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昂的胸怀虽广,却也不会允得外人肖想他的江山,尤其还是他国人。若听得些许闲言碎语,那么墨檀可就糟糕了。
“这我自是知道。只是,眼下我们几人该做些什么,在思暮阁静等他们的消息?”
苏暮卿唇微启。吐出一字:“等。”
她迫不及待,但也不急着这么几天了。她大可稍安勿躁的等待些许时日,她淡淡的开口道:“你的烙金毒,是三日毒发吗?”
滕彦双眸倏然睁大:“你下毒了?”
“嗯。”
她下毒了。若不下毒,她的胜算不大,若下了毒,就算她没有跟着去,也迟早能够看到他出事,只要他没有发现那簪子有问题。
“刚下的?那你呢?你刚才不是直接拿着吗?”滕彦面露紧张,“你难道不知道不能直接拿吗?”
苏暮卿点头笑语:“你难道忘了很早以前我就服用了药物,这毒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影响到孩子。只不知……”她眉头不由蹙起,“夜北楼会不会中毒?”
夜北楼也擅长制毒解毒,若是让他发现,怕是会适得其反。
苏暮卿等人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可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对策,当真只能够等。
朱儿与滕彦的关系虽僵硬,但因为苏暮卿的归来,以及周围还有千行小燕等人存在,便也没有丝毫表露。
两人将近两日的事情与苏暮卿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好让她心里也有个素。免得到时候与墨檀有了误会。
苏暮卿没有想到墨檀竟是回来过,只是他回来,她被掳走了。
但稍即,她心头又有了疑惑,他刚进宫,她就被掳走,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点?
夜北楼意欲何为?
朱儿又将苏晨卿和春兰来这儿的事儿与她说起,道是苏晨卿是来找东西,而春兰则是来告诉他们苏暮卿是被关在苏家旧院。那旧院虽看似无人。暗中却有好些人守着。
苏暮卿轻颔首,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苏晨卿第一趟前来该是想要引起这儿的人注意,确切的说是求助,但却没有人能够猜中她真正用意。更或者没有人愿意真得去相信她。
至于春兰所言,真与假她也清楚的很。
只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苏晨卿明明自身难保,却还顾虑着她,这让她微微有些诧异,心中也有一点浅浅的暖意飘过。
然,仅此而已。
在一切都还不能确认的情况下,她不会选择相信一个不曾在她身边呆过的人。
苏暮卿开口询问道:“墨檀可是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表姐他们又可有和你们联系?”
所有的人都只是摇摇头。
墨檀没有留下更多的话,如璃东儿容尘等人好似消失一般,与他们全然没了联系。
这偌大的晋王府,在这两个月里,就只有小燕和滕彦一直在。
现在则是五人,就连管家好像都不在了。
真是冷清的很呢。
苏暮卿等人在等待中消耗着时间,却意外的听到一件事儿,那便是悄然跟着夜北楼离开的千行归来言之,夜北楼那么迫切的模样却只是在苏府里安静的呆着,期间只与苏晨卿说了一番话,却也好似只开口询问了下那凤簪的真与假。
这事儿的确是够意外。
她以为他会急不可耐的前去埋藏着宝藏的地方,哪想到他这么坐得住。
凤簪真与假?
莫非让他发现了异样。
苏暮卿神色变得复杂,若然如此,以夜北楼的狡猾,定会推出个人拿着它去开所谓的门。
而那人是——苏晨卿。
一想到这儿,苏暮卿的心陡然漏掉了一拍。
她没有想过害苏晨卿。
不,他不应该发现,那毒无色无味,就算握在手中也没有什么感觉,他不可能发现。
苏暮卿不断的自我安慰着。
直到看到小燕提着茶壶过来时,她背脊一僵,她弄巧成拙了吗?
若是她不将茶壶打碎,他或许就没有疑心了。
但回心一想,夜北楼本就是多疑的人,就算没有这么一茬,他也会怀疑她怎得那么快的就会将凤簪交给他。
“千行,可有听到他们还说了什么?譬如说他们什么时候去弄宝藏。”
千行摇摇头,却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昨儿个我瞧见南海国的人去了苏府。”
苏暮卿眸中闪过诧异之色,稍即却是了然。
她当下开口询问道:“你们可是有南海国的信息?南海国朝政如何,那皇帝可是做的稳。拓拔录和拓拔耶又有何动静?”
滕彦等人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他们谁也没有南海国来的消息,两个月,什么都没有收到。依稀闻得事儿也不过是市井之间所流传,道是南海国公主欲来业国和亲。
苏暮卿震惊万分,绿儿来业国和亲,与谁和?
林墨昂,他后宫佳丽也是那么多,绿儿进去怕是会被那些女子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睿王,她不想和绿儿成为敌对之人;墨檀,她……竟是不愿意与绿儿分享,而绿儿也不会愿意。
这条路是谁给绿儿所选!
苏暮卿眸间腾起浓浓的怒意。
恰在这时。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滕彦的肩膀上。
说曹操曹操到,滕彦将信鸽脚下的纸条取下,只见里边写着:公主来京,拓拔录陪同。
在看到这一行字时,苏暮卿顿然明白夜北楼为何急时那么急,而现在却又那么松懈。
他在等拓拔录,但他又要在拓拔录到长安城前从她手中取到东西。
滕彦将纸条粉碎,笑语:“热闹了,长安城又要热闹了。”
苏暮卿将置于唇边的茶杯搁放于桌上,浅笑着回道:“热闹点多好。许多人可都是在等着看戏。”
只是,她无心看戏。她不清楚墨檀他究竟是去做什么,听朱儿的口气他该是去救她了,可她并未看到他,现在就算她归来了,也不曾看到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然而她无心看戏,不代表有人会不让她演戏。
夜北楼怎得可能真正放过她。
苏暮卿又饮了一杯水,眉间的思虑不曾减少。
她静静的扫了眼面前的几人,当真是势单力薄。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让人拿下。
真不知墨檀怎得放心就千行和滕彦两个人守在这儿。
罢了。她该相信墨檀,墨檀如此为之定有其用意。
等到第二日。长安城上甚是热闹,因为南海国公主和宁海王拓拔录来了,林墨昂竟是亲自前去迎接。
如此阵势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也让苏暮卿深觉疑惑。
“皇上亲自迎接?这事儿岂不是睿王爷去迎接更为妥当?”
滕彦点点头:“的确。但睿王爷前日领兵十万前往南海域了。”
闻言,苏暮卿双眸倏然睁大,片刻又恢复了平静,想来是那日林墨昂与他所商谈。
“原来如此。不过,公主和宁海王面子真够大。”
苏暮卿几人坐于百花楼里临窗望着街上热闹的情形,两旁士兵守着质秩序,林墨昂骑着白马与拓拔录并立而行,身后一座花轿紧跟。
暖风吹过,吹起纱帘,一张熟悉却面无表情的面容出现在苏暮卿的视线中。
是那个曾经做事大大咧咧的绿儿,只现在平静的仿佛一个木头人。
苏暮卿神情不禁动容,视线追随着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孔,绿儿回来了。
坐在花轿中的绿儿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平波无澜的双眸不由微闪了下,她侧首顺着那目光望去。
两道视线于空中交汇,各自的眸中闪过喜悦。
苏暮卿看着微探出帘子的脑袋,瞧见她双唇微动,吐出一句话:小姐,绿儿回来了。
苏暮卿对着她点点头,而后目送着花轿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的尽头。
她收回视线言道:“绿儿来了,紫儿怕也暗中跟来了。”
话落,朱儿面上露出浓浓的担忧,她抬起头看了眼苏暮卿,双眉紧跟着蹙了起来。
绿儿与紫儿归来,却也使得苏暮卿多了两道软肋,一旦夜北楼或者林墨昂他们在绿儿二人身上做点手脚……
苏暮卿瞥见朱儿眸中神色,微有些诧异。
“朱儿,你……”
朱儿扯起唇角,笑容有些干涩:“暮卿,她们归来与眼下的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带来麻烦。”
苏暮卿轻愣,甚是没有想到她担忧的会是这个,她笑着摇摇头:“我知道。就算她们不在我身边,我也一样牵挂。只不过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倒是真得。”
滕彦颇为无所谓的耸耸肩:“无所谓,我只不过担忧的是另外的事儿。”
“什么事儿?”
滕彦瞥了眼朱儿,方才开口道:“和亲!”
“和亲。势必要有相当的身份才行,皇上,皇子,王爷,侯爷,世子。”滕彦说得很缓慢,“绿儿是谁的人,想来皇上等人都清楚的很,这么一来。皇上和睿王回娶不?不可能,而墨檀也觉无可能。那就只有侯爷了,老侯爷们都可以抱孙子了,小侯爷的话……”
他没有将话说完,苏暮卿却明白了。
小侯爷,现在有小侯爷称号的就只有一个滕彦。
她的两个表哥虽为安国侯的孙子,但并没有任何封号。
苏暮卿不由得看向朱儿,朱儿却是垂下来眼睑,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样的事儿,并非她能够阻止的了。
小小的包厢里。没有人说话,在内的人一个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饮酒,好似没有听见他刚才说得话一般。
空气不由凝重起来,甚是压抑。
滕彦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如罂粟般妖孽的笑容,嗔道:“你们几个啊,真是平白了我那么疼爱你们,现在我即将遇见人生中的难事儿,竟是各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千行抿了一口酒。笑语:“这事儿我们很难办。你需要找当事人好好聊聊。”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自始自终垂着眼睑的朱儿。
自作孽。不可活。
苏暮卿隐隐也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有些不一样,但她并不适合开口,一边是朱儿。一边是绿儿,她做不了主,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滕彦无奈了,看来当真是需要与朱儿好好聊一聊,顺便与她道歉。
但却在这时,朱儿抬眸望了眼滕彦,最后视线落在前方,是那墙壁,更是那无尽的远方。
她慢悠悠的开口:“绿儿不错。若这花当真是落在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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