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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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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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施故技?」禧珍瞪大眼睛认真想了一回。「这回不必找花娘,不算重施故技!咱们只是吃顿饭而已,简单多了。」

春兰来不及反对,就被她家那不怕死的主子,活生生给拖进那个百花大酒家了!两人在位子上坐定後,原本愁眉苦脸的春兰,一瞧见店小二递上那满汉全席的菜单,她满腹哀怨才稍稍平息。

等小二刚送上一桌子饭菜,两人正准备大快朵颐之际,耳边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爷、丽夫人,这儿请!」子扬在前方带路,将永琰与一名外貌艳丽、身材婀娜妖娆的女人,一道请进酒家。

这是场安排好的饭局。这名女子便是赵天样介绍的玉器买家,京城知名的俏寡妇丽夫人!丽夫人是已故金钱绸缎庄庄主刘大贾的老婆,说起这金钱绸缎庄可是京城知名的商号,刘大贾生前即是北京城有名的豪绅,当年丽夫人还不是丽夫人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一家凋零小布庄的女儿,刘大贾看中丽夫人的姿色,花大笔银子买了婚姻,於是六十开外的老夫配了十八岁的少妻,这桩婚事在当年,还曾传为北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後说三道四的笑话!今年芳龄才二十八岁的丽夫人,正值娇媚动人的年纪,十年来养尊处优,她的皮肤保养得白皙滑嫩、身材婀娜动人,加上她以京城贵妇自居,吃穿用度都是最高档的货色。俗话说的好,人要衣装!丽夫人在金钱的烘托下,富贵逼人,自然出落得娇艳如花、令人望而生羡了。

然而这名美貌少妇,乍见这位子扬嘴里口口声声称呼的爷——她这才明白,什么叫做真富贵与假矜贵之分!站在这位爷身边,丽夫人忽然觉得自个儿自惭形秽,因为他那一身的贵气绝非後天粉饰,而是自然生成的——如此熠熠生辉,令人不敢逼视!较之自己一身的绫罗绸缎、金珠银宝,反而俗气!可丽夫人对自己的容貌,倒是有十足自信。因此当她乍见永琰时,虽曾感到一丝自卑,可当下又重拾自信,干娇百媚地扮演起她贵夫人的角色。

「严公子,您请!」丽夫人掩嘴娇笑,努力散播她万种风情。

「丽夫人先请。」永琰的表情维持一贯矜淡。

他化身为严公子,充任玉器卖家,藉子扬之口托赵天祥找上了买家丽夫人!「谢谢公子。」丽夫人踏进百花酒家大门前,再回眸一笑。

子扬跟在永琰身边,亲眼瞧见这位「丽夫人」不断对他的爷猛献殷勤,子扬笑得诡异。

永琰在丽夫人之後踏进酒楼,原本他并未注意到坐在二楼客座,那两名举止怪异的「男子」,可当要踏进酒家特地为他们准备好的厢房时,其中一名男子忽然站起来——

「贝——」

「被这儿的酒味醺迷了呗?」禧珍赶紧拉下春兰。「你给我好好坐著!一会儿我肯定叫两大坛茅台撑死你!」她轮番眨动左右眼对人家警告。

春兰一时看呆了,也不知道格格是眼睛有毛病还是怎地?

子扬一时迷惑,稍後便认出那两个古怪的家伙,原来竟是——

他望向永琰,後者脸色不冷不热,看不出高兴或生气。但依子扬的经历判断,贝勒爷这种表情通常代表……

格格的後果,实在堪虑。

不晓得人家早巳发现了她,禧珍觑眼偷瞧著永琰,当瞧见永琰竟然跟著一名妖里妖气、浑身香得连十里外都能让人窒息的女人,共同走进一间厢房,她霎时瞪大了眼珠子——

「格——公子,您方才瞧见了没?那个贝……贝公子他竟然跟个狐狸精一道进房哩!」春兰大惊小怪。

「什么狐狸精?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是狐狸精来著?」禧珍假装镇定。「更何况,他後头还跟著子扬哩!」

「两男一女,其中必有古怪!我瞧那女人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狐狸精!」春兰笃定。

禧珍虽然天真,可也没天真到不明白「狐狸精」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你少胡说八道了!就算人家是狐狸精又怎么样?人家也没把著咱们!况且永琰爱怎么著便怎么著,又干我什么事?」

「是这样吗?」春兰存疑。

「当然是这样!」她嘴硬。

「您果真这么不在乎贝勒爷?」

禧珍瞪大眼睛。「你这话问得有毛病!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义正辞严。

「噢……」春兰连声喏喏,心底压根儿不信。

说不在乎人家,眼角净往那厢房里瞟又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话,春兰只敢含在嘴里叨念,可没敢问出口。对上她家那口主子,春兰可就变得聪明多了!「春兰,你嘴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呀?」禧珍忽然问。

「啊?嘀咕?我哪有?」她不承认。

「你是不是年纪大了?」

「啊?我……。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禧珍眨巴著眼。

春兰哑口无言……

她年纪真的大了吗?为什么最近她总会情不自禁喃喃自语,每回还总被格格抓个正著?

「春兰,我瞧你真的年纪大了,再不嫁人就要吓人了。」禧珍正经八百地下结论。

「吓人?」春兰张大嘴巴。

这是什么跟什么——哪儿猴来的道理啊?这样的「道理」,大概也只有她家主子扯得出来……

春兰愁眉苦脸地吃著一桌菜。话说回来,她年纪真的大了吗?整顿饭,春兰深深思索著这个「严肃」的问题。

☆ ☆ ☆

一顿饭下来,丽夫人对这位「严公子」的好感又加深许多层,席间她柔媚的双眼频送秋波,笑得花枝乱颤。

禧珍她们坐的位子就在二楼,靠近厢房外,里头的对话虽听得不甚清楚,可是那女子的娇笑声却不时传出厢房。

这期间春兰已经连吃了三大碗白饭,四碟小菜、两个窝窝头、一大碗青菜豆腐汤……这才足够撑饱她的肚子!可禧珍坐在饭桌前却有一口没两口的,半天才扒一次饭。

春兰见她主子吃得这么少,正想开口问禧珍,永琰与丽夫人恰好在此时踏出厢房——

「子扬,代我送丽夫人回府。」

「是,爷。」子扬回道。

永琰不打算亲自送她回府,让丽夫人有些失望。可她想来日方长,凭自己的姿色与财富,这位严公子有一天总会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严公子,今日谈得真是愉快。改日严公子有空时,欢迎大驾光临,王府上暍杯水酒再叙。」她微微欠身,轻言软语的,婀娜多姿的体态十分撩人。

子扬临走前瞟了楼梯口那桌「客倌」一眼,不由得撇起嘴角似笑非笑、表情滑稽。贝勒爷既命令他送丽夫人回府,又不急著离开酒家,看这态势有人要倒楣了!禧珍觑著眼偷瞧人家的动向,见永琰站在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身边,已走到门口,不意突然回转过来——

吓!她赶紧回头,狠狠地扒了三大口米饭……

「嗯,好痴、好痴……」再塞了四样小菜,她一张嘴已涨得像皮鼓,连话都说不清楚。

「什么「好痴」的啊?」春兰眨巴著眼不解。

禧珍还在假装吃饭之际,永琰已经上楼,在两人的饭桌旁站定。

「痴痴痴……」禧珍吓得低头再塞口饭。

「吃?我刚才已经吃得半饱了呀!」言下之意她还没吃撑。见禧珍努力塞饭,春兰忍不住嘀咕起来:「谁让您刚才净往贝勒爷的厢房里瞧,也不吃饭,这会饿著了吧?小心,慢点儿吃,别噎著您了!」

「咿呜……」禧珍猛朝春兰挤眉弄眼。

「什么「咿呜」的呀?格格,您究竟想说什么呀?」春兰怀疑,她家主子的眼睛又犯毛病了。春兰压根没发现,她身旁杵了尊背後灵。

「她想警告你,我就站在你後面。」

一把冷冷的声音警告。

「噢,原来是这样呀!」春兰终於想通。

她笑嘻嘻的回头,欲谢过来者,冷不防却对上贝勒爷那张冷脸—吓!「贝贝贝贝贝……贝勒爷?!」春兰吓得马上立正站定。

枉费禧珍一嘴饭、撑鼓了腮帮子,她愁眉苦脸的垮下肩,觉得春兰跟自己真没默契。

永琰冷眼上下打量两人一身男装,他的脸色真不是普通冷峻。「你俩穿成这副德性,又想惹什么事、生什么非了?」

「惹什么事……生什么非呀?」禧珍好不容易才咽下那口饭菜,急著为自己辩驳。「凭什么你一开口,就认定我跟春兰一定要惹事、一定要生非?」

「就凭你们俩鬼鬼祟祟、不男不女的模样。」他冷著声。

「什、什么不男不女的?你这人真不讨喜,怎么一见面就要教训人?」禧珍嘟嘟囔囔。

不讨喜?永琰冷笑两声。「跟我走,我这就送你们回润王府!」索性他就不讨喜到底。

「咱们才刚出来,干嘛要急著回去?」禧珍不依。

「此地不是你们该来之处。」他简言否决。

「你就能出来瞎混,怎么咱们就不能出门?这个地方你能来,为什么咱们就来不得?」禧珍比他还有理。

永琰深吸口气。「我上此处是为了办正事。」捺著性子。

她不服。「什么办正事呀——唉呀!春兰,你做什么拉我?」

春兰瞧见贝勒爷的脸色不善,赶紧扯她主子的衣角。

禧珍没弄懂人家的暗示,还接著连珠炮往下说:「我只瞧见你跟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走进厢房,里头还不时传出「嘻嘻呵呵」的笑声!你办什么样的「正事」,能这么愉快吗?」她鼓起腮帮子,瞪著眼,把心头憋的一股疑惑全发泄出来。

他说一句、她便道一串。

永琰的好性子快被磨光了。

「格、格格,您就少说两句。」春兰压著嗓子眼嘟囔,她可以想像贝勒爷的脸色,吓得她瞧都下敢抬头瞧贝勒爷一眼。

「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呀?如果他能少说一句,我就不说二句。」禧珍绕口令自以为讲理。

春兰翻著白眼。

然後……

果然、果真、果不其然,永琰如禧珍所愿,直接走到她面前——

「咦?」禧珍眼前忽然一花,接著她就被腾空抱起,像扛布袋似地被永琰甩上肩。「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呀——」

她鬼吼鬼叫!永琰全当听不见。

他「少说一句」直接付诸行动,迈开大步走出酒家,然後把她扛上街,就这样一路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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