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檀眉头微蹙:“你说滕彦也在宫里头?”他怎得不知道滕彦已经来长安城了,而且还是直接出现在宫中。
这会儿开口的是已然替小燕处理好伤口的太医:“睿王爷本欲去晋王府找沐公子,但途中碰到了滕公子,便是直接将滕公子带进了皇宫。若非滕公子来了,我们几个老头的命儿怕也要遭殃了。”
一直站在边上默不作声的林墨昂眉眼间缭绕着让人难以猜测的神色,他向着禁卫军统领扫了一眼:“还不下去办事儿。”
林墨檀望了眼皇上,淡漠的开口:“皇上,今儿个事情你可是要好好查探查探,有人可是在皇宫里行刺人,这是不是太不将你放在眼里,再者睿王妃突然间早产,怕也是有所问题。”
“王妃的糕点中有毒药。”一太医开口言道。
不等林墨昂开口,林墨檀接着道:“皇上,阿暮和她的丫头都受伤了,如今也没得什么地方休憩了,还望皇上替我们向太后致歉,道是我们没法子去看她了。你们几个小心抬着这丫头出宫。阿暮,我们回家去。”
言毕,他便携着苏暮卿越过林墨昂离开了这充满阴谋味道的皇宫。
马车上,他们腾出大部分位置让小燕躺着,免得一不小心让伤口大出血。
而苏暮卿则是坐在一边,自己处理着伤口,林墨檀本欲帮忙,奈何因小燕在场,苏暮卿略有些羞赧,便是将他驱逐到了外头,自己褪去身上的衣裳,取出从太医那儿要来的纱布包扎着伤口。
“郡主,是小燕连累了你。”小燕清脆动听的声音里充满着感激之情,她已然从林墨檀与苏暮卿的对话中明白了个大概,她没想到郡主会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她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
苏暮卿面容上露出淡若清风般的笑容:“没有,反倒是你救了我。你看,这才不过一点点深的伤口,我自己下手,有分寸着呢。”
“可是,一定很疼。”
“你都不疼,我这么点怎么会疼呢?”苏暮卿笑笑,“小燕,别多想了。今儿个其实还是我冲动了,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去找墨檀,这样也不会和太妃起冲突了。”
苏暮卿将衣服拢上,掀起帘子对着外头的人唤道:“墨檀,你且进来吧。”
林墨檀望向清醒着的小燕,淡漠的询问道:“小燕,你是怎得发现那宫女会伤害阿暮。”
小燕如实回道:“起先郡主便是发现了周围有些不对劲,但并没有什么人出现。但忽然间有宫女急急的跑来,而且那条路明明是那么宽,她偏偏是直直的朝着郡主冲着来,再者奴婢所站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她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虽只有一点点银光。”
闻言,林墨檀微微颔首:“如此,也就是早已有人算计好要在那儿对你们动手?你们不该是去和乐宫的吗?”
苏暮卿蹙着眉头道:“我们遇到了淑妃,她道是太后不在和乐宫,而是在暖香殿,故而我们两人便返回去找你们了。只不过,我刚才去暖香殿的时候,太后并不在。”
“淑妃?”
苏暮卿不置可否,先前李汉林曾与她说过,谁都可以怀疑,但不要去怀疑淑妃。但她以为这深宫是会改变人心,难保有人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使得那颗曾经纯真善良的心变黑。况且,因为林玉宇的事儿,淑妃定然对她有所不满。
只是,淑妃并非是一个傻女人,怎得会在宫中对她下手?
忽而,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苏暮卿猛地抬首望向林墨檀,而林墨檀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是他。”
林墨檀眸中陡然升起一抹冷光,一闪而过,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
苏暮卿唇角也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她凝视着林墨檀,冷笑渐渐的转变为诡异的笑容:“墨檀,他既然这么算计我们,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的回报一下下,要不然实在太对不起我们两个软柿子了。”
正文 第二百七三章 府中来人
林墨檀望着身侧眉眼间闪烁着冷意光芒的女子,唇角不由勾起,温和的开口询问道:“阿暮,可是有什么法子?”
苏暮卿轻摇首,她还没有想到好点的主意,既不能让他们现在的关系太过僵硬,又不能让有些人太过高兴。
她拧着眉头,思索片刻,明眸间闪过一抹笑意,她倾身附在他耳畔上嘀咕了几句,就见林墨檀眉眼间的笑意更浓,尽是宠溺。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阿暮,当真和以前不一样啊。”
苏暮卿笑笑:“死过一次的人,当然不一样了。况乎我可以说都死过好几次了,定然不同。毕竟有些东西于活着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你看看,那法子可行?”
林墨檀轻颔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可行,这事儿就交给他们去做,你就在府上好生呆着,别乱跑了。如今长安城乱得很。”
“行。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苏暮卿笑着点头,雅致的面容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忽而,她想到了一件事儿,敛去面上的笑容,略有凝重的开口道:“你身边的那些人怎么处理?”
林墨檀的眸色骤然阴沉下来,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温柔:“叛主的惩罚,够他们承受。”
在这刹那,苏暮卿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也只有在她们面前温柔。
瞧着苏暮卿一直盯着他看,林墨檀眸中冷意敛去。充满歉意道:“吓着你了?”
苏暮卿含笑摇首,声音清清淡淡的打趣道:“我们家王爷原来也有这么冷峻的时候,一直来我还以为王爷是弥勒佛呢。”
林墨檀挑挑眉头,纠正道:“这弥勒佛应该说容尘才是最合适。”
“嗯。墨檀,你说容尘一直对人都是和颜悦色,一张春风似的笑容,可是惹下多少桃花债?”苏暮卿想到他们这些人不是年过三十便是近三十的人,但几乎都是孤身一人。
此话一出。正在忙着整顿隐卫叛变事儿的沐容尘连连打了好些个喷嚏,心下正纳闷着是到了什么日子,竟有人这么牵挂他。
闻言,林墨檀闷笑不已,就连躺着装睡的小燕也不由笑出了声音。
“他有没有惹桃花债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当初在南海国时,上门说亲的人倒是能够将门槛踏滥。”
苏暮卿笑语:“难怪他那小宅子的门槛这么低,原来是因为如此。”
林墨檀轻笑,点了点她的脑门:“没想到清高的阿暮也会说这般的话。”
苏暮卿撇撇嘴。她哪有很清高,那不过年少不更事,不知如何与周围的人做到相谈甚欢。前世。她不是和晚卿也谈的很好,哪来得多少清高架子,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晚卿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抿了抿唇道:“墨檀,你要那么多的人是为了什么?”
林墨檀不知道她怎得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疑惑道:“怎么呢?”
苏暮卿望向随风掀起的帘子,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
“墨檀,最初你是想过要报仇是吗?所以才有这些人的存在,是吗?”
林墨檀沉默片刻,好久才掀唇而语:“嗯。阿暮从很早之前我便是与你说过,我也恨过。只是时间久了,经历的事儿多了。恨意就慢慢的淡了。再者有些人的存在只是想让他们有个地方居住而已,能够自保,不用流落街头。”
“没想到堂堂晋王爷还是个如此善良的人,当真与外头所言不符合!”苏暮卿笑着揶揄道,“那他们如今叛变,你……”
林墨檀低低一笑:“传言,都说是传言了,当然是有许许多多的不符合,安乐郡主不也一样吗?夜鹰团的人叛变,是罪不可恕的。如若是夏侯东等人叛变,我可当作他们是找到了新的好去处,但那些人绝不可以。”
苏暮卿不甚理解,却也没有再问:“好了,说不准只是有个别的人起了反逆之心而已。不去操这份心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那人会对你怎样?是让你一直留在长安城吗?”
“他怕放虎归山。”林墨檀淡淡的回道。
“你是虎吗?你其实更像是沉睡的狮子,所以他怕,怕你哪一天突然清醒过来。”
苏暮卿明白林墨昂的担忧,他的这几个兄弟,才华不亚于他,各个又是骁勇善战,带兵打战样样精通,若得放心才怪。
只是,防得太过谨慎,反而是适得其反,今儿个皇宫中的事儿,他们能够想到是他暗中所谓,睿王林墨晟又怎得会想不到呢?
不过,苏暮卿还明白了一件事儿,先前林墨昂提防更多的是林墨晟,因为他身后还有夜家的人,但如今南海国局势不明,夜家可以说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又怎得有闲心来帮助林墨晟?所以开始打起了林墨檀的主意。
“阿暮,在想什么,怎得眉头皱的这么紧?”林墨檀见她柳眉几乎是拧成一个结,伸手欲将它抚平,“不要想太多,不会有太麻烦的事儿了。只不过阿暮你自个还是要小心些。苏府的事儿其实还没有完。”
苏暮卿直起头,望进他那含着担忧的柔情目光,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待得时机到了,我会将手中的东西供出来。”
现在,那东西还算是她的保命符,有它在,林墨昂并不会真得要了她的命,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而已。
马车停在了晋王府门口,王府中的人瞧着是自家王爷归来,当即迎了出来,如此,他们非常不合时宜的成为了小燕的移动工具。
但,苏暮卿瞧着这突然间多出来的仆人,或者说是侍卫时,眸间闪过一丝狐疑,稍瞬即逝。
素来冷清的晋王府看来是要热闹起来了,两只手都能够数过来的人,如今一下子增长了这么多,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苏暮卿向着思暮阁而去,毫不意外的发现院子里整整齐齐的站着二十来个婢女,恭敬的垂着头,如此看过去,当真是个个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她也没有去理会她们,而是让仆人将小燕带进了屋子里。
一直坐在院子里的安如璃与朱儿瞧得竖着出去横着进来的人儿也紧跟着苏暮卿进了屋子。
“表妹(暮卿),小燕她怎么了?”两人望向躺在床上身上手上沾满鲜血的小燕焦急的询问道,“你们不是去进宫吗?”
苏暮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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