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的面部表情立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好象对符冲的回答不可思议到了极点,他轻声嚷道:‘什么医院?你疯了!现在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先吃点药。。。‘
‘我没事,而是有人。。。可能会有事,刚才我一直在想,万一他死了该怎么办,我。。。总之就这么走了,我一路上都不会塌实。‘符冲忽然显得极为烦躁,好象也在为做这个决定而感到坐立不安。
助手对她所做的决定显然表示极力的反对,此时他眉头紧蹙道:‘老大,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医生,他有事没事你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更何况刚才收到的线报,警察已经去过了你家,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排查了,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掘坟墓?听我一句,老老实实待着吧。。。‘他随即看了看表,继续道:‘最多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该出发了,您少安毋躁,好不好!‘
而符冲似乎还是不死心,极力辩解道:‘不会那么夸张吧!刚刚才立案,这么快就排查了?怎么着也得有个过程吧!别耸人听闻了,再说还有两个小时,那家医院离这不远,估计最多一个小时我就会回来了,你别管这么多,我尽量会小心一点,快去快回。‘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助手一把拉住了她,厉声道:‘我警告你给我留下来!‘
符冲一回头,冷笑一声道:‘嘿吆,这么快就变天了,你老大我还没死呢!‘
助手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过激了,于是委屈道:‘我不是在为你担心吗!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也知道自己是老大,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这种情形下,任何一个小弟都不敢松懈,你更应该起表率作用才对,一旦出了纰漏,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法跟弟兄们交代啊!‘
符冲一把将助手甩开了,深叹一口气道:‘我是要向弟兄们交代,事事都得向他们交代,但现在,我还必须向另一个人交代,否则一旦出了事,我没法安生的过完我的下半辈子,你不是我,没法理解我的心情,别说只是个小小的排查,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揪着心难受的过一辈子,之前这种感受我已经尝试过了,好不容易释然了,现在那混蛋小子又来添上了一笔,如果不能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下半辈子我还得这么过,心。。。还得承受煎熬,我的耐力已经用光了,再来一次,我恐怕。。。‘
助手静静的听她说着,情绪已有所舒缓,他这时说道:‘你是说程恺桓那件事吧!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再自责了,该卸的包袱就赶紧卸下来吧,背着它们上路,你累不累啊。。。‘
‘就是因为怕累,所以这个包袱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背。行了,别管我了,你再拦我一下,我立刻就打电话自首!‘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助手知道符冲的决心已定,看样子是拦不住了,于是耷着脸,无奈道:‘行了,怕了你了,去吧!记着小心一点儿,快去快回,要不要带几个人。。。‘
‘不用了,那样目标太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放心吧!我很快回来!‘她说完在助手的肩头拍了拍,然后转身便走了。
助手看着她的背影,面色更加阴郁了。
痛苦一天比一天轻了,精神状况也有所好转,体重好象也有所增加,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高瞻静静的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泻了进来,他享受着月光的抚慰,刚才发作时自己虽又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待休息一番之后,他竟也忘了刚才的痛楚,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只要坚持到底,接下来要做的,应该尽是美梦才对。
上帝对自己忒不公平了,在娘胎里就不受欢迎,出生之后更是受尽了白眼,处处都是排斥,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接纳自己了,但偏偏又。。。现在好了,等再过几天,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对呀!离开这里之后,自己应该去哪里呢?回家吗?家里当然有人在急切的盼望着自己,而那人自然是云汐。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使高瞻的心里突然间有了压力。由于云汐对自己态度的改观,使高瞻倍受感动,要说过去自己都是在游戏人间,但自从听到云汐的表白之后,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便油然而生。
他知道有人对自己充满了期许,也知道自己愿意负责她的下半生,如果说之前拒绝他是因为对自己的状况感到很懊恼,没有自信,那么现在。。。他好象感受到了一点自信。因为如此艰辛的苦楚他都坚持下来了,即使前方路上还有什么不祥要绊住自己,他也能释然的面对,绝不妥协。所以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当然会选择回家!而且。。。还要给云汐一个惊喜,一个承诺,要照顾她的后半生,无论疾病,或是死亡!
但还有一个人也会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闪显,符冲!她已经好久没来过了,难道是想通了,还是。。。是不是另有新欢,总不至于是出事了吧!像她那样的老狐狸,会出什么事,无非是船太多了,但没有一条能够顺利靠岸。一想到她,高瞻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虽说对她仍会感到几分恐惧,但兴趣同样很浓,就像是一本未完待续的书,让人有太多的期许,因为结尾是个谜。
正想着,病房里的电话响了,高瞻暗自奇怪是谁打来的,但除了符冲,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在这里,除了她还能有谁?大半夜的,不知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高瞻于是犹豫着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高瞻!‘
‘我是云汐!‘
高瞻愣住了,这个人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虽说已做好了跟她交往的准备,但暂时还没有做好接听她电话的准备,心里禁不住一阵紧张,就连自己也好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反应,于是嗫喏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106 误会
与高瞻相反的是,云汐的语气相当冷静,此时仍是淡淡道:‘你哥哥出事了。。。‘
高瞻愣了一下,心想一切原来都是自己在自做多情,刚刚还在为收到云汐的电话感到窃喜,现在看来,却是有其他事情不得不打电话给自己,但说到哥哥,在高瞻看来,他出事也是在所难免的,跟符冲那种女人在一切,不出事反倒让人感到奇怪,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该不会是。。。符冲没必要给他也下粉吧!高瞻于是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跳楼。。。‘
‘什么!他。。。‘
‘别打岔,先听我说完。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林阿姨出国了,你现在是他唯一的家属,所以。。。我希望你能来一趟,如果我在你会认为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暂时离开!他就在**医院。。。‘
短短几日不见,云汐说话的语气与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高瞻怔怔的听着,忽然觉得电话那头的女人好陌生。不光是因为冷淡,也不是因为。。。就是觉得她带给人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不像她自己了,而熟悉是因为。。。好像一个人!对了!是林总!高瞻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会这样?若说世上有两个女人令他感到恐怖,一个是符冲,而另一个便是他的妈妈,而现在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却也。。。高瞻的思绪一时混乱的无法收拾。
对方见他不答话,于是道:‘怎么?还需要考虑吗?‘
高瞻这时才回过神来,立即道:‘哦!不用!我马上就到。。。你也不用回避。。。‘
还准备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高瞻将听筒拿了下来,愣愣的看着,好象那上面映出了云汐的脸,然后轻叹一口气,起身穿好了衣服,便向病房外走去。他在护士站请了假,并写了保证书,之后便向大门外走去。
到了病房门口,有两名保镖在那里晃,脸色极不好,高瞻刚一走近,他们便开始盘查,高瞻极力向他们解释着,但那两个大块头似乎并不想听。沈云畅的跳楼事件很可能会让他们失业,好容易这家伙的命保住了,万一再有点差错,符小姐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门口的动静不小,里面有人听到了,于是开门出来看。高瞻惯性的向门口看去,四目相对,高瞻的眼里满是惊喜跟期待,而云汐的眼里却只有迷茫的薄雾。
她对保镖说:‘让他进来吧!‘然后便转身回了病房,坐在了云畅身边。
高瞻的心里尽是疑惑,但在这种环境下,也不好问云汐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好也跟着她坐在了哥哥的身边。云畅不知是昏迷着还是熟睡着,总之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打着点滴,小腿处打着石膏。高瞻看了看他,然后低声问云汐:‘他没事吧?‘
‘还好!问题不是很大,大部分都是擦伤,还有手指跟小腿骨有一点骨折,头部跟内脏并没有受损,好好休养就可以了,只是以后天阴下雨可能腿会疼。‘云汐说着拿温热的毛巾帮云畅轻擦了擦颈部。
高瞻感到十分尴尬,这在以前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他从不会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局促过,可今天。。。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此时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便道:‘哦!那他还真够幸运的。‘
‘因为他跳进了草堆里!‘
‘是这样啊。。。这小子还真会唬人。‘
听到这话,云汐忽然抬起了头,瞪大眼睛看着高瞻,却也没说什么。高瞻忽然感到芒刺在背,于是笑问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不是会认为他好蠢?‘
‘什么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云汐摇了摇头,微叹一口气道:‘算了,跟你们这种人,我没话好说。‘
高瞻更纳闷了,但明显的感到自己跟云汐之间应该存在着什么样的误会,于是问道:‘什么我们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清楚!‘
‘哼!‘云汐冷笑一声道:‘过去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那么能拿得起放得下,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因为我突然想通了,你我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硬要凑到一快儿,不是我异想天开,而是。。。‘云汐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毛巾不说话了。
高瞻皱眉看着她,问道:‘有谁跟你说什么了?还是。。。你看到了什么?云汐,你跟我说实话!‘
‘该看的以前我已经看过了,该听的,后来我也听到了。行了,确凿的事实面前,我再也不想欺骗自己了。就这样!你别再问我了,我好累,身体累,心也累。过去发生的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