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旁的商店几乎全都关门了,风吹得‘欢度元旦’的布幔摇曳着,噼里啪啦的山响。骑自行车的人弓着身子,低着头吃力的蹬着车。
“哎?你冷吗?”突然听到张旗声音,罗冀一回头,见张旗正用温柔的眼光看着他呢。就说:“我不冷,这人一挤还挺暖和的呢。你冷吗?”
“我不冷。不信你摸摸。”还没等罗冀反映呢只觉得一只温暖的小手伸到他手里。
罗冀握了握手很快的松开说:“是不冷,挺暖和的”。
张旗看了他一眼笑着问:“怎么?我手上沾着脏东西吗?这么害怕!”
“我就不相信,你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你就没跟前女友周力拉过手?就没有过肌腹之亲?那才怪呢。”张旗不悦的接着说道。
罗冀看了看周围,怕有人听见就小声说:“哎!你别生气呀。谈是谈过了,我们那是在部队,是君子之交,清淡如水。我们根本没什么,今儿你喝多了,我才拉住你的手。”罗冀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的?”张旗问。
“真的!”罗冀答。
张旗又盯着罗冀看了一会儿,见他样子很诚恳就说:“算了,我相信你了。”说着,张旗又靠在罗冀的身上,并用手捏捏他的手。
车到站了,俩人先后下了车。“你家还远吗?”罗冀问。
“不远就在前边再走五分钟就到了。”张旗答道。果真向前走不远,就是大拐棒胡同,再向左一拐,走了十来步前边有一个四合院的门楼。
“我到家了。”张旗紧走几步说,便从兜里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瞧我说不远吧,这就是了,要不要去屋里暖和暖和?”张旗问。罗冀忙上下打量着这座门楼,猛然想到战友寇胜利曾说的话,张旗的爸爸是煤炭部副部长,难怪是住在这么座四合院里呢。罗冀心想。“我去合适吗?”罗冀问。
“怎么不合适!你是我的老师呀,又是战友而且还是……”张旗说到这,她停住了一下,看了一眼罗冀又说:“还是我的好朋友,我正要给他们介绍呢!怎么不行吗?”张旗问。
“行。可是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父母可能已经休息了,改天吧,改天我再来拜访他们。”罗冀连忙答道。
听张旗刚才那么一说,原本他就根本没有思想准备,他不知该如何处置,就说:“好,很晚了,我先回家了。”说着已经转身要走了。
“哎!那好,即然不进去,那我送你到车站。”张旗说。
“不用,太晚了。”罗冀答道。罗冀此时只想尽早离开这儿,他觉得自己有点像逃兵。
“不行,本来想请你进来坐坐,讨论一下今天看的电影,可你不进去,那只好在送你去车站的路上说说喽!”张旗坚持的说。
罗冀看拗不过她只好说“那好,咱们走吧。”于是俩人又延原路往回走去。
“罗冀你说今儿的电影好看吗?”张旗问。
“还行。”罗冀简短的答道。
“我觉得特好。我最喜欢那个罗马尼亚军官,高大沉着,人又长得帅,你看那个女主人公其实很爱他,而军官也很爱她,但是军官不能,正如匈亚利诗人裴多菲所说的‘生命呈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为了祖国,不昔放弃一切,这种精神实在是太可贵了。”张旗情绪激动的说了一大堆。
“是啊,的确如此。我也确有同感。可见导演的功力不俗,另外,影片的音乐也很好听,《多瑙河之波》是个名曲我还会用手风琴拉这个曲子呢。”罗冀说。说到手风琴,罗冀不禁有些得意,话也多了起来。说着说着他们走到了车站,但似乎是余兴未尽,他们又从车站走回了家。这样来回走了几趟,俩人还在热络的说着。这时灯光一闪一辆小轿车慢慢使进了大拐棒胡同。
“我爸回来了。”张旗说。只见那车在她家四合院门口停下了。罗冀一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就说:“真的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着俩人便分了手。在回家的路上,罗冀回想着和张旗的那一幕,她在电影院中的那种忘情的表现,还有她那柔软的小手,俊美的笑容,车上她那双眼睛痴迷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突然之间他觉得他是在恋爱了。
要说罗冀对张旗,其实他心里还是满喜欢的。首先她长得很像前女友周力,这使得他对张旗增添了不少的好感,加上这些日子俩人画画己经很熟识了,但是最让他心动的就是今天晚上,她在电影院中的表现。一反少女的矜持,一把搂住他的手……,嗯,那种感觉直到现在还令人回味,叫人不免有些动情。罗冀谈过恋爱,他和周力那时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但是好景不长,到了罗冀见家长时,周力的父母对他的冷淡,甚至可以说是鄙视,令他无法释怀。周力父母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周力全家都在部队(包括她的哥、嫂、姐姐、姐夫)并且全都是军官,而罗冀不仅是个兵还是个文艺兵,并且还要复员,这点让周力的父母无法接受。俩人为复不复员争执了一段时间,最终以周力放弃了对罗冀的爱而结束。现在罗冀如愿回到了北京,但对往事不免有些怀念。今天张旗的举动,让罗冀有些始料未及,他不敢有所造次,恐怕自己会错意,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午张旗来了,见她面带愁容罗冀就问:“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爸爸昨天回来说他去医院看了周总理,总理近来身体很不好,现在处于病危阶段。我们都很担心呢。”接着她又悄声的对罗冀说:“总理得的是膀胱癌,病得很重,目前在北京医院,这几天是关键,所以我爸这几天回来的都会晚。”
“噢,是这样。”罗冀这才明白,同时心情不免沉重起来。尽管罗冀对政治不感兴趣,但是他的家庭出身,又决定了他不能不感兴趣。对周总理他的确十分尊敬,应该说是十分敬仰。他上的是干部子弟学校,从上小学,教室里就挂着毛、刘、朱、周、陈、林、邓的照片,他几乎能够如数家珍的将这些伟人的故事讲一遍。尤其对周总理,他觉得总理是那么的英武,帅气,在这文革的动乱中,总理哪乱就会出现在哪里,哪里就能平复下来。似乎总理就是大家的主心骨,有总理在,大家会觉得事情会平复的、会慢慢好起来的。可现在总理病重了,这怎能不叫人担心呢!稍后,罗冀将从张旗那儿听到的消息悄悄告诉给他父母,两位老人听后什么话都没讲,过了一会儿,罗冀的父亲站起身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披上大衣走出了家门。
第二回 一月悲情总理辞世 四五事件魑魅倒台(三)
元旦将至,在这动荡的年月,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太好,罗冀的父亲虽然由于身体情况已经免除了下放劳动,但仍需‘在家反醒’。即便这样年还要过的。罗大妈一大早就出去办年货了。张旗在罗冀那一边学画,一边又说起那天看的电影。这样时间倒也过的飞快。
下午罗冀正准备画的时候,就听张旗说:“哎?你别只画一个姿势,咱们也得换一换呀。”
“换一换?行。那……你躺在被子上来,再垫个枕头,侧点身……行,这样挺好的,别动了”罗冀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张旗摆姿势。看看差不了,他观察了一下就开始画了。与往常一样,在画人像时罗冀很注意的勾勒人的轮阔,正当他细细的在抠眼睛的局部时,突然觉得张旗的眼睛在看他。罗冀停下笔看了张旗一眼问:“你在看什么?”
张旗躺在那儿,依然专情的望着罗冀说:“我在看你呀!”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罗冀反问道。
“我觉得你长得特精神。”张旗说。
“我精神?别逗了。”罗冀笑着说。“真的!我没骗你。你长得真的特精神,挺好看的。”张旗加重语气的说着,以便证明她没有开玩笑。
“是吗?就算是吧。”罗冀说着又继续画了起来。画画时,在罗冀眼里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他只把他们当成一个中性人,不会有任何的杂念,这样便于集中精力,便于作画。
“画好了吗?我看看。”不知何时张旗已经跑到罗冀身旁。张旗看着画中她的肖像是那么的恬静温柔,两颗眸子仿佛能透光,看上去那么晶莹剔透,那么美丽。“嘿!你画得真好。”张旗在罗冀的背后不住的夸赞。这时似乎有一股香气飘到罗冀的鼻子里。罗冀忙用鼻子深深一闻,‘女人香’他心里想。这时张旗低下身,脸几乎要与罗冀贴上了。此时张旗的话罗冀一句也没听见,他看着她,体会着‘女人香’,突然,罗冀不顾一切一把将张旗搂在怀里疯狂的吻了起来。
在张旗几下半推半就的推拉后,俩人疯狂的亲吻起来,张旗的嘴唇湿湿软软的,罗冀就象花草从土壤中吸取养份一样吮吸着张旗的唇,而张旗也同样回应着他。有了张旗的回应,罗冀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站起身,搂着张旗慢慢的退到了床边,在床上,罗冀的手开始胡乱摸着,由外向内伸去……这时张旗已经感到了罗冀的手在自己身体的游走,说心里话,她并不想拒绝罗冀这种爱的表达,但理智,她的理智却让她做出另一种回应。她用手按住了罗冀的手说:“罗冀别弄了,不好。”
〃为什么?”罗冀喘息的问。此时的罗冀就像个冲锋的勇士,似乎无法马上停下来,他的手不禁又想向里伸。
“罗冀!”张旗加重语气说,同时用手死死的按住他的手。“我……我现在还没有思想准备,下次,下次好吗?”张旗喘着气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说着。
罗冀有点不甘心,心想刚才还那么激情,那么投入,为什么再进一步就不行了呢?但他转念一想,也许是害羞吧。就说:“好吧,我依你,不过你要记住刚才你说的话啊。”张旗会心的笑着点点头。张旗和罗冀自从这次激情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