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信息量太大,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怎么变成太皇太后她爹跟李放的曾祖母和离了?
好复杂!好混乱!
李放扬手拍她脑袋:“晃什么晃,这跟你又没半点关系。我只是说,反正你爹死了,你娘单着,爱嫁谁嫁谁呗,日子是自己过的,管旁人眼光作甚。”
唐小鱼啪啪啪给他鼓掌:“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能有这见地。”说着跳下椅子,“你等着,我请你喝甜酒。”
喂喂喂,谁是小小年纪!你也没比爷大多少!李放鼓起腮帮子,对小鱼怒目而视。
唐小鱼跑出门,从暖绷里取了只白瓷坛子回来,撕了封条,揭了盖,一股甜甜的酒香弥漫开来。
李放咽了口唾沫。
“你家还有醪醩啊。”
“我自己做的,酒精度数不高,喝多了也不会醉哦。”小鱼冲他眨了眨眼睛,把有些浑浊的酒酿倒在碗里,往里头加了两勺桂花蜜推给李放。
“来,尝尝。你运气好,我才做了不久的,你要来早,发酵时间不够,要来晚了,我就把它喝完了。”小鱼拿碗跟他碰了碰,“来,干杯。”
又没杯子,哪能叫干杯?
李放笑了笑,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细细品了品,然后有些嫌弃地说:“一点儿酒味都没有,这么甜,只能给你们娘们儿当甜水喝。”
“那你还我,别喝了。”小鱼抬手去抢,李放歪了身子,把剩下来的米酒一股脑儿倒到嘴里。
“嘿嘿,甜水也凑和。”
李放咂咂嘴,又拿坛子往碗里倒:“那桂花蜜再给添点儿。”
“娘儿俩喝的甜水,哦?”
“行了行了,就一句话,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不就喝你两口酒吗?”李放撇了撇嘴,“说真的,我这次来一是出来散个心,二呢,就是受人之托,顺道过来瞧瞧你怎么样,还给你带了点东西。”
“是谁啊?你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我一位表兄,他上回来见过你。”李放单手虚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说,“他弄了些药材来,问你这里头哪些能种出来。”
小鱼眼睛猛然睁大:“你说的是,裴简?”
作者有话要说:嗯,晚点还有一更~
☆、第66章 来意
第66章来意
她以为裴简就是个富家子弟;没想到居然跟李放还沾着亲故。一时之间;心情颇有些复杂。
“他不是家在滇南吗?怎么会托你送东西来?”
“他如今在京里头呢。”李放说,“他曾祖父跟我曾祖母是嫡亲的姐弟,不过他们裴家世代都守着云贵之地;极少回京的。姑奶奶打小最敬重的就是他曾祖父;现在年纪大了,就召了他回京住段时日陪陪她老人家。上回在你那儿听说药材也能大量地种,就派人回去收罗;也不知道都要用哪个部分来种;所以每样的种子,根茎叶什么的都收集了;攒到现在。我从京里出来的时候,裴家表兄特地让我把东西交到你手上。算算日子,这批药材也就这几天能运到。”
“哦。”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小鱼狠狠消化了一番才回过味儿来。
上回她也就是跟裴简闲聊了聊,谁想到那人居然当了真。药材她不是没种过,只是仅限于几种常见的,对药材性状不了解的话,可能还真不一定能成。
唐小鱼想了想,对李放说:“裴公子信我,让人把药材带给我,我自当尽力。只是咱丑话要说前头,我只能试一试,并不能保证一定能种成了。”
李放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儿,我哥说了,你只管种,需要什么就对我说,种成功了不让你白费力气,若种不成,只怪咱们没这运气,不会赖怪到你头上。”
裴简这话大气。
小鱼挑了大拇指,给他点了一个赞。
“所以呢……”李放突然眯着眼睛一笑,小鱼顿有不好的预感,“我得等到那批药材送来,清点完了都交妥了才会离开。”他舔了舔嘴唇,“这几天就麻烦你啦!”
大拇指瞬间变成了中指。
李放虽然不明白中指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配合小鱼此刻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不会是什么好意思。他有样学样,比了个中指送回去。
“好吧。”唐小鱼妥协了,“你是权贵家里出来的,我不过是个平头小老百姓,自然都要听你的。”
李放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看着唐小鱼,过了半天才问了一声:“不能当朋友吗?”
“嗯?”
“我只是觉得若是有你这么个朋友似乎也不错。”李放别过脸,“我以前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呢。”
唐小鱼眨了眨眼,捧着脸看他:“嗯……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李放眉毛一扬,双眼闪闪发亮。
“来,为朋友,干一杯!”唐小鱼再次举起了盛着甜甜酒酿的碗。
“为朋友!”
酒酿度数再浅也有酒精含量,李放打小就偷喝他爷爷的各种藏酒,不能说千杯不倒,但对这醪醩,基本也就跟灌甜水似的。小鱼可不行。几碗干下去,脸也热了,脑袋也晕乎了,说话都有点打顿。
李放是酒桌子上泡大的,见她双眼迷迷登登的知道这丫头是有点上头了,便到外头叫了碧桃和红梅进来,让她们俩去服侍姑娘睡觉,他自己拎了只剩个浅底的酒坛子,闲亭信步往住的院子走去。
碧桃在外间提心吊担了半天,她知道李放是京里来的贵人,身份就如同那挂在天上的月亮,边儿都摸不着一下。贵人来找姑娘说事儿,她一个奴婢自然是没本事拦的。可是虽然年纪都不大,但到底是孤男寡女的,这样在一屋子里头喝醪醩,传出去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碧桃就坐在外间里,两只耳朵支楞着,生怕漏了里头一星半点的声响。
还好还好,姑娘只是跟人说事,并没有什么令人担心的动静和话语。
李放走的时候,双颊微红,眸色晶亮,整个人神采飞扬,连碧桃都有些看晃了眼。她帮着小鱼洗漱换衣裳,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将床帐放下,碧桃拍了拍还在扑咚乱跳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眼神不自然地看向门外。
那位爷,长得实在太俊了。
如果将来姑娘能嫁到那家里去……只是这么想着,碧桃觉得身子都有点儿发飘。
见过这么俊的少爷,姑娘以后哪儿还看得上旁人啊!
碧桃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你笑什么呢?”
“去,没你事,把姑娘明儿要穿的衣裳拿出来熨一熨去。”
红梅嘟这个嘴抱怨:“这都多晚了,点灯多费蜡啊,姑娘衣裳大半都是新的,上身就漂亮,熨什么熨嘛。”
“又犯懒了不是?”碧桃戳戳妹子的额头,“新衣裳就没褶子了吗?姑娘穿着漂亮,咱们脸上也能有光采。少废话,拿熨斗去。”
红梅拧身出去了,边走边嘟囔:“以前也没天天要熨啊,姑娘每天都要下地的,那些新衣裳哪里肯穿的?”
碧桃走到床边,略略撩了帐子向里看了一眼,见小鱼睡得正酣,心里不觉忽喜忽忧,忽上忽下,没一刻消停。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揉了揉眼睛,到外间打水洗漱,然后在外头的小床上歇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小鱼起得晚了,眼一睁,日头早上了三竿。她急惶惶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去扯衣架上的衣服一边抱怨:“怎么这么晚了也不叫我起来,我答应了要给李放做早饭的。”
碧桃眼下有些乌青,不过精神头倒是好得很,忙端了洗脸水进来,笑着说:“昨儿您睡得晚,又偷偷喝了那么老些醪醩,夫人知道了心疼着呢,特地让奴婢们不要吵着您,今儿是她下厨房弄早餐吃。李公子那边夫人已经让玉瑶姐姐去说过了,他也没意见。”
他敢有意见?昨天他可也跟着灌甜水儿了。
小鱼有些后悔,她也没想到酒酿能喝醉了人,总觉得那玩意甜滋滋的,没想过度数再低也是含酒精的,喝多了一样会醉。
还是这个身体的酒精耐受度太低了。她觉着她也没喝多少啊。
等她梳洗完了,玉瑶正好过来院子里叫她去正厅用饭。
小鱼急忙忙赶过去,见人家碗筷齐整整地坐着,一屋子人都在等她。
小鱼脸上红了红,跟大家见了礼,自去坐到常思常宁那桌儿。
李放依旧自己一张桌子,旁边两张桌上坐着他的八名护卫。
今天早饭很丰盛,鸡丝香蕈熬的浓粥,夹了肉臊子的葱油饼,放了两小碟腌的醋芹和小萝卜咸菜,每桌上还有一盆金黄酥脆的油条。另搁了一只小木桶,里头是热腾腾的豆浆。
“娘今儿磨了豆浆?”小鱼端着粥碗探头看了看,低声问常思,“她这得多早起来啊。”
常思也压低了声音说:“这豆浆是庄子上窦娘子自己磨的,昨儿干娘就去跟她订了,一大早送过来的。要是自己磨,现发豆子也来不及啊。”
小鱼这才安心。
黄金棒、葱油饼都是唐家自己的绝活儿,陈氏和小鱼当初就靠着它们赚了第一桶金的。这些吃食虽然是小鱼教陈氏做的,但正经做起来,陈氏要比小鱼做的好吃。
术业有专攻嘛。
常思常宁是跟着小鱼经常吃的,倒也没怎么。李放带来的那几个护卫却是头遭吃这东西,又酥又脆又香,几个人埋头苦吃,甚至为了根黄金棒拿着筷子隔空较起技来。
一顿饭吃完,用茶漱了口,李放便催着小鱼,让她带自己去看看她的庄子。
唐小鱼领着李放走在自己的土地上,那个意气风发,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李放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才六百亩地瞧你得意得什么似的。就你这点地也能叫庄子?”他拿拇指在小指头上掐了一截,在小鱼眼前晃了晃说,“我家随意拉一个庄子出来,你这点地也只能占这个数。”
唐小鱼拉了脸:“您是什么身份,犯得着跟我一个乡下丫头比?您也不嫌臊!”
“喂,你怎么又生气了!”李放紧追了两步才追到唐小鱼身后,“你们女人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啊,太难伺候了。喂,唐小鱼,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