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了自己的行为,然而却因为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而落泪。只是因为帮我止住了鼻血,只是因为他感觉到我不想待在索多玛。然而这就让我心安,这是MOMO和家琪没办法办到的事。
“啊……”仲骏发出了有些困扰的声音,“以诺,你习惯流鼻血充流眼泪吗?这样……要把你丢在爱河喂鱼喽!”
“哈!”我破涕为笑,“不要!我才不要生日变忌日!”
一九九七年四月二号,我和陌生男子狂奔在爱河夜色中,直到黑夜被白天强制驱逐出境。
……我就是这样渡过我的二十岁生日。
然而,直到今日,那夜的样子仍在我的心上,不曾褪去的回忆。
就好像……就好像是经典名片一样,一直在我的心上放映着。
“殷——以——诺——!”
“啊……”被这样可怕的叫声唤着我的真名,的确让我头皮发麻;因为家琪和MOMO两个人把我团团围住,怒瞪着我。
“你昨天去哪儿?”MOMO单刀直入地问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帮你过二十岁的生日,花了多大的心思啊!”
“不是……不是只有阿曼尼和去索多玛吗?”我问。
“你是个猪头。”家琪顺势掐住我的脖子,“我们还在索多玛帮你叫了一个姐姐,让你‘登大人’!谁知你这个猪头,居然去了厕所以后给我们放鸽子?”
“好嘛好嘛,对不起嘛——放手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家琪这个蛮力女的手给扳开。“因为我流鼻血了啊,血流不止……”
看着她们两个人突然傻了眼,我只好将事情全盘托出。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两个女人,在我的面前完全没有那种淑女的形象,笑得比疯子还要可怕。
“小保——小保!你真的是太欲求不满了吧?”MOMO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那个叔叔长得如何?很帅吗?”
“……他只是一个怪叔叔而已。”我没好气地望着眼前的这两个阿花,“我就这样在爱河边时走时跑,到五点他就开车送我回家,就这样了。”
“天啊,他没看你长得这么可爱,把你吃了?”家琪问。
“你疯啦,”我敲着家琪的头,“我再怎么可爱也是一个男人,吃我干什么。”
“那有什么关系!”这两个混蛋居然抱在一起说着:“反正世纪末嘛,男人跟男人——流行嘛!”
我不想再理这两个笨蛋,转身便离开教室,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四月的风,嗅得了几丝夏天的狂傲,下午一点半的阳光开始在天空大展热力,而我,寻着绿叶浓荫躲避。
我抬头看着长得茂盛的凤凰树,七月一到,我就要从这儿毕业了;并不是留恋这间学校,只是还未想到未来的路。
他长得帅吗?
突然地,MOMO刚刚的那一句话,在我的心中像电玩里的打地鼠一样的,无头无尾地冒出来。
帅?一点都称不上吧?如果以现在的女孩子的眼光看,他不是属于那种很会夺取女孩子欢心的滑头男人;他却一定会是那种想要让人依靠的好丈夫,好爸爸。那张脸孔十分地有着亲和力,一种不容作反抗的亲切。似乎可以用……
用一种如薄荷似地清爽来形容他。
“用一杯薄荷奶茶,巧克力厚片。”我向柜台说着,进到餐厅里的冷气让我舒服许多。
在这个广大的学生餐厅里,特意地设计一面全都是玻璃窗的墙,可以让在此休息聊天的人欣赏到窗外的景色——我们F艺术学院最引以为傲的壮大凤凰树群。不用担心会因为全部都是玻璃窗而遭到太阳的荼毒,因为有自然的屏障挡着,那种清凉的微风在树间穿梭着,最后沁凉我的心和身体。那是跟与死神竞赛的飙车所无法给我的一种安全感,舒坦着我一夜未眠的眼皮。
巧克力厚片的香味引起了我的食欲——这时我才想到昨天到麦当劳吃饭以后,直到现在才又进食。幸亏五年级课少,在家补了三小时的眠,骑着我心爱的小绵羊,上了两堂课,不过——自然那些讲课都成为我的催眠曲。
“以诺?”
我张着一张沾满巧克力的嘴,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唤着我名字的人。
“任老师!”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站了起来,看着那个笑盈盈地走过来的熟悉身影。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任老师从他的白衬衫里掏出了白净的手帕。“擦一擦吧,瞧你吃得舔尽。
“不用了。”我用手抹了抹,将在手上的巧克力舔尽。
“今天学校有课啊?”他笑容仍是如此亲切,金边眼镜下尽是对学生的关爱。
“嗯,我吃完以后就要去练琴了。”
“好好加油啊。我记得你好像是毕业生的毕业典礼音乐会的钢琴手嘛?”
“是。”
“啊,你弹得真的很好听呢;记得寻时候新生入学甄试的时候,你的琴艺让我们都吃了一惊。”任老师回忆着,“后来你们班一年级的导师的时候,你优秀的成绩也是让你成为学校名人的关键之一。”
“老师,没那么夸张啦……”我摇着头,陪笑着,虽然肚子很饿,可是在任老师的面前物质生活却失色许多;因为他是我最喜欢的好老师。(功课少,脾气好,容易ALLPASS)
“加油喔。”老师的眸子笑得眯成一直线,“演奏会上见。”送走了老师,我又松了一口气,坐在无人的学生餐厅吃我那贫乏的午餐。
下午的餐厅看起来十分的安静;学生们这会儿要不是在上课,便是留在宿舍吹冷气或回家了,这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十分恬静的午后,我最喜欢这种感觉,填饱了肚子,再到琴房去练琴,我可以欣赏阳光,然而它不会荼毒到我。
“……你看起来真像一个好学生。”
我愣了一下,今天……今天是我犯冲了吗?先是得换上副乖乖牌的样子应付老师,现在又——
阳光穿过重重树叶,偷渡过玻璃窗,洒在那一条通往我这一卓的走道上,变成一条黄色的地毯;皮鞋的脚步声在无人的场所放肆的规律的声音,再次地提醒我这并不是我在做梦。
那个怪怪叔叔居然会在我们学校出现!而且是在我眼前?
他不会是来的向学校投诉我的不良行为吧?还是末跟勒索?可是昨天他那么地温柔,会为一个未曾谋面的人擦鼻血,还载他去爱河,一想到此,我就头皮发麻。
不行!我那么想要毕业!我以百米的速度,奔向戴仲骏的身旁,火速地将他带离开这个公众场所。
……可恶!我薄荷奶茶还没喝呢!
“呼……呼……呼……”
仲骏被我这样一路拉着,奔向无人的单人琴室。狭小的琴室里,我们两个和钢琴就将这一块小小的地方经占了大半。
“……你干什么来我们学校?”我喘着气,斜瞪着仲骏。
“原来你在学校里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孔啊?”同样地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的话,只是这样笑着问我。
“你……你管我!”我不耐烦地回答他。“你来揭发我的不良行为吗?”
“你在说什么?”仲骏的眼中有些诧异。“我刚刚也是很吃惊在这儿遇上你呢。没想到你居然是我们公司合作的学校的学生。”
“咦?”
仲骏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忙着解释着:“我是负责你们学校这一届毕业纪念册公司的人啦!我今天来你们学校是要来洽谈公事的……”
突然之间,我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早……早说嘛!”我搔了一下头,“我还不想在毕业前搞啥么名堂出来,害我毕不了业!”
“你一直拉着我跑,我哪有机会解释呢?”仲骏脸上有一抹让人温暖安心的微笑,“不过,刚刚你跟老师在说话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好学生啊;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那种会在PUB鬼混的小孩。”
“废话!我可是我们学校钢琴科的名人。”我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天!跟他吵架,我一点都没干劲。
“钢琴啊……”仲骏突然望着我身后的乌亮琴身,若有所思地说着。
“的确,我可以想像你穿着燕尾服,正经八百地弹着钢琴的模样。”
“……这算哪门子的赞美啊?”我转身,借着打开钢琴的机会,避掉了跟他四目相接的机会。
“你要练琴了吗?”
“嗯。”
“……可以听吗?”仲骏十分有礼貌地问着我。“我会很安静的……不打扰到你的。”
我点了一下头,允许他在我圣域里落脚。
我深呼吸,将自己与钢琴的距离取好,坐稳,开始了在这一天的练琴时间。
擦得干净的黑色钢琴,清清楚楚地映着我们两人的面容。
仲骏在我的身后坐着,神情专注地,笑容在此刻退场,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而我,进入了忘我驰的地步。
我们,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的干扰,只有满室倾泄的琴音,还有我舞动的手指,在钢琴上玩着规律的游戏。
我喜欢钢琴,喜欢它胜过女人。每一个音阶都是钢琴的声音,每一个乐章都是钢琴的心声,诉说着这百年来所有伟大的作曲者的心情故事。
就让现在,永远锁在记忆的盒子;不要打开——
“啾啾——”
直到家维发出了疑问声,我才自那回忆的时空留恋地逃出。
“后来?后来?狮子救了王子以后呢?”
“然后,王子因为感谢狮子,要它在王子的王宫住下来。”我亲了一下家维的额头,一股属于小孩的乳香袭上心头。“他们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王子也因为狮子的关系,脾气变得好好——”
“那,那有没有公主咧?”
“公主?”这小子,最喜欢听有公主王子在一起的故事了。
“有啊,有公主。”我摸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