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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儿只是笑，我又说：“好了，娘娘回去了，五殿下若有得空便来齐王府蔻园找娘娘，无任欢迎。”我刚起来，睿儿却把我压回来，他道：“不急！不急！娘娘你先坐下，跟我和恬哥哥一起听另一个消息再走也不迟。”
…“什么消息呀？”我看向默不作声的曲恬，这时的曲恬已做回那个淡定自若的温文公子，他淡笑道来：“碧蓝公主择婿之果。”哦，还真的差点忘了。
…“妹妹想知道是谁吗？”曲恬问。
…“结果不是还未出吗？”这话我刚道。
木肯闪身进来答：“已出了。”
…“木肯，如何？”睿儿问。
…“跟殿下想的一样。”然后两道目光齐看向曲恬，曲恬只是笑，笑得看不出何意来。
…我奇怪地问睿儿：“是谁呀？”
…“是齐王。”睿儿说：“娘娘可会伤心？”
…“我该想到。”我点头表示知道。
…“妹妹可觉得难过？”曲恬问，我摇头：“没什么好难过，王爷娶一个是娶了，娶两个，三个也是一样，妹妹我也只不过是他齐王眼中的利益罢了，我只是担心，齐王拉上沧国的势力，若一朝登大宝，第一问罪的便是曲家。”
…曲恬却笑了，他安慰道：“妹妹不必担心，碧蓝公主并不中意齐王，就算中意，二哥也不会让她威胁到你，殿下你还是说说刚才烟水阁上的结果吧？”
…睿儿这儿拉着我笑道：“娘娘，碧蓝公主不止齐王看上，整个齐阳的皇子、公子都看上她背后的沧国，睿儿也不能免俗，所以由碧蓝公主踏入齐朝，她便注定只能唯睿儿所用，刚才烟水阁上，齐朝所有出色的年轻皇子、公子都被碧蓝公主拒绝了，碧蓝公主道，她的良人首先得她爱，她的良人必是未有家室，她的良人必娶一妻，而这良人，如今怕是无人不知了。 ”…“是谁？”显然这两人都不打算告诉我，睿儿已把我拉起来，把我跟曲恬直推出门外，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娘娘，睿儿困了，睿儿会去看娘娘的，娘娘记得想睿儿。”然后木肯便关上了门。
…曲恬把我送到长安宫门前，我停步看他，他显然知道我想问些什么，他低叹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曲恬叹息，低低的，像普通人一样有烦恼，他向前一步，拉着我的手：“云晰为什么想知道呢？”
…“那是因为云晰关心二哥。”我理所当然答。
…曲恬却笑了，他抱我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曲恬式的抱拥，总是轻轻的，不会让我喘不过气，也不会让我紧张，他说：“云晰有这个心，我都知道了，如果我说，这些，你所看的都只是为……为了成为最后的赢家，云晰你信吗？你信，最无害的曲恬却包藏最大的野心？”
…“今晚没有出席中秋晚宴的只有五殿下赵睿、胶洲城主曲恬、齐王妃、寂怀城主寂无夏。”我念出来便明白了，然后问：“为什么？二哥？”这句为什么不知是侧问曲恬还是为那伤害了的寂无夏，还是我心里的不解，但更多似乎只有难过，不知那来的难过？”
…幽幽月光下的曲恬已不复我初见的恬淡静闲，那样的一位普通公子即便只是站在俊秀拔众的曲恂身边却丝毫不逊色，那双无害而又温熄的眼瞳总是淡淡的不多带情感，他那举手间仿然不存在过任何修饰，然后我记住了曲恬这个名字的意思——曲韵恬淡。
…“从前的曲恬是曲恬，如今的曲恬更是曲恬。”他放开了我，脸带微笑地看我：“进去吧。”然后转身往宫外的方向离去。
…“吱悠”一声，宫门从里面打开，侍从身后是赵池，赵池看来已从晚宴回来，卫风举灯下，看到赵池身上穿着真丝白袍，似乎刚洗过澡，一阵秋风扫来清新的气味，淡淡的溢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气。
…“回来了，怎么不进门？”这话他说了，我便走了进去，他回头往宫殿内走，我停了步，他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不是说今晚回王府吗？”我知道赵池一般不喜穿白衣外出，除非代表他一直在屋子里头。
…赵池扯起唇线，似笑非笑，他继续往前走道：“云晰你这是关心我吗？你大概知道了，程碧蓝相中胶洲城曲恬公子。”
…我还以低笑：“王爷不是不在乎吗？”若在乎不会大庭广众下对我态度亲热，若在乎便不会一再二再在程碧蓝面前对我在乎。
…赵池终于停步回头来，月光下，白衣上的蟒纹真丝金线描摹若真似幻，他向我走来，然后伸手压向我鬓角来，头顶上他道：“本王确实曾经有意拉拢沧王，只是一个爱着别个男人的女子，本王还真不屑去强取掠夺。”
…“哦！”我潮弄道：“那妾身何其不幸要成为王爷唯一强取掠夺的女子。”
…我以为赵池动怒，头顶上却传来他的大笑，然后我下颔被迫往上提，对上他的眼光，他幽深的眼瞳黑不见底，里面却有两簇灼热的火焰跳动着。
…“你是告诉我，你爱着另一个男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面对着喜怒不定的赵池，我确实不敢答，不管是老实话还是挑衅的话，但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
…“云晰，我告诉你，你最好知道，不管你爱上谁，你爱一个，我赵池毁一个。”
…我嘲弄之极道：“如若这话是真的，那么妾身愿意爱上王爷，那么王爷是否愿意刎颈自杀？这天虽黑的，但今儿圆月映琼枝，王爷这话也说得太大了，梦早得很。”嘲弄完，我掠过他而去。 身后却传来赵池低笑，我踏进门前他道：“云晰，今儿本王打入一球与盛娇打了个平比不见得高兴，程碧蓝拒绝本王，本王也不见得不高兴，但你刚才这句话却是本王最爱听的，好一个爱了便杀，是爱到煞死吧——娘子！”
…然后那个晚上，赵池爬上我的床，这是分开快两年里，我与赵池第一次同床共枕，并理所当然履行了他作为丈夫的权利，我依然怕，怕他的粗鲁，即使我已知道赵池尽量地放轻、放慢、放柔，不知道是我的敏感还是我对第一次的怕延伸成一种习惯，赵池一直压抑着，汗大滴大滴在落在我身上，整个晚上他来了三次，我被折腾得混身不舒服，模模糊糊间在赵池怀里睡去了，醒来却发觉昨晚虽累但一夜无梦，直睡到日上三竿。
第三十九章：浮水与露石（一）
中秋过后不久便是曲恂与安南公主大婚，作为妹妹的齐王妃我早早便回到靖王府，走进大门，曲就迎了出来，曲就今天穿了一袭绯霞长衫，很小看曲就穿喜庆的衣裳，想来他今天该是高兴。
…
“爹，恭喜你。”我伸手挽去，他搂我一把，溺爱地轻捏我的脸，促狭一笑答：“又不是爹娶媳妇，该恭喜你大哥才对。”
…
我被曲就逗得大乐来：“都一样啦，大哥娶娇娘，爹便要当公公了。”
…
曲就笑着点头答：“辈分又升一级，爹怕要是老了。”
…
“那有的事。”我伸手细掰着曲就的脸，指着这里那里道：“看，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朗眉星目之相，气宇轩昂之质，放眼齐朝，就我爹最好看的。”
…
曲就被我逗得乐不可支，抱着我转了一圈儿，点我鼻尖道：“好！好！爹活了大半辈子，只有一人这样说过，云晰是第二位，爹，老来安慰，如愿足矣！”
…
“王爷。”一声女子的低婉。
…
我回过头来，厅门外一女子翠裙衬紫，穿得极其和谐，这样的穿着配搭是最好看但同样是最难搭的，却轻易地把女子身上的妩媚衬得极其精致，而我发觉，她的衣着实在有点熟悉。
…
我看向曲就，曲就拥我看去，平淡的眼睑现出一点柔和，那女子向前移了三步才抬眼答：“齐王府、恭亲王府、赵安王府、尚书府礼金、礼品送到，刘尚书、陈大人、徐将军已到府外。”
…
“知道了，本王这就来。”曲就放开我，笑着说：“衬吉时未到，先到你大哥恂园那里去，他可是最常念云晰呢！顺便可以送送小礼物给他。”
…
我一脸奇怪地问：“刚才不是报了齐王府已送来礼金、礼品了吗？女儿那里还有礼物送来。”
…
曲就轻捏我脸，笑着说：“齐王府代表的是齐王府，曲云晰却是我靖王的女儿，爹岂会有不知之理。”然后唤了一声“凉菊。”捧着礼拿的凉菊不知从那个角落里跳里出来，曲就指着凉菊手上的礼盒嗤笑道：“噢，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曲就说着便伸手半遮两眼，然后大踏步往厅外迎客去了。
…
我轻笑摇头，厅门那头，女子还站着，她移前一步，走进阴影里，我终于看出她是谁，她是八夫人。我低福身子：“是八夫人。”她点头退至一步还礼来：“四小姐很久不见了。”
…
“是，夫人好吗？”
…
“好。”她答得倒俐落，我欲走之际，她突然道：“娉娉十三四，豆蔻梢头开，碧玉华惊容，谁与天颜争？四小姐长开了，越见得美若天仙。”
…
我微惊于八夫人的多话，十四岁为我教习之时，我记得她那怕是一句关于琴艺、画技也不会详述，只简单点出精僻之词，今日的八夫人眼中却显露着一点犀利，我驻足问：“夫人有话说？”
…
“没有，如果有只想说，若四小姐得空便多回靖王府看看王爷。”
…
“我爹发生了什么事？”
…
“四小姐不觉得王爷只有跟四小姐在一起才是最高兴？”她言语平淡地答。
…
“云晰谢过夫人提点。”
…
她道了个不谢，便从侧门走了，我便转身去找曲恂，一进得曲恂的园子，那满园的喜庆大红铺张得有点恍眼，踏进屋子，曲恂正穿着喜服，他从穿身镜子里看到我，对着镜子说：“云晰帮大哥看看好不好？”
…
“好。”我一边说，一边走到曲恂身前，然后伸手接过丫头的工作，整理喜服，戴好冠冕，胸前的红色双结带打好，从上至下看了遍，总算整齐妥当才点头道：“好了，今儿整个齐朝谁也及不上左相恂世子的翩翩风姿。”
…
曲恂眉眼弯弯，一口白牙在大红喜色显得格外恍眼，他伸手拉我与他站到一起看进镜子里，不甚清晰的镜子里影出两条身影，曲恂身上的红与我身上的淡红，红得有点似粉，却又不是那种张扬的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