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哥哥!”楚君夜回神,发现桃夭正瞪着她,不由得苦笑,“夭夭,又怎么了?”刚刚怀疑洛言的事情,完全没有在听他们两个说什么。
“我想出宫!”桃夭不甘示弱地瞪了洛言一眼,“君夜哥哥……夭夭真的很想出宫,带夭夭出去么……”她拽着楚君夜的袖子,小弧度地摇着。
洛言撇了撇嘴便往殿内走,他这个太子当得也忒没有威信了,不仅被妹妹瞪,还被妹妹嫌弃,他蓦然想起来一句话,‘女大不中留。’可是这桃夭,还不大呢啊。
“唉,”一声轻叹,“夭夭,我的桃玉酥。”这话已经明确了态度,洛言不同意桃夭出宫,而且他掌握着她的美食,所以……她是站在洛言一边的。
待桃玉酥入口,甜香溢了满口,楚君夜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着桃夭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睛,“夭夭,待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可欢喜?”
桃夭闷闷地摇头,“不欢喜,”她咬着嘴唇,看看洛言,又看看楚君夜,泫然欲泣,“你们都不叫我出宫,哪里会欢喜。”
楚君夜轻笑,这丫头演戏的功夫也称得上是一绝了,看到她的眼色便装出这般模样来。
转弄着右手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她并未说话,桃夭的生辰,洛言怎会不在意,说是不让她出宫,怕是也准备好了的。
“墨玉,”在沉默之中,又是洛言的声音,“你也去准备下吧,一会子我们带夭夭出宫,提前帮她庆生。”真要到了她生辰的那日,但是应付众臣,怕也是要累的半死的。
楚君夜抬起头来,看着一下子变得很开心的桃夭,不自觉地扯了下嘴角,“你总是这么逗弄她。”虽是看着桃夭,话却是对洛言说的,“也罢,你们兄妹自得其乐。”她起了身,便要走出去,唔,回她住的偏殿换衣服。
许是因为正值春日,是逛街的好时节,洛都的集市格外热闹,楚君夜依旧是一袭黑衣,跟在穿着青色长袍的洛言身侧,恰巧错开着半步的距离,而鹅黄色衣裙的桃夭则是一直拽着她的袖子。
楚君夜任劳任怨地抱着一些桃夭看上的小零嘴儿,谁让这仨人里面她地位最低,没错,只有三个人,什么宫女侍卫全都没有跟出来,他们是偷偷溜出宫的。
“墨玉,我们带夭夭去看戏吧。”那嗓音温润如水,闻者心悦,洛言此时正望着一处别有韵味的小楼,若有所思。
楚君夜看过去,绿色的字迹在阳光的照射下,其实不是十分好辨别,但她还是认了出来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庆和园’,唔,是个戏园子,每年逢年过节凡是有些身份的人家都会争着请这园子的戏班子去唱戏,皇宫偶尔也会请上那么一两次。
她很诧异,三个小孩子,任哪一个都不是十分喜欢看戏的,为何洛言会看着戏园子一脸的怀念,“岂敢不从?”所以,不管是因何缘由,都是要去的。
楚君夜是不懂戏的,纵然那台上的青衣唱的如何哀婉动听,她亦是听不明白,以前常听人说,喜欢听戏那是一种心性,一般人在看遍了人生百态后便会爱上听戏,看着台上之人甩着袖子,听着一声声婉转难尽的长调子,颇能感悟出什么。可惜的是,楚君夜历经两世,都未能有这种心性。
“父皇说,母后生前最喜听戏,也会唱戏,我略略能记事的时候,母后都是唱着这清婉的调子哄我入睡,”洛言的声音小小的,似乎是不在意台上的内容,“夭夭的生辰,母后的忌日,所以父皇从来不在夭夭生辰的时候请戏班子。”
“触景生情么……”楚君夜心中一动,扭头去看桃夭,台上吱吱呀呀,台下叫好声一片,她意外的发现,桃夭似乎听的格外的专注,也格外的安静。
三个如玉的娃娃坐在一起,似懂非懂的听着,本就格外引人注意,偏偏还在打赏声与叫好声中安安静静,便更是招人侧目,渐渐的,很多人已经不再是听戏看戏,而是看他们了。
楚君夜不喜欢被人注视,便时不时皱着眉环视下四周,她总觉得有几道视线格外的扎人,却找不到源头,这令她格外的恼火,“洛言,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有些久了。”她凤目微眯,若是真被人盯上了,总会不安全的。
洛言似乎也有所察觉,温和地拉了桃夭的手,“夭夭,我们该回家了,”他见桃夭似乎不大乐意,轻轻笑了声,“若是喜欢,以后请回家里便是,让你听个够。”
“知道了……”桃夭闷着头,出门在外,怎么也要听这两位的。
哪知刚走了两步,身后风声顿起。
楚君夜反应较快,拔出腰间的墨玉笛子向桃夭身后打去,便听‘叮’的一声,一只飞镖弹开,身形一动,她挡在了桃夭的背后,护住她。
几名黑衣人从梁上落了下来,直袭三人,洛言身形一晃,躲开了一人的攻击,“墨玉,保护好夭夭!”说罢,抽出匕首与那黑衣人搏斗了起来。
寡不敌众,若是莫离在就好了,可以先带桃夭离开,想归想,手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握着笛子巧妙地抵挡着两名黑衣人的进攻,手是一刻都不曾松开桃夭,兵器的碰撞声,戏园子里众人惊喊着,四散奔逃的声音,混做一团。
玉笛不是利器,所以楚君夜只能和近身的两名黑衣人纠缠,而不能伤到他们,这一点让她大为恼火,论体力,她自然不如这两人,论武功,也是勉强高出一些,咬着嘴唇,侧头看桃夭,却发现了她发间的珍珠簪子,心中一动,在黑衣人被她隔开的空挡,用嘴叼住了簪子,桃夭本就梳了个简单的头,被楚君夜叼下了簪子,便青丝散落。
手上不得闲,便借着躲闪的时候,令嘴中的簪子与黑衣人的剑相碰撞,一时之间,珍珠洒落满地。楚君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手上招式未缓,脚下步伐生异,连连地踢起地上散落的珍珠,运起内力,嵌入地面。
待最后一颗珠子也嵌进了地面,两名黑衣人身形顿止,仅露在外面的眼睛也变得迷离,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模样了。
“呼……”看到阵法生效,楚君夜才真正的得到了喘息,将嘴中的簪子取下,“夭夭,事出紧急,抱歉。”让一国公主在外面披头散发,她……刚想再说什么,却看到洛言那边险象环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洛言!把他们逼入阵里!”说罢拉着桃夭冲了过去,明处只有纠缠洛言的两名黑衣人,暗处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她不敢放开桃夭。
墨玉笛子在手中灵巧翩飞,她与洛言站在同一边,意图把两名黑衣人逼入阵中,这两名黑衣人见同伴被囚入阵中,深知这阵的厉害,那肯轻易就范。更何况他二人手执长剑,偏生不信打不过一只笛子和一把匕首,哪知那墨衣的少年武功路数诡异,竟是摸不透一般。
楚君夜虽修习冷月颜的惊鸿十二式,平时最常练的是暮云谷教她的武功,和惊鸿十二式一样,在于巧,勤学苦练更是能胜这些人一筹。
黑衣人心中惊疑不定,竟是看不出少年师从何处,刚刚对上少年的眼睛,却发现他诡异的一笑,自己的身子迅速的向后仰去,该死,被绊了一跤。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另一个黑衣人也在与洛言的打斗之中,被楚君夜以同样不光明的手法放倒。两人皆躺在阵中,再也不动。
“墨玉……”洛言后怕地抹了下额头,一转头,见桃夭紧紧贴着楚君夜的后背,心下好笑,“夭夭,大约没事了。”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现再没动静,但也没敢松一口气。
庆和园里的声音更加嘈杂,隐约听到有人再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三人同时呼出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何人在此闹事!”这一嗓子,将他们的视线转移了过去,楚君夜皱了下眉,咋咋呼呼的,这声音让人听了生厌,仔细一看,却是一穿着盔甲的雄壮男子,不由得眉头更皱。
“爷我,”洛言面色不悦。
来人见到洛言,不知是腿软还是怎的,噗通跪到了地上,声音格外响,“太……太子殿下……臣……”
洛言嘴角带着笑意,“洪副统领来的好生的快啊。”
这话说的,让下跪之人不由得哆嗦了起来,“臣护驾来迟,请太子殿下降罪。”
楚君夜却忖度着,“太子,罚还是免了,先将这几人压下去吧。”他们出来,本就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更别说看戏了,人来得晚,自然不能怨洪副统领和那些官兵了。
“嗯,”洛言扫了一眼楚君夜,似乎懂了她的意思,才点了点头,“这阵……”
“他们的心智被暂时控制,”说罢蹲下去,从地上抠出来一颗珍珠,“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带走吧。”
“谢太子殿下开恩。”洪九抹了抹额上的汗,连忙招呼着人,将刺客押了下去。
洛言拉着桃夭,和楚君夜走在前面,“墨玉,我们出来,并未让别人知道,你说,是谁?”他面色阴沉,想不通,想不透,若是身边的人,那便太危险了。
第十二章
楚君夜轻揉太阳穴,试图缓解疲劳,“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先盘问了那几个人再从长计议。”她现在只想歇歇,师父说的没错,四年之前寒气入骨,未能尽数清除,体制便会偏寒,而她的内功也是修习的阴柔的。这一架,打的她很疲惫。
“墨玉……此事关乎皇室的安危,你怎可……”洛言微微有了怒意,侧过头去,却发现楚君夜身形有些摇晃,心下一紧,刚要扶住她便看到莫离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
莫离依旧是一袭紫衣,他扶住楚君夜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紧紧抿着嘴角,眼中是掩饰不掉的焦急,“太子殿下,莫离斗胆再向您为少爷请两天假。”还未等洛言同意,便抱起了半昏迷的楚君夜,运起轻功飘然而去。
“太子哥哥,君夜哥哥怎么了?”桃夭拉住洛言的袖口,有些惊慌。
这些年来,对于楚君夜的身体状况洛言还是知道一些的,无奈之下只得苦笑一声,“墨玉的身体比你的还差,”洛言这话,半是担忧,半是调侃。其实桃夭的身体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差,只不过是偶尔她不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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