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也了解我的女孩子一起相處下去,但洠氲疆敃r的我居然也是單純的。我還
因此不敢跟小芊連絡長達三個月,後來還是小芊主動跟我連絡才化解了告白失敗的
尷尬,而且她跟我連絡的理由很好笑,是提醒我「尼爾與雅容分手紀念日」。
對,她打電話給我,然後告訴我,『尼爾,今天是你跟雅容分手滿五年的日子喔,
你一定忘記了吧。』對,她是這麼說的。
媽的!分手就分手了,還記得幹嘛?這是我當時的反應,但我洠в姓f出口,我只是
在電話中傻笑,然後掛掉電話開始想念雅容。
突然我覺得好像有一道傷口在我的身體裡醒了過來,那種痛覺很特別,它一下子跑
到左邊的肺葉,一下子又跑到了胸口,一下子哽在喉頭上,一下子又回到了心臟。
腦袋裡不斷出現雅容的樣子,好清晰好明顯。我坐在辦公室裡,那痛覺在身體裡亂
竄使我明顯的不安。我覺得我好像在五年前跟她分手的時候忘了難過,五年之後痛
覺才從身體裡的某個地方醒過來提醒我。
某個地方?啊!天啊,是哪個地方?到底是哪個地方讓這個痛覺醒過來的?我想躦
進我的身體裡去尋找,尋找那個地方,但我是我,我不是別人,我進不了自己的身
體,我找不到方法。
就這樣到了滿二十九歲的今天,西元兩千零五年,那個痛覺已經漸漸消失不再那麼
明顯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封信,來自十年前。
小芊來找我的那天,雨大得有點誇張,感覺好像再這麼下個幾小時,高雄就會被沖
離台灣本島。我搭著計程車到機場去接她,但飛機因為大雨而铡c,原來台北也因
為雷陣雨的關係而關椋Я艘粋多小時,因此我在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喝了兩瓶可
樂。
突然接到她的電話是在前一天晚上,那時我正在公司裡跟那些美國來的設計圖玩「
腦力相撲」,所謂的「腦力相撲」其實就是指在理解某樣枺鞯倪^程,但陳耀國就
是喜歡把某些簡單的事情用一個看起來很專業,其實內容空洞又顯得白癡的名詞來
稱呼它,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厲害,是個頂尖的管理階層人員。
是啦,「腦力相撲」就是陳耀國講出來的啦。你們不會忘了陳耀國是誰吧?他就是
那個白癡到不行的課長,腦袋裡面裝大便的那個。
設計圖才看到一半,我的手機就響了,來電洠в酗@示號碼,我好奇的接了起來,電
話那頭傳來一個虛弱女子的聲音。
『我好想你。。。。』那女子說。
什麼?妳說什麼?
『我說,我好想你。。。。』
小姐,請問妳是哪位?
『你想我嗎。。。?』她洠в谢卮鹞业膯栴},又回問我一個問睿!
呃。。。。小姐,我不知道妳是哪位,又怎麼會想妳呢?
『你果然是一個誰都不會想念的人。。。。』
小姐,請妳報上姓名好嗎?我現在正在工作,洠в袝r間跟妳聊天,如果妳不說妳是哪
位,我就要掛電話了喔。我語帶威茫恼f。
『你不會掛我電話的,我有信心你不會掛我電話的。。。。。』
哦?是嗎?那我能否請問,妳有洠в写蝈e電話呢?
『我可能會打錯任何人的電話。。。。但我不會打錯你的電話。。。。』
好,OK,那請妳告訴我妳是哪位好嗎?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有洠в邢脒^我?』
我。。。。
我本來想說的是「我去你媽的!」,但因為我洠мk法對女孩子罵這種不太好聽的話
,所以我快速的掛了電話,而「去你媽的」四個字在掛掉電話之後才說出來。像這
種洠в酗@示號碼的電話,打來了又不告訴你他是誰的,大多都是詐騙集團打來的,
他們會引你說出一個名字,例如小明,然後他就會說「對,我就是小明。」,然後
就會慢慢的把話睿D移到他的困難,或是說他現在在醫院,需要一筆錢開刀什麼的
,然後要你去提款機匯錢給他。
「我去你媽的!」、「幹!最好是他媽的騙得到我啦!」、「所有詐騙集團最好通
通都去讓車子給活活撞死,或是讓人抓到活活打死,或是丟到海裡讓鯊魚活活咬死
,啊!不不不!讓鯊魚咬的話最好不要咬死,最好是留下上半身讓他活著,讓他的
大腸小腸胃臟肝臟都露在外面,。。。。。。。。。。」
上面那一串是我在掛掉電話之後罵的,對不起,我壓抑不了這種憤恨的脾氣。而且
這對一個晚上十點半還在公司加班,甚至連晚餐都還洠С缘纳习嘧鍋碚f真是一種污
辱。
小芊打來第二通電話的時候,我剛好罵到「把詐騙集團都丟到動物園裡讓永匣ⅰ
咬死,而且要從頭部開始咬,讓他們的腦潱紘姵鰜怼惯@邊,我腦袋裡充滿著腦潱
四溢的畫面,還有詐騙集團被咬的慘痛表情,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強烈快感。
『尼爾!你還真的掛我的電話!』
小芊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我嚇了好大一跳,因為我腦袋裡那個腦潱囊绲膽K
痛表情突然換上了小芊的臉。
啊啊啊!我的天啊,小芊,妳的頭洠掳桑∥蚁乱庾R的對著電話叫著。
『什麼我的頭洠掳桑磕阏f什麼呀?』
啊啊啊!洠颤N!洠颤N!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心跳漸漸的平復中。
『你居然掛我的電話!尼爾。』
我不知道那是妳啊,誰叫妳不顯示來電號碼,我以為是詐騙集團打來的啊。而且妳
剛剛還故意裝出那種虛弱的女鬼聲,我哪認得出是妳啊。
『詐騙集團裡有女孩子的聲音像我這麼好聽的嗎?』
拜託,我又洠犨^詐騙集團裡女孩子的聲音,我怎麼知道好不好聽?
『那,你覺得我的聲音好聽嗎?』
拜託,我們都已經認識十年了,妳怎麼不在十年前問我妳的聲音好不好聽啊?妳現
在問我,要我怎麼回答?
『很難回答嗎?』
是很難啊!因為這聲音我已經聽了十年啦!那不我現在問妳,妳覺得我的聲音好聽
嗎?
『好聽啊。』
啊?什麼?
『我…說,你…的…聲…音…一…直…都…很…好…聽。』她說,而且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
說。
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聲音是屬於好聽的那一型,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說我的聲
音好聽。其實,被這樣讚美我是高興的,唯一覺得奇怪的是,這讚美出自小芊的口
中,我覺得有些不太自然。我說不太自然並不代表她說的不夠諔窃谖腋
的關係裡出現這樣的讚美,是一種不太自然的事情。
她說她想到高雄來找我,我說好。她說她想到高雄好玩的地方玩,我說好,她說她
明天下午就會到,我說啥?不會吧!她說這事由不得我,我只能說好。
「我記得我告眨н^你的,尼爾,喝太多可樂是傷身的。」她說。
我轉身的時候,她已經站在我身後,我洠ё⒁獾剿拇┲埃故窍茸⒁獾剿摹
臉和頭髮。她的臉消瘦到了一種讓人看了會心疼的地步,她的口紅襯出了她的臉有
多麼蒼白。她的頭髮已經長到了接近腰的地方,我記得在半年多前最後一次看見她
的時候,她的頭髮才在肩下大約十公分的地方。她在左耳上方的部份刻意染了一搓
白色,直落落的瀏海鋪在她有美人尖的額頭上。
她奪走我的可樂,『你等很久了嗎?』她說,然後很自然的喝了一口可樂。
呃!我說,輕舞飛天郭小芊,那可樂是我喝過的,上面有我的口水啊!
『你覺得有關係嗎?我們都上過床了。』
她的回答讓我吃驚,我以為她一點都不想再談及有關那一夜我跟她發生關係的事情
。我以為她只想再回到我跟她是「同學兼好友」的關係,而那一夜的溫柔,她只想
藏在很深很深的心口裡。
『尼爾,真是不巧呢!我才想到高雄,高雄就為了我的到來而下雨。』她輕輕皺著
眉頭說。
是啊!大概高雄不歡迎妳吧。
『是嗎?高雄不歡迎我洠шP係,倒是你,你歡不歡迎我呢?』
我當然歡迎,我能不歡迎嗎?
她笑著,拉著我的襯衫袖口。
我記得那是兩千零五年的二月,才剛過完農曆年洠滋臁N覀冏叱鰴C場門口的時候
,自動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吹進了一陣風,她的長髮飄起,同時也漫出了撲鼻的香味
。
妳的頭髮什麼時候留得這麼長呢?我問。
『你想知道嗎?』她回頭笑著看我。
嗯,還蠻想的。
『那。。。。我說了,你可別嚇一跳!』
喔,好。
計程車開在離開小港機場的中山路上。她說出了一個讓我的心跳失去正常頻率的答
案。
『因為田雅容的頭髮,就是這麼長。』
小芊在高雄待了兩天,我也就吵了她兩天。吵她的原因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田雅容
。我拼命的問她為什麼突然提起田雅容?田雅容在哪裡?是不是見過田雅容?但是
她總是這樣回答我:『我回台北之前會告訴你的。』
在那一秒鐘,我恨不得她馬上回去。
這兩天,她輕鬆愜意的在高雄市逛街閒晃買枺鞒孕〕钥措娪芭輹旰途W咖,還到
澄清湖和西子灣找了兩棵樹簽名,天知道她為什麼隨身帶著立可白?又到藤井樹開
的咖啡館裡去吃下午茶,說是想找他簽名。
不過藤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