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不过她对佩莹的印象却很深刻。她是个很不快乐的新娘,脸上的笑容总是很勉强,不论设计师拿什么样的礼服给她,她只是点头,没有半点意见,好像即将举行婚礼的人不是她。
“夫人怎么会想到来这里?”老板娘不免有点好奇。听说温吉顿公爵死后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夫人,再加上报章杂志都说她最近和天地投资公司的总裁走得很近,如果传言属实,她名下的财产可是远远超过英国女皇,那为什么会为了卖几件衣服跑到这里?
当然,店里的衣服来源大部分都是香港杜交界有名的名媛淑女和电影明星的,不过那些天之骄女大都是派佣人来处理,再不然就是慈善义卖的时候来露露脸,表现自己很有爱心,鲜少亲自来的。
佩莹面对她好奇的询问,几乎有转身逃开的念头。
记住,你需要钱!这么一想,她强迫自己面对老板娘好奇的注视,轻扯出一抹笑。“家里的衣服太多了,放着也是浪费,所以想整理出一些比较少穿的衣服,卖衣服的钱也可以捐给孤儿院。”“原来是这样啊!夫人,你真有爱心。”“哪里。”佩莹垂下眼,根本没有勇气接受老板娘的赞美。“不知道夫人要卖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
佩莹将袋里的套装拿给老板娘。
老板娘仔细检查了一遍,才道:“夫人,你的衣服很新,也保养得很好,不过我们最高只能依市价打三折给你。”“没关系。”
老板娘又登记了一些必要的资料,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玳瑁框眼镜,“夫人,我们可以替你直接将钱汇入你要资助的孤儿院……”“不用!”佩莹叫了出来,随即又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我自己送去就好了,我想顺道去看看。”“夫人不麻烦就好。”老板娘假装没看到佩莹激动的反应,她打开保险箱,把钱拿给佩莹。“这是四万块港币,夫人你点一下。”“不用了。老板娘,我还有事,失陪了。”佩莹将钱放进皮包,起身离开。
第七章
“佩莹呢?怎么不下来吃饭?”天沼望着餐桌另一端空下的位置,询问站在一旁的姜晋鸿。
“还没回来。璩小姐早上让阿德载到市区后就没回来了。”姜晋鸿据实回答。
“打电话问阿德现在人在哪里?”天沼双手抱胸,抿直的唇瓣似乎有点紧张,神色也有些不宁,不若乎时的淡然。
姜晋鸿将他的反应全看在眼底,迟疑了一下才说:“阿德在家里,早上据小姐到市区后,便叫阿德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沼就像着火了似的立刻冲出餐厅,法式的雕花餐桌椅被他撞了一下重重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几乎和猛力甩上的木门同时震动他的耳膜。
“……不过璩小姐只有带一个纸袋子出门。”姜管鸿对着空荡荡的餐厅将剩下的话喃喃说完。要她走真的对主人比较好吗?这一刻他忽然没那么肯定。
天沼冲进佩莹的房间东翻西找,直到找到她留在房里没带出去的护照,志忑不安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疲累的在床遑坐下,拇指轻轻摩挲着护照上佩莹的相片。他好累,真的好累,今天一整天他几乎没有办法处理公司的事情,脑中总不由自主的揣测今天打电话给她的男人是谁,烦乱的思绪几乎将他逼疯。
他怕她会再吹走出他的世界。这种不安或许太过可笑,身无分文的她能去哪?但曾被狠狠遗弃的心总是恐惧得不能自己。他想把她牢牢囚禁在臂弯中,想把她融入自己每一个呼吸里,让她再也不能离他而去。
或许不该再等待了。不管她心中是否还有罗家权的影子,他都要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他已经等了十年……
蓦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摆在床头的电话。
“喂,佩莹吗?”醇厚的男声在电话那端响起。
这声音他印象再深刻不过了,天沼几乎立刻就猜出打电话的人是谁。他沉着脸,不悦的应了声,“不是。”
电话彼端传来几声不自在的干笑,那人顿了一下才道:“苻先生,打扰了。”
“刚泽先生,有事吗?”天沼寒气十足的声音穿过电话线,似乎想将那双碍眼的红眸冻结。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想问一下佩……呃,璩小姐到家了没。”
“莹莹还没回‘家’。”特别加重的字眼明白表示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怎么还没回去呢?坐计程车也该到了。”刚泽焰喃喃自话的音量正好大到让天沼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一个认识的朋友是吗?可恶的小骗子!天沼搁在大腿上的拳头条地收紧,咬紧的牙关勉强吐出几个字,“多谢关心,她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那就不打扰了。”刚泽焰挂上手提电话,单手放在大红色敞篷跑车的车门,倾身一跃,稳稳落在其皮座椅上。
人的感情真是经不起一丁点怀疑!他邪气的红眸瞄了一眼不远处山坡上的孤儿院,扬起一抹浅笑。动力方向盘微微向右旋,红色跑车条地驶向孤儿院门口。
☆☆☆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微凉的夜风飘送而来,吹拂着佩莹鬓边的发丝,几个孤儿院的孩子围着她坐在山坡的草地上,昂着小脸着迷的听她说着关于星座的故事。
今天中午和罗家奇在晶华酒店的谈话不欢而散后,她就一个人来到天沼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罗家奇找她也不为别的事,由于欧阳世华和薛里夫律师凌厉的攻势几乎要让罗家招架不住,罗家奇见苗头不对,背着罗艾长绫偷偷跑来香港想与她和解,还“慷慨”地表示愿意和她平分罗家权的遗产。
佩莹并不在乎罗家权的遗产,但她早已答应欧阳世华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她不适合插手也无意插手。罗家奇见她拒绝,忿忿地搁下狠话要她小心。小心什么?杀手吗?连走在路上都可能被车撞到、被东西砸死,生命的脆弱她早已看破。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回去睡觉了。”佩莹说完最后一个故事,轻揉了下小女孩柔软的发丝。
“姊姊,再说一个故事嘛!”
“不行,玛丽修女会不高兴。而且你们明天还要上学,不可以太晚睡。”
孩子们有些失望的嘟起小嘴,但仍是听话的点点头,纷纷站起身拍净沾在身上的泥沙和枯草,准备回去睡觉。
“姊姊,阿原睡着了。”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指着倚在他身上的小男孩叫道,肩膀边抖了抖,想把睡着的小男孩叫醒。
佩莹连忙阻止,“别叫醒他。”随即她抱起了小男孩。
小男孩虽然瘦小,但对瘦弱的佩莹来说还是一项不小的负担,才抱着他走没几步路,她的手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了。她停下脚步调整一下他在自己怀中的位置,也顺便让手休息一下。
“姊姊,你要是抱不动就叫他起来自己走。”孩子们看出她的勉强,体贴地建议。
“没关系,让他睡,我还抱得动。”
“让我帮忙吧!”依稀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
“刚泽先生?”佩莹愕然望着只见过一次面的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泽焰接过她怀中的小男孩。“来香港观光。小宇说香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来了。”
“姊姊……”躲在佩莹身旁的小女孩拉拉她的衣袖,有些恐惧的低声道:“这个叔叔怪怪的,他的眼睛好亮,好像妖怪。”
佩莹低头,才发现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挤在她左手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刚泽焰。她偷觑刚泽焰一眼,不确定他是否听见小女孩刚才说的话。
“小雅,不可以这么说叔叔,这样子很没礼貌。”佩莹压低声音对小女孩说着,小女孩也乖巧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只想不说就叫有礼貌,我还以为那叫虚伪呢!”
讥讽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听来有点刺耳。
“刚泽先生的想法太偏执了。”
刚泽焰对她的评话只是一扬眉,不为自己辩护也不反驳。
“佩莹,这位是──”胖胖的玛丽修女迎上前,正要接过刚泽焰手中的小男孩,却在瞥见刚泽焰的红色眼眸后,条地倒抽了一口气,“Oh…God!”
“玛丽修女,随便乱呼上帝的名号不太好吧!”
“你是阿焰?”玛丽修女向来红润的圆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脸上的表情交织着羞愧与心虚,甚至还掺杂着些许恐惧。
“宾果。玛丽修女,你的记忆力很不错嘛!我才在院里待了三个月,你竟然还记得。”
佩莹愣了一下,指着刚泽焰,“你也是……”
“孤儿。”刚泽焰接下她的话,满不在乎的说:“没错,我是孤儿,和你的宝贝天沼一样,只不过他不记得我罢了。”
刚泽焰将小男孩交到玛丽修女手上,他掏出一根雪茄放在挺鼻前嗅了一下,转头对佩莹说:“我的车停在门口,等一下我载你到市区坐车,我的烟瘾犯了,先出去解一下馋。修女的上帝不准人抽烟,不过……”他红眸眯细,流转的精光移向玛丽修女,“却准人卖孩子。”
玛丽修女踉跄了一下,差点抱不住小男孩,佩莹见状,连忙扶住修女。
“玛丽修女,还是我抱阿原回房好了。”她抱起小男孩走进孩子的房间,玛丽修女愧疚地看了刚泽焰一眼,也跟着走进去。
“佩莹,夜深了,你快回去吧!下次记得找天沼一起回来,院裹的孩子都很想他。”玛丽修女怕佩莹追问刚泽焰的事,急忙开口要她回去。
“好,玛丽修女再见。”佩莹听出她话中的送客之意,将小男孩放置好后便告辞。她对刚泽焰的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修女既然不愿讲,她也不强迫。或许玛丽修女真的曾经做过对不起刚泽焰的事,但她相倍她一定有她的苦衷。从前天沼常常带她到孤儿院来,她印象中
的玛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