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手抄的王安石的作品《淮南杂说》呈给了皇上。
仁宗脸色一下子五彩缤纷起来,才记起来,当初分配工作的时候,自己见王安石不顺眼,丢到了扬州那个疙瘩去,想不到此人这么牛叉叉,居然让自己的新宰相,上班第一天正事不错,就来走后门了,心机深啊,心机深……
不过话已经出口了了,也不能收回。仁宗点了点头,让韩琦看着办好了。说完一副精神不好的模样,韩琦识趣的告退。
不得不说,人的第一感官很重要,如果韩琦是跑来为左伊说情,那仁宗可能就会觉得那小子果然有大才,连宰相都来推荐。
扬州。
王安石看着那任命邀请书,一阵犹豫。
历史上的他,出来工作之后,就没有急着回去,哪怕一甲进士在外头工作一年就可以有申请回京任职的机会,他还是一次一次的放弃了。他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与其在汴京从一个小书记员做起,还不如在外头造福百姓,把名声打好,积累了基层经验,再进京。
不进则以,一进就官至宰相。
可是现在的王安石犹豫了。他的仕途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大纲,他知道怎么走对自己最好。但一个多月前,那个号称最年轻的县令被皇上一怒之下关进牢房里的事件,让王安石犹豫了。那小孩太张扬太年轻,说她懂官场,其实她不懂。
去还是不去?
王安石接到那邀请函,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看,放在一边。倒是和平日一样,在看书,可是终究一页书没有翻过去。
他拿出了一只毛笔,摊开了一张白纸,细细的开始再上面描绘。如果左伊在现场一定会羞射的说:“斋长,你好讨厌,大半夜的画人家,先画身子,再画衣服,你有何居心……还有我的胸这么小吗?你看清楚了?你确定……”
一树梅花,下头一个白衣少年,眉眼弯弯。
天明,王安石收好了画,整了整自己的东西去衙门上班了,一路上所有人都如平日一般,对他视而不见。他淡淡微笑,并没有其他表示,而是直接去找了县衙的长官。
领导还以为自己天天冷落了这小王,他心情不好来抱怨了。
于是语重心长的教育道:小王啊,年轻人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办大事。你看你,有一点小事就来领导面前诉苦,这个思想要不得。
王安石在一边站着,等着领导长篇大论,到结束他都没有反驳,态度很好。
看到王安石这样的态度,领导满意了,喝口水,润了润喉问道:“小王还有事?”
王安石点了点头,递上了一封信……
领导漫不经心的打开,不在意的瞄了一眼,忽然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改口喊道:“王、王大人……”
登封县。
左伊要去找小沈,把自己印象中欧洲皇室卧室的设计理念和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整出来。
可是却怎么找,都找不着人。
最后左伊打算自己去设计室里画画看,能想出一点轮廓,没有想到居然在一堆的画纸里找到一个沉睡的帅哥。
沈括伏在案上,眉头紧缩,睡梦中都不安宁,脸上的胡渣又似乎几天没有剃。咋一看还以为现代艺术家穿到了这里。
左伊本来还觉得不爽,自己怎么说也是出了点事了,回来,大伙都来迎接自己,沈兄居然没有出现,本来还觉得最重要的人是最后出现的,可是她还找半天都没有找到他人,原来就在这里。
“沈兄,沈兄……”左伊推了推沈括,沈括被摇醒,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恍然如梦就在自己眼前。
他想站起来,可是却坐太久,腿抽筋了,左伊去扶他,没有扶稳,两个人摔倒在一堆的设计图上。
沈括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梦却生生的疼,他的背撞倒在椅子的角上,先倒下,左伊趴他身上,一起勾倒了。
顾不得是梦还是真实,背是否还疼,沈括急急的说:“左兄,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左伊却在刚刚明显听到骨头撞击的声音,焦急的问道:“沈兄你没事吧,我当然回来了。”
不过这个姿态太暧昧了,左伊想爬起来。
却看到沈括躺在一堆的画纸上,满眼泪水。
女孩哭是令人同情的,楚楚可怜。可是男孩哭,却是让人心疼的,左伊不知道为何,沈括会流泪,她从来没有这样近的看沈括,更没有这么近的看他流泪。
好像那泪水不是从沈括的脸上滑下,而是从自己的心里冲刷下去,冲的左伊的心好疼。
“沈兄,我回来了,你这么是怎么了?”左伊拿着手帕要给沈括擦去泪水,这时候才觉得他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无所不能的理科男,更像一个忧郁的文人。自己一直忽略了,沈括本来就是生于宋朝,这个文人多情的时代,怎能不忧郁……
忧郁才是宋朝的主旋律。
“左兄,对不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帮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觉得我活着一点价值都没有。”沈括抓住了左伊给他擦眼泪的手,声音沙哑的说道。
左伊被这话愣住了,自己崇拜的大科学家沈括,居然说他没有用,一点价值都没有,如果他都觉得自己没有价值,那这个社会还谁有价值,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沈括聊聊了。
“沈兄,你错了,你的价值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比不了的。对不起的是我,我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沈兄,你知道吗?你的《梦溪笔谈》将会是传世之作,不管过去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所有人都会记着你。”左伊坚定的说道,这是实话,她说的很顺口。
沈括却以为左兄在安慰他,不过见左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他心里开朗许多,本来《梦溪笔谈》就是因为左兄开始写的,左兄的意思是让自己好好的完成它,这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也许官场上帮不了左兄,可是如果真的能把《梦溪笔谈》写好,流传后世,沈括一定会写上,献给伊儿。
看到沈括有一些动容了,左伊继续加把劲道:“沈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有的人擅长做官,像我,看上去很轻佻,其实我能摆平那些和尚、魔教、煤窑、官员,可是沈兄,如果让你处理这些事,一定是很头疼的。”
“可是沈兄你擅长的,我都不会,你细心,懂得多,你随便就能设计出一个东西,简直就是完美,还有那把枪,如果没有你做出来,恐怕现在我早死在了魔教暴乱中了。沈兄这是你擅长的,你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我一直都很敬佩你,今后不要这么妄自菲薄,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你看看吴兄,成绩不好,可是照样每日嘻嘻哈哈的。”左伊说的口都干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左兄,被我逮到了,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小胖的声音传来,人也进来了,左伊这才慌乱的从沈括身上下来,尴尬的道:“吴兄,过来搭把手,沈兄背受伤了。”
听到沈兄受伤,小胖这才严肃的过来,一起搬动沈括。
看到沈括背后只是淤青了一块,可是难得见沈兄一副邋遢的模样,小胖笑道:“沈兄,你可要修炼成仙了,你不知道左兄一回来就满县衙的找你,原来你躲这里来了。上次我都叫你别担心了,左兄就是小强,打都打不死,关两天正好,你没见,他这次回来,脸还胖了些。”
沈括被这么一说,看着左兄,小脸是胖了点,还是很好看,傻傻的笑了笑。
给科学家小沈做了心理辅导,左伊觉得他好像好多了,也就放心了。
很激动的把这次的收获和大家分享,一定要打造一套属于皇后的闺房家具。
晚上沈括的屋里传来杀猪般的叫声,小沈一再羞涩的拒绝不用左兄帮忙涂药水。
左伊觉得是自己搞出来的乌龙,一定要负责,顺便再开导开导他,稳定他的心理,想到小沈泪弯弯的,左伊就觉得自己禽兽不如的感觉,不知道为毛。
“啊……左兄……你轻点……”
屋外,城管众们一脸同情的看着屋内,县令大人好可怕啊……沈公子多好的一个青年啊,不少家具厂的姑娘都暗恋他啊,不想就这样被县令大人糟蹋了……
小七身边,杜小月默默的守在她身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七,别看了,我们去比试一场可好。”
半个月后,一套家具送往宫中。
完全是按照皇后的屋子设计的。皇上也觉得新鲜,跑过来看热闹,真不知道,一向严肃的皇后居然会同意和那小孩胡闹。或者说那小孩太牛叉了吧,上次自己特意问她,为何家具厂盈利这么快,后来才知道感情自己被当了一回活广告,大臣们都是看自己用,才跟风用的。
可是这次给皇后送家具是什么目的?他才不相信那小孩那么好心,可是皇后的屋子,平时除了自己,谁没事敢来参观。
仁宗想也想不通,干脆不想,去皇后屋子一看,果然端庄大气依旧,可是细节却添了许多,那靠椅,那喝茶小坐的沙发,那床,无一不透着温馨,虽然没有其他贵妃那种花俏,只是单一的兰花一般的色彩,却是在里头无比舒服。
皇后为人比较朴实,平日就不喜欢花俏的东西,对自己原来金碧辉煌的卧室并不满意的,但是这种事不能说,那是皇后应有的,她这个皇后要折腾,除非不想做了。
可是如今这一换,甚和她新意,那小孩有心了,居然知道她喜欢兰花。虽然颜色淡了,但是该有的贵气却一点不少。
皇上也觉得这么一改舒服多了,不自觉的就在皇后屋里呆久了,喝了下午茶才走。
想不到,晚上居然又来了,皇上笑道:“还是皇后这里舒服,和皇后说话感觉也好。”
在今后的日子里,皇上去皇后宫殿的次数明显多了,而且每次来都心情很好!
这个迹象被有心人看去了,早琢磨到了。
张贵妃:“你确定,皇上去皇后那里是因为家具的问题?”
那小宫女一脸严肃,对天发誓,用她全家性命做担保,她确定。
于是不久之后,登封家具厂又收到了宫中不少贵人的订单,不愿意出名字,但是给钱给的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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