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是女孩子家的問睿。俊埂
不是的,爸爸,那跟誰的問睿龥'有關係。
「那不然是誰的問睿。俊拱职謫枺难凵癯錆M著不了解。
那不然是誰的問睿堪。∥业奶欤乙膊恢腊 2皇俏业膯栴},也不是女孩子家
的問睿堑降讍栴}在哪裡呢?
「尼爾啊,你都已經二十七歲了,替自己想一想吧。爸爸再活洠啄炅耍肟纯茨恪
這小兔崽子生的孩子長得像不像人。」
爸爸,你在演連續劇嗎?這台詞跟連續劇的一模一樣喔。
「連續劇還不就是照著人生腳步在演的嗎?洠в腥说南胪瑧蛟觞N演的出啊?」
可是,爸爸,戀愛可不是照著人生腳步在走的啊,可不是你的年紀到了,就會蹦出
一個女孩子來對你摚'手說『嗨!尼爾,我是來嫁給你的。』這就不是人生啦。
「可是,你也不能都洠屿o啊。」
爸爸,洠в泻玫膶ο蠡蚴沁m合的對象出現,我怎麼有動靜啊?
「雅容呢?她在哪啊?爸爸覺得她不錯啊。」
爸爸,我也知道她不錯啊,但她已經是七年前的人了。
「你怎麼不找她?」
爸爸,拜託,我又不是GPRS,說找就可以找得到的喔。
「什麼GS?」
不是GS,是GPRS。哎呀,那不重要啦。
我趕緊把話睿D到其他地方,不讓爸爸繼續在女朋友這件事情上繼續跟我僵持。不
過,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已經二十九歲,而這兩年裡爸爸再也洠в懈姨岬脚蟆
友的事情。
這幾年的時間我陪爸爸一起去打過幾次高爾夫球,有時候他以前的同事會一起去,
而且帶著他們的太太。其實某些看起來溫馨美麗的畫面對爸爸來說是很殘忍的,像
是替自己的先生買飲料啦、擦汗啦、談天說笑等等的這些個小動作對旁人來說是洠А
什麼,但對爸爸來說是一種永恆的失去。所以我總會刻意站在爸爸面前,不讓他看
見這些畫面。
但爸爸不是笨蛋,他知道我在刻意的「替他」逃避。
「假如你媽媽知道這些事,她會很高興生了你這個懂事的孩子。」爸爸說,他臉上
漾著滿意的笑容。
可是,媽媽不會知道這些事,所以這個假如是多餘的。
「尼爾,我知道你不喜歡「假如」,你覺得那是假的,因為那不可能發生,所以不
需要浪費時間去想所謂的「假如」,但是,「假如」有時候是必須的,那像是一種
免費而且有效的藥,它用來治療某種程度的絕望。」
爸爸,你說的我懂,但我不認為它能治療什麼絕望。
「兒子,你不認為它能治療什麼絕望,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曾懷著希望。」這句話爸
爸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卻在我心裡狠狠的撞了一下。
「你不知道你媽媽走的那一天,我有多麼希望你不要出生,因為如果你不出生,那
麼你的媽媽就不會死。」
「但是,她告訴我她用生命換來另一個人和我繼續過下半輩子,而這個人是我的兒
子,我必須要好好愛他。」
「這二十九年來我每天入睡前都希望明天醒來的時候,會看見你的媽媽睡在我的旁
邊,但從來不曾如願。」
「這當然不會如願,而且這永遠都不會如願。所以我才需要「假如」。我常在一個
人吃麵的時候問自己,假如你媽媽在的話,那這碗麵她一定會喜歡吃。」
「我常在一個人看著照片的時候問自己,假如你媽媽在的話,她一定會說這張照片
她的姿勢很難看。我常在一個人去包菜的時候問自己,假如你媽媽在的話,那麼她
一定會要我包個土豆麵筋回家去,因為她喜歡吃。」
「就拿現在來說,假如你媽媽在的話,她會跑去買礦泉水給我喝,她知道我很容易
口渴。」
「這些假如就像是你所說的,它不會成真,所以不需要花時間去想它。」
「但因為我每天都希望著你媽媽還在我身邊,所以我需要它。」
我的眼淚很快的溢出眼眶,我試著跟爸爸說對不起,但我的哽咽使得喉嚨不聽話。
這讓我想起十一、二年前,那時我高中。我曾經企圖說服爸爸再娶一個妻子,我不
想看見他老的時候洠в腥伺闼黄鹱鴵u椅數星星。
但是,爸爸帶我走進他的書房,指著書櫃最上方的那張放大的照片,他說:
「那是我太太,那是你媽媽。」
其實我可以了解爸爸的堅貞,因為媽媽對他來說像是藏在心臟最最最裡面的那一部
份,就算是人死了心臟停了,甚至被挖出來了,都洠в腥四芸吹靡娔且粋部份有多
麼的細膩而且完整。我曾經問過爸爸為什麼會想追求媽媽?是媽媽的哪一個部份吸
引他?
「其實,是妳媽拿刀架著我的脖子要我寫信去追她的,」爸爸開玩笑的說,「所以
吸引我的是那把刀,而不是你媽。」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但其實我在爸爸的書房裡看過他為媽媽寫的詩。他習慣在一張張的書法紙上用毛筆
勾寫著他們的愛情和媽媽去世之後他難耐的心慟與永恆的思念。而且那數量之多大
概可以出個三五本詩集。爸爸把那些詩捲成好幾捲放在櫃子中間,某些寫上了日期
,而某些洠в小0职终f洠в袑懭掌诘牟糠菔且驗榭拗瓿傻模瑐闹N洠プ⒁馊铡
期押寫了與否。
爸爸以前師專時念的是中文,而媽媽念的是數學,這是我家跟別人家比較不一樣的
地方。那時代通常應該會是男孩子念理工,女孩子念文商,可是爸爸說媽媽當時是
走在時代尖端的女性,她想做什麼是洠в腥四軘r得住的。她堅持要念數學就是念數
學,就算是因為念書念的太勤被外公吊起來打都要念數學。那時候的觀念是女孩子
長大了就要嫁出去,念太多的書是洠в杏玫摹串斎滑F在還是有這樣的家庭〉。爸爸
說媽媽曾經為了不讓外公知道她在偷偷的念書,還在半夜裡躲在床底下點蠟燭看書
,結果媽媽考上了師專。
聽爸爸在說他們以前念書的坎坷史,說真的其實很難體會。當年爸爸為了聯考,每
天早上四點起床,騎著腳踏車到圖書館的門口去排隊,我問爸爸為什麼不在家裡念
?他說去圖書館念書不需要花錢,因為用的是圖書館的電。家裡洠颤N錢,開燈需
要用到電,念太久的話爺爺會給他白眼看,而且還會碎碎念的說:「啊一本書是要
看多久?看不懂就不要看了!」
爸爸考上師專之後,爺爺還在村口放鞭炮,說他每天鼓勵他的兒子要用功念書,今
天能考上師專完全都是他的功勞。〈其實爺爺到去世之前還是很臭屁。〉那一串鞭
炮聽說是十塊錢,那是奶奶可以買給一家人吃一天的菜錢還有找。
我不知道那時候十塊錢是多大,但爸爸說那時候一碗陽春麵的價錢是五角。爸爸有
三個哥哥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一家八口一天吃十塊錢台幣還有找,在民國五十六年
的時候。
說真的,我很想看看菜色如何。
爸爸說菜色洠颤N好形容的,形容菜色只會讓自己洠в惺秤2贿^他用一首詩形容
了當時他們一家人是怎麼吃飯的。
「一張桌上三道菜,
八雙筷子一起來,
如果動作不夠快,
只剩豬油拌白飯。」
說到爸爸寫的詩,就不能不提到他為媽媽寫的《十年的妳》。我在幾年前讀這首詩
讀到彷彿就像個第三人稱,站在爸爸和媽媽身旁,聽他們約在某一個地方,而十年
後再見一樣。
他並不是寫活了媽媽,而是寫活了愛。
「我被遺忘,被妳遺忘,遺忘在一條名叫傷慟的路上。
那遠到看不見邊際的盡頭,妳可在那個地方?
我問過神,問過鬼,問過佛祖,問過菩薩,
妳到底在哪一場夢裡面,而那場夢何時與我共枕同床?
我成天成夜,聽著時間的呼吸,用哭白了的髮,寫寂寞的詩。
我把傷眸當硯,我把血淚當墨,我的臁晔俏业募垼业纳眢w便是信封。
我該寄往何處於妳?而妳又該何回我?
是不是妳也在那條叫做傷慟的路上,如果是,我是否也該把妳遺忘?
但怎麼遺忘也長,傷慟也長,告訴我哪兒是短,我便哪兒往。
溫暖的清晨同樣,溫暖的西暮同樣,搖椅上的我同樣,而我冷冷的望。
別要我頂著熱情欣賞,我已失去熱情的光。
妳說我詩裡總有看不完的愁悵,像濃黯的霧那般的茫,
我裹著兩人份的被單,作著一個人的夢,
詩難不愁悵,人難不拾殤。
我低聲的問,那在遠方的妳啊。
如果我寫一首詩給十年後的妳,妳將在哪兒讀它?」
這首詩裡,洠в腥魏我粋「愛」字,卻寫出了滿滿的愛。
彷彿「愛」像個小孩,嘟著嘴巴,眼裡噙著眼淚在你的腳邊打轉。
#4。 第三個女朋友
其實,我很恨她。
我的恨很明顯,但我從不曾講。
跟她分手之後,我一度對愛情絕望。
但當我想起爸爸和媽媽之間,
我便開始掙扎:
「愛情真的會如爸媽那樣嗎?」
但後來,我感激她。
這一份感激很尷尬,因為我依然恨她。
但我的恨已經不明顯,
因為感激多過了恨。
我明白了我對她的恨其實是對自己的恨,
因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