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对话,偌大办公室陷入一片寂寞。
看一眼桌前相框里的美丽倩影,他翻开一份文件,伸手拿起笔座上的钢笔,打算开始一天的工作。
只是……经由视线传人脑海的文字,在这一刻却都幻化成她的影像。
那一再在他脑海回荡的身影,教他失去所有思考能力;那一再萦绕他心头的美丽红颜,教他因思念而……难以呼吸。
抬手捣住似遭人揪紧而痛拧的心口,他急切地拉开抽屉,望著静躺里边的艳光。
缓缓地,他心口痛意渐渐让泛染心底的温柔所取代。
原被灰烬遮去光彩的钻坠,在清洗整理後,光芒尽现,耀眼迷人。
原以为想著她、念著她,会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但……痛到了极点,他竞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平静,就好像伊艳……即将重回他的怀抱。
触上它,紧握著它,他感觉自己又拥有了她。
不自觉地,一抹淡笑轻轻扬上他嘴角。
紧握手中项链,他站起身,走至落地窗前。发现窗外风雨交加,他神情微愣。
记得初遇她的那天,也是像这样的天气。
记得那天,她一身湿淋淋的出现在他面前。
记得那天,他初次的主动,教她断然回绝。
记得……轻抚手中原该戴在她颈上的艳光,他眸光失焦地望向窗外的一片风雨。
他记得所有与她在一起的日子,记得她所有的美丽与热情,记得她的嚣张与得意,记得她的笑、她的娇、她的怒与她的嗔。
他记得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却不记得……不记得她代飞的那天和他说过什么话。因为那一天……她一句话也没对他说。
即使他追到了机场,想如往常般叮咛她出国在外,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也千万别理会其他男人对她的搭讪。
但,看著她晶亮瞳眸似怨似怒地瞅著他,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静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只能希望当她再回来时,一切不愉快与冷战都已经烟消云散,但如今……
钤——
一阵内线铃声突兀响起,及时拉回他远去的思绪。
他神情阴郁地转身按下通话键。
「总经理,刚才……」何秘书既惊又急的声音自内线传来。
「我说过我要安静。」话声才落,他已切断何秘书的内线。
只是,一时之间似乎所有人都在找他,都不愿意他有任何的安静空间。
电话才切断,他身上手机就响起。
拿出手机,褚京业看也不看地就直接切断对方来电。
只是才拒接一通,第二通又来了,甚至他还收到五封短讯通知。
在不胜其扰之下,想寻求安静的他选择关机。
可是桌上的专线电话却又在这时候响起了——
「京业,我告诉你……」是褚父极为急切的声音。
「爸,对不起,我想安静一下,有事回家再谈。」喀地一声,他挂断电话。
铃、铃——
外线电话铃声再度打破寂静空间,扰乱他想安静的心绪。
紧握手中银链,拿起桌上车钥匙,他神色黯然地迈步走出办公室。
「总经理!」何秘书急身站起想拦下他,但却教他一记冰冷眸光给遏止。
酷颜紧绷,他眼眸深沉,紧抿薄唇,一刻也不停的快步走向电梯问。
除了她,没有人可以留住他的脚步,没有人可以让他就此停留……
*
风不停的吹,雨不停的下,黑色车影劈风划雨疾速穿梭大台北街头。
倾盆而下的大雨一再模糊他的视线,教他几度差点肇事。
他知道在雨中该减速慢行,但过於幽郁冰冷的心,却教他不由自主地踩下油门,一次又一次的向前飘速疾行。
那一天,在雨中,他遇见了她……蓦地,一抹淡笑扬上他的唇角。
放任自己沉入寂寞空间,他直视风雨骤狂的前方,默默想念著那一天他与她的初遇。
那一天,他是为一场重要会议超速行驶,而今天他是为了追寻往日记忆……
再次渗入心底的恸意,教他脸色乍变,方向盘一转,他重踩煞车。
吱——
尖锐煞车声响彻云霄。
像是再也承受不起一丝愁恸,再也无法平抚内心情殇,褚京业疾冲下车,想远离一切既快乐却又痛苦的回忆。
强抑心底的纷乱与愁恸,他伫立在风雨中,仰首凝望大雨直落的天空,任由无情大雨朝他狠狠袭击,打湿他的衣、他的脸,还有他的眼……
突然——
「京业……」来自身後的呼唤,在瞬间乱了他的心跳。
那早已深镌他心底,如今却真实传来的娇媚嗓音,在刹那问震住他所有心魂。
彷似时空静止,地球停止运转,褚京业身子僵直,怔望灰蒙的天空。
是不是错觉?否则,此时此刻他怎能再听到伊艳既娇又媚的嗓音?
「京业!」熟悉嗓音加入了怒意。
褚京业神情震颤,猛旋过身——
他看见了她!
他怀疑眼前的一切只是幻影,但……她黑发飘扬,裙摆翻飞,那盈满怒焰的美艳眼瞳正闪烁著耀眼光芒。这样的她,是他熟悉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刚才在你公司门口,我喊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吗?」
身穿白色及膝洋装,脚踩白色凉鞋,方伊艳手执雨伞,神情嗔怨地快步走近他。
「你……伊艳……」他神情木然。
「还把车子开得那么快,你是想和我飙车,是不是!?」一句句的撒泼质询,随著她的接近而更加清晰。
「你到底怎么了嘛?为什么电话、手机都不接?」见他一脸愣然,毫无反应,方伊艳大发娇嗔。
「你……」颤著双手,他抚上她美丽脸庞。他的心在狂跳。
猛地,他神情激动地张开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窈窕身子。
「哎呀!你看你,把我都弄湿了!」方伊艳惊声尖叫,急急的想推开他。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他眼眶泛红,埋首在她肩窝里。
「啊!你快放手,人家不要像你一样狼狈啦!」见他情绪激动,方伊艳抓紧手中伞,又笑又气的对他跺脚直叫著。
「不,不要!」不顾她的笑骂,褚京业紧缩双臂,说什么也不肯放松丝毫。
「京业……」
听著熟悉的娇嗲嗓音,吸闻她发丝问的淡淡清香,他红著眼对失而复得的她,再一次缩紧臂膀。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一辈子?」忘了挣扎,方伊艳瞪大双眼看他。笨木头开窍了?
「伊艳,嫁给我,好吗?」失而复得的狂喜,教他声音微颤。
「嫁给你?」伊艳顿然傻住。笨木头在向她求婚?
美艳娇颜瞬间泛染惊喜光芒。忘了周身强大雨势,方伊艳急急甩开手中伞,紧张地反手抓住他的臂膀掹摇著。
「你真的在向我求婚,对不对!?」晶亮眼瞳飞闪出耀眼光芒。
「对,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拒绝?」盼到想要的结果,方伊艳情绪激动极了。
藏不住眼底的得意,止不住唇角的笑意,她紧紧搂住身前男人的臂膀,高仰笑亮的脸庞。
「我又不是笨蛋!」
*
回到距离较近的方家,两人先後进入浴室打理自己。
才走出浴室,方伊艳就看见他温柔笑颜。
「大家都来了。」
「真的?」身穿宽松家居服,她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身後。
「快坐下,我帮你把长发弄乾。」
「嗯。」在化妆台前坐下,伊艳眉开眼笑地看著镜子里的他。
手拿吹风机,京业眸光温柔、薄唇浅扬,仔细而轻柔的为她整理起长发。
梳著她的长鬈发,他心底有著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京业,你怎么了?」注意到他的沉默,伊艳出声轻唤他。
「没什么。」敛下眼底一丝水光,他淡笑说道,「大家都在大厅等著看你,我们快出去吧。」
「嗯。」站起身,方伊艳笑盈盈地紧挽他的臂膀,同他一块走出房间。
只是才拉开房门,一阵迎面而来的猛烈炮火,轰得她娇颜变色、无处可逃——
「方伊艳!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一向温柔的方家大姊发了脾气,「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有那么困难吗!?」
「姊,我……」她想为自己解释。
「伊艳,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难得对她生气的唐墨尔,也说出重话。
「姊夫,我……」她脸色难看。
「伊艳,你……哎!你这要教我怎么说你呢?」看著她,褚父也是掹摇头。
「褚爸爸,我……」
「二姊,你太过分了!」一接到消息立刻从学校赶回家的方伊清,才冲进大厅看到她,就忍不住又红了眼,「明明就没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
「伊清,我不是故意的,我……」
「方二小姐,你就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吗?居然笨得连打通电话报平安也不会做。」跟在伊清身後进门的花瓶主人,一脸嫌恶的远离她。
被一个外人这样当众批评,方伊艳颜面无光,恼羞成怒,当场发飘——
「我没长脑子!?你谁呀你!居然这样说我!?」她嗓音倏地尖锐高扬。
「大家就别生气了,我相信伊艳没打电话,一定有她的原因在,大家别再苛责她了,好不好?」不忍心再看她受众人责骂,褚京业心疼的拥她人怀。
「京业,还是你对我最好、最了解我了。」狠瞪花瓶主人一眼,伊艳感动地紧偎著身旁的男人。
「嗯。」轻顺著她的发,他唇角噙笑淡扬。
「原因?」几人对看了下。
「当然!要是没有原因,我会故意让你们为我操心吗?」忍了好久,终於轮到她说话了。伊艳没好气的说道:「这一切都是白丽玲的关系啦。」
为洗刷自己不懂事、太过分、没脑子的冤屈,也为自己讨回公道,方伊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因为嫉妒心作祟,也为了不让她回台湾,白丽玲在飞机起飞前,假藉遗失贵重物品为由,要求座舱长派她下机帮忙协助寻找。
只是才匆忙赶回候机室,她就让几名彪形大汉控制住,带往偏僻角落。
她原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才会被歹徒相中。
直到同她一块下机的白丽玲强行夺走她的项链,说艳光原本就该属於她,还撂下狠话,说要让她见不到隔天太阳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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