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红颜站在后面,龙翱停止了吹奏,回过头来已经又是一副冰冷模样,“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亭子是柔儿走后让人改造的,回廊采用五行八卦阵布局,一般人根本上不来,就为了给自己留个清静空间追忆柔儿。想不到红颜不费吹灰之力就走上来,不免有些诧异。
“我曾经看过五行八卦阵的书,刚才凭感觉走来,居然发现没走错。“红颜淡淡的说。红颜从小过目不忘,这几年看的书涉猎甚广,这五行八卦只是其中一项,这阵法在她眼里简直是小儿科,只是言语间没有表露出来。
龙翱对红颜不觉再次另眼相看起来,虽然跟她接触不多,但每次都能让他有新发现,这红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身上有多少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我很羡慕柔儿,她真是个幸福的女人。”红颜轻叹着说。
“什么意思?”龙翱不解的问。
“柔儿姑娘虽然离开了你,但她一直还留在你的心里,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红颜看了眼龙翱继续说,“如果有一天能有个人像你这么对我,死也足矣。”
说完转身离开,独留下为这话出神的龙翱。
龙翱突然觉得自己不懂红颜,按理说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想着别人,她应该会伤心、难过才对,但为何从她口中听到的却是对柔儿的羡慕与同情。
接下来一段时间,龙翱仍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过着日子,每天除了忙生意外的时间,都是在亭子里打发的,有时候独斟有时候吹箫,只是旁边经常会多个身影,那就是红颜。从那次红颜上了亭子后,发现亭子上的风光很好,于是经常会上来坐坐,不过她也没闲着,绣花、看书、画画,或者抚抚琴之类的,不过她多半挑龙翱不在的时候抚琴,以免打搅了他。
也许是龙翱突然发现这么多年只有红颜不怕他,也或者他觉得红颜本身是个迷,想要了解更多,所以对红颜的经常出现也没说什么,红颜自然出现的更频繁了。
这在龙府下人尤其是公婆眼中看来,都觉得他们夫妻和睦,大大超过他们的期望,只是他们除了杏儿没人会想到,这对和睦的夫妻至今没圆房,自从新婚那天之后龙翱甚至没再踏足新房。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风儿轻轻吹拂着大地,红颜不觉抚琴轻唱了起来:
问风儿,你可会忧愁?
问柳儿,你可会烦恼?
问鱼儿,你可会寂寞?
为何地上的人儿如此憔悴?
风儿你一定是快乐的,
不然你的步伐不会如此轻盈,
柳儿你一定是开心的,
不然你的舞姿不会如此婀娜,
鱼儿你也一定是喜悦的,
不然你们的嬉戏不会如此尽兴,
地上的人儿啊,
你何时才能开怀?
风儿、柳儿、鱼儿,
你们可知道?
如何才能让她开怀?
这是一首略带哀怨的歌曲,是红颜即兴之作,唱出她出嫁以来一直不得夫君欢心的哀怨心情。
这段时间,红颜已经喜欢上龙翱了,但看龙翱对自己却是一直爱理不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呆在他呆的地方,希望有一天能引起他的注意。
红颜无意识的抚弄着琴弦,浓浓的心事不觉脱口而出:
风儿哟,风儿
你一年四季到处奔波
你一定到过很多地方
看过很多人
经过很多事
你可能告诉我
我该怎么办
风儿哟,风儿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否也觉得我傻
觉得我呆
明明知道不可能
还一再强求
风儿哟,风儿
请你别笑我
我也不想强求
但偏偏他已在我心中留
你可能教我
如何去除
风儿哟,风儿
红颜的声音很美,再加上唱的动情,听者无一不动容。
龙翱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本来他是习惯性的往亭子走,却在听到红颜的歌声后停住了步子。
红颜这天穿的是白色纱群,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垂着,上面只简单系着根丝带,在微风吹拂下,俨然仙子下凡。
红颜对自己的感情,龙翱是知道的,但他的心已经被柔儿整个塞满,已经容不下红颜的位子了。
龙翱不愿让红颜知道自己已经知晓她的心事,转身再度走出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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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醉酒
这晚,龙翱很晚都没回来,红颜担心的一直没睡。
龙翱就住在隔壁,每天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才入睡已经成了红颜的习惯。
远远传来的更声已经是三更天了。
红颜想着反正睡不着,干脆披了件外衣,到外头走走。
今晚的月色很美,如练的月光笼罩下的的龙府别有一番风味,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龙府的一山一景,湖里的鱼儿似乎也睡了,显得特别的安静,岸边的垂柳也停止了舞蹈,静静的站着,彷佛一个个沉睡的美人。
看着这不同于白天的景色,红颜不禁有点痴了,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又走到湖心小亭。
突然红颜脚下绊了一下,往地上一看,却发现龙翱在亭子里,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当下心疼不已。忙蹲下想把龙翱给叫醒。
“夫君,夫君,快醒醒,这里凉,再睡下去会着凉的。”边说边用力的推着龙翱。
但回答红颜的是龙翱含糊不清的嗯啊声,间中还有柔儿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柔儿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十年了,你究竟要折磨自己到什么程度,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我呢,夫君,求求你,看看我好吗?让我来陪你一起疗伤好吗?”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
此时的龙府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了,要找人把他抬回屋显然是不可能了,但如果任由他睡在这亭子里,更深露重的,只怕着凉。
红颜摸了摸龙翱的手,发现他的手是凉的,再这样睡下去只怕真的要冻着,赶忙回屋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给他盖上。
盖好被子后,红颜仍觉得不放心,没敢马上走开,果然,龙翱睡的极不安稳,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水,于是又回屋倒了一壶水过来。
等她倒了水回来,发现龙翱已经把被子全给踢了,于是先将他盖上被子后,才扶他起来准备喂水,谁知道这一动倒好,龙翱呕的一声,吐了起来,吐的红颜一声的酒味,忙又回屋端了盆水过来,拿毛巾帮他擦拭。
这龙翱也真能折腾人,这边才刚擦完,那边又吐了一堆,结果一个晚上红颜只能不停的忙进忙出,忙着喂水,忙着给他盖被子,还得忙着给他清理呕吐物,等他好不容易睡安稳了,天也蒙蒙亮了,红颜也累的快趴下了。
看看龙翱,估计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发现自己一身狼藉,龙翱吐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清洗,刚才忙着不觉得,现在闻起来只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还好一路上没碰到人,不然看到红颜这副样子,恐怕会有想法了。
谁知一进落英院门,却看到院子里一片忙乱,原来杏儿夜里听到有人进出的声音,睡的也不安稳,但几次起来都没看到有什么动静,以为是自己错觉,但这样折腾了几次之后也睡不着了,看到天已微微露白,于是早早起来想看看大少奶奶睡的如何。谁知推门却看到床上空空如也,连被子都不知去向,心里一下子慌了,忙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了起来,这会正四处寻找呢。
看到大少奶奶好好的回来了,杏儿兴奋的快哭了。忙上前问她去哪了,怎么弄的自己那么狼狈。
红颜简单的把昨晚的事说了遍,让杏儿帮自己准备水,自己得好好梳洗下。
杏儿的动作也真快,不一会功夫已经让人在屋里准备了慢慢一桶水,等红颜沐浴出来,她已经把床重新铺好了。
红颜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等头发干,到头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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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进展
龙翱一直到太阳光刺到眼了,才醒过来,昨晚他做了个好梦,梦到柔儿回来了,用她那双柔弱小手给自己擦汗,喂自己喝水,鼻尖仿佛还留着她身上的馨香。
龙翱满足的翻了个身,突然觉得不对,自己好像是在亭子里喝酒,怎么会有被子呢?睁开眼睛一看,入眼的是亭子顶没错,再看自己身上盖了床被子,软软的,散发出阵阵馨香,怪不得自己会觉得那香味是那么真实。
难道柔儿回来了?
龙翱一下子跳了起来,左右查看,但亭子里哪有人,不止是亭子,连整个园子,放眼看过去都看不到人影。
“柔儿,是你吗?柔儿。”龙翱喃喃自语道。
突然,桌子底下的一方丝巾吸引了龙翱的注意力,他走过去,弯腰把它捡了起来。这是一白色方巾,上面只绣了个颜字。
是她,哦,也只有她能上这个亭子,怎么就没想到她呢。龙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红颜醒来才知道龙翱来过,看她睡的正香就走了,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干吗睡的那么死,白白错过大好的机会。
接下来几天,红颜都没再见到龙翱,如果不是每天晚上有听到他回来的声音,红颜真要怀疑他不在家了,红颜不能不怀疑他在避着自己。
龙翱确实在避着红颜,他怕面对她那份情,她那天歌声中的心事以及自己醉酒时对自己的照顾,都给了他很大的冲击,这个女孩那么美好,明知道自己心里有人,还一心一意对待,在他没想好如何面对时,能避尽量避开。
只是这天还是碰上了。
准确的说是被红颜堵上了。
这天龙翱难得早早处理完手头的事,准备回来换件衣服,再出去喝酒,正巧红颜刚从婆婆那请安回来,远远的看到龙翱进了门,忙抄近路堵到龙翱前面。
见到龙翱时还因为一下子走的太急了而气喘不已,半天才说出话来。
看到前面的红颜,龙翱已经有所准备,这回是避不了了,所以远远停住,慢慢等红颜开口。
“夫君……”红颜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谁知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以后叫我龙大哥吧。”龙翱微皱了下眉头,对红颜叫他夫君,很是不习惯。
“是,龙大哥。”红颜马上改口,说实在要叫一个这么冷漠的人夫君还是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行,她私底下可是练习了好多回。
“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避着我,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避开你的,请大哥您也要保重身体,每天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