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琉玥颔首,绿萍的死在她意料之中。她不是圣母,对她包藏祸心的人,从不心慈手软。
“嘭——”
忽而,斑驳破旧的门扉被大力撞开,堪堪挂在门口,摇摇欲坠。
阮箐发髻倾斜,衣襟散乱的走进屋子,双眼血红,滔天的恨意喷薄而出,阴厉的说道:“凌琉玥,你狠!你真狠!水清颜知道她生了这样厉害的女儿,也该瞑目了!”
“不!”凌琉玥波澜不兴,慵懒的一手支着额头,打着哈欠的说道:“这些远远都不够!你的儿女活的尊贵舒适,我很羡慕。”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羡慕的东西都会忍不住的摧毁!”
阮箐睁圆了眼,似要生吞了她!
“你休想!阮府一百多条人命抵消了将军府的人命,你休想再动他们一根手指头!”阮箐坚韧的心智遭受致命一击,处于崩溃的边缘,稍稍触到痛脚,便情绪激烈。圆鼓的眼珠子,仿佛要瞪脱眶,燃烧着如磷火般的烈焰,恨不得把凌琉玥挫骨扬灰。
“是么?”凌琉玥眼皮不抬,看来阮府的灭门,对她冲击不小,失去了往日的端庄镇定!
讽刺一笑,你也会痛么?
“我们走着瞧!”阮箐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短暂的失态,被凌琉玥一激,反倒冷静镇定下来。
阴冷如毒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凌琉玥,她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她,有如此的心计,如此的狠辣!
烟儿的疯,瑾儿的手废,轩儿吓得不敢出门,就连外甥李易都夜半噩梦惊醒,见着她犹如碰见了厉鬼。
留着她只为作践羞辱,让地下的水青颜死不瞑目,却不想养了头凶狠的狼!
“看来大伯母很喜欢这份礼物,抵得上这些年来大伯母对我的一番‘教导’。日后,我会慢慢的‘报恩’!”凌琉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修剪圆润的手指甲,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威胁人时,掐着他们的脖子,没有长指甲,少了威慑力。
阮箐见她双手成爪,比划着角度,似蛰伏的雄鹰利爪,寻找时机,划破她的咽喉。恐惧陇上全身,脸上血色褪尽,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本来我打算废了阮少聪,今世无后。可惜,府中有个侍妾怀有身孕,我就改变了主意。”凌琉玥神色淡淡,仿佛谈论今日的气候。
阮箐紧绷的一根弦断裂,积压的怨恨抑制不住爆发出来,愤怒的扑了上去,张开手撕扯凌琉玥:“贱人!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可,手还未触碰到凌琉玥,头皮一痛,向后踉跄的仰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使阮箐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贱人!滚下去!这里也是你能撒泼的地方?”凌敬天狠狠的攥着阮箐的长发,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转头,敛去脸上的阴狠,谄媚的笑道:“玥儿,你大伯母得了失心疯,你别放在心上。”
凌敬天习过武,一脚下去,阮箐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的瞪着凌敬天,醒过神来,陡然拔高声音:“凌敬天,你敢打我?”
凌敬天心底焦急,生怕凌琉玥会计较,想着怎么赔不是讨好。蓦然听到阮箐嚣张的声音,怒上心头,一直被她压着。如今,阮府没落,她还想骑在他头上不成?
“贱人!你再敢嚷嚷,我把你休了!”凌敬天满目阴霾,居然敢断他的后路!若不是亲自来看这活祖宗怎么样,全给阮箐毁了!
阮箐心凉了半截,愤怒难当。阮府出事他一句问候都无,居然还落井下石!
“你要休了我?好!很好!凌敬天,你讨好这个贱人,她就会放过你?你做的龌龊事……唔唔……”
不待阮箐扒完老底,凌敬天手快的捂住阮箐的嘴,觉得还不保险,卸掉了她的下巴,甩手扔出去,示意侍卫给带下去:“阮氏有失妇德,禁足面壁思过!”
凌琉玥看的真切,凌敬天的无情,使她不禁感叹,树倒猢狲散的悲凉。
蓦然,想到了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
他那般骄傲,断然不会利用女人上位?
“玥儿,侯府一直是你大伯母在打理,你们这些年过得不好,大伯看着心里过意不去,想要帮衬……你也知道,侯府早已没有实权,靠着你大伯母的娘家。”凌敬天将早已打好的腹稿一口气说出,揣测着她是否对侯府心怀怨恨?
他当初是不甘心被凌琉玥压一头,任由阮箐对付她,事发可以推在阮箐头上。却不想,今夜一场复制八年前的大火,让他察觉到了危机。
这贱人攀上的是战王!战王是谁?太后都不敢动的人!
凌琉玥挑眉,若有所思。半晌,才开口道:“大伯母面壁几日便放出来。”弄死了,倒让阮箐痛快了。何况,她还要用阮箐引出幕后黑手。
直觉,这一切不简单,不可能是阮箐一手操纵。若不将毒瘤整个拔除,她心难安!
凌敬天想反驳,抬头看见凌琉玥那双清冷无双的眼眸,心口不一道:“玥儿,那毒妇虐待你们姐弟,就这样放过她?唉!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呸!狗仗人势的贱人!他等着战冀北厌倦她,让她不得好死!
似是窥出了他龌龊的心思,凌琉玥笑而不语。凌敬天有多不是东西,刚才诠释的太过彻底!
“玥儿,战王,战王有和你说什么?”凌敬天见她沉思,试探的问道。心里谋划着京兆府尹的肥缺,让凌琉玥和战王开口,让他的人顶替上去?
凌琉玥不耐烦看他的这副嘴脸,正欲打发,却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嘭’的一声,高大俊逸的男子一脚将摇摇欲坠的门扉踹倒在地,暴怒道:“凌琉玥,你给本王滚出来!”
第二十五章战冀北娶我不要的人,是打脸
“微臣参见夜王。”凌敬天急的上火,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打的他措手不及。还未安抚好凌琉玥,这尊大佛也降临府上。
北冥夜狭长阴柔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烈火,鼻梁高挺,两翼因怒火而鼓动,菱形唇瓣紧抿,眉宇间掩不住的厌弃。
“你,给本王滚出来!”北冥夜置若罔闻,磨牙再次重复一遍,修长的手指指着凌琉玥。随即,下指眼前的庭院。
凌琉玥上下打量着他,五官笔挺俊逸,锦衣玉带,腰间斜插着一柄玉扇,一派风流倜傥。
此刻,暴怒的如一头雄狮,恨不得上来暴打她一顿。却怕屋子里的破败,玷污了他一身齐月光辉,优雅高贵。生生遏止了脚步,立在门口,几米之遥。
“你,滚一个给我看看。”凌琉玥冷冷一笑,清幽如古井无波的眸子,挑衅的望着北冥夜,她的未婚夫婿!
北冥夜脸色青黑,头顶仿佛冒着几缕白烟。
心里却止不住的诧异,这就是见着他笑的和白痴一样,狗腿的给他端茶倒水,甚至他动一动脚,便趴跪在地上,用袖子替他擦鞋的女人?
凌敬天恨不得两眼一抹黑,晕过去。这活祖宗,谁都敢得罪!
“夜王,玥儿……玥儿她……”她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措词,急的直冒冷汗,只差跪在地上,替凌琉玥赔不是,莫要降罪侯府!
北冥夜冷哼一声,鄙夷的睨了眼凌敬天,嘲讽道:“凌琉玥,你胆子不小。别以为攀上了战王,本王不敢动你!”话语里掩不住的唾弃,战冀北的口味真是独特。
“我等着呢!”
北冥夜再次吃瘪,提脚要跨进去,可门口排队爬行的蚂蚁,使他脚悬在半空,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脸色清白交错。
他觉得这辈子的修养,全都在凌琉玥这给毁了。
“你有种给本王出来。”
凌琉玥讥诮一下,哟!了不得,还怕蚂蚁?
“王爷,你挡着蚂蚁搬家了,它们爬到你靴子上借道!”凌琉玥手指轻巧一弹,黑褐色物体,落在北冥夜冰蓝色锦袍上,缓缓的向上爬行。
“……”北冥夜头皮发麻,木桩子一样定在门口,脸上无一丝血色。
凌敬天满头冷汗,破败腐朽的屋子,什么都缺,就不缺虫蚁。立即拂掉蚂蚁,命人将毛毯铺在地上。
“王爷好气概。”
讽刺的语气毫不遮掩,北冥夜眼一沉,步伐稳健的踏进屋子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凌琉玥。“马屁琉?你不是惯会拍马屁?怎得遇见本王伶牙俐齿,是想要本王对你另眼相看?”顿了顿,阴柔的眸子里闪过了然:“你就是这副德行爬上了战王的床?故技重施!”
“你说,你有什么能比得过战王?权势?地位?我为何要花心思奉承讨好你?还不如积攒力气去爬床。”凌琉玥看不惯他高傲的嘴脸,毫不留情的回击。北冥夜与当今皇上是兄弟,先帝驾崩时,他尚且年幼,与皇位无缘。
太后掌权,自然不会给北冥夜实权,任由他壮大,与她为敌!
北冥夜面红耳赤,攥紧的拳头青筋爆鼓,蓦然想到来意,咬牙切齿道:“在本王面前便如此,有战冀北给你撑腰,不知如何作践芹儿。”想到瞿水芹梨花落泪,楚楚动人惹人堪怜的模样。火冒三丈,她竟敢让芹儿下跪求她!
“你现在去给芹儿赔不是,本王就勉强娶了你。”北冥夜强压下怒火,兀自镇定,一副施舍的口吻:“本王若提早休了你,战冀北会娶本王不要的女人,来打自己的脸面么?”话语中,隐约含有威胁!
凌琉玥蹙眉,她为什么要给瞿水芹道歉?抢了她的男人么?
当时还觉着瞿水芹看着挺顺眼,倒没想到是个绿茶婊!
扬手将手中的茶水泼在北冥夜脸上,冷笑道:“青天白日,王爷还是少做梦的好。要我给她道歉,还是把战冀北绑着送到她床上去?”自己没有能力,倒有能耐去找北冥夜告状,好手段。
“你——”北冥夜懵了!未料到她如此嚣狂,敢泼他水?!胡乱抹了一把脸,手心挂着几片茶叶,狼狈不已。俯身,一手攥着她的衣襟,低吼道:“凌琉玥,你别企图惹怒本王!芹儿才不会和你一样下贱!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她有做错什么,为何逼着她下跪?”他大小声都怕惊扰了瞿水芹,合着被他瞧不起的贱人给欺负,不是打他脸么?
凌琉玥了然,见他一副被她挖心肝的愤怒模样,冷冷一笑,当真蠢不可及!
恍然间,她仿佛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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