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咏尊见状,笑着取出一个匣子打开,眼前一片珠光宝气,璀璨夺目。
“你这是什么意思?”采心彷佛见到陷阱,小心端详微笑如常的袭咏尊,却对诱饵心动不已,无力抗拒。
“像妳这般漂亮的姑娘,不应该装扮得精致秀丽些吗?”他执起一只手环,牵过采心的手套入。“若是饿了,我叫人准备饭菜。”
“你抓我到你家,只为了献宝,顺便说些肉麻话?”敛起惊喜之色,采心要笑不笑地问。
袭咏尊扣着她的手把玩,轻问:“妳可知蓝杉为何请妳破坏我的婚事?”
“你又知道指使我的是蓝家公子?”果然,袭咏尊已掌握了部分线索,就不知他了解多少事?
“他是我朋友。”
“……莫非你们最近友情破裂?”
“……是我叫蓝杉这么做的。”袭咏尊的目光突然冷厉。“我得到消息,妳同时接了闻人家的委托。”
“……”讶异的叹口气,采心掩饰慌乱,垂头不语。
“呵呵,一边接蓝杉的生意,答应他破坏我的婚事,一边又接闻人家的委托,闻人家委托妳做什么?”袭咏尊松开采心的手。“许姑娘?”
她低眼一瞄,手腕被他握出薄汗,微痒,痒到心尖去,却不想把汗抹去。
“呵呵。”采心学袭咏尊无意义的笑了两声。
他一本正经凝视她,凝视得她背脊一片发凉。
“我是收了闻人家的钱,可你如何晓得,闻人家委托我办的事与你有关?”采心问。
“妳找司寇香香买情报,她难道没告诉妳,我和她哥哥司寇飞烟是至交?”袭咏尊手执茶杯,用杯沿摩挲着唇瓣。
“原来如此。”她的目光集中在他不点而朱的薄唇上,粉红柔嫩,引人去触摸的嘴唇。“你也找司寇家买情报,难怪……”
为何有男人的嘴唇那么水嫩诱人?
“坦白和妳说,是我叫蓝杉找妳破坏我的婚事。”袭咏尊察觉采心盯着他的古怪目光,眼底的笑意加深。
采心回过神,有些错愕。“你不想娶闻人小姐?”
“我必须娶。”袭咏尊无奈道,忽然像个怕受伤的孩子问采心:“妳说,会有人来破坏我的婚事吗?”
“怎么会!”她笑得很勉强。
“没有吗?”他目露凶光。
采心面容抽搐。“有啦……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再瞒你,我会尽力破坏你的婚事。”
“我希望许姑娘能做得漂亮些。”袭咏尊把匣子推到采心眼皮下。“譬如有人爱慕我,不愿我成婚,又譬如新娘临时失踪……”
呿,这家伙在教她怎么破坏他的婚事吗?不想娶闻人悠然何不公开拒绝呢?暗地里找她坏事,算什么男人!
采心不屑地撇嘴。
“这一回,许姑娘不能扮成我娘,她老人家在场。”袭咏尊笑咪咪的,不介意她的藐视。
他提这个做什么?采心不解。她假装别人娘亲只有一回,该不会那一回正巧被他看见了?
袭咏尊目不交睫的盯着她。“若有需求,尽管找我。”
“你抓我来只是交代这些?”她有点招架不住他明亮的目光,抱着装满珠宝的匣子转过身。“没事了,我走了?”
“慢。”袭咏尊握住她的肩膀。“我要知道,闻人家托妳什么任务?”
“哈哈,看来司寇家的情报给的不清楚嘛!”采心扬眉吐气,袭咏尊终究有不晓得的事!
“这匣子似乎太重,我拿走了。”袭咏尊不客气地抢走送出去的珠宝。
“不要——不要——我说!”采心死命抱着匣子,不让他夺去。“闻人家也是叫我破坏婚事!”
袭咏尊一愣。“别撒谎。闻人家若不想女儿嫁我,必定会直接说明,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阴险的勾当?”
“嘿嘿,袭公子也知道你很阴险喔?”同样找她破坏婚事,他有资格批评别人吗?
“妳连银票也不想要了?”袭咏尊不啰嗦,接着抢银票。
“啊,我说,我说!”采心不再挖苦他,看在金银珠宝的份上招供:“委托我的是闻人小姐,她不想嫁你!”
原来,是准新娘与准新郎都不肯成婚
袭咏尊感到好笑又好玩,问采心:“妳拿了三份酬劳,我与闻人悠然,妳必定要得罪一个。”
采心干笑。“闻人小姐不像袭公子这般知礼识趣,如有万一,我自然与闻人小姐反目。”她拍了拍装满珠宝的匣子。
瞧她一脸奸笑,实在难令人信服。“许姑娘先说个计画给我听。”
呸,你当你在开凿运河咩!“暂无计画,我刚向司寇家买了闻人小姐的情报,正欲研究呢。”
“为何没买我的情报?”袭咏尊发现疑点。
采心流下一滴冷汗。这家伙真细心,不能随便敷衍过去,怕无法脱身啊。
“闻人小姐养在深闺,情况难以探听,可袭公子您在外经商,声名远扬,我只差没见你一面,你的事我已能倒背如流啊!”
“是吗,请随便背一段?”
“……”还有抽查,他当他是教学夫子临场测试?采心哑了半天才道:“我突然头昏眼花,可否先让我休息片刻?”
“呵呵!”
“呵呵!”笑你个大头!她可以回去了吧?
袭咏尊刻意忽略采心眼中的疑问,邀请:“晚上一起用膳。”
“……”不放她走?“好啊,我先离开,晚上再来。”
“谁说妳能走了?”袭咏尊拿起茶杯往地上丢。
四个茶杯分别落在采心脚边四角,制住她的行动。
“你还有何吩咐?”她傻笑回头,压下怒气。
“妳在我身边待着,行动更方便,省得别路人马捣乱,影响妳的行动。”
“你仇家很多?”有人与她竞争破坏袭咏尊的婚事?
“仇家这东西很难估算,谁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会不会有个疯子冒出来砍你一刀。我已在外面布置了天罗地网,防止仇家寻衅,但近期婚事忙碌,出入人流难以控制,急需眼明心细的能人坐镇。”
能人——这两个字打动了采心,即使她知道袭咏尊笑里藏刀。“别人找你麻烦与我无关,请你不要增加我的困扰。”
“别这么见外,互相帮助不好吗?”
“的确,混入你家,届时下手更便利,不必担心进不来。”采心说完,也觉得留在他身边不赖。
“许姑娘真是聪明伶俐。”不枉他提点得如此清楚。
“唉——看情形,我不帮你也不行了!”啊哈哈哈!博取他的信任,潜伏在他身边,等时机来临再给他一击——高手呀!
其实,托她破坏这次婚事的,不止蓝杉、袭咏尊、闻人悠然三个。采心掩嘴偷笑。
“只是如此劳累许姑娘,真不好意思……”袭咏尊扫过采心可疑的笑容。
“欸——”采心豪迈道。“江湖儿女,何必拘束小节!”
“姑娘助人为乐的精神值得嘉勉!”
“呵呵……”两人笑得有如花朵一般灿烂。
“谁叫我有侠士的铮铮铁骨呢?”
她的双眸一眨一闭,流泄出炫惑人心的光彩,比彩虹还动人。
“妳的眼睛真美。”袭咏尊低声呢喃。
“你嘀咕什么,大声点!”采心没听清楚。“男人说话要有魄力!”
她这一吼,吼散了袭咏尊从前累积至今的枯燥。这姑娘真有意思,有她参与这场婚事,必定热闹又有趣。
他开始期待拜堂的那一天。“我说,许姑娘实在有节操、有仁义。”
“呵呵哈哈——这是我的优点啦!”等她成功闹完他的婚事,她会让他知道,她还很有实力、很有智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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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暗夜里一声响!
半睡半醒的采心倏地睁眼。
“咚!”
像是敲打声,在房内回旋。
“采心——”从屋顶飘下一声呼唤。
有人在叫她?
采心跪坐起来,仰头向上看。“香香?”
她惊喜的见到司寇香香翻开房顶的瓦盖,露出半张脸。
“快爬上来,我带妳离开!”香香丢下绳子。
采心感动得颤抖不已。“呜……香香,我好喜欢妳喔!”
这句话她说得由衷,连爹娘都很少担忧她的安危,香香是第一个在意她,怕她出事冒险来搭救她的人。
“妳快跟我走,少发痴!”
“可是……”
采心的犹豫引起香香的讶异。
“妳不想离开?该不是……想节省住客栈的钱吧?”
“呀,我怎么没想到,住在这能省下这笔花费!”采心受启发,笑开脸。“不过,这不是我的意图。”
“妳不是要破坏袭咏尊的婚事?留在他身旁,不是绑手绑脚,难以行动?”
“哎呀,妳不晓得,这是——”采心打算引经据典,溜一段含义深远的话,但她张开嘴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屁。“总而言之,我潜伏在他身边是有好处的,等他对我撤去防备,我的行动不是更方便?”
“我劝妳少接近他,袭咏尊看似和善,实则……”
“别提他了。”采心截断香香的话,抱怨道:“忘了和妳追究,那时妳怎么不先知会我一声?”害她被抓,好丢脸喔!
“我有机会吗?”香香收回绳子。“妳做事一向剑及履及。”
“罢了,事情已发生。”采心挥手。“而且我在他这又赚了不少,我还是有收获的嘛。”
“他给了妳好处?”香香益发觉得不对劲。袭咏尊一向不做亏本生意!
“没错。原来蓝杉委托我破坏他的婚事,也是他的主意。妳晓得吗?”等香香点头,采心又问:“为何妳没告诉我?”
“我刚准备说,妳却被他抓走。况且袭咏尊认识我哥,有些线索我哥会替他掩护,我查探不出来。”
“那,妳哥知不知道,委托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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