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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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一十九-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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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个年轻男人看梁品贝的眼神推敲,八成对她有意思,犹记得那天双方车子发生小小擦撞,她正坐在他车上……

    简涅睿仍记得当时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实让人十分不舍。直到昨晚,他才算领教到她的威力……果然是个丫头,心思总是藏不住,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完全按着自己性子走。

    像这样的女人……不!她顶多只能算是女孩,他理应是连躲都嫌来不及。然而昨天瞧她抱着阿土猛掉泪,对子突如其来的改变深感恐惧,今日却在朋友面前强颜欢笑,简涅睿不难察觉她其实也有坚强的一面。

    望着她两颊被阳光曝晒出的绯红,他竟觉得她有点可爱。的确,如果他再年轻个几岁,再多几分不理智的冲动,或许他会喜欢上这丫头。只可惜,他已经很懂得如何收放心中的情绪,也十分有自信自己能做得好。他这样的人,总是理智大过子情感。

    收拾好留在她身上的心思,简涅睿偶一抬眼,却意外见到赵衍奎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汗水,这举动令他不禁胸口一窒,深深感到几分不痛快。

    闵派璋对她是这样,就连眼前那家伙也对她呵护备至,难道他简涅睿的妻子谁都能毛手毛脚吗?

    向来只要是他的东西,即便是他父母,也不敢未经他同意就擅自乱动。

    迈开脚步,简涅睿三步并做两步,转眼间就到梁品贝眼前,挥开赵衍奎的手,吓了两人一跳。

    “你搞什么鬼?”遭人一推,赵衍奎火气大了起来,跟这男人就是不对盘。

    “很感谢你对我老姿如此有同学爱,不过,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分。”摘下墨镜,简涅睿将粱品贝一把拉进怀里。“我不是说这事儿让给底下人做?妳无需事必躬亲。”

    突然被他搂在怀里,梁品贝一脸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今天要上班?”

    “工作已经结束了。”瞧她忙得脸上都沾了灰尘,满身大汗,他可没那么歹毒要茶毒她。

    “倒是妳,忙了一早上,还没搬完?”

    “喂!你这是做人家丈夫的态度吗?”连句累不累的问候都没有,赵衍奎替她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

    简涅睿连理都没理他,只顾着和她说话。

    “还有多少东西要搬?我再加派人手过来。”

    “不必了,我一点一点的搬,今天傍晚大概就差不多了。”梁品贝婉拒他的好意,不想麻烦他,彼此的牵扯能少就少。

    “哈!你以为有钱就是万能吗?搬家这种事,就是要自己来才踏实,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喔,哼哼!”赵衍奎还在奚落着,幼稚的行径表露无遗。

    “能够用钱解决的事,就是全世界最简单的事!”简涅睿冷冷地说:“与其在这种琐事上浪费光阴,不如多抽些空陪梁业先。”

    “提到阿公,梁品贝心头又揪紧,简涅睿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说过了,像这种涉世未深的丫头,喜怒是写在脸上,总藏不住的。

    “你已经娶贝贝了,还连名带姓喊梁阿公?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没家教兼没常识、没道德的家伙!赵衍奎瞪眼,肚里一把火烧得猛烈。

    “我现在带妳过去医院。”牵起她的手,简涅睿交代陈民胜留下来帮忙。

    “喂!那我咧?”见他们越走越远将自己抛下,赵衍奎不禁扯嗓大喊:“太过分了吧?”

    “旁的陈民胜则是挽起袖子,残酷的丢下话。“耶,你不是很有同学爱吗?当然是留下来继续发挥呀!”

    ※※※※※

    车内一片宁静,气氛尴尬得让人透不过气,好半晌,简涅睿才率先打破沉默。

    “我不喜欢妳将我的话当成马耳东风,我不想让梁业先以为妳嫁过来后,我没有好好善待妳。”他手握方向盘,沉稳驾着车,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桩闹剧,哪里有感情可言?或许未来没多久,你就会处心积虑将我赶出简家。”粱品贝晓得他不是个好人,少把话说得这庆好听动人,想拐人也不是这种拐法,当她傻子呆瓜吗?

    “妳是指梁业先过世后?放心,我不至子丧尽天良,只要我们事先达成协议,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相信双方都能相安无事的过日子。”

    “我不准你咒我阿公!”梁品贝疾声抗议,他的冷血无情真叫人发指。

    “我们都清楚他还剩多少日子,不必自欺欺人,如果妳选择逃避现实,一辈子都不会有长大的一天!”说到底,她还是不愿看清,那就没什么好同情了。

    “你胡说!我阿公会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出院!你不是很有钱吗?应该可以请更好的医生来吧?说不定是医生误诊或哪里出问题,根本没那回事。”

    “诊断报告都出来,这难道还有假吗?妳以为医院会随便做出评估吗?还是我需要找其它医生,来应证梁业先的死期还有多久?”他转头对她咆哮道,这丫头就是不肯接受事实。

    “啪”地一声,梁品贝甩他一个巴掌,又狠又快。

    “因为他不是你的亲人,所以你可以理所当然的当一个旁观者,但我不能,也做不到,看到他这样,你晓得我有多痛心吗?”梁品贝不禁悲从中来,话声破碎。一所以……你不可以咒他,不可以……”

    无故吞下这巴掌,简涅睿压下满腹的怒火,从未有人这样打过他,更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如此咆哮,又甚至是无理取闹,但此一时彼一时,情况不同,他能够勉为其难地咽下这口气。

    “我只是不希望妳躲在自欺欺人的幻想里,因为现实总是伤人的。”操纵方向盘的指关节握得泛白,简涅睿牙根咬得死紧。

    “不要到了那时,才又被伤得痛彻心扉。”既然她不领情,那么之后他也将冷眼旁观,不必奢望他有多好心。

    惊觉自己无端迁怒他人,梁品贝心底很是懊悔。“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失去阿公,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呜……我不想又回到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时候……”

    身旁的她突然又啜泣起来,简涅睿一手按着眉心,很痛苦地开着车。真是莫名其妙,挨巴掌的人是他,赏巴掌的人倒哭得淅沥哗啦,到底是谁打谁,是谁吃亏?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简涅睿依然持续朝医院方向开去,一路上车况顺畅,而她的哭声却始终没有停止的迹象。

    直到看到医院大楼伫立在前方,他再也忍受不了,猛地将车子停在路边,粗鲁地把她拉进怀里,大手按住她的脑袋。“要哭就赶紧哭一哭,哭够就快点把眼泪擦干!”否则回头梁业先要是以为他凌虐她。改了遗嘱那还得了?

    突如其来一个温暖的拥抱,让梁品贝悲伤的情绪似乎又急速涌至胸腔,像是海水涨潮般,又快又猛烈,只能紧紧地依附着他,痛痛快快地宣泄情绪。

    明明晓得阿公的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却总是迁怒他,似乎没这么做,她或许会陷入崩溃失控。他说得没错,她确是在自欺欺人,胆怯地不愿接受事实。

    “呜……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抓着他的衬衫,梁品贝埋首哭得好不伤心。“我不是有意的……”

    简涅睿冷静地听着她道歉,很快就原谅她,又甚至是不愿和她再计较,毕竟事出突然,人生难免总会遇上几回挫折或不顺遂,身在低潮的她,需要有人陪着一道走过,而她的身边,似乎也只剩自己了。

    “要哭就专心哭,免得咬到舌头。”叹口气,毕竟安抚女人这种事,他还真没几回经验,哪次他不是失去耐性地调头走人?

    汲着他身上传来沉稳的阳刚气息,感受着那暖烘烘的胸膛,梁品贝终子觉得不再惊慌失措,不再是当年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的自己。至少,还有人安慰她,肯将她揽进怀里好好安抚……

    边拍着她的背,简涅睿缓声哄道。

    “等妳哭够了,我们再进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梁品贝点着头,仍是缩在他怀里啜泣。

    “傻丫头,妳没有对不起谁。”任凭她抖得如寒风中的落花,随时快要凋谢,简涅睿在她额间上轻轻印下一吻,证明自己不会狠心舍下她不管。

    梁品贝因那个亲吻而忘了哭泣,怔了半晌,几乎忘了呼吸。

    啜泣声终子消失,简涅睿嘴角淡淡地扯开笑,把她再按回自己心口上,健臂将她圈得紧紧,就像是呵护一件珍宝般。

    “以后,我会陪着妳,所以日子也没妳想的……那么孤单。”他小声的在她耳边低语,语调又轻又柔,心头平静得像是一座沉静的湖――

    有的,只是一圈又一圈隐隐的涟漪,如同落叶飘落在光洁的湖面上,遗留下淡淡的水痕,缓缓地滑过那片宁静,无止无尽的扩张开来。

    他是哪根神经在打结兼不对劲?简涅睿两手插在西装裤袋内,站在医院的长廊外,瞪着窗外已近傍晚的天色。

    以后会陪着她过日子?他到底是头壳坏掉,还是因为最近公事太繁忙,操劳到神智不清?倚在窗边,外头风吹树摇,也将他的心绪吹至远方,甚至是回到方才紧拥住她的那一课。

    在她的泪眼之中,简涅睿能察觉到心头有股莫名的情绪被她牵着走,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知道自己很冲动地说出不该说的话。

    和多数男人一样,简涅睿不随便对女人说出承诺。

    给了承诺,就势必得献上那再珍贵不过的自由。在几乎是被人硬架上礼堂后,纵然他明白为了将事业推上高峰,不得已必须做出牺牲,可心底不免也有些感慨,更有身不由己的无奈。

    面对同样为情势所逼的她,莫名其妙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半,见她在青涩的年轻时岁,面临与挚爱的亲人生离死别的关卡……这让简涅睿很在乎,又或者是说心疼。

    瞧她抱着自己哭到快无法呼吸,简涅睿清楚她内心的惶恐不安。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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