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属于凝血病,心跳微弱,必须输血。因为化验不了血液,所以医生说只要是亲属的血就可以输入,不然就没救了——情况万分危急。
丁香被吓傻了,浑身哆嗦着——这去哪找呀?
小光更急。他的脸色如土灰,暗暗地捏着几把汗。
“小光,你说怎么办啊?”丁香哀求着,差点哭出声来。
“没事,别急——我进去看看医生。”
小光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抢救室,他的眼睛也在滴汗。
两个小时过去了,急诊室的外面聚集着许多的人。
最后,小光带着笑容走出了抢救室。
“哎,怎么样了?”
“没事了,丁副,小定福终于有救了——”
“哦,真的吗?”
“是的。我是O型的,没事了。”
于是,大家“哦”的一声都松了一口气,丁香的脸色出现了光泽,她向小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后走进抢救室。
外面的人散走了,小光太累了,路书记见状,只好叫他先回去。
不久,小光终于离开了医院。
第三天,小定福终于出院了。
丁香的心重新得到安宁,真的是虚惊一场啊!
一个多月过去了。丁香忽然听到别人对于小光的议论,说小定福和小光有血缘关系。这事轰动了整个县城。
又一个月过去了。丁香确切地听到小光和黄娟娟离婚了,虽然其中的原因鲜为人知,但是稍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出个中的原由,丁香心里再也清楚不过。
又过了两个月,小光终于找到了丁香,悄悄地告诉她,一年以前的那个秘密,那个让丁香承受耻辱的秘密。
丁香恍然大悟,眼睛吓得傻了,呆滞得如同废铜烂铁,真的是撕心裂肺啊——那根本不是爱,那是侵害,那是罪恶,那是女人最揪心的丑陋。于是,丁香根本不感激他救了小定福,反而产生极大的反感,好象侮辱着自己的贞洁一样,羞愧难熬。
“丁香,我对不起你——”
“丁香,你骂我打我杀我,我都心甘情愿的——”
“丁香,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丁香,我也不乞求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如果你愿意,哪怕让我立刻在你的面前消失,我甘愿,我马上离得远远的——”
“丁香,我可以不要公职,我要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我要去深圳,去海南,去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隐藏起来,我不会让别人再议论什么的——”
“丁香,我,我,我——”
小光含着泪水跟丁香倾诉了许多心里话,忏悔似地把自己的脸狠狠地打着,懊恼和遗恨,苦楚和悔悟——
丁香看也不看,说也不说,更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她完全麻木了。
最后,小光终于离开了丁香,离开了初来乍到的高仁乡,离开了这个没有脸面的丰达县。
丁香能原谅他吗?那个丑恶的晚上,那个让丁香恐惧一生的晚上,那个足以使丁香命运遭受劫杀的晚上,丁香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啊!
路书记和高乡长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不过,他们也隐约地听到外面的传闻,沸沸扬扬的传闻。
路德明打了小光的手机,好几次,没打通。
小光就这样在所有的熟悉的人当中蒸发了。
丁香知道,他的手机是关闭的,可是,他的影子却象一条项链悬挂在自己的心灵之上,沉重得如同磐石。
马小枫又来了电话,丁香没有接,她害怕马老师问起小光的事情。
两个月过去了,丁香已经不再接马老师的电话,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啊——
小定福刚满一周岁,丁香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小光打来的。
“丁香,你好!”
“你是谁呀?”
“小光,我想跟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儿子,不过,我真的想接你们来深圳过呀。”
“别做梦了。我不去的。”
“丁香,我求你了,为我们的儿子着想吧。”
“我们过得好好的,干吗去深圳那么远的地方啊?”
“好吧,我不强求你的。再见,我会托人寄东西给你的。”
“不用——”
电话已经挂了。
丁香的心情又一次起了波澜,这波澜似乎纠缠了丁香每个夜晚。
十天之后,丁香忽然接到了一个从外地寄来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些奶粉,银行卡,还有一封厚厚的信,那是小光第一次寄给她的包裹,但是署名却不是小光,而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邮寄的地址不是深圳,而是广州。
那一夜,丁香读着那封长长的信,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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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找回自我
丁香读完了小光的信,泪流满面,她深深地被小光的信打动了。
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在洋洋洒洒的信中,小光向丁香透露了钟大江的好多桃色的秘密,他坦率地告诉丁香,他一直喜欢她,他以为丁香嫁给钟大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为丁香抱不平。
丁香迷惑不解的是,小光在暗恋着她——爱象一枚不起眼的邮票只在信封的表层停留着,心灵的深处全是一片汪洋。直到她嫁给了马小枫,小光才跟黄娟娟结婚。可是,没想到马小枫为了前妻为了前途却离开了丁香,小光才主动向组织部门要求,调到高仁乡工作。值得庆幸的是,他还住在丁香的隔壁。
自从小光用自己的血挽救了定福的生命那天起,小光恍然大悟,原来他和定福有父子血缘关系啊!于是,他主动跟黄娟娟分手——
唉——男人都这样的吗?丁香苦苦地思索着这个深邃的问题。
原来,小光离开高仁乡,全是为了避嫌,他愿意为了丁香的名誉付出昂贵的代价,更愿意为他和丁香的儿子付出一切代价,包括生命。但是,小光反复说过一些男人血性的话,那就是他深爱着丁香母子俩,他要用行动来证明他对他们的爱和责任。
这是什么样的爱情?赎罪?还债?可是——丁香吓得直冒冷汗,她这些年不也是欠下许多的心债吗?她怎么还啊?
男人的花言巧语能信吗?不,丁香在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本色,自己的原始。不知怎么,丁香一直不想接受小光,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想让自己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是啊,人无完人,孰能无过?既然那是一个模糊的秘密,就让它继续模糊吧。
第二天清晨,路德明书记告诉丁香,马副县长想见见她。丁香问,是不是工作上的事,路书记说,大概是吧,即使不是工作,你们师生俩说说话,叙叙旧,也是人之常情呀。丁香没话可说,路书记的意思她明白的,他总是善于为领导分忧,为领导穿针引线。
虽然丁香答应与马老师见面,但是她却说,地点还是在高仁乡政府的会议室好。
路书记说,没问题。
于是,丁香和马小枫如约地见面,开始着别扭的谈话。
“丁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你怎么没接呀,这几天再打,才发现你已经注销了这个手机了,呵呵——我以为你又出什么事呢,”马小枫的第一句话很平和,很真诚,他想打破沉闷的僵局。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不用这个模拟机了。对不起,马老师,请您原谅呵。”
“哦,没什么啦,喂,丁香,你不可以再换个数字机子吗?”
“不了,我觉得还挺麻烦的。恩——以后再说吧。”
马小枫干干地笑一下,他看不出了丁香的心思,他觉得丁香在应付他。
“丁香,最近,县直单位的班子也开始调整了,你有什么打算啊,要不先换个环境?”
“马老师,我还不考虑这个事呢,再说,我哪有这个资本呀。”
“你太谦虚了,太谦虚了。”马小枫闻出丁香拒绝他帮助的味道。
“不是的,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丁香的头低低的,并没有正视她的马老师。
“以后有什么困难,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你尽管说呵。”
“好的,谢谢,谢谢马副县长。”
“哎呀,改了称呼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马老师的好。”
“路书记告诉我您今天来是谈工作,我还是叫您马副县长的好,呵呵——”
“哦——”马小枫苦瓜脸沉了下来,“没想到你还这么原则的。”
马小枫无奈,只能干巴巴地谈了工作,所谓的工作。其实,这是马小枫跟丁香见面的最好理由,自从他们分手之后,这是马小枫第一次跟丁香面对面地谈话,他想了解丁香的生活情况,还有心情变化,特别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他担心丁香想不开,承受不了离婚的压力,他已经意识到谷心燕的出现给丁香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丁香只是听着,点点头,别的什么都不回答,也不主动问问题。
整整一个上午,他们的谈话毫无意义,毫无进展,这谈话根本是一种枯燥,没有趣味。
最后,马小枫无奈地离开了会议室,他感觉得到丁香已经变了个人似的,他们之间的平淡跟误会一样越来越深,越来越可怕,就连握手还是觉得她浑身的冰冷,淡漠。
丁香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拒绝马老师,这样对待马老师是否过分,是否太不近人情。可是,丁香确实无奈呀。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的根本来就是在高仁,在歪村小学,她根本没有奢望去县城工作,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安心地呆在高仁过它一辈子吧,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找回原来的自我啊!
这时,刚学会走路的小定福在地上摔了一跤,哇哇地哭了起来。丁香急忙抱起他,“定福乖定福乖”的哄着他,还拿着所有的玩具逗着他开心。丁香是一个纯粹的女人,她心里明白,小定福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没过几天,高乡长个别找了丁香说事。
“丁副,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呀。”
“什么好消息呀?”丁香知道路书记要上调了,高乡长接着就是党委书记,所以,她很尊重高乡长的,说话也很客气。
“组织部最近开始考核乡镇班子了,你好象要调到县直单位了。哈哈,值得祝贺啊!”
“我怎么没听说啊?”
“也许还不好公开吧。不过,你想想,县城的环境比我们乡下好,我建议,你还是走了的好,这个——至少,这对定福将来上学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