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影- 第30部分

　　　　死也就这一次了？

　　　　为什么我无法开心？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真的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我没有觉得是一种解脱？

　　　　雅康继续说着，很多很多，可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捕捉到的内容已经很少。

　　　　“他问我：‘她不喜欢讲话吗？’

　　　　我说：‘不知道！’

　　　　他说：‘你跟她那么好也不知？’

　　　　……”

　　　　雅康不知道，我此时有多痛苦。

　　　　很好，痛苦是看不出来的。

　　　　“他真的是那次上完机后在旧饭堂遇见的那个？”

　　　　我第一次完完整整地问出来。

　　　　“真的是他！”雅康说，可我不信。

　　　　“要不，我去问问他！”

　　　　“不用。”

　　　　“要不，我去问问他”？也就是雅康也不是很肯定？

　　　　雅康向我拿画去看，她说：

　　　　“他这么想让你看，里面一定有什么意思！”

　　　　她怎么会这么想呢？她是看了《还珠格格》，以为个个都像小燕子？

　　　　雅康在看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不只一张画。

　　　　雅康果然看出了点意思，她解说着：

　　　　“噢，有按顺序的！第一张，这里，这个代表你，这个代表他！

　　　　第二张，这个‘meet’是说他遇见了你——”

　　　　她翻到第三、四张：

　　　　“于是他就在想着，怎样跟你认识，最后一张是你说‘yesh’，然后他很开心。”

　　　　她把画递给我：

　　　　“哪…你自己看看吧！”

　　　　是的，一切从这里开始。

　　　　第一张。

　　　　主角是一对比卡丘。

　　　　脸上有“红”印的女比卡丘占了很大一篇幅。

　　　　她看上去很天真很快乐很自由。

　　　　她的左脚下方是一个好像昏了头的男比卡丘，侧重描绘的是他那双眼睛，显示他对她一见钟情。

　　　　左下方则是一个个浑圆的英语字母组成的“start”，它被加粗得很精巧。

　　　　第二张，从这里开始在右下角编序号“１”。

　　　　背景，一条走廊斜跨中央，隔成两边大小各一个三角形。

　　　　右上角那个大的三角形勾勒出“９８－３班”，有三个窗户。

　　　　左下角同样的英文字形——meet。

　　　　男比卡丘在走廊经过９８－３时，正好遇见女比卡丘从里面快乐地奔出来；

　　　　男比卡丘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女比卡丘一点觉察也没有。

　　　　第三张，序号２。

　　　　背景，讲台和黑板，黑板右边有电线插座开关。

　　　　有意思的是，黑板左右两边还画了粉笔擦和一条粉笔。

　　　　男比卡丘站在讲台上，双手交叉在胸口，闭着眼睛很认真地在思考着……

　　　　左上方是一个说明“think”。

　　　　第四张，序号３。

　　　　背景，校园、楼梯。

　　　　女比卡丘正要走下楼梯，遇见男比卡丘从后面说“hi”；

　　　　于是女比卡丘回过头说“hi”。

　　　　右上方是“talltogether”。

　　　　第五张，最后一张，序号４。

　　　　男女比卡丘已经在一起，成了朋友。他很开心，说“yesh”。

　　　　在他脚下方是“goodfriend”。

　　　　雅康错了一点点。

　　　　是的，一切都是从一见钟情开始。

　　　　假如没有那天，成人宣誓，那么，现在我的日子，又是另外一种方式。

　　　　我始终觉得很神秘，很想知道他是怎样对我一见有情的。

　　　　我只记得我那天很快乐很自由，是有第二张画上的那一种情景。

　　　　但那时那个情景里没有他，百分之一百的。

　　　　再者，那一整天我都跟雅康在一起，雅康没理由不知道。

　　　　我知道，第四、五张只是他的心愿。

　　　　“在校园里跟你打个招呼，这一直是我想要的！”

　　　　但我一直猜不透他的“talltogether”要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会是长久在一起的意思吗？

　　　　在英语词典上找不到答案时，我问遍了班上的英语高手，她们只告诉我一个答案：

　　　　“不知道！”

　　　　我想他写错了，应该是“talktogether”。

　　　　雅康叫我改一改那些画，交还给他，让他彻底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我不会画画。

　　　　心里想着我已经伤害他够深了，何必再加把盐给他呢？

　　　　“何必多此一举呢？他说他不会来烦我了！”我说。

　　　　阿沈、黄齐、萧霞来了，都看到了这些画，说画得很好，是否是我画的，可以拿去发表。

　　　　她们只欣赏到画的表面，不知道本质。

　　　　雅康叫我到班门口打羽毛球，正好是在他班的窗户对每面。

　　　　我怎有心情去？在我伤害了他之后。

　　　　我知道，我会不自在，是否我特别在意他呢？

　　　　为什么我在他面前，会特别不自然呢？

　　　　放学后回到宿舍，我就一直在想着那句：你太绝情了！

　　　　是的，我狠心！我果然很绝情！

　　　　这次在班里看完《楊贵妃》后，像往常一样，我跟雅康到西操场打羽毛球。

　　　　海琪和刘琪正在散步，于是也加入了。

　　　　我瞄到二楼近厕所的阳台那边有个黑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的。

　　　　我从心里希望是他，可是一想到是他我又无法放自然了。

　　　　最后雅康果然应证了我的话。

　　　　“他在那儿！”她说。

　　　　我没有任何反应，可我的心很激动。

　　　　不一会儿雅康又对我说他走了，随即那个黑影也消失。

　　　　也许，他对我厌倦了。

　　　　我的思想这么悲哀。

　　　　整个晚修再也无法平静，只期待今晚的点歌节目。

　　　　我每晚都会有个期待，期待能听到他点的歌，更希望他会特别指定要点哪首歌，我希望能如此。

　　　　希望由他特定点的歌来揣摩他的心意，他的感受，他的心情。

　　　　再者他真的有特定要点某首歌至少可以知道他喜欢什么歌，再可以推测他热爱音乐的程度。

　　　　否则他不会问我：

　　　　“你很喜欢音乐吗？”

　　　　另一方面，我真希望他也很喜欢音乐。

　　　　他，那次是第一次点歌给女生吗？

　　　　今天是星期四，主持广播的是一个口才了得的人，５班的。

　　　　这是我不久前听到的。

　　　　我听他的自我介绍时，知道他是５班的，叫辉仔。

　　　　平常５班的人从不点歌，但在每个星期四的点歌节目，他们班就有一大堆人点歌。

　　　　有点给我们班的高洁的，另外有点给２班的，７班的。

　　　　我对２班、７班很敏感，敏感得很反感。

　　　　上会计的时候，我才发现上次卡拉ＯＫ总决赛的那几个坐在我后面的女生，也有份参加会计。

　　　　她们是７班的。

　　　　更想不到她们跟２班的那两个人——陈灵灵，陶顺灵很要好。

　　　　２班只有她们两个报会计。

　　　　当下马上就看清楚了，她们果然是同类人。

　　　　不知到为什么，我总会发觉她们在观察我。

　　　　反正，我希望他们星期四的点歌只是因为捧场。

　　　　很遗憾，我好像错过了第一张点歌纸。

　　　　不过我知道，第一张不是他，凭我的直觉。

　　　　我就这样一直听，听，听，直到倒数第二首，那个５班的主持人念到：

　　　　“９８－５的hui点首《让我欢喜让我忧》给９８－７班的xiaoyi收听……”

　　　　……

　　　　我是真的爱你，跟你说声对不起你……

　　　　……

　　　　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

　　　　我以为会是９８－３班的xiaoyan收听，谁知道不是。

　　　　hui，是哪个hui呢，是不是他？

　　　　９８－７有哪个叫xiaoyi的？

　　　　９８－７班！！！

　　　　是不是那个主持人念错了？怎么那么谐音呢？

　　　　他不可能看错，因为他是５班的。

　　　　我越想越痛苦；

　　　　越痛苦就越想。
16　伤害
　　　　16伤害

　　　　刺伤你，刺伤我…

　　　　Ｃ语言上机，我和雅康早退，绝对是第一次。

　　　　我很快乐，或者是早退的刺激，或者是吃饭不用与他碰面。

　　　　自从昨天中午后，我就一直若有所思，特别是我第一次向雅康求证了他是不是那个黑影后。

　　　　即使雅康说是，我仍不相信。

　　　　雅康也有看错的时候。

　　　　但，起码，我心里希望他就是那个黑影的。

　　　　那个至高无上的黑影。

　　　　中午在班搞卫生时，便发现自己非常地不对劲，特别是知道了下午不用九运训练的时候。

　　　　如果下午要训练的话，至少我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是在想他！雅康，为什么你没有看出来呢？

　　　　我想着我自己给他造成的伤害。

　　　　他每次跟我讲话的样子都很温柔，很开心；

　　　　除此以外，我每次远远看见他就觉得他心事重重。

　　　　如果他是为了我，我不值得有一个人为我这样。

　　　　我在洗手间外面，隔着铁栏看见萧霞、阿素她们又在后面花园的凉亭里，我一想到他，赌气便从这个铁栏翻爬过去。

　　　　萧霞说我今天看上去很懒散，跟以前很不同。

　　　　而我则说是因为我的睏。

　　　　是的，经过这件事，我的心已很困了，它因此需要睡觉。

　　　　雅康很少到后花园来，碰巧有几个男生在那里捉鸟儿。

　　　　我们都很感兴趣，雅康千方百计地向他们要了一只鸟。

　　　　我觉得好玩，于是一心想自己捉只鸟儿。

　　　　结果，上帝对我太好了。

　　　　我怀疑它赐予了我奇迹。

　　　　我只在一株叶子绕成圆桶形的小树面前听到一声清脆娇嫩的鸟叫声，便跳着用手向树上浓密的叶堆里一抓。

　　　　确确实实的，我捉住了！

　　　　天，像另外那只小鸟一样，它的脚丫子娇嫩得像一条线，好像会折断的样子。

　　　　看上去很可怕，我觉得有点儿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