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许给了中山狼。结果,寡妇咽不下这口气,在纳房的那一夜,穿着红色的喜服上吊自尽了。如果说人的罪行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的话,恐怕赵太守判过的荒唐案子,写一本“竹子”小说都绰绰有余。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坐在高台上的瘦小男子拍着惊堂木喝道。他虽然穿着一身青色官袍,可一双老鼠眼左顾右看,任谁都能看出此人为人必不正,为官必不清。
八两正欲发作,却被弯月死死拉住:“好汉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很不情愿的跪了下来。然而那个白衣男子,却傲然立着,旁边的美髯公一手按剑,虎视眈眈地看向周围的人。
“大胆刁民,”赵恒见状,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来人,先打上二十大板。”
“放肆,刘波将军将军在此,谁敢造次。”美髯公瞪着眼黑着脸,活像戏台上的关羽。
刘波,字润之。此人乃朝中仅次于慕将军的将领,在军中颇有威信。由于其一脸美髯酷似关羽,军中也有人称他“刘二将军”,久而久之,这个称呼不胫而走,成了刘波将军的代称。然而,赵恒斜睨了他一眼,碎笑道:“你是刘二将军?哈哈,刘二将军杀人时用的砍刀,你这样子也能扛得起?加打二十大板。”
白衣男子闻言,暗笑着摇了摇头。他走上前去,握着扇子说道:“大人莫要动怒,敢问大人,若是有人能证明他是刘将军,又当如何?”
“何人能证明?”赵恒眯起一双老鼠眼,问道。
“刘二将军,此时还不亮出你的令牌吗?”男子的折扇敲了敲美髯公的肩膀,提醒道。
刘二将军不情愿的掏出令牌,扔到按台上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将是不是冒名顶替。”
赵太守拿起令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番,随即跟身旁的师爷交头接耳了一番。没多久,赵太守原本微眯的老鼠眼更加眯了起来,他站起身走下台笑道:“果然是刘将军,失礼失礼。下官不知将军驾到,还请恕罪。”一番客套话说下来,他还不忘训斥手下一番:“你们这些王八东西,瞎了狗眼了你们,竟然把刘将军当犯人抓了过来,还不快上座。”
一番话骂下来,衙役们个个躁的耷拉下头。而弯月心里则暗自叹息,这个赵太守,对自己的手下都能如此蛮横,更何况是对他辖区内的百姓呢。
刘波将军此时已经掀开袍子,坐在了右边。而那位白衣公子,则谨慎的站在他的身后,一副跟班的样子。见此,赵太守以为此人不过是刘将军的泛泛之交,也就没有看座。
此时,弯月漫不经心的瞥了刘波将军那儿一眼,虽然刘波正坐在位子上,威严无比。可他似乎有点儿焦虑,而焦虑的源头,貌似来自于他的身后——那个白衣男子。此时,那个白衣男子的眼睛也对上了弯月,一片精光闪现。果然,这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弄不好,此人比刘波将军更有来头。
弯月忙低下头,继续装鸵鸟。好在自己现在装的,是若梨的样子,不怕不怕。
“大胆刁民。”赵太守这次重重的拍了下惊堂木,喝道:“你们是如何谋害他人的,还不从实招来。”
弯月与良箴面面相觑,这个昏官,要她们交代什么。
此时,八两竖起身板,掷地有声地说道:“不知大人要我们近代什么。小妇人懵懂,还请大人明言。”
“昨夜死在你们店里的几个人,可是你们见财起意犯下的命案!”赵太守大声喝道。
良箴冷笑道:“大人此话可怎讲,刘波将军昨夜也住在那家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亲眼所见。昨儿个,我们还未入睡,就听房上有动静儿。我们姐妹俩担心有贼,于是就出去找店小二。不料刚进他的屋子,就见几个黑衣人跳了下来,一部分攻向我们,另一部分则翻箱倒柜。想必是来盗取财物的。那帮贼人不但盗取了财物,还想对奴家无礼。如果不是碰到了玉面大侠,为他所救。恐怕今夜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姐妹了。”说完,她适时拿出帕子,擦拭起来。
“玉面大侠?”赵太守懵了,问道:“此人是谁?”
“回大人。此人乃行侠仗义玉树临风举世无双的不二人选。一年前,在喜福镇,他赤手空拳教训了十几个街头混混儿,救下了被混混们欺负的少女。因为当时他头戴面纱,无人窥见其真容,唯一见到的就是一只玉手。于是,人们暗地里将之称为玉面大侠。”八两自豪的答道,那股欢喜劲儿,仿佛是在说自己的偶像。
弯月听到了喜福镇,一年前的记忆忽地涌上了心头,想当初,她就是在喜福镇与师父走失,而后被混混欺负,最后被人牙子卖到了京城。可这位事主一点儿都不知道,那位八两口中“被救下的少女”,说的就是她。
赵太守眯了眯老鼠眼,点头道:“此事本官倒也有听闻。不知这妇人讲的,刘将军可亲眼所见?”
刘波将军谨慎的回道:“亲眼所见倒是不曾,我们夜里被打斗声惊醒,待醒来时,那些黑衣人已经被缚住,而那时,衙役们也过来了。后来,衙役们接管了此事,我们就分头上了楼。”
此时,良箴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大人冤枉,这些贼人,明摆着就是那日前来投宿却莫名失踪的客人。原来他们竟是贼人,若昨夜没有玉面大侠相助,恐怕我们都难逃劫难。如今,爹爹还被关在大牢里,既然人已经找到,说明此事与爹爹毫无关系,还请大人明察。”
赵太守闻言,表情变得极不自然,偏偏身旁坐了一位刚正的刘二将军,让他想刁难都无法刁难。正当他想拍惊堂木退堂时,刘二将军喝了声:“慢着。”
众人的眼,都齐聚到刘二将军那里。
“太守大人,本来军政当互不干涉。可听店家说道其父之事,似乎有着天大的冤枉在里面。素问赵大人爱民如子,此事定当竭尽所能查清,还无罪者一个清白。刘某无礼,也想知道此案的缘由。”
这个刘二,难怪人家都将他二,根本就是个呆头呆脑只会舞刀弄剑的二愣子。赵恒郁闷的想到。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对方还是比他高好几级的官员,他只得将此人的原委一一道出。
“哦,原来如此。”刘波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怜惜地看向良箴:“此案照理,也差不多水落石出了。既然那些人并没有死,那么谋财害命之罪也自然说不上。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赵太守哪敢提自己的“高见”,有没有还是个问题,他只得缩起脖子一个劲儿称是,最后,一桩案子就在迷糊中,结了。而那含冤多日的老店主,也被放了出来。
一路上,搀扶着瘦了不少的老父亲,良箴泣不成声。待回到店里,阿福早已在门口架起火盆,老店主跨过了火盆,也就相当于烧去了自己的晦气,登时老泪纵横。
“爹爹,这位就是八两姐姐,若是没有她,你恐怕还要继续待在牢里呢。”良箴抹着泪,指着八两说道。
老店主颤巍巍的走到八两面前,做辑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八两忙扶起店主,抹着泪说道:“老何叔,你不认得我了?”
何老板疑惑的看向八两,忽然茅塞顿开道:“原来是八两啊,哎呀,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快,良箴,见过你的八两姐,她可帮了我不少忙呢。”
看着一帮人哭的稀里哗啦,弯月忽然生出了离去的想法。此时,没有八两的盯梢,她正好可以易容离去,反正,那个腹黑男就在附近,她已经帮忙追到了猫杀,剩下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可她刚回过头,一双精明的眼就对上了她的眸子。那个白衣男子摇着折扇笑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可别耽误了一会儿的宴席。”
八两闻言,见到弯月的窘迫样,以为她被该男子调戏了,忙将其拉到身后,怒视着白衣男子。
何店主见状,忙打圆场道:“是是,老夫真是糊涂了,快,阿福快去准备些好酒好菜,今日老夫能逃脱劫难,全靠诸位相助。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八两“哼”了一声,她拉起弯月,大摇大摆的上了楼。良箴忧心的看了看离去的二人,又瞅了瞅殿下乌黑的表情,心道大势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折磨人的高考阅卷终于结束,累杀偶也。这次更新的不是很多,还请大家见谅。下周努力码字……
☆、义气女对绝情男
中午,阿福准备了一桌的饭菜,良箴搀着老店家走来,对着刘波将军和他身旁的男子俯首做辑。此时,八两和弯月也下了来,几人坐在一起,觥筹交错。其中,最数八两能喝,连饮几大杯下肚都没问题。刘波见状,豪爽的与八两比起了酒量,八两答应了,提出输者今夜要去赵府教训那个狗官。结果,桌子下堆了一堆酒罐子,两人却丝毫没有醉倒的样子。
弯月不动声色的看着八两,终忍不住劝道:“八两姐,酒多伤身,你少喝点儿吧。”
正在酒兴上的八两哪里听得进去,她推了推弯月,大声嚷嚷道:“不醉不归,别烦我。”
“好一个不醉不归。”刘波赞道,又举起了一个酒坛子,豪爽地说道:“古来圣贤多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干。”
这下子,两人彻底对上了,任谁劝都劝不动。弯月见状,忙借口自己乏困,上了楼去。
待到屋里后,弯月悄悄推开了窗户,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窗户对过的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居上观之,还能见到下面渺渺升起的炊烟。如果此时再配上夕阳,定是人间的一大绝景。然而,此刻的弯月无心于观景,她在困惑,到底该不该离开。
从内心上讲,她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再往前走,只怕自己会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可如果一走了之,那义气的八两怎么办,猫杀会不会处罚她?
来易来,去难去。
忽然间,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在想什么?”
弯月回过神来,忙向声音的来处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乐一跳。
一身黑衣的清遥,正站在她身后,抱着手看向她。
“清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