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吗?”明恩在旁边直咳。可能还没有奴婢会这样问主子。九阿哥停住身子转过身用他那的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我。
回视,必须坚定的回视!我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与帅哥对视得有些定力。不然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二十秒后,黑亮如星辰般的双眸里有了一丝笑意。
他开口说道:“你要把我额娘的头发弄成洋人的样子?”听他终于说话了我移开视线回道:“是的,九阿哥觉得如何?”
“是好主意。”九阿哥侧头看着我说道。我朝他笑笑没说话。
九阿哥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精致小包:“拿着这个。”是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来。摸着感觉里面有个小小的硬东西。我用‘这是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他只是说道:“喜欢就带上,不喜欢就随你放哪里。你下去吧!”什么人呀!不过九阿哥这副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估计他不爱送别人东西,要不怎么这样说话呢。
回到屋里打开蓝色小包,见里面有一块别致的兰花形玉坠,坠子配红线并在下面打着如意结。玉质水润通透上白下绿。绿色部分恰好琢成兰花叶子的形状,小巧可爱。玉坠下面还夹着一张小签,上画兰花并题字:兰生林樾间,清芬倍幽远。――胤禟。看着这清秀的隶书我不禁想起与他共等新年天亮时的情景,当时真是没有想到他会让我如此谢法。如果是十八岁时的我,当时就会被他迷死,可是二十五岁的我已经经历了许多,撞车之前的那晚为什么会和男友陈峰大吵一架?就是因为一个很俗的理由——他和另外一个女子纠缠不清而那女子竟然给我打电话请求我退出!多可笑,从没想到自己的男友会这样,也没想到那女子会请求我退出。如果是我爱上一个男人,要么全情投入的争取,要么就默默祝福。绝不会去求情敌退出。
“昭兰,宜主子回来了,让你去一趟。”锦儿在门外唤道。我收起自己的思绪,应道:“来了,马上过去。”
把手中的玉坠放到自己的小箱子里,先收起来吧。刚到清朝没两个月,连脚跟都没站稳呢!先理清楚自己的事情。
宜妃屋里,我见青青,清月,玉瑶正围在一起看着什么,我俯身给宜妃见礼。“起吧。你也去看看,衣服已经送过来了。”宜妃的声音里透着高兴。我见她高兴,说道:“宜主子,不是说明天才到吗?内务府办事好快!”
“本来荣妃还要留我一会儿,然后直接去赴宴,桂月告诉我洋人的衣服到了,想着快些看见就先回宫了。你先看看,明儿再给我梳头。今晚万岁爷有宴。我和德妃,荣妃都要过去。昭兰,你可给我琢磨个好的,梳好了有赏。”言外之意我怎么觉着要是梳不好就要罚我呀。
听到那边称赞之声,我也凑到玉瑶她们身边看着放在榻上的裙子,深紫色织金百合型长裙,灯笼袖,多层外翻心形领,领口虽小,可乳白色蕾丝边翻出几层到腰际收住,裙摆,袖口配着同色多层蕾丝。并没有十八世纪外国宫廷礼服那样带着大大的裙撑,也许是考虑到宜妃的年纪。这内务府造办处办事可真讲效率,估计也仗着宜妃受宠,他们不敢怠慢。
看时候差不多了,宜妃让清月和桂月伺候着赴宴去了。
宜妃走后玉瑶摸着榻上的裙子说道:“造办处赶着给做出来的,依着咱们的习惯做了修改。真是好看!也配咱们主子的肤色。”
旁边的青青撇撇嘴道:“我看不及咱们满人的衣服,想着咱们主子穿上的样子......宜妃娘娘是想穿给万岁爷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哼!”她鼻子里哼着转身走了。玉瑶脸上变了颜色,她担忧的看我。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但想起康熙皇帝是个喜欢新鲜事物的皇帝,他不是比较接受西方的东西吗?我知道他学习几何,代数。并且历史记载他身边还有几位西方传教士,既是这样,康熙爷肯定会喜欢的。我安慰玉瑶:“放心吧,我保证万岁爷看到洋人打扮的宜主子会更爱她的!”
“疯了是不是,敢对万岁爷不敬,可不许在万岁爷面前说这话。”玉瑶笑着推我。
次日,我早早的起来准备烫发用的工具,赵公公送来的夹子尺寸合适,用着灵巧许多。宜妃起床后我在她门外等着。过了会儿听里面说话:“玉瑶,把昭兰叫来吧。”我在门外吸口气,定定心神。是否能让宜妃看重我就在今天了。
看着宜妃乌黑油亮的长发,我不免有些紧张。屋里很安静,只有我烧夹子和冷却夹子的咝咝声,我的头上沁出密密的汗珠,搞不清楚是加热夹子时炭烤的,还是紧张的。屋里的下人们都静静的看着我工作。谁都不出声。唉!这些胆小鬼,倒是说说话呀!这样把我弄的怪紧张。正在这时宜妃忽然说话了:“玉瑶,清月说说话,这样静下去多别扭。”
“是,主子。”
“宜主子,万岁爷今天会到咱们宫里来吗?”清月问道。
宜妃道:“晌后也许会到这里坐坐。”老天,万岁爷真要来看呀!肯定是宜妃特意邀请的。压力越大动力越大,加油!加油!我一定可以把宜妃的头发弄好的。
一个时辰后,在我努力下,一位端庄的洋装丽人出现在大家面前,我把宜妃的头发分成两部分,上边部分都盘在头顶靠后方做长圆髻,下面部分烫出卷拉上盖在发髻上,卷卷的发尾垂下。鬓角的碎发卷出卷,额头不留发。因抹了玉瑶给我的发油,这次卷的发卷发丝油黑水亮。整个发型高贵大方,再配上珍珠饰物点缀。紫色百合花型长裙,珍珠的乳白色光晕与长裙上乳白色蕾丝花边相呼应。看得玉瑶她们只是张着嘴不说话。青青的眼里有抹不信和嫉妒。
宜妃看着镜中的自己连连点头,不住的称赞我。
“万岁爷驾到。”
门外太监这一声报,大家才回神。玉瑶说道:“万岁爷不是晌后才来吗?怎么提前到了?主子,您这样见万岁爷行吗?”宜妃稍微有些紧张,但毕竟是康熙的宠妃,她抖了抖长裙,抚抚鬓角,说道:“没事!万岁爷见过的多。昭兰,桂月把这里收拾收拾。”说完领着其他下人往正殿迎出去。我垫着布拿起炭盆,跟在桂月后面往外走,想在康熙进来前从旁边廊子里往后面去。谁知这康熙老爷子的步子挺快,我俩刚要上廊子往后拐,康熙已经到正殿前了,桂月忙停住。眼见着康熙爷走过来,我们同时俯身见礼:“奴婢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过年好)。”事先没通气,我和桂月说的不一样。桂月偏头看我。
“咣噹”一声。因为拿着炭盆时间久了有些烫手,一个没坚持住,小铜盆又掉地下了。康熙的脚步停在我们面前,他身后跟着个面黄无须手拿拂尘的公公马上呵斥道:“大胆奴婢,惊着架你们担待不起,快退下。”我心里觉得好笑,这些奴才们把康熙爷护得跟个纸人儿似的。
“奴婢告退。”
“嗯,怎么起了炭,不是有地龙吗?你们主子难道还冷?小李子,一会儿差人再送几个暖炉来。”康熙看着地上的炭盆说道。
桂月刚要回话。宜妃悦耳的女声已经传出来:“有万岁爷疼着,臣妾还会冷吗?”康熙眼含笑意看过去。见一洋装丽人正从正殿走出,饶是这看多了美人的康熙皇帝也没想到宜妃竟会是这身打扮,立时怔住了。宜妃很是满意康熙眼里的神情。她盈盈的俯下身子:“臣妾请万岁爷金安,万岁爷吉祥!”
“哈哈,好好好,快起来。”康熙往前两步扶住宜妃大笑着说道。宜妃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说道:“事先没启禀万岁爷,擅自改了装扮,请您见谅。”
“说的那里话,已经给朕惊喜了。很好,很好,谁给你梳的头发?真是没想到,朕的宜妃着洋人的打扮竟如此的好看!”宜妃伴康熙往殿里走,说道:“谢万岁爷夸奖,您看着好就太好了。是年前新进宫的宫女给我梳的发式,刚才万岁爷在门口见着的……”
我和桂月收拾了地上洒落的碎炭。玉瑶出来说道:“昭兰,万岁爷要看看你。”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给宜妃梳个头皇帝就要召见我啦。
“快点过来,傻站着做什么,记得在万岁爷面前仔细说话。”
我点点头随着她进去。
今天康熙穿的绛色绣龙罩黄色缂丝的常服,看上去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君子。
“奴婢昭兰,见过万岁爷。”行礼后我大方的看向康熙。如此近距离的看康熙帝多不容易啊!宜妃笑道:“万岁爷别见怪,这昭兰和我身边的其他宫女有些不同。”
康熙点头笑笑,问道:“你除了会弄这洋人的发式,还会些什么?”我的脑子快速的转了转,是不是该说自己会外语呢。不可,不可。今天我想要的是宜妃高兴并能注意到我,已经达到效果不必再显露什么了。
微笑着回道:“回万岁爷,奴婢好个新鲜事物,大过年的,给宜妃娘娘解闷儿的。万岁爷看着高兴,奴婢心里更高兴。”说完这话我感觉自己的牙有点酸。
“有心的奴婢,知道你们主子喜欢打扮,变法儿让她高兴。有赏!”赏!我没想到给宜妃梳个头还能得到康熙的赏赐。康熙朝他身边的公公道:“小李子,那把玛瑙梳子赏了她吧。难得有心。”
“谢万岁爷。”
晚上,芙蓉,锦儿,秀茵叽叽喳喳的围着我要看玛瑙梳子。‘万岁爷赏了昭兰’这条消息还没到下午就已经是头版头条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把梳子拿出来,锦儿一把抢了过去,嚷道:“好漂亮啊!”梳子长约五寸,宽不到三寸。质地是檀香木的,背柄上面满满的镶嵌着各色玛瑙幽幽的闪着光。说是梳子其实是插在头上的饰物。
“你好有福气,照此下去说不定万岁爷会封你个答应什么的,一点点就蹬上去了。”锦儿说道。芙蓉拿过梳子道:“昭兰不是那样想的,对吧?”
我笑着说:“就是,哪个想当答应,每天苦苦的等着皇帝。”秀茵制止道:“不要随便说这话,你从明天起得带着它。这是对万岁爷的尊重。”
“天天带啊!?”我皱眉叫着。
锦儿敲我的头道:“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叫!”
从给宜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