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给你,周围种满你喜欢的花树,我在树下作画,你在旁边看着,此生静好,不离不弃……”
她双眸含泪,在他怀里,心莫名变得静定,“我没忘,你说过的话,我都没忘……初时,我现在就好累,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找一处风光如画的地方,那里只有你跟我,谁也不能打扰。”
他点头,怜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她耳边柔声道,,“若累了,便别再逼自己,也别再逼孩子……念初那孩子,自小安稳沉静,你说什么,他便听什么,他孝顺听话,但你为他选的路,却未必是他真心想要的。至于静好,那孩子生下来便多灾多难,没一日过得好的,我亏欠她太多,如今她愿意怎样,你就随她吧,千万别再让她受苦,就算是我求你……”
他的声音有一些飘忽,忽然像隔得很远很远,她再想抓住他的手,却什么也抓不到了,殿阁里空落落寥无一人,她的手无法遏制地颤抖着,眼泪像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怅然醒转,她伸手拭去满脸的泪,却听见殿外一阵喧哗人声,有宫人回道,“殿下,乾元殿皇贵妃被刺客掳走了!”
一听这话,她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掀了帷帐,将外袍一披,急急地出了寝殿。
白天时,她施了离间计,使得云静好恨透了君少秦,对君少秦彻底死心了,她原计划着,明日便设法将云静好送出宫去,以逃离君少秦为由,劝服云静好先跟忽律去往大漠,一切都安排好了,怎么忽然杀出了个刺客?
若阿好真出了什么事,他日九泉之下,她要如何面对云初时?她只觉心中像被戳了一刀似的,不觉“哇”地一声,直喷出一口血来,宫人慌慌忙忙上前搀扶,她只急问道,“皇帝眼下何在?”
那宫人颤着嗓子道,“皇上现在还在乾元殿,皇贵妃被掳走后,皇上龙颜震怒,即刻便命神武将军沈光烈带兵封闭大内,全宫上下禁闭搜寻,而在乾元殿值守的奴才连侍卫一共三十余人,除小顺子公公外,已全被皇上杖毙于殿前,如今那边正乱成一团,殿下快去瞧瞧吧……”
她点头,唤来了心腹,吩咐不要惊动君念初,随即领了人便出了含章殿,谁知,才下玉阶便被人拦下了!
神武将军沈光烈一身黑铁重甲,率亲卫将领单膝跪地,一开口嗓音洪亮道,“请殿下止步,皇上有令,全宫禁严,任何人不得擅离居所!”
长公主冷笑,仍是踏前了一步,喝道,“你让开!”
沈光烈奉旨前来,哪管她是什么身份,竟同样不让步,当即拔出了佩刀!
一旁宫人大惊,慌忙护在长公主身前,一个稍微胆大的太监当下惊怒叱喝,“大胆,你们反了不成!殿下驾前拔刀,是犯上死罪,按律当诛……”他话未说完,就见沈光烈忽地手起刀落,他只觉颈上一凉,一蓬血雨过后,他看到自己的目光距地面越来越近,还来不及意识到死亡,他便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在一瞬间倒了下去!
长公主脸色剧变,惊得瞳仁剧睁,一瞬不瞬地看着滚落在她脚边的人头,被这血腥刺激得眼前一黑,猛地载倒在地晕死过去!
同一时间,先前那送草药去乾元殿的俊美医侍,却在御花园的僻静处换了一身夜行衣,而他,正是失踪了一段日子的沈青岩,他如今虽顺利潜入宫中,掳走了云静好,却又因侍卫在全宫搜索而走不了。
在他身旁,有一个装满了草药的篓箩,他换好了衣裳,便来到箩边,仔细用手去拨开了那些草药,触手之处,便摸到了云静好柔软的头。
她昏睡到这会儿才醒来,感觉到有手指轻轻地滑上她的脸庞,朦胧睁眼,却仿佛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事物,“师兄,怎么是你?”她慌忙从箩中站了起来,隐约听见远处脚步声急,像是侍卫追了过来。
“想你了,便来看看你。”沈青岩缓步逼近,目光深凉,如同他微哑的语声。
云静好下意识退后半步,“你……”
后面的话语还来不及出口,他便猛然将她拽人怀抱,在她毫无防备之际,便将一早备好的方帕蒙上了她的口鼻,那方帕带着一股浓香,传进鼻中,不过一瞬,她便软倒在他怀里,手足麻木,不能动弹,口里也说不出话来,但她此时心中却是明白,知道自己落在沈青岩手里,肯定不能善了。
却说这沈青岩背了云静好,才出了御花园,就见前面人影憧憧,沈光烈的人果然往这边来了,到处都是灯火,根本无处可藏,他随即一咬牙,别无选择地躲进了最近的承淑殿。
这承淑殿住着宛淑妃和江映月,因两人都是没有圣眷的,是故这承淑殿如今已等同于冷宫。
当下宛淑妃正值身上不自在,躺了许久也没能睡着,便唤了心腹宫女陪她说话,却忽然听见外头闹哄哄的,两人对看了一眼,也不知出了何事,那宫女便出门去询问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那宫女方回来禀道,“娘娘,是乾元殿进了刺客,皇贵妃被掳走了,侍卫们正在全宫搜查呢!”
宛淑妃愣了一下,许是病糊涂了,竟张口便问,“人死了吗?”
那宫女一听这话,唬了一跳,蹙眉看了左右,忙低声道,“娘娘不要乱说话,若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朵里,便又是一场大祸。”
宛淑妃颤抖了一下,方回过了神,心想,那刺客要能杀死云静好最好,便是没杀,他将人掳了去,也必是起了淫|心的,又岂能放过云静好?就云静好那副病弱的身子,怕是熬不了几天,便会被凌|辱至死了!
这么一想,宛淑妃便又恢复了精神,当下起身整衣,唇角噙一抹笑,“皇上既然要搜宫,那咱们便配合一些,你去传我的话,让底下人秉烛开门而侍,由着他们来搜好了,搜明白了,倒是洗净咱们的好法子,日后皇贵妃若有个好歹,可赖不到咱们头上了!”
那宫女点头,又道,“那奴婢先去映月小主那说一声,让小主也开了殿门,让侍卫进去搜一搜。”
而此时江映月也还没睡,因有些饿了,便叫宫女琳儿去煮了碗汤面端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她却是胃口大开,竟将一大碗汤面吃了个精光,琳儿进来收拾碗筷,她略坐着拿了本书翻开,不过一会儿,宛淑妃的心腹宫女便过来传话,说皇贵妃被刺客掳走了,等会儿侍卫要过来搜查,让她开了殿门配合些。
她一听,心中不由一喜,正要出去详细问问,却忽然听见珍珠帘后隐约传来了一些声响。
琳儿一愣,只觉肉跳心惊,脸色当下就白了,“娘娘,会不会是……”
江映月抿了抿唇,瞄着那帘子,慌忙从妆台上找来了一把剪子,塞到了琳儿手里,悄声道,“你过去瞧瞧,若有人躲在后头,你便一剪子扎过去。”
琳儿不过是个侍候人的宫女,何时做过这种事情,只吓得不住抖,“娘娘,奴婢不敢啊……”
江映月骂了一声“废物”,随即夺了剪子,便一头奔了过去将帘子撩开,里面却并无刺客,她这才吁了一口气,但下一瞬,沈青岩却突然至帷幔后闪出,一掌拍掉了
60《三千宠爱在一身》
江映月骂了一声“废物”;随即夺了剪子;便一头奔了过去将帘子撩开,里面却并无刺客,她这才吁了一口气;但下一瞬;沈青岩却突然至帷幔后闪出;一掌拍掉了她手中的剪子;两根手指轻轻从后扣住了她的咽喉,无声无息地将她制住!
琳儿见了这一幕,顿时吓得尖叫出声;沈青岩目中闪过一道冷光;另一只手微一弹指,一道指风袭向琳儿,瞬间见血封喉,一招毙命!
琳儿还来不及喊一声,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外间有守夜的宫人扬声问道,“小主,殿内何事?”
此时,江映月咽喉被制,沈青岩将她拖至墙角,但有异动,便叫她立时气绝!
生死已在一念之间,她只需叫上一声,外间的宫人便会一拥而入,大不了与刺客同归于尽,但突然间,她看到了被沈青岩安置在软榻上的云静好,而云静好也正望着她,两人目光相对,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改变了主意,声音一如往常一般镇定无波,“没事,是琳儿不小心烫伤了手,你们退下吧!”
外头渐渐安静了下来,江映月转眸望向沈青岩,脸色已是苍白如纸,却依旧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掳走皇贵妃,但你可想过,就算你杀了我,杀了所有侍卫,带着皇贵妃,你能逃到哪里去?皇上派出去的侦缉会如跗骨之疽一般地追杀你,叫你永远不见天日。”
“这不用你操心。”沈青岩声音渐沉,手上骤然用力,江映月激烈挣扎了两下,差点没疼出眼泪来,当下放软了声音求道,“你放了我,让我来帮你,我有法子送你们出宫,也有法子叫皇上死心,从此再不追寻皇贵妃的下落!”
沈青岩的手松了一松,江映月便知道,他动心了!
这时,殿外靴声橐橐,松明雪亮,是搜宫的侍卫到了承淑殿,江映月一咬牙,也顾不上许多了,奋力推开了沈青岩,急道,“你快将琳儿的尸体藏到床下,再找个地方躲一下,让我来应付那些侍卫!”
沈青岩虽不能完全信她,但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只得照她的话,将琳儿的尸体移到了床下,再将云静好抱了起来,一把揽住她的腰,飞身纵起,藏到了横梁之上。
待大批侍卫涌进承淑殿时,宛淑妃早已等候在庭中,那领头的侍卫知道宛淑妃并不受宠,说话难免有些不恭敬,只道,“因宫里进了刺客,我等奉命搜查各宫,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见谅!”
宛淑妃冷笑,声音在暗夜中听来,格外妩媚惊心,“那你们便来搜好了,只是比起什么刺客,本宫更担心的,却是皇贵妃的安全,若那刺客被你们逼急了,伤了皇贵妃,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听起来,竟像是在幸灾乐祸,那领头的侍卫皱了皱眉,却并不理她,一挥手,所有侍卫便冲进了殿阁,命宫人将衣柜一齐打开,细细地搜索了一回,连床底下也没有放过,搜完了又去别的殿阁继续搜。
待搜到了江映月殿中,她倒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