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已经比他期望中的要更好了,自然心中是喜出望外不止。
但是脸上却还要做出稍稍迟疑了一下的表情,随后才躬身作揖再度的感激地道,“小姐能做这样的安排,裴弦和家母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叔叔那边怕是——”
“先生那边就交给我去说吧!弦公子明日便把人带来就是了!是叫云向日吗?”
江暮烟知道他是忌惮羽钦,怕他不同意,所以才如此的迟疑,但是她既然应承下了,自然会去跟羽钦说通说好的。
“是的,那便多谢暮烟小姐了!”
“弦公子不用多礼了!弦公子还有其他的事吗?”
江暮烟看了看大厅角落那四角檀木架子上的沙漏,刻度显示,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但是青书和红月却一个也没有人回来这里找她报告有无找到展夕和迎风他们的事情。
让她这边心里不由惶惶地,不安定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找到了,还没根本没找到。
这样悬在半空中,半上不下的感觉让江暮烟完全没有心情,再继续待在大厅里与这裴弦说话了。
裴弦也看出了江暮烟的心不在焉,和急于离开的神情,顿时心中一动,眼眉微垂,用状似恭谨的语声道,“没有了,所托只此一桩!有劳暮烟小姐了!”
“弦公子不必客气!既然如此,请恕暮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送弦公子了,先走一步!”
“暮烟小姐有事尽可去忙!裴弦也不再多打扰了,告辞了!”
两人几乎一前一后,同时往大厅门口走去。
在眼看江暮烟一脚都已经跨出了大厅的门槛的时候,裴弦突然冷不防开口问了一句。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总觉得这一句前面应该还有一句,就是不知道该是什么!”
江暮烟想也没想的就开口回答道,“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原来是这两句啊!”裴弦低低地感叹了一句,低垂下来的眼眸中有一缕寒芒闪过!
而听到了裴弦的这声低低的感叹后,江暮烟才反应过来,倏地停住了脚步。
转身面向身后两步远的裴弦,眼神也微微的一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敢问弦公子是从什么地方看到那句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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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5】自露了马脚
此时的裴弦已经重新抬起了满是敦厚表情的面容,微微地摇头。
“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有谁跟我说过这么两句,但是却又不记得是谁与我说过的,翻找了若干书籍,也没找到这句诗的出处!”
“之前骤然想起,暮烟小姐是我们东云国的第一才女,这才冒失的把这句诗念了出来!”
“没想到暮烟小姐果然博学多闻,思考都不用思考一下,就给了裴弦答案,裴弦真是对暮烟小姐由衷的敬佩,并感激不尽了!”
江暮烟看着他又对着她作揖的诚恳样子,眼中的微芒轻闪而过。
然后不动声色的面容,就已经替换上了浅笑,看的裴弦心里微微一凛,还没来得及做出及时的反应,江暮烟就已经开口了。
“不敢当弦公子的夸奖,这并非是江暮烟博学多闻,而是这首拙作,本来就是我作的,并非是什么名家传世之作,也就难怪弦公子找不到了!”
江暮烟说完,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别人不清楚,她心里当然清楚的知道,这两句诗出自崔颢写的《黄鹤楼》,根本不是她写的,只是她所处的这个时空很特殊。
并不是中国的古代,所以这个时代虽然很多生活习惯和生活环境,与中国的古代相类似,但是文化领域,有时并不太互通。
就好比写这首《黄鹤楼》的崔颢,肯定不会也活在这个时空里。
那么他写的这首诗在这里当然也不存在了,裴弦身为这个时代的人,又如何会有可能在别的书上看到这两句诗?
而她唯一一次写过这两句诗的时候,就是在二夫人秦红叶的飞花院里,那是她重生过来的第一天。
她为了掩饰秦红叶让她看的那两本账本,所以在看到青书怕被他发现时,就随手就在纸上写了两句诗。
而这两句正好是就是裴弦口中所念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所以裴弦所说的在别处看到,自然是不存在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天她跟着青书离开后,有人把她写的字给裴弦看了。
而二夫人秦红叶和三夫人三姨娘那边,素来是不合的,不可能把她写的东西给裴弦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裴弦根本就是在二夫人秦红叶的身边安排了人,所以才能把她写了什么东西,都告诉给裴弦知道了。
这么一想,江暮烟本来就对这个裴弦颇为怀疑的心情,此刻就更是得到了证实一样。
而裴弦却觉得心不由跳了一下,暗叫不好!
他只认为可以从这两句诗上揭示出什么来,毕竟向日自己也说了,那纸上的字实在不像是江暮烟本人写的。
但是却忘记了,这字既然不像江暮烟以往的字,那么这两句诗呢?就会是一般的诗吗?
也许根本就带有什么特殊含义的,也可能根本就是那一天江暮烟即兴发挥写下的,之前在别的地方从来不曾写过。
若是这般的话,他今天这番自作聪明的试探,就成了自砸脚板的行为了。
想到这里,裴弦不由更收敛了几分小心的道,“原来这两句诗本就是暮烟小姐所作,难怪裴弦翻遍典籍也不曾找到出处,只是不知暮烟小姐这首诗作于何年呢?”
“为什么这么好的诗就一直不曾被收录进东云国最优秀的诗词录中呢!真是太令人可惜了!”
江暮烟听了他这拐弯抹角的打听这首诗作于何时的话语,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顿时心中冷笑了一下,脸上却端了几分柔和的笑意,“弦公子太高抬暮烟了,这首诗还是早年没来裴家之时所作!”
“彼时年少,又得了个才女之名,不免骄傲,便也有了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作为,难得这么两句拙句,居然还不慎流落到了外面,倒反叫弦公子笑话了!”
既然他想要听这样的答案,江暮烟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所以装的毫无防备的便吐露了这么几句话语。
裴弦听了这话,心中依旧有些打鼓,但是神情多少总有了几分松懈,想着只要是江暮烟早年所作的就好。
然而他天-性-就多疑,稍稍松懈了一下精神后,又多少也觉得江暮烟兴许是有意说出这样的话给他听的,所以对于江暮烟的话,他在短暂的放松后,又重新小心翼翼的防备了起来。
顿时就道,“暮烟小姐太谦虚了,这首诗的意境这般的高,小姐年少之时,便能做出这般的诗来,也当真是不负才女之名了!”
“今日小姐还有事要去做,裴弦不敢多扰,等过上几日,暮烟小姐觉得有闲之时,裴弦想来和小姐一起探讨一下诗文,不知道方便与否?”
江暮烟毫不犹豫的就微笑点头,一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
“那当然是好,听先生说,弦公子可是立志要考上功名的,算是这家中最饱读之士了,弦公子若是不嫌弃,自然欢迎前来共同探讨诗文!”
“那会不会对暮烟小姐造成什么不方便?”
裴弦如今倒是有几分真的看不出江暮烟的深浅了,因为他无论怎么去端详,江暮烟的眼睛里都清澈的仿佛没有半点秘密和伪装一般。
难道她是真的没有发现他的这次自露的马脚和疏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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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6】内外务分开
“我们很快就会是一家人了,哪里有什么谈得上不方便的?只要弦公子不嫌这里无聊,随时欢迎前来就是了!今日便不相送了!”
说完,江暮烟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裴弦闻言,也顿时回了一个礼后,便缓缓地从江暮烟身边经过,一脚跨出了门去,随后便离开了。
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在他转身背过去的瞬间,江暮烟的表情显露出的深思。
他身上刚刚飘逸出来的那淡淡的香味,好熟悉!
她一定在什么地方闻见过!
什么时候呢?
江暮烟一边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脑子里在不停的回想着。
只是不知道是时间隔的久,还是被什么事情给干扰了,她只朦胧中觉得非常的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闻到过这种味道。
不是属于裴风的,也不是属于裴夜袭的,更不是属于裴羽钦的,那么还有谁呢?
裴虞?展夕?迎风还是那天羽钦寿辰时所在场的其他什么人的?
江暮烟怎么想也只觉得她除非那一天,才见到了裴家最多的人之外,其他时候是没有跟这些裴家人有过太多的交道的。
一路一边想,一边走,一直到走回到书房门口了,江暮烟也没有想出来那熟悉的香味到底是在哪里闻过。
反倒看到了一路小跑回来的红月,江暮烟顿时就抛掉了脑海中那缕思绪,快速地迎了上去,“红月,怎么才回来,找到展先生和迎风先生了吗?”
“小姐您不用担心,奴婢和青管事之前找去展夕大侠和迎风大侠的房间,发现他们并不在,因为不知道老爷去了哪里,怕两位大侠有可能不知道和没跟着老爷出去,所以奴婢和青管事就在宅子里把展大侠和迎风大侠回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确定他们肯定是跟着老爷出了门的,奴婢才敢赶紧回来回禀小姐的!”
红月说话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喘气,可见这顿跑的是很辛苦很卖力的。
而江暮烟一听到展夕和迎风都是跟着羽钦出去了的,心里就放心多了,顿时就掏出绢帕递了过去,“红月,辛苦了,擦擦汗吧!”
“小姐,奴婢没事,奴婢不辛苦,倒是青管事才辛苦呢!刚才府里又来了一批新的人,大管家把青管事请去了,说是要青管事去定夺哪些人可以被留下,哪些人裴家不要!”
“这不,青管事没来得及回来给小姐您回禀,就匆匆的去了!”
“不过这次新招进来的人真奇怪,一个个完全不像是来干粗活的,都斯斯文文的像读书人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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