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好奇的想要询问一句:“太后,既然你们都不想当年的事儿再度被挖掘出来,为何大家还要活着?死人可是不会将秘密说出去。”
话落,太后的笑容越发的浓:“对,你说得对,只要人死了,秘密就真得成秘密了。当年,先皇还是太仁慈了一点,应当是把这些知道的人都杀了。”
苏暮卿怔住,没想到太后竟是会这般说,如果相关的人都死了,那么这朝堂怕是更乱了?
“送你一句话,倘若他们真想报仇,那就去皇陵将先皇的尸体给挖出来,他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鞭尸,毁尸……这才是真正的报仇,因为罪魁祸首就是先皇。”
苏暮卿背脊彻底僵住,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是与她说这么一番话。
这样的话,如今怕也就只有太后敢这么说了。
而她们想都不敢想,墨檀会这么做不?
完全不可能,先皇毕竟是他的爹,那么朱儿呢?
如此,更别提朱儿了。
太后瞧着她被震慑住的模样,淡然的摆摆手:“好了,你且下去,不相关的事儿就别管了,要不然不是你能够承受得起了。”
苏暮卿望着太后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倦容,终是恭敬的告退。
殿外,千叶一直等候着,在瞧得苏暮卿完好无损的出来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郡主,你可出来了。”
苏暮卿唇角微微动了动,淡淡一笑:“嗯,出来了。”
疑惑不曾解开,却也不再算是疑惑,至少当年的事儿,他们都不想提起,这么做怕都是无奈之举,毕竟她还是愿意相信牵连的人里不是各个都是中庸胆怯之人。
但愿墨檀不会想要深究下去,那年他十三岁,已然该是知道许多事儿。
而她还是需要继续往前走,该死的人都还没有死,也许某一天她该是离开下业国。
正文 第二百〇九章 以身相许
苏暮卿去皇宫找太后的事儿,王府中的人很快都知道了。
她自是晓得是出自谁得口,想来是千叶告诉墨檀,而当时怕不止墨檀一个人在,故而他们都知道了。
而后一个个面色担忧的望着她,好似她去了一趟和乐宫就少了一块肉似的。
这不,林墨檀率先开了口,声音很是温柔:“阿暮,你怎得想得去皇宫了?先前淑妃不也是让你少往宫里头跑吗?”
苏暮卿浅浅一笑:“是姥姥让我进宫与太后道声离别,毕竟她们关系颇好,这一次姥姥来京,都与太后才不过一次见面。”
林墨檀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多问,但他还是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不一样的东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酵,而后横亘在他们的中间。
他勾起唇角,带起一抹淡若清风般的笑容:“嗯。下回进宫记得与我们说说,免得大家担心。”
苏暮卿轻眨了下双眸,笑言:“我要是说了,你们岂不是更担心?倒不如先斩后奏的好。况乎这宫中又不是龙潭虎穴。”
话虽这么说,但事实如何,她也知道,这宫中的危险的确不亚于其他地方,谁都可能在背后放一箭,但她非宫中之人,而从这几天太后的话中来看,她姑且还不会有事儿。
“你呀,当是让人不省心。”安如璃抬手点了点苏暮卿的脑袋,“那后宫中的人,又岂是你能够应付的了,无论是太后,还是淑妃等等其他妃子,既然能够在宫中荣宠不衰,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这些天,已然在床上躺腻了安如璃。不顾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就下地溜达,只是行为还是比往常拘束许多,不敢大幅度动作,且稍微动动就躺在卧榻上了。
苏暮卿赔笑:“好了,我知道了,以后进宫定然会是与你们之一说起,获得你们的允许我再进宫可好?”
明亮的眸子闪烁这灿烂的光芒,神采奕奕,动人心魄。
但若细看。还是能够发现一些异样。
林墨檀对着苏暮卿温柔一笑,侧首向着沐容尘望去,而他恰好也看过来。彼此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一样的答案。
苏暮卿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双唇轻抿,稍即露出一抹笑容,美丽不张扬:“你们在说什么?”
林墨檀摇摇头,但笑不语。眼眸中渗着浓浓的宠溺,但眼底下却是含着一抹疑惑,似乎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当真是在变化了。
沐容尘俊美绝伦的面容上依旧挂着一丝云淡风轻般的笑容,双眸也一直是波澜不惊,薄唇轻启:“卿卿,会是以为我们在说什么?”
苏暮卿黛眉小蹙。笑望着沐容尘:“不知。”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都到了他人难以插足的地步,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能明白。这好得让她有些嫉妒,但她晓得她不能嫉妒,因为在墨檀当年最困难的时候,似乎是沐容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两个人携手走过一个一个的坎。
“卿卿都不猜一下,当真是无趣。”
一袭凉风袭来。吹乱众人的发丝,那一缕缕银丝在他们之间是那么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而归根结底,苏暮卿隐隐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忽然间,她敛去面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倘若苏家的东西交给皇族会如何?”
这事儿她考虑了好几天,所以她一直拖着没有前去烟雨楼与那小燕姑娘说教曲子的事儿,即便朱儿已然提醒了好几次。
而眼下姥姥她们都不在了,有些话儿可以与一直相伴行走的人说起。
话落,一张张面孔面色不一,但有一点却是一样,那便是对于她这般所说甚是大惑不解。
她看他们一言不发,又淡然的反问道:“不好吗?”
林墨檀俊眉微蹙,黑眸中划过一抹疑惑,稍瞬即逝。他凝视着苏暮卿神色自若的模样,若有所思。好久才掀唇而语:“阿暮,你为何这么问?莫不是你有什么新打算?”
苏暮卿依旧摇摇头:“没有,只是问下而已,因为怀璧其罪,我不过是普通人,苏家也不过是普通人家,何来拿得起这璧呢,倒不如送给皇家,让他们看着。当然这不过是我随口说说。”
他们都感觉到了,她有些不一样了,有些话藏在了心里,不愿意与他们说出来,如同在防备着什么。
然而,她的不一样只有安如璃明白为何会如此。
事情太多,太乱,终会让她迷茫,而她现在就在慢慢的将一切理出来,一点点,该分开的分开,该放弃的放弃。
安如璃察觉到他们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赶紧的岔开话题:“表妹,好东西自然是要藏着了,谁都不给。容尘,多谢你相救,可是需要我以身相许?”
此话一出,院子里瞬间万籁俱静,就连呼吸声好似也在不禁意间断了开来。
但安如璃却不罢休,眉开眼笑:“怎样?如今我这条命几乎是你救的,也就只有以身相许能够回报了。况且你现在这样子太妖孽了,放在王府里实在太不安全了,也就只有我能够镇得住。从了吧。”
这一次,滕彦非常捧场的大笑出声,笑容狂野不羁:“好,很好。容尘你从了吧,如今也就你这个妖孽能够配得上如璃了。”
林墨檀神色微微一紧张,他明白沐容尘的心,但他也不希望沐容尘因为他,而走入另一个并不喜欢之人的世界之中。
但显然他白担心了,沐容尘依旧谈笑自若。
只见他笑着开口:“莫不是如璃喜欢上本公子了?如若如此,我倒不介意收下,只是如此的话,如璃可能要守活寡了。”
带着玩笑的拒绝,将自己的心思表明,这样谁都不会太尴尬。
安如璃微微动了动身子,对着他轻挑眉头:“唉,果然如此。不过若是多年后,你未娶我未嫁,且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就将就着到老,也要有个伴儿,免得到时候有人故意来我们面前炫耀。”
言罢,她瞥了眼其他四人。
沐容尘轻笑出声:“好,好一个我未娶你未嫁,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待得身边之人儿孙满堂,我们二人若是一直孤身一人,就凑合着。”
两张笑颜神采奕奕,完全让人挪不开视线。
苏暮卿已然明白表姐刚才为何岔开话题,她感激的向着安如璃望了眼一眼,红唇轻启:“表姐,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咱们进屋里休息。”
安如璃轻颔首,笑着道:“嗯,是有些疲乏了。有劳你们将我抬进去了。”
这时候,他们谁都瞧出苏暮卿心中压着一件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儿,而安如璃是唯一知道的人,但她也不愿意多说,想来是可能关系到他们之间的某个人。
沐容尘望着安如璃,继续言道:“那他日后,若是在一起,可是不要藏太多的事儿。要知道两个人若是想要好好的走下去,有些事儿可不能保留,尤其是关系到对方的时候。”
话落,林墨檀等人明显的看到苏暮卿的背脊一僵,而安如璃的眸色微微一变。
果然有事儿瞒着他们。
林墨檀暗叹一声,目光幽幽的望着苏暮卿的背影,她不愿说,他不能逼。
而且她不想和他说,或许是为了他好,或许是还没有考虑好该如何开口,或许是他做得不够好,让她犹豫。
所以,他只能努力的对她好,他在清平郡主面前说得话,一丝不假。
苏暮卿感受背后灼热的视线,唇角溢出一抹晦涩的笑容,那样的话让她怎么说?
也许他本来是不知道,而为她一说,反而是激起了心中的怨恨。
就像她一样,背负着仇怨的感觉其实真得不好,会张皇失措,会患得患失……
忽然,苏暮卿脚步怔住,不禁想起前世的事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时光,她以为前世有些明知真相的人,不告诉她,怕就是不想她过得这般不知所措。
祖母,她再一次感觉到祖母是知道一切。
安如璃回首时,看到苏暮卿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淡淡的扫了眼其他四人,笑着道:“表妹,怎么了?若是有事儿与我说说。”
苏暮卿醒神,抬眸望向安如璃,平静似水的开口:“没什么,只是想到了祖母和李氏而已。”
秋日到了,果然人也容易变得多愁善感,做事也迟疑不决。
苏暮卿走了两步,侧首看了眼静静的坐着的林墨檀,声音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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