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看电视以为七品芝麻官就是最小的了,原来还有九品,楚君夜翻着手中的纸,“洛国这还不算冗官,历史书上说宋朝时期冗官严重,真不知道他们那时候有多少官,王安石变法是不是累死的,”她自言自语怨念着。
“君夜哥哥,”桃夭一只手托着一个食盘,另一只手敲敲书房的门。
楚君夜整理好手中的资料,放到了一边,“夭夭进来,”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夭夭,子时了吧,你怎么还不睡?”她看了看窗外。
“君夜哥哥好几日都吃不好睡不好,我做些夜宵给你吃,”说着把手中的托盘放到了书案之上,“君夜哥哥,你这样是不行的,太伤身。”
楚君夜掀开了瓷盖,是一盅燕窝,她扯了下嘴角,重重地向后靠去,胳膊挂在椅背上,“不行也得行,洛言刚刚登基,一切还不算稳定,若是不努力些,怕是要叫人钻了空子,”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坐直了身子,“同你说这些干什么,夭夭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近期我们大约都没有时间管你,还有,尽量不要出门,就算在府里都要叫墨六和墨十跟着,”墨六和墨十都是女子,随时陪着桃夭也方便。
“出了什么事情了么?”听楚君夜这么一说,桃夭有些紧张。
“还没有,”楚君夜舀了一勺燕窝,又皱了下眉,看了一眼桃夭的手指,似乎明白了什么,“夭夭,府里不缺厨子,以后你就不要亲自动手了,到底是一国公主,这样不好,”金贵到从来都只有被伺候的份,又怎做得了这些伙计。
“我……”桃夭刚想反驳,又看了看楚君夜忍住什么还在吃着的样子,闷闷地点了头,“知道了……”
又吃了两口,楚君夜拿起了一侧的书,“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夭夭你先去休息吧,”头也不抬,只是一边看着书,一边提着毛笔,蝇头小楷,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君夜哥哥早休息,”桃夭叹了口气,慢慢地走了出去。
楚君夜手中的毛笔顿了一顿,看着桃夭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勾起了嘴角,“大叔,你的伤倒是好的利索。”
夜七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美人相伴,又有夜宵,夜儿好自在,”说着竟随手抄起了那盅燕窝,掀起了面罩的一角便往嘴里灌,只是咽了一口便变了脸色,“咳咳……”他赶忙放下那燕窝,使劲地咳嗽着。
“大叔,可是吃的太急,呛到了?”楚君夜忍不住揶揄。
夜七缓了两口气,愁眉苦脸,“夜儿,大叔的伤刚好,你怎么给你大叔吃毒药。”
“大叔,”楚君夜耸肩,“那可是你自己要吃的,与我何干?”
夜七心有余悸的瞟了眼那燕窝,“这究竟是怎么做的,腥味太浓不说,竟然还有燕子毛,最奇怪的是,夜儿你吃东西那么挑剔,居然吃得下去。”
楚君夜苦笑一声,“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吃怎么办?”她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成全桃夭对她的感情了。
“话说,夜儿,你那碧桃没来找你?”夜七四处看看,觉得甚是奇怪。
“碧桃?”楚君夜好笑,“大叔,你就跟莫离哥哥学吧,大叔找夕照有事?”
“有事啊,”夜七坐了下来,“一醉阁总不能不开了吧,夜华楼最近资金又有点紧张,整修一醉阁的事情,希望借夜儿你的手朝铁公鸡夕照公子借些钱啊。”
楚君夜敛了笑容,“大叔你该不会开玩笑吧,夜华楼资金紧张?”她忐忑地看着夜七。
“自然是开玩笑的了,光青楼这一块,夜华楼也是不可能亏了钱的,”夜七的眼睛眯了一眯,“不过,找夕照公子确实和一醉阁重新开张的事情有关。”
“好吧,”商业上的事情,楚君夜是不管的,“他和莫离哥哥见过,可以叫莫离哥哥去找他,我最近脱不开身,”她看看书案上一厚摞的书籍纸张,瞬间有些头疼。
“莫离回安国了,”夜七瞅瞅楚君夜的书案,“这事不着急,反正一醉阁正在搬家,离开张还早得很。”
“莫离哥哥不声不响的又走了,”楚君夜轻叹一声,又开始和那些东西作斗争。
夜七的眼睛亮亮的,带了些笑意,看了看安静认真的楚君夜,转身离开,寒主,冷姐姐,你看到了么,你家的夜儿长大了。
第三十八章
又是半月过去,楚君夜拿着几页纸,交给了洛言。
“墨玉,”最初洛言只是随意翻了翻,最后竟是睁大了眼睛,“既然证据这么全,为何不现在就把他们办了?”
“这算什么证据全,你不是还想把你的皇叔拉下水么,不若再等等,一网打尽,”楚君夜眉眼之间尽是疲惫,“半月,再等半月,兴许就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为了政绩考察和整理这些东西,她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身体严重超支。
“消息传过来了,秦王大约申时到达洛都,”提到那个秦王洛启,洛言的表情恢复了镇定。
“还真够慢的,不是前日夜里就到丰城了么?”楚君夜冷笑一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腰间的羊脂玉佩,“有没有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说是皇叔旧疾复发,歇了半日,”洛言翻着奏折,“什么旧疾,怕是快到了曾经造反的地点,想起来了失败的事情,懊悔不已吧,”她也没什么好脾气。
楚君夜忽的攥紧了那玉佩,“二十年前,娘亲的伤便是那一次吧,”声音也变得狠厉,“让娘亲受伤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要叫他血债血偿。”二十年前,娘亲二十岁,便受了足以让她早早离世的伤,娘亲离开的时候才三十岁……
“墨玉,”洛言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一般,“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秦王,万一他们想故意看我笑话怎么办?”
楚君夜翻了一个白眼,“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早就想到么?”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张宣纸,递给了洛言,“我的陛下,幸好我想到了,从你答应召回秦王,我就派人到北麓去了,”那几张纸上便是几幅画像。
洛言随意翻翻看了看,“到底是墨玉想的周到,”说完笑容中竟带了些讨好,“真不知道没有了你该怎么办,”想起楚君夜说过会离开,不由得一声轻叹。
楚君夜却是不大在意的样子,“司徒云飞是一个可以依靠信任的人,”虽然她看他不大顺眼,“我离开以后,你可以同他多参谋些,”那是只狐狸,还是一只会看戏的狐狸,这样的狐狸,她怎么可能不让他卷入这种纷争,不过,这个人若是没有把柄在她手里的话,她是不安心的,所以应当抽空查上一查。
“司徒云飞么?司徒家倒是满门忠臣,信任倒是可以信任,但是……”洛言摇了摇头,“总感觉乖乖的,兴许是那个刁钻少傅的关系。”
楚君夜缄默不语,又把玩起腰间佩着的羊脂玉玉佩来。
“墨玉,我记得你周身的饰物都是墨玉的,怎么突然多了一块羊脂玉?”洛言这才看到那一片墨色中突兀的白色,有些好笑。
“唔,别人送的,不带上不大好,”楚君夜有些敷衍的意思,却突然想起来了江初把玉佩给她的时候说的那番话,能用这玉佩见证那种约定,想来这玉佩是不俗的,可是她反复看也没看出这有何特殊的地方来,更不要说找到机关了,光洁的玉,只刻了一个字啊。
“若是我送你一身白衣呢?”洛言看楚君夜似乎很宝贝那玉,突然起了戏弄的意思。
楚君夜挑眉,“陛下赐的东西,微臣都是该供起来的。”
“唉,”洛言的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墨玉,你好无趣,什么时候穿别的颜色给我看看啊,”她单手托腮,想着楚君夜换上各色的衣裳的样子。
“喜袍不是别的颜色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楚君夜撇着嘴,看着这个朝堂之下便原形毕露的皇帝,“注意形象。”
“去接皇叔的时候,你同夭夭也去吧,说来,你也算皇室中人,”洛言突然想起来了这码子事,嘱咐道,“介绍你给皇叔认识认识,也让他知道自己是死在什么人手里啊。”
“让我被死人惦记着,洛洛,你也忒狠,”在楚君夜眼里,被她盯上的那几个,已经同死人无异了,“反正我不扮黑脸,这种案子,交给刑部去办吧,行刑的时候,能让我围观就行了。”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洛洛’了,”洛言终于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叫洛洛亲切啊,还有,不要光明正大地喊‘你这丫头’,被人听见了不好,”楚君夜打了一个哈欠,“我得先补觉,不然怎么有精神迎接豺狼虎豹啊。”
“你便回安德殿睡吧,不要出宫了,夭夭那里我派人通知,”洛言无奈的笑了一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没有一点恭敬的样子,洛言看着楚君夜的背影,觉得有一个朋友,有一个可以不在乎她身份地位的朋友也挺好的。
城墙之上,站了许多锦衣华服的人,为首的人身着黄袍,正是洛言,她眯着眼睛,望着远处渐渐行近的队伍,嘴角勾着三分笑容。
“君夜哥哥,皇兄说你见过皇叔的画像,皇叔长得什么样?和父皇长得像么?”桃夭在一边拉了拉楚君夜的衣袖,小声地问道。
楚君夜摇摇头,“和先皇长得一点也不像,”竟然是亲兄弟。
桃夭扯着楚君夜的衣袖,看着远处的队伍,“不像啊,君夜哥哥,你说我们谁长得比较象父皇?”
“像先皇啊……”楚君夜几乎要记不起先皇的容貌来,“大约是你比较象吧,”她淡淡道,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脑海里划过,她没来得及抓住,总觉得那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墨玉,到了,”就在楚君夜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时候,洛言突然轻唤一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点了点头,向城下望去,果然见到了方才还在远处的队伍。
此时街道已经肃清,楚君夜拉着桃夭,跟随洛言下了城墙。
城门大开,他们站在城门里,看着几人策马而来,而后面是一辆马车。
前面的几人从马上下来,后面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个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容貌刚毅。
几个人还未行礼,洛言便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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