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苏晨卿幽幽道:“自从二妹妹回来后,就变了个人样,祖母就让人暗暗的去查探是怎么回事,还暗暗的让人来看是否是二妹妹撞邪了,然而都没得结果。后闻得二妹妹说自己是为渔民所救,老夫人便是让人去了那江河的下游,挨家挨户的询问。于是便是与这对夫妇遇着了。方知当初他们是救了二妹妹,只不过二妹妹已死,而他们的女儿与二妹妹又是分外的相像,又瞧着二妹妹身着的衣裳甚好,想来是大户人家,便想要为自家女儿谋得一份好生活。故而……”
说着,她向着苏暮卿望来,眸子平波无痕,几乎是没有一丝算计意味。
这让苏暮卿甚是恍惚,没想着苏晨卿说起慌来更是技高一筹,她抿了抿唇,道:“姐姐的意思是我并非苏家人,而是这对夫妇的女儿?若然可以,我倒也想。”
那妇人连连道:“芽儿,你说得什么话,你本就是咱们芽儿啊。”
苏暮卿淡淡的扫了眼那妇人,只见她的衣角早已是被绞得满是皱褶,想来这认亲该是有人教得,要不然何须那般紧张。
是苏晨卿?还是苏连栋夫妇?
苏暮卿一字一顿冷漠的开口道:“我不是。”
苏连栋与李氏自是瞧出这对夫妻来得蹊跷,确切的说苏晨卿这般做来得蹊跷,但若要是能让这颗眼中钉离开苏府,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有些过场的话当是需要说说。
李氏缓缓道:“你家女儿身上可是有什么特征?可别认错了人,咱家暮卿身份可是金贵的很。”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还有丝丝胁迫之感。
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 煽风点火
厅堂里,顿时寂静无声。
大家皆是目光烁烁的望着那看似老实巴交的夫妇,等待着他们开口。
苏暮卿也是静默的看着那渔妇,在瞧得她张口之时,率先开了口:“你不用说了,我来替你说就是,左腰上有刀疤,确切的说该是剑所留下的伤口。”至于为何有这伤疤,她也不得而知。有些事清晰的记起,有些还处在模糊之中,有些毫无印象。
渔妇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大概是这么长。”说着用手比划了下。
的确,非常的吻合,就是大拇指那般的长短。
渔妇当初救了她,看到这个情有可原,知道也情有可原,然后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又怎会有剑伤?
很显然,苏连栋夫妇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若要是有个胎记什么的好解释,这伤疤怕还真是有得解释。
苏连栋清咳了声,声音甚是低沉:“你女儿怎得会留有剑伤,莫不是如今的渔民都是习武之人?”
渔夫摇摇头,卑微的开口道:“老爷,咱们靠鱼为生的人,赚得银子虽不多,却也算得上不错,这镇上总会是有那么几个人,来收钱。这不,那日咱夫妇不在家,就芽儿在屋里头,他们就胁迫芽儿,芽儿不从,这不就让他们给刺伤了。”
苏暮卿在心中嘲讽道:说得真好。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她瞧得出今儿个他们不把她弄出苏府,怕是决不罢休。
虽然她并不是很想离开苏府,至少在这里头搅得他们日夜不安还是挺有趣。但是,今儿个怕不能如愿了。
也好,离开了这苏府,和睿王的婚约自是轻松的解开。完全不必想其他的法子。
只是,以不再是苏暮卿的身份离开苏府后,苏连墨于她会怎样,那条出路可是行得通?更重要的是这仇该是怎么报?因为一旦这样离开苏府,她可就不再是安乐郡主,连个苏家二小姐也不是,将是一介平民。
苏暮卿心中开始有些握不住了,因为没了身份,苏连栋想要杀她易如反掌。
苏连栋瞧了眼沉默不语的苏暮卿,有些瞧不清楚她是在想些什么。于是道:“你当真不是暮卿?”
未等苏暮卿开口,一旁的安如璃率先开了口,声音里头尽是讽刺:“这算是一大家子人欺负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吗?随便找对人来冒充。当真是有趣的很,也难怪苏府到现在也就这么个样子了。”
苏连栋面色一冷,却又不能多说什么,他断然是不怕安国侯,只是在还不能撕破脸时尽量不撕破。他扫了眼李氏。示意李氏开口。
李氏自是明白自家夫君的意思,和气的笑道:“安小姐,我们这也不过是怕有人冒了咱们苏家的血脉,要真是暮卿,咱们又吃不了什么亏去,要不是。咱们总得去将暮卿带回来,免得尸骨流露在外头。”
安如璃嘴角扯出一丝嘲讽,说得可真够好听。她挑眉道:“是吗?那你们倒是来说说这是不是暮卿?我听得暮卿身边有个丫头是老夫人那儿的人。有个是夫人你的丫头,要是谁和你们说上那么点关于暮卿的事儿,怕就能起个事儿了。保不准是哪个丫头通风报信告诉你们咱们暮卿腰上有疤痕?”
李氏面露难堪,却又反驳不了,毕竟人家说得是事实。晨卿一开口说是老夫人所为,而秋棠就是是老夫人那儿过去的人。而青萝本就是从她那儿过去的。
苏连栋看了眼安如璃,果然安家的人各个都难缠。
“秋棠,青萝,你们两个可是有做过这样的事儿?”苏连栋低沉的嗓音中细听下带着些许威胁。
秋棠微抬眸看了眼苏连栋夫妇,又瞧了瞧春兰,嚅动了下唇角,道:“不曾。”
朱儿则淡淡的回道:“该说的都说了。”视线也从春兰身上扫过,正瞧得她与秋棠打了个照面。
看来,这事儿老夫人怕真是掺了一脚。
苏连栋蹙着眉头,沉沉道:“夫人,这事儿怕是要说不清楚。想来他们说眼前的暮卿是他们的姑娘,可安小姐和丫头们又确定暮卿就是咱们苏家二小姐。看来这事儿只能交由官府去办了。毕竟冒充苏家二小姐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完事的事儿。”
闻言,苏暮卿与安如璃二人不得不叹这苏连栋够狠毒。
半响不曾开口的苏暮卿终是开了口:“如此也好,无论官府怎么断,但至少晚卿杀害苏家二小姐的事情算是坐实了,也算是件喜事儿。虽说晚卿已经疯了,作为姐姐的我不好落井下石。可有些人不让我过得好,我又何必让他们也过得好呢?你说是不是,叔父。”
李氏背脊一僵,面露纠结之色,低声的询问道:“连栋,晚卿她……”
苏连栋暗暗瞥了眼安如璃,长叹了声:“罢了,这是苏家之事,就在苏家解决,这外人也莫要参与进来。”
安如璃愤愤的瞪了眼苏连栋,这苏家人当是没个好东西,也难怪当年祖父母不让姑母嫁到这儿来,她冷哼了声,嗤鼻道:“那什么是叫一家人?你们以为姓苏的就是一家人吗?”
苏连栋冷着脸,道:“放肆,这是苏府,不是你们安侯府。”
一听这话,安如璃更是不爽了,一把抽出缠在腰上的鞭子甩过苏连栋边上的茶盏,冷声道:“我就放肆了,怎么的?堂堂侍郎欺负当朝郡主还有礼了?”
茶盏碎裂,茶水四处流淌。
苏连栋满脸皆是愠色,冷冷的开口道:“我苏府不欢迎此等无礼之客,来人,送客。”
安如璃笑了:“哟,苏府?这苏家宅邸还是我姑父所留,你一个老二鸠占鹊巢也罢了,怎得还想将我表妹赶出去?当真是厉害。这堂堂苏侍郎做得好啊。”
话一说完,鞭子一卷,直接套住渔妇的脖子。用力一拽,那渔妇毫无挣扎的倒在地上。
“你……”
屋子里的人当场震惊,万万没想着安侯府小姐会是如此杀人?就连苏暮卿也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怎么,不是说我不敢放肆吗?”安如璃冷着脸道,“你们当真以为我表妹好欺负了?没得爹娘由着你们拿捏?”
说话间,鞭子换了个方向,还未等渔夫撒腿跑,就已经将其杀害。
随即安如璃迅速的抽回鞭子,缠在腰上,大声喊道:“救命啊。苏家人欺负幼女,欺负人啊……”同时一把抓住苏暮卿往外跑。
安如璃这么扯开嗓子一喊,府上顿时有好些个丫头仆人躲在一边看戏。
这时。安如璃低声道:“表妹,我知道你不怎么想离开苏府是因为身份地位的问题;但相信我,我会让你不丢到你的身份地位平安的离开苏府。”
苏暮卿醒神,起初还觉得表姐是冲动了,没想着其不仅猜出她的顾虑。更是为她算计好了,充满感激道:“谢谢表姐。”
安如璃笑笑:“客气啥,赶紧的回落松院收拾你的东西去,让你侍卫安全的护送你出来,我在外边替你把关。”说着将苏暮卿往一侧一直跟随着的李汉林身上一推。
“速战速决。”
安如璃则是从地上快速的抓起两把泥土,往身上。脸上一抹,对着解永浩道:“公子,把我扔出正门口。记得不要太用力,也不要让外人瞧着你。”
解永浩嘴角一抽,他哪敢这么对安国侯的孙女,可也明白她是在帮郡主,当下点头。一把将她甩出了门口。
真疼!
安如璃呲牙咧嘴了下,哭喊道:“苏侍郎。我求求你们,求你们不要欺负暮卿了,她已没了爹娘,还将这苏府都让给你们,你们怎还想着将她赶出苏府?”
说着,她竟是对着苏府磕起了头,口中不停的含着求饶:“算我们安侯府的人求你们了,求你们不要再这么整着法子欺负暮卿了。”
经她这么一弄,看戏的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时的对着苏府指指点点。
有好心人上前劝道:“姑娘,你这么求也不是个办法,你说你是安侯府的小姐,不如直接找皇上,好歹这二小姐也是个郡主。”
安如璃抬首一把鼻涕一把泪凄楚的开口:“他们现在正逼着我表妹说她不是苏家二小姐,更不是什么郡主,否则他们就杀了她的救命恩人。现在是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而我想替表妹说几句公道话,竟然让他们给扔出来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表妹她怎样了!你们有没有认识这苏府里的人,帮我去打听打听表妹怎样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姑娘,你……这何苦呢,这大户人家都这样,你也不过是人家表姐,何必这么上心,出不了什么大事。”
安如璃哭得更甚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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