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虽然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他看上去也是个美人,可是我刚刚有了肉身,却不想这么快就回到阎王殿……
这样想着,却见那人又攻上来了,修长的指勾在一起,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这样好看的手却是用来杀人的,五指相扣直攻心脏,身体却没有像方才那般自己反映,那手带起的风声在耳旁呼呼作响,我狠下心一咬牙,在那手擦过脸颊的那刻,猛地将身体向后张去。“扑通”一声,红色的衣衫漂浮水中,鼓起硕大的水泡,仿佛鲜红的血迹在池中蔓延开来。
“好难受……”我鼓着腮费力地在水中挣扎,身子却不听使唤直直的向下垂,恍惚中,透过月光照下的盈盈波光,我看到暗黑的水底,长长的水草张着长长的手臂慢慢的身过来,胸腔中氧气不足,猛然呛了几口水,仿佛被卡住脖子般无法呼吸,脑中却是清醒无比,我突然想到,若是隔天人们知道驰骋沙场的红鸾将军是被池水窒息而死会是怎样一种吃惊表情,或许她那种战无不胜的光辉形象便彻底崩塌了吧。
就在意识渐渐模糊的那刻,头发却生生被扯住,撕裂般的疼痛夹杂着窒息的难过,一股力量随着那疼痛猛的向上,“哗”的身体破水而出,久违的空气萦绕周围,我贪婪的大口吸着气,湿漉漉的头发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加上身体的重力,头皮似乎马上就会被连根拔起。
那手突然猛然下拽,我被迫抬起下颚,透过朦胧的水雾,眼前依稀可以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冰冷眼眸。
头上、身上湿漉漉的,我半个身体还浸在水中,轻微的打着颤,双脚却着了地,原来,这池子只及胸前。
脸上的水顺着脸颊流下,落到水中,激起圈圈涟漪,头上的水珠也嘀嗒嘀嗒的落下,发出轻微的响声。眼前渐渐清明,我看到了那双疑惑冷漠的眼睛中映出一个狼狈女子的脸,樱唇微涨,发丝湿乱,身上红色衫子紧紧贴在身上,突显出女子胸前饱满的凸起。
那人却笑了,双眼眯成好看的弧形,他道:“那药果真发作了,”转而却眼露凶光,死死的扯住我脑后的湿发,说得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忘记。”
另一只手突然捏住我的下颚,眼中寒光毕闪:“你现在废物一般,若不杀了你,岂不后患无穷!”
我张着唇,口中呐呐不能言,脑中却明白几件事。一件事就是红鸾不是自杀,而是毒发身亡,另一件事就是眼前这人即便不是施毒之人便也和施毒之人有关。只是红鸾若中了毒,周官家会觉察不出来么,就算觉察不出来,我与她种种不同,他也不会起疑?
难道……
不,我打了个激灵,怎么会,周官家怎么可能是他的同伙?
出神中,身体却被提了起来,“哗”的一声,水花溅落,打湿了池边泥土。
他猛地将我扛在肩上,腹部肿胀被轻轻一击,一股流动的液体冲击而来,我抵挡不住,“哇”的咳了几口,腹中水流破口而出,吐到眼前黑色的衣服上,落下一滩水渍。
头部朝下,血都涌到头上,我涨红着脸抬眼看去,瞥见他眼底深深的厌恶。
“接住……”他低喝一声,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像皮球似的悬在空中,又猛然下落,落到一个冷硬的肩上,他毫不怜香惜玉的碰撞惹得我苦叫连连,两眼眩晕。眼前还是黑衣,只不过没了水渍,我轻轻转头,就看到了那人修长的身型,我叹了口气,当真是百分百的美人,可惜却无福消受。
这时沉柔的夜风中轻轻吹起,暗香涌动,远处,一抹青色衣角闪进眼中,我惊喜地转头,看到周官家持剑立于风中,乌发长泄,神情冷然,他直直看向被扛在背上的我,激动得我几乎要翻身跳起。
来得果然及时……
“放下……”他说。
那人一怔,不欲理会,转身就走,身后青衣闪过,长剑轻鸣,背着我的那人显然不是周官家的对手,又加上有我这个累赘,浑身本领更加使不开,突然身体又一次悬在空中,余光中看到周官家急急冲过来,一旁那个恨我入骨的黑衣人也冲过来,眼看身体就要落地,却在贴近地面时嘎然而止,湿漉漉的头发顺肩滑落沾上淡淡泥渍。身体被扯得生疼,我这才发现,周官家抓我两脚,那黑衣人抓我背后湿漉衣衫。两人怒目而视,分毫不让。
我保持着这等怪异姿势苦笑连连,衣裳紧紧贴在身上,果然难受的紧呐。
这时,黑衣人冷笑一声,以退为进,松开我直击周官家要害,周官家猛地将我抛向空中,冷风吹过,我看到黑衣人将周官家围在一起,还未看清她的神情,身体猛然下落,那黑衣人跃起眼看就要抓住我,长剑破空的袭来,腰际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揽住,抬眼,面前的人对我温和一笑:“将军受惊了。”
黑衣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后退几步:“撤……”眨眼的功夫没入浓浓的夜色中。
我抬起脸对他一笑,脸却僵硬的不成样子,牙齿碰在一起,轻轻打着颤。
他将我横抱着回了我的卧室,一进门,清儿看到我的样子几乎哭出声来,我却高兴得笑起来,她这次终于真的哭了,原来她也有为我担心时候。
清儿给我换了衣服,我裹着厚厚的被子在床上看着她忙来忙去,也算是一种享受。
这时,周官家清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儿开了门,却见他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他也换了衣服,原来的那件已经让我浸湿了。我望着他修长的身型发呆,没注意他几步就来到了跟前。
“将军。”他一脸严肃的望向我,似在斟酌字句,思索着如何开口,最终,他皱眉问道:“将军的武功招数统统不记得了?”
我裹了裹被子无辜的点了点头。
“将军的真气还在,只是不知如何使用罢了,若是有人给以指点,相信很快就能恢复。”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眉头紧皱,看得我直想扔了被子扑过去给他抚平。
“那你教我不就行了。”我咧嘴一笑,觉得找到了一个极好接近他的理由。
谁知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的剑法与将军的招数不同,若想恢复武功,只能找一个人。”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睁大眼睛问道:“谁?”
他则缓缓的看了我一眼,口中轻声吐出几个字……
第五章赴宴
“你说什么?”我看到他性感的薄唇动了动;却并未听清他说的什么。
周官家又看了我一眼;才道:“是三殿下。”
“三殿下?”一听到这个名字我惊得差点把被子掀了,自从在我醒过来,他们一直在我耳旁提三殿下这个名字,而且这副身子还为他死过那么多次,我对他直觉得抵触。
“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做将军。”告老还乡,抱孩子种地去也比被人杀的好,想起刚才的情景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将军若果真不想,便于陛下请辞吧。”周官家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却再不说什么,径自转了身,出了门。
夜色中,那青色的背影在浓郁的黑暗中,显得极为单薄孤寂。我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将军不做将军了么?”清儿似乎比我要亢奋许多,她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认真看我煞有介事的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叫将军小姐了?”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抿着唇笑道:“说实话,人家的丫环都叫小姐,只有我叫将军,才开始的时候还不习惯,老以为自己教的是个男子。”
“那你就叫吧,又没人拦你。”我翻了个白眼,懒懒的窝在被子里躺着。
谁知清儿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一会,似有记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我又忘了将军已经失忆了。”见我不解,解释道:“将军以前不许我叫她小姐的。”
“你们将军还真是变态。”我撇了撇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不许你说将军的坏话。”清儿杏目圆睁,完全忘了她说的将军就在她面前,仿佛我是一个旁人,说将军的坏话被她听见。
心里涩涩的,我眯着眼妥协道:“是是,不说就不说。”从被子里伸出半截手朝她摆了摆手:“快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哦。”清儿似乎没有丝毫睡意,她看了看我,意犹未尽的说:“那我就睡在将军的侧屋,你若有事就叫我。”
“好。”我阖上眼,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股脑们睡过去。
梦里仿佛站在云端,我看到白蒙蒙的雾气沉浮脚下,远处是亭廊楼阁,汉白玉石的玲珑柱,四处翠波掩映,良辰美景。
这时一个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回过头看到一个笑得灿烂的脸,明明俊朗非凡却是一头白发,还有几丝眼熟,只见他痞痞得笑着问道:“怎样,可找到他了?”
他?是谁?我满心疑问,却惊异的发现这身体不受自己支配,我听到自己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也知道,若果真那般好找,我也不用……”看了他一眼,却止住声音不再说话。
那白发男子脸色也变得凝重,他点了点头,却又恢复了笑脸,一把拉住我的手:“走吧,我带你去散散心。”
他拉我的手!我吃惊的看着那修长的手覆在我的纤纤玉手上,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
这时却见“我”笑着抽出手,嗔怪的点了点他的鼻尖:“都多大年纪了,还这般调皮。”这样说着却随他一起走了。
只有我呆呆站在原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从她的身体里分离了。
总觉得那白发少年眼熟的很。
地而天醒来的时候却已是中午,而且不幸的是我生病了,发着高烧,茶不思饭不想,躺在床上发呆。清儿在一旁悉心照料外加唉声叹气,唠叨如大妈子。
“您真不会照料自己,要是以前别说生病,就连打个喷嚏也不回。”
“将军以前可喜欢看清儿舞剑了,清儿舞剑的时候,她总是眼神柔柔的看着我,嘴里说着:‘女儿家,就该这般。’”
“将军以前……”
我头痛的要命,还要听清儿念紧箍咒,只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为什么老谈以前的她,她有那么好?
虽然生得好看,可是那里有女人的半点娇柔,整日与男子为武,不变成假男子才怪。年纪这么大,还嫁不出去,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