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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再回来后。随即我被抱起,我想如果当真是假睡的这刻定会被赵池发现,但是这刻我的身体是昏迷了,意识却还是清楚地感知周围的一切,这便是第九层无心经的无身、无心、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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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睿儿所说,我没心,最起码这里任何一个人也不能给我的感情带来牵衅,赵池对我身体的占有只是一种纯粹的占有,或许有感觉,但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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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洗干净后,赵池给我上药了。这下我真疲累了,连意识也渐模糊,模糊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味,像父亲的味道,暖暖的山草药味,终南山上的豆蔻草味,那个梦似乎好远了,远到我忘记了当年终南山上的童舟、云絮还有云晰曾经那么平凡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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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种单单只为活着而活着的心依然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它听到在一阵刀剑搏击声中,曲就一向平静无波外的掀风狂澜般怒吼:“赵池你是如何答应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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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息怒,王爷也被下药了,如今最重要先救醒王妃。”赵池的贴身侍卫卫风,他的剑抵住了曲就刺向赵池的剑,卫风第一次仅是防守没有还击,他明白这次是他们不当,靖王大怒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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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先生,如何?”赵池沉沉问道,没有人猜出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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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糊涂呀!”老人的声音悲伤至极,饮恨不已,语带哭调:“这孩子是什么样的身体,你这样折磨她,不是硬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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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童恩一辈子自以医术过人,原来不过是把拙技充胜手,世人糊涂呀,若老夫把这孩子医不好,童恩此后生生世世绝不行医……”说着老人便坐倒在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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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若果童老先生你医不好本王的王妃,本王会如你所愿,这双手怕也用不着,本王必亲自为你砍掉它。”赵池的话平静无波得让人发冷,他吩咐道:“卫风备马车,本王要到仁国寺。”说着我便被赵池抱了起来,但仅是走了两步便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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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剑风,曲就冷彻入骨道:“赵池你该知道,云晰有一点不测,不光这江山,连你,本王也能轻易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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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本王的王妃会醒,他日登天下之极尊,她便是天下极尊的第二位。”说完赵池带着我掠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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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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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还未能做到。”智空大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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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一切办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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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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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空显然懂得眼前这人的想法,他继续道:“今日之恶果种下,王爷他日必尝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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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种下便必得尝,若果,有因必有果,池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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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可曾记得当年老纳跟迟悦太子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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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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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一阵低念后,智空大师道来:“她既是缺魄之魂,岂能再轮回,当年迟悦太子费尽正东紫气护其元神,修习《般若心经》化其痴嗔,为其修肉身,用齐朝百年紫气逆天而行,应天遣,断其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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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虽是迟悦太子定选之人,但齐朝正东紫气并非王爷,救其一命,灌正东紫气。”智空道出:“桓太子是紫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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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换第二个方法吧。”赵池直接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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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空也不含糊,徐徐道来:“正凤之身。”
第二十五章:胶洲几渡(一)
胶洲一绝指的便是胶洲湾那一片无际的荷花。
这便有了:胶洲俪人几渡,接天莲叶无穷碧,争渡,激起河滩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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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前胶洲河堤湾筑起一座小楼,黑檀沉水香原木,划了前园,胶洲城守贴出告示:河湾堤不可踏,胶洲湾不可渡,违者依律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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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洲城百姓腓意那座黑檀木小楼主人是谁?一时间整个胶洲城众说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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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是秋至了,胶洲湾那一望无际夏荷还盛况依然,胶洲湾能风靡四国成为这片天下的第一景自然有其原因,夏荷到处皆可植株,能一年四景盛放不衰的便只有胶洲湾如此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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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楼筑在河堤湾上,底下浮荡着平静的清清河水,屋子不大,倒雅致成趣,新雕琢的家木还泛着一股沉水香味,一条平整的檀木栈道廷伸出一座小亭。
远看河堤湾,碧绿成片夹粉浮白,突兀的黑檀木楼迥然出众,占服了这片靓丽景色,悴然间喧宾夺主,以至于多年后,百姓提起胶洲湾更多是来自这座檀木小楼,当然多年后这座小楼再次被扩阔,那时小楼有一个名字,唤作绿萼荷苑,而绿萼荷苑的唯一主人她是齐朝历史以来,除却珍玉后的第二位最富有传奇色彩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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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至,秋风凉;夏荷香,粉白成缀,接天连叶无穷碧;天,高阔如洗,碧波栈道,普蓝罗裙轻倚栏,几许愁,不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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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童老先生已煎好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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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懒应道:“知道了。”一会才移动脚步,每走动一下,右脚裸处便轻轻晃动一下,那里多了一条黄金足链,我向来不喜戴首饰,最不喜往手、脖颈那里戴,这脚下更犹是讨厌,左手那对银镯因是父亲送的,我喜欢着,所以戴了,而脖颈那条早已不是当初那条,大婚那晚被人套牢了,如今脚下那条更不让人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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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重地半闭眼来,仁国寺上,我只记得大师给我念了最后一阙《无心经》,然后便醒来了,醒来却只记得当日我与赵池同时被人下药了,后来的事情却完全模糊,但脚祼清晰的沉重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挪步走回屋子,屋子因为不大,所以一进便是厅堂了,一张圆木桌围着凳子,有上首座,然后下首处按平常般两排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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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正坐在凳子,圆桌一碗汤药,还腾升着雾气,确实刚煎好。我进门,爷爷忙招呼我坐下,坐下后对着面前那碗药大皱眉头,这药是真真正正的药,把舌头苦得喝任何蜜水都于事无补,已经喝了三个月,我大有怀疑一辈子都与药结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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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晰你看,爷爷备了果脯,有你爱吃的蜜饯。”他把一碟子果脯推到我跟前,再递来一杯花蜜水,诱道:“先喝花蜜水,再喝药,喝完再吃果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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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连连,看着眼前满头花白的老人,有点哭笑不得,端起药碗,一口气,狠狠地咽了下去。苦得眼泪都想掉,喝了花蜜水,再咬了几口果脯,好是好点,但治标不治本,也不计较了。只是自己也明白,这破身子除了不中用,实际上没有爷爷这尊活神医大概也见焰王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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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不久,我刚躺下要就寝,便听得楼下一阵噪动,有人脚步凌乱地往楼道走上来,嬷嬷闻到也起来了,只听她压低声音,薄责道:“凉菊,你这是做什么?没方寸似的。”凉菊唯唯诺诺地道个不是,嬷嬷这才问:“下面都怎么了?难道都不知道小姐浅眠易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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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菊轻道:“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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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疑惑地问:“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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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恬公子……”凉菊说完又嗫嗫嚅嚅地低加一句:“还有五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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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下面吗?”嬷嬷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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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入黑的,先前还不知是何人,文仲、武仲兄弟和侍卫跟公子、五殿下的人差点动起来,后来文仲看出了公子的侍卫才知道是咱王府人,童老先生如今正在楼下招呼着,公子说若小姐就寝了便让她好好睡着。”凉菊说完,我已翻开了被子,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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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摸索穿好鞋,嬷嬷掌灯进内了,她走过来为我穿好衣道:“小姐都听到了。”我点头应道,接过嬷嬷递来的披肩,便徐徐下楼。下得几步已听到厅堂里二哥与爷爷二人的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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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正站在楼梯口处,厅堂的下首第二个座位一位年轻公子雪白织锦锻袍,昏然烛火下,雪白越发洁净发亮,淡青色的竹子云纹胶缠襟领,怀里一团银丝缠金锻袍,紫玉金石华冠压顶,黑发柔亮生色耷拉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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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恬的抱姿倒是没错,却有有点僵硬。看到我,他扬眉裂嘴,我快步往前走去,走近看他怀里的睿儿,正朦睡中,只是嘴里一直叨叨念念不断,声声熟悉的娘娘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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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向前,曲恬倒不谦让,伸手然后松手,看到他微松一口气,我低笑,他回眸也笑了,笑着便道:“以为妹妹歇了,想是二哥来得不适当,扰妹妹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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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刚躺下,未睡着听到二哥来了,妹妹还想道,二哥还真算准时辰,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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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捧着茶盘进来,爷爷伸手接过,曲恬随即递手过来接,边接边道:“有劳嬷嬷与童老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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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甚在意道:“ 恬公子舟车劳顿;老夫下去为公子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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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恬却摆摆手阻止爷爷起来,道:“童老先生不必劳烦了,恬今晚不便留宿在妹妹这里了,只是……”曲恬说着低头看我怀里的睿儿一眼道:“五殿下怕是劳烦妹妹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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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怀里的睿儿这时倒不再叫叫嚷嚷了,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怀里熟睡着。曲恬又道:“看来五殿下很喜欢妹妹确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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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纠缠这个话题:“二哥这趟到胶洲怕是有要事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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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恬只轻淡描写道:“一点小事,大事便是遵皇命把五殿下给妹妹送来。”他把茶放回桌间,站起来道:“这夜已深,二哥便不妨妹妹歇息了。”说完向爷爷揖手拜别道:“妹妹的身子纤弱,有劳童先生分忧,恬办妥事后再来拜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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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也跟着嘘寒几句,曲恬已先行一步往屋外走,我转身刚想对爷爷说,爷爷已摆摆手道:“且去吧。”说着,他便伸手过来接过睿儿,岂料睿儿不肯松手,双后死命地抱住我,爷爷见状从腰间拉下一排银针,轻轻在睿儿的臂间一扎,随即睿儿便安静地松懈下来,他收回银针,把睿儿接过道:“这孩子即便睡着也能凭识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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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屋子;曲恬站在远远亭子上;我往亭子前走去。走近,听曲恬道:“这胶洲夏荷确实堪称天下第一景,胶洲湾,胶洲堤,河滩无数,叶碧,花香,无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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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一步与曲恬并肩而站,他回眸而来,风沾云轻拂过齿间一笑,青翠白玉锦锻齐飞,晏语调侃:“二哥以后可要沾妹妹裙带关系来看这天下绝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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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言:“这敢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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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恬拉着我在亭中的木桌圆凳旁坐下问:“方才问得童老先生,知道妹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