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就去登记结婚。”心动不如行动,他已经围着浴巾开始找衣服。
“呃?”这是什么状况?。
。
“情况如何?”
“已经联线三小时,正在交谈中。”
“今天真是幸运,昨天排了六七个钟头也等不到中介人,今天竟然一上线便能联系上。看来马翔军这次一定跑不掉。”
“继续缠着PEOPLE,务必要让马翔军定下交易时间,为了引蛇出洞,我们可以增加买货量。”
“OK,汪组长,小何正与PEOPLE联系中,所有对话记录,我们可以通过联机网监控。马翔军完全信任PEOPLE的中介所,现在还没有起疑。”
“很好,就用刚才的方法,如果马翔军仍摇摆不定,告诉他,我们要加大货品量,毒品贩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是。”
“快十二点了,何涵烟一直与PEOPLE和马翔军保持联系?”手下人的工作干劲十足是好事,如果何涵烟能不计较昨天的批评,全心缉拿毒品贩,那他不得不承认,昨天开会是过分了点。
她是一名好警员,改天他要找机会正式道歉。
汪于时盯着计算机边全神贯注的便装女子,眼底有着赞许。
计算机桌上,终端服务器正紧张地记录数据,一闪一闪的红色信号灯引人注意。正打字聊天的人看到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窗口,定眼阅读其上的信息后,即刻扬声叫道:“喂,那个谁,桑姆是吧,快过来,Junma在通知交易时间。”
顶着一头黄发的瘦高男人听到叫他,飞快跑过来。
“快。”强大的喜悦,和对即将来临的挑战的紧张迅速占据在场警员的心。
“小何,慢慢回答,不能太快。”做援助的IT高手桑姆指挥坐在计算机边的何涵烟,“先告诉他,你在那个时间段可能有事,但非常希望你们的交易能成功。问他能不能换时间。如果他不换,你要再犹豫一下,然后回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哇,这么简单的心理战术,还用得着他教?
眼角瞟了瞟围在身后的人,何涵烟弯唇一笑,讽刺而开心。
讽刺是送给满屋子的同僚,开心……是送给与她聊了一上午的杜瓦。
现在能找到这么负责任的男人,真不容易啊。
昨天一场男欢女爱柔情蜜意,第二天一早就要拉着你去登记结婚,他以为办家家酒呀。
就算真要登记结婚,清晨七点,再怎么勤劳早起的鸟儿,也没那么勤快吧!她已经把他定位成老公了,他急个什么劲,怕她反悔?
放心,她绝对不会反悔,倒是担心他一时狂热,以为结婚是件多好玩的事呢。
千哄万骗,连撒娇这招都用上,才被他放出门。当然,她也不忘手上的任务,嘱咐他八点多就挂在网上,最好能在短时间内说服马翔军,省得她还得忍受局里那台破计算机。
依现在的情况,这个套马围捕也应该收网了。
慢慢起身,让紧张的桑姆去搞定马翔军,何涵烟挤出人圈,站到爱莉丝身边。
“辛苦了。”爱莉丝赞许地笑道,一边了解实时情况,一边分析交易点的地势。
“爱莉丝,交易地点有很多小巷,且地段繁华,行人量大,不太好对付。”看着桌边的地图,何涵烟实事求是。
“是呀,这次麻烦很多。”
“我们是不是要穿得花枝招展一点,打扮得像唱粤戏的?”看一群人紧张兮兮如油炸萝卜糕,何涵烟倒有闲情开玩笑。
以汪于时设定的买主身份,爱莉丝是一个贩卖毒品的美妇,她则是爱莉丝的心腹兼……爱人。
呕,好变态的身份设定!
想到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何涵烟全身鸡皮直冲,实在不能苛同汪于时的想象。枉她仰慕他那么长时间,真是浪费感情,白仰了。
既然诱饵已安排到位,接下来就等那条笨蛇被引出来,然后抽它的筋,剥它的皮,丢给法官炖汤。
等案子一结,她就拉着杜瓦去签字结婚。
一个是网上赫赫有名的黑道中介,一个是独当一面的警队之花,哈哈哈,前途一片美好——不管是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他们都是绝配!
哈哈哈……
“涵烟,什么高兴的事,笑得这么开心?别笑了,汪组长准备开会研究具体行动方案,准备一下。”
“呃?好好,马上来。”人呢,一群围着计算机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快点,全到小会议室去了。我们也快点。”拉着她,爱莉丝往外跑。
“别拉别拉,横着走路很难受的。”要拉也直着拉嘛,横拉着跑,当她是螃蟹妹妹呀。
最后扫一眼计算机,她皱眉嘀咕:臭杜瓦,这么快就下线,如果他还在线上,她也有个理由不必开会吧。
接下来,便是一阵冗长的会议,一下子争吵,一下子坐立难安,识尽愁滋味;一下子又气壮山河成竹在胸,犹如毒贩手到擒来。
。
中途随便叫了几份外卖,祭完五脏庙后,又开始找漏洞,务必要让收网计划尽善尽美。
最后,当然是汪于时大组长进行“结案陈词”。
“收网时间定在三天后的中午十二点,地点是市中心万华广场的二楼咖啡厅。那天是礼拜天,商场顾客一定很多,因此一旦见到马翔军,我们绝不能让他有机会从人群中溜走。爱莉丝和何涵烟负责做诱饵,有没有问题?”
“没有。”她能说有吗?不过,诱饵这个词,嗯,刺耳。
“一分队分守商场四大入口,二分队守住地下停车场。有没问题?”
“没有。”
“三分队看紧二楼电梯口,不能让毒贩逃往三楼,收网圈是二楼,我们要瓮中捉鳖。有没问题?”
“没有。”
“四分队埋伏在咖啡厅,见机行事。为防万一。如果马翔军临时改变交易地点,我会带领其他队员随机配合。有没问题?”
“没有!”
“很好,先预祝大家行动顺利。”
呼,是不是要散会了?明明三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会议,4yt偏偏硬要开到天黑,以彰显重案精英们的废寝忘食。
看到精英哥哥精英姐姐们毫无饥饿之感,何涵烟心中生起由衷的佩服,且持续时间长达三秒。现在,她的最大愿望是听到“散会”二字。
“……桑姆,你认为这些对话记录,对资料组分析网络黑市有没有帮助?”方案确定后,汪于时看了看桌上的打印纸,问。
“应该有。北区追这个案子很久了,可以提供给他们。”桑姆翻翻所有的网上对话打印稿,思索片刻后答道。
“咦,这种对话也有帮助?”看过对话记录的精英们皱眉。
“应该可以分析出黑庄的性格特征,以及他在言语中透露的时间或地点。”也有部分精英赞同。
“我认为……”
很不幸,没有散会,而是一番激烈的争论……
照这个样子,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吃晚饭?那些打屁没营养的对话也好意思提供给北区参考,他们有没有脑子?
觑觑打印纸,何涵烟再度翻白眼。
我想你早餐一定吃的面包?
不是面包,是面条。
中午准备吃什么?
你呢,晚餐想吃什么?中?西?意大利?
我想随便就可以了。你忙不忙?
还好……
全是她和杜瓦闲得无聊的对话,精英们真打算把它交给北区,不怕人家耻笑?。
。
何镜云,何涵烟之父。
何镜云是个小有成就的服装外贸商,中年丧妻后,无心再娶。
丧妻之痛后,将全副精力放在服装生意上,对女儿的关爱一天天疏淡,仅请家庭保姆照顾年约十岁的女儿。然而,当他意识到未尽父亲之责时,女儿对他的崇拜眼神已经变了,天真不谙世事的纯真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也不再绕着他欢笑。是故,造成今天父女间“冰冰有礼”的相处模式,其责在他啊。
二十六楼的房子本是送给女儿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以往,父女同处一室且冰冰有礼,而今女儿完全搬出来住,两三个月不联络是正常现象。如果哪天何涵烟打电话问候他,他恐怕会感动得老泪满面。
何镜云知道杜瓦的存在。
那是两年前,何镜云想起女儿生日快到,准备给她一个惊喜,故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到来。当时何涵烟刚人警局,尚觉新鲜,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
当听到女儿去做警察,他吓得老汗狂捏一把。
只顾着找女儿,等到达后才发觉时间尚早,何镜云本打算在门口等女儿下班,却惊讶地看到门由内打开,走出一个俊美异常的红发男人,手里提着一袋垃圾。
他以为是小偷,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打110,没想到那男人居然笑着请他进屋,熟稔地叫他何叔叔。
原来,女儿生日时,父女俩拍的一张合影,被框了起来放在书桌上,所以这个男人认识他。
进屋后,那男人开了电视,丢他一人在沙发上发呆,自己却跑进厨房丁丁冬冬地捣鼓。而后,他闻到一阵菜香,再而后,女儿回来了。
何涵烟回家后,无心隐瞒,告诉他那男人是她请的男佣。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为人父者当然不同意。但苦口婆心被当成耳边风,循循善诱被当成哕嗦,就连板起脸的严厉,也被女儿当戏看,完全不甩他。
呜,为人父的尊严啊,如东流的长江,一去无回。
早知如此,当初就强硬点,不让女儿当警察,过来服装厂帮他多好,一家亲。而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乖巧女儿金屋藏……呸呸呸,藏什么啊,看他乱想的。
死盯着那男人,他希望能瞪得他心虚,自动滚蛋,管他杜不杜瓦不瓦的。谁知女儿对那男人一脸袒护样,风风凉凉地提醒时间太晚,他最好快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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