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小爷今天就这么看看你。
我一声冷笑,挑起江叶的下巴,“美人儿,爷最近想你想得紧,不如就你来陪爷玩玩如何?”
江叶反手在我脸上一摸,笑得更奸,“心肝儿,看把你憋的,就让我来安慰你空虚寂寞的心灵吧。”
“那爷就不客气了。”我把他掀翻在床上,“看你饥渴的,真叫爷心疼。”
江叶翻了个身,趴下。
我扯脱他的衣服,挖出一块药膏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背上。
“你这人,唔,轻点轻点,真是睚眦必报。”江叶受不住的哼哼,“我今天可是给你透露小道消息来的。你得巴结我。”
“是是是,江大爷,请你赏脸。”
江叶支起身子看我,一脸严肃悲痛。“会试出结果了。”
“嗯。”
“第三。”
“嗯。”
“你那个师弟,楚成,第一。”
“嗯。”
“你怎么没反应呐?”江叶怒了。
“爷有真才实学,不进前五绝对罪过。”
“你不要脸时,也是个前五。”
我把江叶拍回床上。
江叶一声闷哼,又开始不怀好意,“小寒,你是不是对皇上动了心啊?”
八卦。
胡扯,“是啊。”
“什么感觉?”
再胡扯,“春情泛滥。”
江叶兴奋了,“那要不要兄弟帮忙?”
我狞笑,“你能帮什么?”从来都是我帮你的忙!
“还能帮什么,送你上龙床过一夜呗,要是……啊,轻,轻点,你还真是……”
“我就睚眦必报。”你能怎么着?收回拧他的手,我继续运功化药。
“小寒,不想就算了,干嘛下这么重的手啊?”
当然是修理你。
“小寒,其实你想的是吧,皇上那么一美人,想也正常,兄弟不笑话你,只要你点头,兄弟一定帮你。”
这小子今天怎么忒多话?
啰嗦。
“小寒……”
“是挺想的。”
我一巴掌把他闷进了枕头,“我是很想,只要你能让他被我压,我就特别地想。”
江叶终于安静了。
四、
太和殿。
我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果然不是好人。
他明知道我今天要参加殿试的,可他放着好好的太医不用,感个小冒却非要我跟着伺候。
皇上十足坏人。
我看他就是故意不让我休息,逼着我赶场子,想逼死我。
只是可怜我这身子了,一岁上得过疫病,被我师父师娘捡回去后,费了不少心思才治好,别的毛病没有,就是不能熬夜。觉睡少了,我就没精神,头疼。
早上也眯过一会,可那根本不顶事。早饭也没顾上吃,连宫饼都没来得及领就入了殿,现在真算得上头昏眼花胃抽筋,十足郁闷。
楚成是第一个,说了些什么我一概没听见,只见着他恭身行礼入列,从我身边经过时照旧对我视而不见。
个死孩子,真是对我越来越没分寸了。
第二个叫刘竣,江叶说他爹是个什么大学士,果然能说会道,侃侃而谈,不落俗套,听得我也多少拾起点儿精神。
刘竣退下就叫我名字。我上前叩拜行礼,听皇上问我“格物致知”。
这是大学第一篇的篇目,人人都能答出来,他这算放水么?
头脑昏沉不清,我清了清嗓子,开始按规矩先背这词的出处。
“回皇上,格物致知,出于《大学》……”
“朕不想听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
我一愣,晕乎乎地抬头看他。
他缩了眉心,我赶紧又把头低下了,我这是犯禁。
“说说你对河洪怎么看。”
河洪?这问题问得好。这事我前不久刚和江叶讨论过,好运,“回皇上,自古治水,不外疏堵,因势利导。在此学生并无高见,只是学生以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可以沿河道预设几处泄洪蓄洪之地,平日正常生产,洪涝之时可分洪抗涝,在此处高地加筑粮草居所,安置村民,以为应时之需,或可减少损失。是否可行,还需皇上明鉴。”
“那曜寒认为什么地方适宜?”
曜,曜寒??我一抖,他,他竟然叫我曜寒,这也太亲热了吧。
果然他话音未落,盯着我的目光唰拉拉地一下子调亮了几千倍,照得我一身冷汗。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得冷静,我得仔细作答,我答好答坏可关系着我以后的官运,我不能慌。
可是这事有点儿怪,因为江叶说过,我们讨论的事,他有上过折子给皇上的,今日如此提问,难道是皇上想给我个表现的机会,然后提拔重用我,进而扩充保皇党的势力?
可真若如此,江叶应该提前和我打招呼才对。
尤其这事讨论到了最后,必定会变成声讨两岸的圈地运动,声讨圈地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如果回答不当,不但我自己得栽里头,怕是对皇上与姚董两派的廷争也会有不利影响。
江叶和我,那是过命的交情,他就是偏心皇上也得给我透点风。
连江叶都不告诉的谋划……
皇上他不是想借我玩一出新人事新气象吧?
我底子清,他先用我整治这些破儿事,跟着就七牵八连的不停地找事整人,最后再安排我背这个黑锅,他呢,他不但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还能玩个皇恩浩荡恩威并施,嘿,那可真够狠的啊。
也不算狠,这种权谋之术他用了也不止一次两次,前刑部尚书罗东航,前文渊阁大学士赵继德,还有前两江巡察丁光兆,都是这么光荣的,皇上可算驾轻就熟得心应手了。
倘真如此,我怕小命难保。
无论如何,只能明哲保身。
想清楚了,我立刻跪拜俯身,故意带点颤音装傻:“学生知浅识薄,对地理山川知之甚少,恕学生无能,回答不出皇上的问题,还请皇上敕罪。”
皇上果然半晌没说话。
我立刻又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好险……差点就栽里了,后怕。
皇上终于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曜寒对钱铸怎么看。”
我一听又傻了。
这一回皇上问的是私铸,如果说之前是请君入瓮,那么这一问,摆明了是要直接拧了我脑袋。
这件事我也和江叶讨论过的,那么这家伙肯定也和皇上说过了,所以皇上动了我的心思。
江叶应该不知道,否则他不会不说的。
这皇上,果然阴险。
这么大的事,连江叶都不说,难怪能夹在姚董两派中间玩得游刃有余,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曜寒尽管说,朕不怪罪就是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怪罪才怪。这种虚情假意,傻子都明白。
仔细斟酌了一下,我才开口:“钱铸,是为了方便度量货品的价值,方便交易,本质只是个工具,学生曾经想过,即是如此,也可以他物代替。”
这么说应该成的吧,马老,我也是为了保命,可不是故意盗用你的光辉思想,你可要体谅我。
“嗯,曜寒这想法也确是新鲜有趣,那该以何物代替呢。”
“这……”我又一行礼,再次装傻道,“学生没深想过,只是隐约如此觉得。”
皇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把身子伏得更低,等着他进一步发落。
大殿静悄悄的,半晌没有声音。
我跪得心惊肉跳,手脚冰凉。
突然一个阴柔的声音说道:“梁贡生请至一旁偏殿稍息,皇上廷后还有话问你。先退下吧。”
是太监赵恩。
我如临大赦,赶紧行礼退了下去。
偏殿就我一人,我坐在椅子上又困又饿。
眼前一阵又一阵的黑,脑袋又胀又痛。饭也不想吃了,只想能睡一下。
仔细想想,如果皇上来了,太监总得弄出大动静来,干脆合一合眼。我是第三个廷试的,总得要一会的。
偏殿比不上大殿暖和,我越睡越冷,只好缩手缩脚凑成一团。迷迷糊糊张了张眼,好像有人影在晃。
有人在啊……
有人在?
我睡意全消,蹭的打了个挺站起来。
人站得太快又缺了血糖,那结果只有一个,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救急的办法也有一个,蹲下去深呼吸。
“曜寒怎么了?”一个挺关切的声音。
“没事没事,就是没吃早饭没睡饱,有点晕。”我挥了挥手,闭上眼睛做了几次吐纳,让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
灵台终于清明。我想起了刚才和我说话的人是谁。
我腿脚发软摔跪了下去,伏低身子,惊魂不定,“学生该死,不知皇上驾到,还请皇上恕罪。”
这回可真完了,我不但没迎驾,还对着皇上挥手发唠骚,加上之前对皇上的‘心意’推三阻四的,绝对够死上几回的了。
“起来吧,朕知道你昨天辛苦了一夜,命你过来便是想你歇一歇。”
是这样?我赶快谢恩,强作镇定地爬了起来。
皇上又扫了我一遍,然后笑了,“你这人,的确挺有意思的。”
谢天谢地,龙颜尚安。
皇上又看了看我,打了个眼色。
旁边的赵公公立即朗朗开口:“奉上谕,梁曜寒才思敏捷,温厚谨慎,封起居郎,调文英殿伺候笔墨。”
我又是一愣。
这没传胪怎么就封官了,会不会有点急啊?
这起居郎可是皇上的笔贴式,就算我能点成状元郎,也不该得到如此要职啊。
而且这位子不过从六品上,应该通命门下省授任的,现在皇上却亲自封我,是不是太给我面子了?
为什么皇上要这样做?
就因为我有意思?
那倒真有意思。
第五、六章
五、
以前电视看多了,总觉得现代的秘书是个打杂的。古代的秘书,也就是笔贴式,是万年不见踪影的,围着皇上转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不是和尚就是皇妃,可真干起来才知道这活还是个打杂的。
我算是想明白殿试前一晚皇上为什么要我伺候了,估计他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当奴才的料!
端茶倒水,递折子研墨,天天抄东写西不说,还要时不时陪皇上娱乐。就连法定假日都不得安生!
比如初雪那天,江叶看着纷纷扬扬的鹅毛雪,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满脑子只想风花雪月,见缝插针地总来两句带雪的古诗。
先是说起今冬的年祭,他念了句什么“雪云散尽,一点梅心相映远。约略颦轻笑浅。”
接着审批岁供核对御酒时,他又来了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还有一句“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是在讨论明年的春耕时念的,真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皇上定力好,可我不行,嘴角直抽。
江叶居然冲我一乐,“小寒,你这脸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