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雪下的很大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天地间便一片苍茫,整个世界是白色的只有她是有色彩的,整个空中雪花飘舞是动态的只有她是静态的,我忽然不知道改和这个我非常熟悉的朋友说些什么,直到她甜甜的对我说Hi。
“Hi~~~”她说。
“好久不见。”
“三流,我们去南湖玩吧?!”
“什么?!”
“初雪诶,我们去南湖玩吧!”她兴奋的好象第一次看到雪的孩子,拉起我便往13路车站跑,我被她的快乐感染,也省去了那些伤脑筋的寒暄,陪着她一起到南湖公园看蒸腾的湖水如何把湖岸的树枝变为玉树琼枝。
我想苏晴还是没有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我和她长达2年的可以叫做相依为命的时间使她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不是男朋友更类似于伙伴的人,所以她现在根本无法接受身边多出一个男朋友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当然这是她的意思,我正在爱情幸福的颠峰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所以没有想便相信了。
我一个人吃饭、读书、散步,做所有的事情,小丹的世界与我隔绝了。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在我忙碌的时候我希望能够天天混日子没有一点事不为什么去操心,而现在真的过上了这种生活却觉得还是每天的生活如果有一些改变该多好。可是幸好也没有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否则我是绝对承受不了的。只是当时的自己却不懂得,还是如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把未来和现实看的太过简单。
随着考试日期的迫近小丹显的越来越忧愁并且和我的交流越来越少,我看到了危机并且想挽救回来。
第十六章
我还有机会参加各式各样的考试的年月中,我总结出来有一种疾病叫做考试综合症,烦躁、不安、对结果的担心就是它的主要症状,最可怕的是它能波及患者身边的人。而小丹的考试综合症,便波及到了我。
爱情不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那么简单,它需要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检验,我和小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做饭,也打扫,可是水电煤气等等很多东西还是不用自己操心。
当然我不是想说自己操心了就是爱情,只是想说,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同样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它和周围的一切,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元旦的时候小丹的家人来看望小丹,本来怀着忐忑的心情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岳父岳母的我忽然被告之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心情跌至谷地,我忽然发现我其实并不了解这个每天晚上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女孩。但是我还是帮她好好的收拾了她的屋子,做出了她每天都住在那里的假象,并且要我那几天回宿舍睡觉最好再找个女生来我这里住以骗他们说这里是两个女生在合租。
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苏晴而她自然而然的答应了。一共三天的时间,我又拿起了久违的烟,非常久违的和苏晴腻在一起,我们坐在临街的店里看着人们瑟缩着从大落地窗前匆匆而过,桌子上的茶色玻璃触摸起来很凉,上面有两杯冰咖啡和几个竖着的烟头。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她问我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没有小丹的话我会不会和她在一起。我想用那杯冰冷的咖啡来掩饰我的慌张,却不小心把它碰到了地上,摔的粉碎。服务生扫走了那些凌乱的碎片。我笑着对苏晴说你fans那么多我追你的话你一定不会答应的,苏晴看着我说她不会,我便无法再插科打诨,于是告诉她这种事情没有如果的。她点点头,神情落寞。
我心里一直认为苏晴对我的感觉只是依赖,追她的人很多而我和那些人比根本连一点优势都没有,张哲说如果当初我先追苏晴的话恐怕一点机会她都不会给我,因为我长相委琐并且心理阴暗没有一点阳光。我反驳说我不是阴暗没有阳光,而是阳光太过热烈以至于阴影特别明显,他却做了一个要吐的姿势。
人和喜欢凭感觉去评判事情并且自以为是,我自以为是的坚持自己的观点,外界的人自以为是的去评判我,以前的小雨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和她根本不适合,我自以为是的认为小丹就是我最后的守侯,苏晴自以为是的以为她对我的感觉就是爱情,我们都不愿去改变自己的想法,于是这个世界因为固执己见而变的一片混乱。
小学老师因为我第一次上她的课时睡着了后来即使我考了全校第一也认为我是作弊才可以的,妈妈因为我从来没有熬夜学习的习惯便以为我这辈子都别想考上大学,高中的同学没有一个人相信小雨会和我在一起。其实,世界很大,变化很多,现在的不可能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将来的可能呢?
只是我们不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自以为是。
第十七章
小丹说她睡不着,因为考试迫在眉睫。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告诉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的对她。她说只有爱情是不够的,我们面对的是真实的生活,我想了想说并不是上了研究生便是什么都有了。她笑了笑,说我是理想主义者。
某一天晚上,我从噩梦中醒来,抑或是沉入了另一个噩梦,房间的水泥的边界消失了,天花板变的透明,整个世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漂浮在天地间,心中只有恐惧,我知道,我的孤独感没有减少一分。我想,小丹也是这样。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二十八,因为正好是顺路,先到小丹居住的城市,然后一路南下,火车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张张麻木的脸背着简陋却沉重的行李随着难以计算数量的人群在天桥上蠕动,我被挤的查点窒息。
很奇怪,卧铺出奇的好买,可是想一想,卧铺的价格对于那些劳碌一年的人们来说依然是太高太高。我坐进卧铺车厢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下面依旧在拥挤的人群时却忽然感觉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个人在郑州,在所谓的高尚住宅区中有一所我自己的房子,里面物品一应俱全,甚至有木地板有ADSL有一盆吊兰。老妈为我联系的工作单位便在附近,23路车只用两站。我到家的当天去看了一下,规模中等但是很有现代感,据说在乡下有n个雇佣廉价劳动力的房,最重要的是我说明来意之后老板说开工之后可以给我每月两千大洋,随后他就谈到了和我父亲公司的业务往来于是我知道其实这些钱不过是父亲换一种方式给我的而已。
我拒绝了这份工作。
我打开门,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老妈从来没有进过这个房子但是里面却永远一尘不染,只是暖气有时候会漏水并且怎么样也无法修好这便是发霉的气味的来源。我发现柜子上放了一条金芒果,于是点了一枝把它竖在窗台上,换上在家用的SIM卡然后拨了地址簿中仅有的两个电话号码中的一个说了声谢谢。却发现那枝烟灭了,我嗅了嗅,忽然发现我已经习惯了三块钱的生命源。
我给小丹打电话但是她手机没有开机。我倒在床上,感觉那种如影随形的孤独感再次袭来,世界很沉重,它毫不客气的压在我身上。我梦到了许多事情,是那么的真实,我想醒却醒不过来,只有挣扎着坠入深渊。
第十八章
过年的时候我陪老妈回了老家,给姥爷上坟。
老家是姥爷小时侯居住的村庄,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总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宁静的地方。可是2004年的一月豫北干的好象东北的春天,有着一种闷热并且肮脏的风,我用烟头点燃了鞭炮在坟头上绕了一圈,磕了四个头便走人。老妈要我陪着舅舅们一起招呼村里的客人喝酒,我一楞,然后点点头。
1992年之前我的父亲习惯性的喝酒,习惯性的醉,后来我从书本里知道这是知识分子感慨自己怀才不遇的方式。但是老妈对这个很厌烦,高中有一次同学过生日我喝多了酒,老妈气的把我打了一顿自己却哭的更伤心。其实我也不想学父亲但是遗传这种东西我确实改变不了,我和他越来越像甚至一样的在喝醉之后不打人也不乱说话而只是一声不响的傻笑。
我酒量其实并不好但是那天我喝倒了一桌人,大舅说我喝完之后跑到院子里对着大门傻笑,幸好当时男人都醉了女人都睡了不然一定会吓到人。我很奇怪的问那他为什么看到了,于是他得意洋洋的为我演示了一种把白酒换成白水的方法。他以为我没有看到他的手脚,其实,很多事情我明白,只是没有必要说出来。
大年初三我终于联系到了小丹,她的手机坏了不过总算给了我她家的电话号码,她的父母都是高中带毕业班的老师,从初五开始便要继续折磨那些为了上大学继续无聊的生活的孩子们。生活便这样如同流水般一点一点的流逝,我在几个对我很重要的城市里来回游荡,去见一些对我很重要的人,然后,便要准备回学校。
据说只有老年人才喜欢无休止的回忆,可怕的是我年纪轻轻却也染上了这种习惯,记忆的片段中闪光的永远是那几个固定的特写,然后拼凑出一条记忆的河,如斯的逝去,不舍昼夜。
少年时的朋友阿杜回国了,在郑州大学附近开了一个酒吧。临走的前一天,我无事可做,便到他那里去消磨时间。
里面都是一些提前回到学校的情侣们,阿杜知道我讨厌刺耳的声音,便换了一张舒缓的碟。一个长的很甜的小姑娘送来一杯冰咖啡给我,阿杜笑着说他不喝咖啡,要茶便好了,那个小姑娘问爱尔兰红茶好不好,我问有没有信阳毛尖,阿杜说我和以前没有一点变化,我故作一本正经的讲解了一番虽然爱尔兰人爱喝红茶但是基本上好喝的红茶还是在印度、斯里兰卡等地方,我们这里很难找到,所以不如喝原料产地比较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