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走了!‘佟燕说完再度担心的看了看云汐,然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云汐呆呆的站在电脑桌旁,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爸爸了,所以,即使豁出命去,她也要挽救爸爸的生命,而现在,能够真正帮到爸爸的,就是替他筹到治疗费。至于办法。。。眼前就有一个,为高瞻生个孩子!云汐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接受它。
一旦接受了它,自己的下半生就要被毁了,但如若不接受它。。。自己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云汐感到自己的头都要裂了,她烦恼的坐了下来,并打开了电脑,想在虚拟的空间里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当她蹬上QQ后,安慰的发现落寞也在上面,便立刻跟他打招呼:‘你好吗?‘
‘不好!‘
云汐吃惊不小,自己原本只是向他问候,谁知竟真的引发了对方的情绪。她便回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自找没趣而已。你呢?你好吗?‘
‘很槽!我的一切都很糟,生活是一团糟,工作是一团糟,情绪很糟,心情很糟,总之,一切都很糟,糟到我无法收场,糟到我无力解决!你说该怎么办?‘
‘夸张了吧!世上还有人比我过得更槽吗?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属于别人,操纵在别人手里,我没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信念。。。总之,一切的一切都由他人为我安排。我的生活,我的学习,我的工作,我的收入,我的衣着,我的言行举止。。。没有一样是由我自己决定的,甚至对自己的身体,我都没有自主权。不能太胖,不能太瘦。。。我快要被逼疯了!‘
‘你是威廉王子吗?‘
‘什么?当然不是!‘
‘那。。。你是牛郎?‘
‘当然更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身体掌握在别人手里啊!‘
云畅仰靠在椅子里,想想对方所说的话,对比一下此时的自己,忽然想到了吴君如所说的一句话‘演员跟妓女好相象‘,那么自己跟牛郎好相象也真能说得过去,因为自己曾用身体跟符冲交换了一个角色,虽说这样做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在他人看来可不就是这样的。想到这里,他立刻坐了起来,回道:‘你猜对了,我。。。是牛郎!你会介意吗?‘
云汐大吃一惊,没想到跟自己交心的网友竟是牛郎!她虽然没有接触过牛郎,但在大学期间,同年纪的几个漂亮女孩子曾在外面坐台,听说也有几个帅哥在做牛郎,在金钱至上的当代,人们笑贫不笑娼,所以当时校园里的鸡鸭不但不会羞耻,反而以此为荣,自然不会搭理云汐这号小人物,传统保守的云汐当然更不会主动去靠近他们。但现在牛郎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云汐却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认为他这样做定是有苦衷的。于是回道:‘我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
刚刚将双手从键盘上收回来,云汐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高瞻!他不也曾有过做牛郎的经历吗!自己既然可以接受面前的这一位,为什么就不可以接受他?想必自己讨厌他,并不是因为他过去不堪的经历,而是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会反感。
云畅见对方如此豁达,不觉感到一阵安慰。他写道:‘谢谢你!知道吗?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不但不是牛郎,而且有身份,有地位。。。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
‘哦!明白了!你是个富家公子哥!‘知道对方不是牛郎,云汐松了一口气。她虽然并不歧视对方的职业,但毕竟正派人要好一些。
‘差不多吧!‘
‘拥有那么多,为什么还不开心?‘
‘但我最想拥有的,却始终也得不到。一是自由,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得到过它,但二十几年来已经习惯了,不想也罢。但最近。。。我很想得到一个人,发疯的想要得到她。我从来也没有这样强烈的想要得到过一样东西。如果得不到她。。。我想我会死!天哪!怎么办。。。你是女人对吧!能不能告诉我,大多数的女人都想把心交给什么样的男人?‘
看到这个问题,云汐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沈云畅!她于是依照自己对其的感觉写道:‘我不知道其她人怎么想,但我想。。。他应该有俊郎的外表,阳光的气质,白净的皮肤,灿烂甜美的微笑,会唱歌,会跳舞,心底善良,有时单纯的像个小孩子,很可爱。。。大概就是这些啦!‘
‘描述的好详细,我想他应该是你男朋友吧?‘云畅真是缺心眼到家了,既然描述的如此详细,他竟然还是看不出这个男孩就是他自己。
云汐的脸瞬间耷了下来,她无奈的回道:‘我倒真希望是如此,但。。。我可能马上就要为我不爱的男人生孩子了!‘
‘为什么?‘云畅心想,这个女孩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嫁给了她所不爱的男人,现在被迫受孕了。
‘不为什么!是跟我。。。总之,一言难尽啦!你千万别再问了,我。。。我想我该下了,好象再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将思绪捋顺了,一切还得从长计议。再见!‘
‘好吧!那。。。祝你好运!‘
克娄巴特拉的头像失去光彩之后,云畅已无心再跟别人聊天,他于是关闭了QQ,也没有打电动的激情,随即干脆将电脑也关闭了,但也不想睡觉,心想还是先洗个澡吧,于是穿好浴衣进了浴室。自从被符冲拿走童子身之后,洗澡便成了云畅的一大乐事,因为可以在水雾的笼罩下回忆他们的第一次,虽然当时自己的表现欠佳,但符冲赤裸的身体紧贴自己的感觉,还是令他销魂到了极点。
第四十一章 迷惘
但此时此刻,他感受到的却只有无边的失落与困惑。与符冲的肌肤之亲,似乎都已成了历史。原本以为抓住了希望,结果却依然是场空。心里非常明白对方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只是这个过程中的砝码,但还是像个顽固不化的推销员一样,硬要将自己塞到符冲的手里,做她的工具也好,筹码也罢,只要她不会这样说,云畅便会自欺欺人的接受这一切。即使符冲会用谎言欺骗他,没关系,只要知道这谎言是专门为自己编造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享此殊荣,他就知足了。
就这么简单,云畅的要求仅此而已,但符冲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傀儡就是傀儡,唯一的价值便是傀儡的作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能永远的将事实掩盖起来,为什么她会在顷刻之间就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是自己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吗?不会啊!云畅从未感到自己有哪点被利用了。那就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云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体,它正躲在三角地带蔫头耷拉的沐浴着水气。一想到它拙劣的表现,云畅恨不得立刻把它揪下来。但现实就是这样残忍,怎么办?当真要把它除掉吗?还是。。。对呀!云畅的眼睛忽然一亮,为什么不可以吃点药。。。
片刻,有人敲他浴室的门,并伴有妈妈的问话:‘云畅,高瞻给你来过电话吗?‘
云畅愣了一下,回道:‘没有啊!妈妈,怎么了?高瞻还没回来吗?‘
‘是啊!‘妈妈的声音显然很焦躁:‘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是去送小汐,怎么这么半天了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云畅继续发扬说话不经大脑的风格,安慰道:‘没事,他如果流窜到社会上,只有别人出事。。。‘
他的话显然激起了妈妈的不满,只听她怒道:‘你这当哥哥的,怎么能这样评价弟弟。高瞻这么晚不回来,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吗?他会不会。。。又去了那种地方。。。‘
高瞻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果然猥琐,不但外人这样看待他,就算亲生母亲打心底里也对他不存幻想,失踪了之后,还是会将寻找地点锁定在那种地方,可见,云汐给他的建议是对的。
但他却没有接受云汐的建议,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江边!
他来江边干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为了欣赏夜景。还能干什么!无非是坐在桥栏边喝啤酒,一罐接一罐的喝,没完没了的喝。幸好天黑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只有偶尔从桥上走过的车辆,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脸,正好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但面对着平静的江水,又该怎样发泄呢?高瞻低头看着脚下,江面在路灯的映射下泛出粼粼的波光,好绚目,简直让人发晕。幸好高瞻是坐着,否则定要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而跳下去。
一想到云汐给自己的建议,高瞻不禁再次冷笑。他原本以为还有重生的机会,谁知到头来却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虽然每个人都会给他信心,给他鼓励,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就像是文革时期的口号,空洞的令人感到乏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填补高瞻同样空洞的心。
此时,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心里更是空白的抽搐,无论怎样喝啤酒也填充不了。高瞻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啤酒,不是美食,不是豪宅。。。是爱!是二十几年来自己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原本以为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得到的,但。。。究竟会是在哪一天?如果真会有那一天,哪怕要等到十年,二十年以后,或是即将入土的那一刻。。。没关系,只要有那一天,他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否则的话。。。否则会怎样呢?高瞻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平躺在江岸边,将整罐的啤酒浇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向酒量颇好的他忽然间竟感到头晕乏力,心里难过的直想作呕。还未将口中物呕出,眼泪便顺着太阳穴往下流,瞬间便浸湿了头发。
昏昏沉沉中,他摸索出了手机,并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而这个电话是魏清风给他的,难道他要找魏清风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担心自己会跳江,所以希望有人能够用一句安慰拉住自己,虽说他也知道这句安慰是自己胁迫来的 ,但对于一向被轻视的他,即使一句善意的谎言也是极难得的。
云汐关掉了电脑,正准备回房间,忽然电话响了,她于是接了起来,一句满带着酒气的问候在耳边响了起来:‘睡了吗?‘
云汐知道对方是谁,但此时她却没有挂掉电话的打算,因为她的心里也正想着这个人。。。更准确的说,她在想着林妈妈的提议。他能主动将电话打来正好,否则自己还真没有勇气走进那座豪宅的大门。云汐于是回答:‘还没呢!怎么了?‘
‘最后帮我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