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啊!
到底是打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这么的……老夫老妻的?
好像是从欣欣生日那天,他就不定时的到她家“做客”,然后再顺便吃个“便饭”后开始的。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欣欣一早被我大哥他们接回去了。”她一脸正色的说道。
“那又如何?”他这个食客明显还在状况外。
“也就是说你这个『兼职奶爸』被Fire了,以后你想要怎么吃、怎么补,都不干我的事了。”她摆明了过河拆桥。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请我吃饭了。”他做了个奇怪的结论。
根据这些日子来的相处,她深知他总有一肚子的歪理,她压根儿说不过他,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为什麽要请你吃饭?”
“我帮你照顾欣欣两个多礼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请我吃顿饭,并不过分呀!”他自认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堂堂庆成集团的接班人,天天准时到她家担任“临时奶爸”,真要跟她算起工钱,她怕是倾家荡产都还不起。
“你胡说什么?”她直觉的反驳道:“你自个儿不是陪欣欣打电玩打得不亦乐乎,哪有什麽苦劳可言?再说,我还天天供应免费的晚餐,而且你的食量那麽惊人,认真说起来,该请吃饭的人是你才对!”
她和欣欣加起来,都还不到他食量的一半,她都没跟他要伙食费了,他居然还有脸要她请吃饭!?
“好。”他没来由的应了声。
“好?好什么?”她一头雾水。
“你不是要我请你吃饭吗?”他笑,有种阴谋得逞的感觉,“我答应你。”
“啊?”她不由得一愣。
“总经理,我……”她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啊!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专横地道:“记得订位子。”说完,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他径自离开。
盯著那狡诈的背影,她不禁暗骂自己,她之前怎么会呆到去担心他会把公司给
败掉?
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引擎故障,所以全新的跑车抛锚在路边。
十分钟后,拖吊车将它拖回原厂送修,留下一对酒足饭饱后的男女。
“怎么办?各自搭计程车回家?”望一眼来来往往的车辆,陆咏心建议道。
“这里离你家不远,我顺便送你回去好了。”徐毅琛绅士地道。
“送?”她半嘲弄地重复这个字眼,“请问你拿什么送我回去?”
“当然是用脚呀。”他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用脚?”她瞪圆了杏眼,“你的意思是要我走路回去?”
从这里走回她家少说要一个小时,开什么玩笑!
“很近啦,一会儿就到了。”当对面的灯号由红转绿时,他牵起她的手,越过了马路,然后就一直没有放开过。
交握的手心传递来属于他的温暖,顺著血液的流动,缓缓地窜进她心里。
她该挣开他的,但就是舍不得,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她就这么让他一直握着。
走在公园旁的人行道上,他突然在一棵大树前止步,用着怀念的口吻道:“就是这棵大树!”
“这棵大树怎么了?”看起来很普通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以前在这里摆过地摊喔。”他的答案在她意料之外。
“你?”怎么可能?
“嗯。”他洋洋得意,“我还曾经被警察取缔过。”
她不是很明白,他被警察抓过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不过对于他摆过地摊一事,倒还有几分兴趣。
“为什么?”她问。
“因为这里不能摆地摊呀!”拜托,连这也要问!
“废话!”她啐了他一口,“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摆地摊?”
凭他的家世背景,说他曾经摆过地摊,还落魄到被警察抓,谁会相信?
“为了筹学费罗!”那可是一段辛酸血泪史,“大概在四年前,我和老爸打赌,世足杯巴西一定会拿冠军,他不相信,结果巴西真的赢了,愿赌服输的他被迫答应让我去美国游学三年,但是有附带条件,旅费得自己去赚。”
原来有钱人也会拿这种无聊的事情打赌,还好不是赌输的一方要“溜鸟”,要不然隔天的报纸肯定会很精彩。
“所以你就去摆地摊?”她一直以为摆地摊筹学费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像她这种平凡老百姓身上,想不到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也曾有过相同的经历。
“封呀。”提起往事,他兴致都来了,“不要小看这种小生意,做得好的话,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她没看错,他果然很适合从商。
“那你都卖些什么?”她很好奇。
“我卖过的东西很多,像是手机吊饰、衣服、帽子、鞋子……总之很多很多。”他也记不清楚了,“反正秘诀就是嗓门要够大,这样才能聚集人潮,不过也很容易引来警察就是了。”
有好几次,他就是喊得太卖力了,没注意旁边有警察,才会被抓到。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样聊着、走着,原本还觉得好遥远的家,突然变得好近好近。
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好够他交代他从幼稚园到大学毕业,各个时期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包括第一次写情书、初恋、失恋、出国留学……
他似乎想将他的过去,那段她来不及参与的部分,全部说给她知道。
“你家到了。”他的嗓音带著淡淡的不舍。
交扣的十指分开,两人同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再、再见。”她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再见。”他朝她笑笑,望着她走向门口。
她掏出钥匙,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不能将它插进钥匙孔。
试了几回后,她放弃,回头走向他,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地问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她不想盲目的揣测他的心意,没有头绪的胡思乱想。
他先是一愣,等听明白她的问题后,不禁失笑,“你会这么问,代表我做得还不够。”
这算默认吗?
“你喜欢我什么?”她长得不特别美,对他的态度既冷淡又不温柔,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这可得要想一想。”他做出了沉思状。
“想不出来就算了。”看他想了个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恼怒地转身离开。
太过分了!难道她就真的这么一无是处?
突地,男性的臂膀无声无息地从后头圈住了她,闻到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她的心跳瞬间失了节拍……
“你真的好容易生气。”低柔的嗓音中带著抱怨。
“不、不关你的事!”该死,她居然结巴了!“放、放开我!”她奋力地挣扎着。
“不要在我的怀里扭来扭去,这么做很危险。”他话里的暗示,让她不争气地红了脸。
下流、无耻、色胚、登徒子……
她怒不可抑地在心里骂了他几回,才咬牙地道:“我要回家,请你放开我。”
“不放。”低沉如丝的嗓音,在夜里有股魅惑人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侧耳倾听,“我喜欢上一个暴躁的小女人,她蛮横不讲理,又爱生气,我怕我一放手,她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老实说,他的声音十分悦耳好听,如果再闭上眼仔细聆听的话,几乎算是一种享受,但她却听到她极度不喜欢的字眼。
暴躁、蛮横、不讲理、爱生气!?
他说的人是她吗?
“既然她有这么多的缺点,你干吗喜欢她?”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和他对话,她要向全世界证明,她绝对不是个暴躁、蛮横、不讲理,又爱生气的小女人。
“是呀,我也常常在想这个问题。”脸上多了一抹欠扁的笑容,他续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陆咏心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回头,要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揍他一拳,正好落他口实——暴躁。
她到底为什么站在这里任人污辱?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间,轻嗅着属于她的馨香,感觉怀里的娇躯敏感地僵直了背脊,他忍不住轻笑。
“刚开始,她给我的印象像牢头一样,只会一天到晚使唤我做这个、做那个,我甚至几度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老板?她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甚至是拍桌骂人?”
他语气里的不满,让她险些忍俊不住笑出来,气愤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
“常常全公司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下我在加班,但每当我走出那扇门,我就会看见那女牢头跟我一样,正埋首工作着。我那时才晓得,原来她每帮我排定一个行程,她就得做更多的准备工作,而这一切的付出,都是为了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公司的运作。”
“我领公司的薪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突然的感性,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但,她的回答让他不能苟同。
别人也领公司的薪水,怎么就不见其他人来拉他一把呢?
公司里多的是不服他的人,很多人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他怎么栽。
不过,他不急着与她争辩。
“前一阵子,开会的次数太频繁,话说得太多,我连嗓子都喊哑了,晚上我厚着脸皮到她家吃饭,眼尖的发现餐桌上『刚好』多了一道润嗓的蛋汤,关于这一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这哪有为什么?”她的眼珠子心虚的转了转,“不就是刚好而已嘛!”
她死都不会承认,那是她一时心软,专程为他准备的。
他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对上她的眸子,专注的眼神犹如望进了她的灵魂深处,“她有温柔的性子,只是藏得很深、很深,不容易被发现,而我很庆幸,我看见了。”
“你八成是视力有问题,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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