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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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喔-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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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慢慢笑起来。
余清修第一次见到姜非浅是在一栋老宅里。那时他刚刚回国,魏来是他在英国认识的同学,被B大当作人才招了过去,正在忙着找房子。魏来对房子的要求一向有自己的想法,绝对不会随意,在英国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宁肯多开半个小时也要住称心如意的小洋楼。魏来喜欢古风,刚好经人介绍说是有人准备卖前街那里的老宅,因为也是挑剔的人,要找合适的人才肯卖房,魏来兴起,清修也是闲来无事便陪同前往。就在那样一个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遇上了怦然心动的微笑。
宅院不大,种了多种花草,听说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一面墙上有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爬山虎,半壁幽绿,极致精心。宅是复式两层的结构,阳台是浅显的半凹圆,欧洲常见,可以在微风吹起时,凭着雕栏折了蒲公英一口气吹散,也可以拿着玫瑰花,爱我不爱我的数下去,就是那种少女做梦的样子。魏来在阳台上将这些话的时候,他还在肆意嘲笑。
然而一个转身,就成了魏来的嘲笑对象。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唐突了。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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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房间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墙上的油画,这样转身才看到,姣好的阳光照射下,画上的女子清丽不似人间,展颜低笑,有些自顾娇羞却美不胜收。
余清修愣住,以为见到梦中人。一看再看,不觉近前,盯住那双清亮的眸子忽然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好像那个笑容是心中早有的模型,已经存在了许多个年头,在他的心中就这样隔了画框,隔了画布,隔了油彩颜色,隔了万千时空,打了个照面,一见倾心。
失神中魏来拍了他肩膀:“是不是嫣然一笑百媚生。”
他斩钉截铁:“是倾城一笑如花面。”
魏来打趣说:“可惜此等佳人只应天上有地上实难求。”
清修看出他眼中浓重的揶揄味道,没有接话,出了门对主人说:“我看这幅油画和房间倒是搭调,您开个价,不如一起卖了吧。”
女主人已经上了年纪,满头银发知书达理的模样,笑不露齿,一定是儿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一颦一笑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虽然已是年迈,然而风姿仍在。不急不徐的语气,淡淡说来,却决不容缓:“这幅画不卖的。”
清修一阵怅然,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再提了。后来魏来把房子买下,搬家那日他和一群朋友被邀请去凑热闹。随意参观中,走到有阳台的那间房间还是忍不住的向着挂着油画的那堵墙看去,空空如也,他心里也空空如也,开始时并没有多么失落,这样潜意识里的找寻,却找寻不到,便是失望至极了。
林敬仁发现他竟然对着墙壁叹气,开玩笑的说:“你干嘛面壁。”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走到楼下。有人随意的说,“清修怎么总藏猫猫。”林敬仁笑:“他那是对着墙壁发呆。”魏来知道情况,肆意起来,夸张的讲了来龙去脉。不多久,朋友圈里人人都知道余清修有了个油画美人。
他自己也只当是个玩笑,怎么可能真的和画中女子谈一场人鬼情未了。
隔了几个月,聊天中魏来不经意说起了他的一个学生很像那幅画里面的女孩。余清修精神一振,“一定要认识她,无论如何。”
魏来给他打预防针,“只是有些像,没有画里面那么美,也算不上漂亮,就是挺清纯的,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余清修问:“那到底哪里像。”
魏来想了想:“就是笑起来特别像。”
他险些热血沸腾,那就足够了,于是郑重叫了声:“魏来哥。”在魏来生受不起的脸色里,语气还算诚恳,“你给安排见个面吧。”
“小伙子,我是导师,不是红娘,你那花花肠子,我可不能把得意门生随意交付出去。”
清修自然也是有办法的,肯定的说:“换你上次说的那幅长卷如何。”
果然,一幅长卷换来一场策划好的偶遇。
魏来是系里面刚回国的年轻导师,正值建实验室招兵买马阶段,研究生是没有的,需要等到开春了,只能先招本科生,说实话,那个时候才进实验室的本科生除了慕名而来的,其余盲目的基本上都是些不太追求进取的学生,譬如姜非浅。她来找魏来时,说得很干脆,“我不喜欢化学,当初是调剂来的。”
魏来问:“那你来我这里能干什么。”
她认真的说:“我其实什么都还能干,就是不能做研究,您给个合成路线我可以按部就班。”
魏来笑:“那怎么偏要来我这里。”
她也笑:“bbs上看到了就来了。”
魏来觉得她说话干脆,看起来也是一副干净清爽的模样,印象极好,就点了头。
他本来也只比他们大了个博士帽的年龄,又是开朗的性格,做导师略显随意了些,于是没两天,非浅就跟他很熟了,像是朋友一般打招呼开玩笑。学生都把导师唤作老板,他就是魏老板了。非浅每次见了他都很开心的叫:“喂,老板。”
他也是笑:“今天没出什么状况吧。”
她朗声答:“报告,瓶瓶罐罐都完好,我的身体零件也完好。”
全实验室都是笑声。
那是因为一次非浅配溶液时不小心洒了一身,恰是暗红血液的颜色,尤其是在白大褂上更是明显,一位学弟进了实验室吓了一跳,“学姐,你受伤了?”
魏来循声望过去,也是紧张。岂料非浅笑起来:“是高锰酸钾啊。不过你看,很像肚子这里被捅了一刀,是吧。”
从那以后,他喜欢开玩笑问,“非浅,今天没出什么状况吧。”几乎整个实验室跟她打招呼的方式都改成了,你今天没出什么状况吧。
那日非浅的实验进度完成的很好,他状似随意的邀请非浅去吃晚饭,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直到出了校园越走越远才觉得有些怪异,说:“老板,请食堂就行。”
魏来故意严肃:“那你应该早说,去食堂还开什么车。”
她说:“我知道我不思进取,你也不用把我拉出来卖了吧,留着我还是有用的,咱实验室就数我烧杯洗得最干净了。”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就是为了表彰你烧杯洗得干净才带你去吃好吃的。”
魏来说的好吃的,竟然是年代饭店。非浅那时还是个透明的大学生,即便有小资情节也不绝对不会为了一顿饭极尽奢侈的。那时候年代饭店在她的眼里跟瑶池没大差别,不安的问:“真的不是把我卖了吧。”
魏来笑着说:“姜非浅,你真聪明。”
他们刚刚落座,余清修就登场了,真真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他过来跟魏来打招呼,似是不经意的看了非浅。眼前的男人,虽是浓眉大眼,却不嫌色重,难得温润如玉,眼神中尽是儒雅之色,茶色的眸子,温暖且安然。她忽然想起寝室间叫嚣的那句标语,莽夫遍地是,公子有几多。
他问魏来:“这位是?”
她问魏来:“你朋友?”
那便是相识,恐怕数十年后非浅仍旧不能忘记。
然而她此刻在笑的是,忽然想起来他的表白,事实上根本不算是表白,只是提问。那时他说:“非浅,你能做我女友么。”和眼前这句“非浅,你能回到我身边么。”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台词。
她淡淡的说:“清修,我们的故事在四年前就结束了。”
沉默。他吞一口咖啡,她品一口红茶。谁都没有再讲话,连眼神似是都没有再交汇一下。四处声音浸染,却传不到非浅耳朵里,她只能听到心跳和喘息,抬眸也不是,一直低着头也不算适宜。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余清修在自己心里仍旧举足轻重,到底还是不能忘得干净。又教她如何忘得掉。
记得那日,魏来介绍说:“这位是我在剑桥的学弟,余清修。”又说,“这是我的学生,姜非浅。”
余清修绅士的伸了手过来,他手指修长,非浅礼貌的握过去,感觉他的手很凉,很舒服的那种凉。后来非浅说过:“余清修,你真是冷血动物,是我傻,明明从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
非浅还记得余清修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清楚的清,修养的修。”语态柔和。
她回他:“非常的非,浅易的浅。”亦是缓速。
他问:“那么非浅不就是深的意思么。”
她说:“我的名字取自柳永的洞仙歌,‘况少年彼此,风情非浅’的非浅。”
他又问:“为什么不叫‘有笙歌巷陌,绮罗庭院’的绮罗,那个更适合女孩子的名字。”
她笑:“因为适合所以才不去叫,别人想得到的,偏不去做。”
他也笑:“好答案。”
这样就算是认识了,非浅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天晓得余清修住在城北每日清晨要绕半个B城到B大的操场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还要荣光焕发的上演一幕幕偶遇,打招呼说“巧”。日日如此,魏来嘲笑他是“假装清纯可人,实则狼子野心。”
他问:“很明显么。”
魏来说:“余大少爷,你的女友一向走马观花,经验那么丰富应当不是傻瓜才对,如此司马昭之心,你还来问我,随意问路人便是。”
他片刻思索:“那就是姜非浅装傻。”
魏来笑起来:“我看未必,她有时候是真傻。”
他依旧思索:“那样就好。”
魏来拍拍他说:“决心从良么,不然收手吧,非浅很单纯。”
他说:“是啊,从此闭门思过。”
非浅每日有余清修陪着晨跑,陪着聊天,日子都是轻快的脚步。清修懂的东西很多很杂,他们常常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坐在草地上天南海北忘乎所以的聊上一个上午,她有时会觉得如果抛开吃饭,他们大概能够永远的聊下去。非浅想,那样就算是投缘了。跟余清修在一起很轻松很愉悦。他又很会照顾人,非浅时而心动。恍然一日不见清修的影子,便会一整天的失落。当时,她还不清楚,那样就是爱了。
相识两个月的时间,清修的晨跑几乎可以拿到全勤,一周时间的消失,让非浅高兴不起来,总以为心里空落落的,做事情也打不起精神。反正她在实验室里一向是混日子的主,有安排也能顺利完成,没安排就安于角落发呆。偶尔打碎个玻璃器皿对她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但是,她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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