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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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一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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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映红了半边天,广场上的人不由觉得全身烧热,衣服都干得似要烧了似的,汗刚流出就没了。滚滚的乌烟把愤怒的太阳遮了起来。像是不让他观看这幕人间的悲剧似的。锋利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咄咄逼人。人们抬不起头,只得眯着眼,稍低着头怒视着一排排提枪的日本兵。
溪仔见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发觉自己似乎很矮。他眯着眼看着这火海,一丝怯意和悔意油然而生。他看了看那一双双渴盼而又充满鼓励的眼光。看了看那闪着寒光的日本刺刀,他心中的怯意和悔意一化而成一股愤怒之情。他咬紧牙,紧闭着嘴唇,揪紧拳头,目光中那股火比火海更猛烈地燃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一股力量流遍全身。
溪仔准备停当。溪仔带着几千个希望,几千双眼睛从容地走进火海。火光中溪仔的身影在火海里迅速地冲突。溪仔在火海的另一端安祥地站着。满身乌黑。
溪仔喝了口瓷壶中的药水,喘了口大气,神情凝重地踏上刀梯。群众都提着心,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几千双眼睛都聚焦在溪仔的身上,大家的心随溪仔在一上一下的,焦急写满了每一张脸。
溪仔从容地从刀梯上下来,无一滴血出,全城的人大舒了口气,暗地里为溪仔欢呼。但神情仍很严肃。
狗日的见溪仔如此之神,就放弃了屠杀全城百姓的念头,但带走了溪仔。

    “太阳出来噢,喜洋洋噢……”教室里轻快、欢悦的歌声在飘扬,音乐教师萱正在教歌。
萱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很清纯可爱,像只欢乐的百灵鸟,整天哼哼唱唱的。她的课也上得很好,学生都很喜欢。你看,她正边拼谱,边领学生唱,一遍谱一遍词之后,她就在教室的课桌走道上边走边领唱,用书和手相击发出节拍,还自我陶醉地点着头。
学生唱熟后,她就让一个学生领唱,自己打节拍。接着又让学生分组比赛,唱得好的给予鼓励,唱不好的加以纠正。一会儿,萱又吹口哨给学生伴奏,她的这手绝活让学生群情高涨。在这教具贫乏的学校这无疑是个最好的乐器了。萱的口哨清幽悦耳,如欢快的鸟儿在歌唱,让学生们陶醉。
萱教的歌曲都是经过精选的,既紧紧把握着时代的脉膊,又能培养学生的爱国情感,陶冶学生的情操。仔细听听,在她的《学习雷锋》中又有《一路平安》、《春天的故事》、《拥抱1997》在校园里流淌。
萱的成名很是偶然,是谁也没想到的。一次,市里青年教师大比武,萱凭吹口哨的特色教学一举夺冠,成了市级优秀教师。这时萱也更注意给自己专业加压,她采取形式多样的教学形式,丰富自己的课堂教学,争取堂堂出新。萱也偶尔流露出挣个大钱,为这破烂学校盖间像样音乐室的想法,只是没机会。
那年,省电视台举行银河之星歌舞擂台赛,萱在同事朋友的鼓动下欣然登台比试,二十关下来,萱竟然以口哨的形式把一首首歌吹得微妙微肖,一举夺取了成年组擂主。记者采访她,成了擂主有何感受,她笑着说:“逆境也能锻炼人,我们那学校太穷了,没乐器伴奏,我就练用口哨给他们伴奏,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但我心里总有点凄凉感,总想为孩子们做点事。”
萱得到奖金三万元,并成了省电视台的签约歌星,台湾忘情公司当场和她签约出版“VCD”专辑。
萱揣着三万元的支票回了家,如揣着个希望。她轻快地吹着口哨,一进家门,她母亲就叨开了:“萱,你那钱妈替你安排好去处了,一万元你自个买辆摩托,好上班骑去,不然每次要走五六公里的山路,够累的;一万元给家里翻盖房子,这白天见日雨天淋雨的住处你觉得好受吗;另外一万元留给你哥娶媳妇,你哥多三十好几了,还……”
萱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妈,我的事你就别管太多了,这钱我自会安排的。‘她妈一怔:“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萱夺冠的消息飞回学校,校园一片欢腾。
学校专门为萱举行庆功会。会上,萱郑重地拿出三万元支票,递给校长,说:“校长,我把这钱捐给学校配置学生音乐教具,并造一间像样的音乐室吧。”
校长惊愕地看着萱,“你,你家并不富裕……。”
萱笑着说:“可我的学生需要音乐比我需要富裕更重要……。”
庆功会上掌声雷动。
最 后 放 哨
    早晨,老兵铭信匆匆提着枪到营部大门口站最后一岗。
铭信雄纠纠地从操场边的树荫小路上走过。他看到操场上一队新兵正在进行队列队形操练,新兵笨拙的动作,不由拨动了他心中的那根弦,一串串往事被一个个牵了出来。
他想起那个在训练场上对他凶巴巴,而在平时又待他如亲兄弟的老班长,不知他现在的生活好吗;他想起那些活泼可爱的战友们,不久就要分手了,以后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相聚。想到这儿,他心中不由流露出一丝丝的眷恋之情。三年了,三年,这里的训练场不知留下了他们多少的汗水,多少的辛酸。铭信像闻到辣粉似的,鼻头直发酸。
铭信走上岗亭,替下了另一个战士。他挺着枪,笔直地站在岗亭上,如一棵松。软软的晨阳轻轻地抚摸着他,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但不敢开小差,目光专注地盯着营房大门口,近来部队三级战备,大家都挺紧张的。
铭信看到门口几个小孩悠然走过,三四个小贩轻松地推着小推车,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从容、悠闲。
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疾驰而来,卷起一缕灰尘。车到大门口减速,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就要冲关。铭信一紧张,忙枪上栓,敬了个礼,打出停车的手势。可司机似乎没看见,车乘着惯性冲进了大门。铭信急忙冲到车前,挡住路,如一铁塔,嚷道:“停下,不停下我就开枪了。”
车嘶地一声在铭信的脚边停下了,差点儿撞上铭信。
铭信怒嚷道:“把车靠边,例行检查。”
车靠边,车上下来一个黑不溜秋的司机。司机陪着笑说:“我们是营长的亲戚,要找他。”
铭信板着脸说:“你是营长的爹也要守军纪。”
“车上的人也下来,把你们的情况写清楚。”
车上走下了另一高个子,很结实,但很清瘦,有种威严感。
司机忙填情况表。
铭信瞧了这两人一遍,心里嘀咕开了,现在假的东西太多了,再说这司机很狡黠,不像是好人。那高个子倒像是个正经人。
表填完了。铭信向营长报告了情况,营长在电话里很渺茫地说:“我没这亲戚,你把他们带来吧。”
铭信想:要是这次再立一功,那我这当兵生涯就可划上更完美的句号了。
铭信就飘飘然地押着这两人到营部。那高个子前脚刚跨进营长室,营长和教导员就霍地从椅上站起来,整装,立正,敬礼。大声喊道:“首长好,您受惊了!”
铭信一蒙一愣,冷汗刷地流了满身,暗暗叫苦:这下子惨了。
铭信感到营长的目光如刺刀一样向他刺来,他一下子矮了下去,低着头,等待挨训。
这时,那高个子中年人哈哈大笑:“小商阿,我成了你的俘虏了!”
营长尴尬地说:“司令员,您要来,先打个招呼嘛,我去接您。您看,我这些兵好没规矩。”
司令员走过去拍着铭信肩膀说:“小商啊,你有这样的好兵,怎么没告诉我,想私吞了,这兵,……”
租个情人过年
    龙东三十好几了,仍未成家。 今年春节要如何面对年迈母亲的唠叨呢?光棍龙东踽踽在特区空旷的夜里,满脑苦闷。
龙东忽瞥见街旁一广告牌——人才出租公司。龙东心仪一动,踱进公司。小姐遂上前介绍:“先生,您要租赁保镖、情人、秘书、佣人……这是我公司的业务范围,您请过目。”龙东接过簿子,翻着浏览了一下说:“小姐,我租个情人,租期十天。”小姐莞尔一笑,说:“先生,请您随我去挑选。”龙东随小姐到了另一大厅去挑选了一名二十六岁的靓妞,签了合同,就租了辆出租汽车北上回家过年了。
龙东带着靓妞回家过年的消息成了村里的焦点,村里各个角落都在议论他们。村人好奇,就像十几年前围着看“铁牛”进村一样看龙东的情人,大家对她评头论足,说像这样会描眉涂口红抹指甲油的披肩发鸟脚水查某怎么能下田锄地挑水桶呢?
靓妞叫川兰。一进门就妈妈长妈妈短地叫龙东的妈。乐得龙东妈合不拢嘴。吃饭时川兰又不停地给龙东和他妈夹菜,反客为主,俨然是主人,龙东妈微笑地谦让着。川兰和龙东边吃边谈笑,惹得来看的村人羡慕不已。有人忌妒地说:“刚恋爱新鲜,我看过不了两天就过时蜡味了。”村里的沙路软,川兰穿着高跟鞋走不习惯,一出门就要牵着龙东的手,倚着他,显得很亲密。村里的小孩一大群疯似的跟着看稀奇,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臊得川兰脸红如丹。
年三十晚上,龙东妈对他说:“囝啊,今晚给你们圆房吧,这是个好日子,过后你们再去领结婚证吧。”
龙东暗暗叫苦,脸一红,急道:“妈,没给川兰家说,怎么行呢?”
“你去解释吧。我所有的手续现在就给你办了。晚上九点圆房。”
当晚,龙东只得向川兰摊牌。川兰笑说:“你睡沙发,我睡床,不就对付过去吗?再说就最后一晚了,有何难处。”
龙东只得屈驾在沙发上饱受蚊子的热情款待。两人不停地说着话。川兰说:“这经历太刺激,太有意思了。”龙东说:“可这却苦了我,村里人明天就都知道我结婚了,看来我这辈子光棍打定了。”川兰说:“活该,谁叫你这样死爱面子。”
不一会儿,川兰困了,睡了。龙东躺在沙发上,满肚子是苦味,一会儿长吁一会儿短叹。忽而一非份之念闪过,遂蹑手蹑脚地过去,掀开蚊帐探过身,一股香气直扑鼻孔。只听川兰翻了个身,梦呓道:“龙——东,别……”龙东冷汗直流,如被棒喝,忙车回沙发。
鸡叫了一遍又一遍,龙东的眼睛直盯着天花板。
第二天,租期已满。川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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