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没有辨别错的话,应该就和她昨天晚上睡的那只枕头上是一样的味道。
心中不由一动,口中却淡淡的感激了一下他,“谢谢!昨天的事情便算了,至于老参就更不用破费了,没有那般严重,只是往后,我想安静一些的过日子,那样的事情,我不想看到再发生就是了,你可能应承我?”
江暮烟说出这几句话,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光听她的话声,是提起了昨天的事情,但是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一字没提到,只是顺着他们的话头接了一句罢了。
不过既然红月和裴夜袭都说她是受了惊吓,那显然昨天的事情肯定也是闹的凶的,那么她此刻再说要过‘安静的日子’,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想来,这裴夜袭竟然知道她昨天受了某人的惊吓,但是今天却没说处罚那个‘某人’,反而只说送老参来给她压惊,那么就可见那个‘某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是要比她这个‘少奶奶’要重要的多了。
或者说,很可能是裴夜袭真正喜欢的女人,找上江暮烟她这个原配正室来闹了也不一定,毕竟大户人家,又是在这古代,三妻四妾是极平常的事情。
而妻不如妾,也一贯是深宅大院里的必然,没什么可意外的。
如此一想,江暮烟倒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事情猜测了个七八分。
而裴夜袭听了江暮烟这话,黑曜石般赤黑的眸子里,微微地显现了几分惊讶之色。
但是很快,他便含了几分小心的意味,轻声道,“暮烟,你这般大度,我还能说什么?你放心便是,往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让她们来靠近你半分,至于爹那里?”
他的话尾微微的上扬,言下之意,江暮烟一听就明白了,“爹那里,我不会去说什么的!”
她的确不会去说,她连她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还没弄明白呢,昨天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她又能去跟他的所谓的‘爹’说什么呢?
而裴夜袭却不这么认为,他只是敏锐的认为,似乎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这本就令他有几分忌惮和头疼的江暮烟,现在变得越加莫测高深了起来了。
【009】九分形似
【009】九分形似
知道继续留下来,也不会有更多的其他收获,裴夜袭顿时缓缓地站直身体。
对着靠坐在的江暮烟轻声道,“那暮烟你今日便好好的休息,商行里还有事情,我便不多陪你了!”
“嗯,我没事,商行里的事情重要,你便去吧!”
江暮烟因为不知道原来的江暮烟,都怎么叫裴夜袭,是叫他‘相公’?还是叫他的名字?
为防自己喊错称呼,所以她干脆就不用称呼了。
江暮烟哪里知道,她这般不冷不淡,距离适当的话语,正好歪打了个正着。
后来才知道,这原来的江暮烟,本就是个个性冷淡且高傲的女子,对什么人都是不太假以辞色的。
平日里也就是看看书,写写字,赏赏景,作作画,不喜与什么人往来,在这裴家大院里,本来就是一个怪胎一样的人物。
就算是对着裴夜袭,她也是高傲冷淡有余,亲-热关切不足的。
只是这样的江暮烟,不知为什么偏生很得裴夜袭的两个叔母的喜爱,所以她虽然不太与人来往,这裴家大院里,倒也没人敢因此怠慢她。
就是裴夜袭本人,对江暮烟也是忌惮三分的。
所以裴夜袭根本就没有对这样的江暮烟,有过半分怀疑,很快就点头转身离开了。
江暮烟看到他大步的离开之后,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而此时,她的掌心里,握着玉佩的那只手,已经全部都被汗液给浸湿了。
丫鬟红月此时才寻了机会小步快跑了进来,“少奶奶,您没事吧!”
江暮烟摇了摇头,“我没事!”
“少奶奶,大少爷今天实在的太反常了,平日里他对少奶奶虽然不亲热,却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无礼的闯进来的,您看这事要不要去跟二夫人,三夫人说说!”
红月鼓起了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显然为之前裴夜袭这样强闯的情形,很是不满意。
江暮烟看着小丫鬟那副急于告状的样子,心里有些想笑,这丫鬟倒的主子忠心,连自家大少爷的状也敢告!
“不用了,红月,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可以了。”江暮烟想了想才一边掀开被子起身,一边平静从容地道。
“少奶奶,什么事,您说,奴婢一定记住。”红月见她要起来了,顿时赶紧走过来扶住她,伺候她却梳妆台前坐下,一边恭敬听话的应声。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过你捡到玉佩的事情,就当你从来没见过那玉佩,你明白吗?”
江暮烟看着打磨的很光滑的铜镜里,自己如今的容颜,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恐惧着的会看到一个陌生的一塌糊涂的脸面的情况,现在并没有发生。
眼前的镜中的她,无论是容颜还是肤色,眼眉还是脸型,都和上辈子的她,有着九分的形似。
【010】繁琐梳妆【1】
【010】繁琐梳妆【1】
剩下的一分,只在于头发的长度和年龄的大小,不相符合。
镜中的江暮烟有着极长的头发,和一张看起来顶多十六七岁的稚嫩面容,与她自己如今二十八岁的灵魂相融合,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虽然年轻了十几岁,算是一件好事情,只是这古人也结婚的委实太早了,她这身体,应当还没有-发-育-完-全吧!
居然都已经嫁人了!
那裴夜袭又有多大了呢?
看上去的样子倒是有二十四五岁了,江暮烟心不在焉的边看着镜子里如今的自己,边想着。
红月却一点异常都没有看出来,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依旧是恭敬的回答声,“是,少奶奶,奴婢知道了。”
回答完毕,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给江暮烟梳起头来,江暮烟看着她肥嘟嘟的手指,倒是灵巧的不得了。
不多一会儿就把她的长发梳理成一束束的,然后开始分别的盘就起来,再用卡子一个个的给固定住。
江暮烟从前看着电视里,那些古代美女的头发,似乎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被盘成了那高耸的云髻。
然后在需要的时候,一个钗子一取走,青丝便如瀑一般的披散了下来,很是潇洒。
如今轮到她亲身坐在这里,方才知道那所谓的发髻,是却是用无数的黑色发卡在发根底部直接固定住了的。
然后再盘出想要的发髻形状,在那形状的外围再用卡子继续固定,知道头发不会松散掉下来,才算初略的发髻盘就成功。
最后,在盘好的发髻上,在嵌有发卡子的地方,再佩带上漂亮的珠钗,或者翠玉头攒,以遮挡卡子的存在。
等到整个过程都梳弄完毕,已经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江暮烟惊叹着看着镜子里自己云鬓高悬,端庄华贵的模样,心里为她这幅如此古典的模样而赞叹的同时,也不由感慨,果然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红月丫鬟分明是个手艺很纯熟的丫头,尚且用了将近一个钟头来给她梳个头发,若是换做她自己给自己梳的话,估计三个钟头也梳不出这样的发髻来。
难怪这古人的女子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做不了什么事情,敢情时间却用在了梳妆打扮上了。
红月见江暮烟一直盯着镜子里她的头发在看,不由以为她对今天的发式不满意,顿时就道,“少奶奶是嫌今天奴婢梳的这个发髻样式不好看吗?要不奴婢给你拆了重梳?”
“啊!不用了,挺好的,就这样吧!”
【011】繁琐梳妆【2】
【011】繁琐梳妆【2】
江暮烟听闻,连忙摇头,开玩笑,再重梳?
那不是又要让她再干坐一个钟头任她摆弄?
虽然看她给自己梳头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但是她眼前要慢慢弄清楚的事情太多,可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等梳妆上。
头发梳好了,然后就轮到洗脸漱口了,没有牙刷牙膏,只有嫩柳条和一些青盐。
但是江暮烟知道,便是这些,也是古代富贵人家才能有的,一般老百姓家里,连这些也是没有的。
好在她总算不至于不知道这些东西该如何取用,稍稍顿了一下,便用那嫩柳条蘸了些青盐,略略的把牙齿刷了一下。
再喝了几口红月递到嘴边的茶杯里的清水,漱了一下口,吐到了铜制的痰盂里后,牙就算是清洁干净了。
脸是红月亲自拧了布巾来给她擦拭的,力道轻柔,动手也熟练顺畅的很,显然这些事情是早就做惯了的。
江暮烟也就干脆自在的任她服侍,懒得自己动手了。
对于她替代了这原来的江暮烟的灵魂,支配了这具身体一事,江暮烟的心里既不觉得愧疚,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心虚的。
人的寿命,按照迷信一点的说法,不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吗?
所以上一辈的她才不过活了二十八岁,现在老天可能收到了她的死前愿望,想要给她另一次活着的机会,所以她进入了原来的江暮烟的身体,成为一个新的江暮烟。
她就把这当做是上天和她之间的约定好了,所以她不觉得有必要去对原来认识江暮烟的人坦白。
她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自在的,不着痕迹的融入这个新身体,过上全新的属于她的生活,这就够了!
所以对于红月的服侍,她处之泰然,心安理得。
洗完脸,漱完口后,就是上妆了。
那一个个扁平着雕有精致花纹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置的竟然是各式的胭脂和水粉。
江暮烟看到这些,一想到一会儿要全部涂到她的脸上去,就有些头皮发麻。
毕竟上一辈子的她,对于这些化妆品之类的化学合成品,以及带有粉尘的东西,最是敏感,稍稍也接触不得的。
所以所谓的女人必备的粉底啊,乳液啊,眼影之类的东西,她一次也不曾用过。
而这个身体,健康胜过她远来的百倍那是肯定的,只是多少年来本能的习惯,还是让她对那些胭脂水粉有些如临大敌。
红月没有看到她眼中掩藏着的恐惧,只是认真的开始给她上粉,打底妆,勾勒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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