衣的暗香弥漫在了整个房间。
被千蛛紧紧抓住的手臂早已因为他指上的利刃而划破,可是突然间,那个紧紧的力道猝然消失,怀中的人软软地倒了下去,慕容晓月的心也在这瞬沉了寒潭。
虽然慌张但慕容晓月毕竟还不是个遇事就惊惶无措的人,他将失去意识的千蛛放在床上,然后按千蛛的吩咐将那瓶药粉和着水冲到一起,慢慢地给他喂了下去。
第一卷 情字不识 第八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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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分,千蛛终于转醒,他似乎恢复得很不错,只是身体还有些犯虚。因为两人的衣服都已经被血弄得狼狈,慕容晓月在交代了几句后就上街买衣服去了。过了小片刻,千蛛单手撑额,虽然脸色还是有些灰败,但语气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傲气,“还有事?”
窗户被人从外面挑开,一个身影敏捷地跳了进来,然后单膝跪在千蛛不远处向他行礼,“属下参见千蛛大人,奉老夫人之意向大人转达消息——秘毒之失,福麟鬼道,望速查之。”却正是昨日医馆那个小老儿。
微微应了一声,千蛛让老头离开了,他垂下头,唇角微勾寒凉。
看样子得跟你说声再见了呢,慕容晓月。
福麟山脉吗……
很好。
他下定决心等慕容晓月一回来就跟他辞别,然后启程去福麟山脉——不过他定是没想到,在另一边,还有一个人也正被人赶去福麟山脉了。
尧乐山,司徒清的书房。
“……所以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一片残图,虽然消息并没有得到落实,但是公子可以……公子?”从手上那几纸资料里抬起头,温祺疑惑地看着双手交错搁在桌上坐在书桌前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青衣少年,有点担忧少年是不是因为消息的不明确而在生气。可在他接连唤了几声少年却仍旧没有反应之后,一排黑线齐齐出现在了他的额上。
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走到书桌前,将手上的资料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公子?!”
“嗯嗯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青衣的少年似乎猛然一惊,然后不住地直点头,口齿不清地重复着,顺便袖子还在嘴角上擦了擦。刚刚飘走的黑线又一次回到了温祺额头上,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然后抄起资料狠狠朝少年头上一敲。
刚睡醒的某人脑袋似乎还不大清醒,温祺那一下砸得正结实。发出一声小兽一般的呜鸣声,司徒清抱着头眼泪巴巴无比委屈地缩着脖子,企图用控诉的目光杀死砸自己的那个坏蛋。
对于他的目光暗杀温祺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一脸平静若无其事地重复着自己先前已经说过一遍的话,但司徒清已经不敢再睡了,只能继续目光杀人。
“……所以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一片残图,虽然消息并没有得到落实,但是公子可以去他之后归隐的福麟山脉稍微调查一下,相信应该会有一些结果的。”温祺相当公式化地再度重复自己先前说过的东西,然后等待司徒清开口。
司徒清一脸沉凝地单手托着下巴,一言不发。
一言不发……
一言……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没见司徒清发出个什么高见,温祺再度产生一种想揍人的冲动。就在他意图将想法付诸行动时,司徒清终于沉重地开口了。
他说,小小祺,你刚打我是因为嫉妒我比你帅吗?
黑线、青筋、某人掀桌。
无比狼狈地被温祺赶出房,司徒清满腹委屈地随手抓了一个属下去备马,然后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诅咒温祺出门踩到烂狗屎、走到大街被泼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