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主角,陈风却经常在众人的关注中,天生就有明星般吸引大家眼球的力量,这突然产生的渺小感让我落寞地尾随着他们,一路叹息。
学生会里没有人再和我提起生日上的一切,因为大家都感到那不是会让我舒服的话题,我也配合着他们,继续着嘻嘻哈哈的形象。寝室里的玫瑰太多了,我和晏娜象住进了花房里,不过这滋味并不浪漫,在我被花粉刺激了10多个喷嚏后,终于不顾晏娜的反对,把它们分送到别的寝室,我只留了一只,是马上要凋谢的,花瓣的边缘已经黑了,垂头耷脑地欲坠未坠,让我都有黛玉葬花的冲动了,晏娜看着我的表情,嘲笑着:“小丫头也有这样黯然神伤的时候啊!”我抬眼看她,立刻又换上无所谓的笑容,把花叼在嘴上,作了个求婚的姿势:“我美丽的小姐啊!嫁给我吧!”她扑哧乐了:“你要是男的我就嫁了。”我起来把花插到瓶里,揶揄她:“算了吧,在你眼里啊,我变成男的也只配给陈风提鞋。”她不语,又是一声凄凉长叹。
我也想叹气,但不是为她,玫瑰都凋谢了,我的感情也是。深深理解郑国平那么做的含义,285天的地下情人,他在最后给了我一个没有男主角的曝光机会,在众目睽睽下,决绝的感情告白,我的初恋就这样悄然开场,华丽谢幕!
郑国平再没有主动联络我,生活的阅历让他懂得收放吧,即使心里的压抑难以忍受,还是会忍。陈风在缝了7针后也没有和我提起这件事,每次我想看看他胸前的伤口时他都坚决地拒绝,仿佛那损伤不在肌肤而在心里,有时他会情不自禁地以沉思的眼光研究我,他也在忍,小心地等待我那看来很深刻的记忆消散,我们都客气地维持着友谊,但我知道,我这段逝去的感情让他非常消沉,因为不知道男主角是谁,他和这个虚无形象的人无从比较,并对于错过我的初恋怀有深深的嫉妒和自责,我帮不了他,只默默地旁观他和自己较劲,他每次心事重重地抽烟,就是折磨自己的时候,我尽量避开这种状态的他,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独自养伤,不管这伤口有多深,都不希望它发炎感染别人。
新生文艺汇演是借的学校大礼堂举行的,和以往不同的是,我们把单纯的观看节目改成象联欢一样,把成排的椅子去掉,饮料和各种小吃摆满了那些大圆桌,看起来很红火热闹,因为有老师的表演,陈风还特意邀请了学校的相关领导和别的系的老师观摩,这样一来,规模已上升到不只是系内活动了,所以主持学生工作的老师全体来帮忙,我有好几天没看见郑国平了,我估计他是在故意躲着我,今天他在会场里忙着招待其他系的老师,我在远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有点苍老了,我心里有一丝悲凉涌上,就怔怔地站在那咬手指头, 后面有人碰了我一下,是陈风:“你的手好吃么?我尝尝行不?”我有种晃眼的感觉,为了演出,他穿了套西装,宝兰色的,我只能说帅的让别人会自惭形秽,他看我瞪着他,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衣服:“怎么?没看我穿西装?我也觉得不自在。”
“是,我劝你别穿了,这样走出去,我害怕会让你的粉丝们发疯!”
他笑了:“来,到后台帮我盯着场序。”我跟着他,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郑国平,好象他也在遥遥凝望。
节目进行的非常顺利,几乎没有什么差错,台下的的学生有吃有喝的,不用调动气氛,他们已经非常热烈了,掌声和口哨声震耳欲聋,陈风和晏娜的合唱在倒数第四个,看着这么火暴的场面,久经沙场的晏娜都不住地深呼吸,我真替陈风捏把汗,不过他好象并不紧张,上台前几分钟还在安排会后的撤场问题,我看着节目单,他们要唱的是首很老的情歌,叫《片片枫叶情》,还是粤语的,我嗤之以鼻,当然会是情歌,晏娜怎么会不安排这个情谊绵绵的机会呢!台上晏娜已经在报幕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长礼服,刻意化了舞台妆,远远看去象九天仙女下凡:“下面我邀请系学生会主席陈风和我一起为大家献上一首《片片枫叶情》。”我推了陈风一把:“快,偶像歌手上场啦!”他回头冲我笑,然后就带着这个笑容上台了:
片片红叶转
它低叹再会了这段缘
片片红叶转
回头望告别了苦恋
爱似秋枫叶
无力再灿烂再燃
凝聚了美丽却苦短
片片叶儿随梦却倾刻飘远
相看对泣竟默然
片片叶儿携着我此生所爱
一飘再飘梦更远
远远夕阳陪着你此刻归去
心中爱火怎复燃
远远夕阳携着我此生所爱
秋风带走梦片片
天衣无缝的表演!虽然有思想准备,知道陈风应该唱的不差,但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好的歌喉,低回婉转的声音散发着魔力一般的磁性,配着晏娜高亢的女高音,我的心充满震撼,和台下所有的观众一样,似乎被歌声催眠,我又开始啃手指头了,望着台上那一对堪称金童玉女的佳人深情款款地对唱,那互相凝视的温情目光不象是舞台上刻意的表演,五彩光缓缓围绕着他们象在烘托一个美丽的梦境,我知道晏娜不是做作,她自然而然地柔情万种,可陈风呢?这时候的他是我熟悉又不熟悉的,熟悉的是那对我偶露出的这种温柔,不熟悉的是那深情目光包围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作为旁观者,我有种丑小鸭心态,台上的王子公主卿卿我我,台下的我渺小孤单,在妙曼的歌声中悄悄偷窥着他们那与我无关的浪漫,除了艳羡,还有沉沉失落……
一阵能掀翻屋顶的喝彩声把我拽回到现实中,陈风和晏娜已经在牵手谢幕了,可观众们一遍遍大喊:“再来一个!!!!!”在这么热烈的情况下,歌手们一般都盛情难却,晏娜正和陈风商量,但陈风却坚决的拒绝了,这不留情面的个性让我把他和舞台上那个不真实的偶像分割开来,没办法,晏娜只好自己唱了一首,但显然很多女生不买帐,在她唱的时候一直起哄,我静静走到陈风身边,象个真正的歌迷一样痴然地问:“为什么不再唱一首?”
他额头有些微汗迹,我心里笑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很自然地拿出纸巾帮他擦汗,这柔情的行为让他愣住了,我也突然发现我的反常,幸好周围乱哄哄的没人注意,我尴尬地解嘲:“我撂倒好几个粉丝才争取到给你擦汗的机会!”陈风很高兴:“你想让我再唱一首?”
“是啊,非常好听!”我依旧沉浸在他刚才的歌声中,眼光迷离。
他贴近我的耳边:“好,只要你喜欢,以后都唱给你听。”
这句话才让我回归正常,急忙转身走了,回头看时,他还站在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晏娜在演出完就迷迷忽忽的,我跟在她和小静后面往寝室走,她一路都象梦呓一样哼着那首歌,小静回头冲我挤眼睛,偷指着晏娜的背影用口型说:“她完了,变花痴了。”我笑着不语,也难怪,连我这旁观者都不能平静,何况她这痴迷局中的人。
文艺汇演获得了空前的好评,至少在学生圈中是被津津乐道的,所以在第二天的例会上,大家的情绪还没从兴奋中平复下来,例行的总结结束后,刘明洋就开始高声评论,什么小品说错台词拉,合唱的时候,谁根本没发声等等,大家都跟着闹哄哄的互相嘲笑,我也跟着闹:“陈风、晏娜,我作你们的经纪人好么?”其他人都赞叹:“晏娜唱的好我们都知道,陈风你怎么藏那么深?早知道这么好的嗓子,上次院里比赛就该让你去,跑不了前三名啊!”刘明洋酸溜溜地:“他不是藏着,是不敢,昨天我回去用陈风这名字上系里的BBS,差点没被那些小姑娘麻死,你们说说,他本来就够牛的了,再得瑟还让我们这些光棍活不?”我也酸溜溜:“我看就作个秀吧,拍卖和陈公子约会的机会,你就牺牲一下色相,为会里的经费做点贡献!”大家哄然大笑,陈风豪不客气地踹了我凳子一下,我夸张地倒进阿平怀里:“哎呀,就这一脚也值钱呢,这么浪费踹我干吗?”我们正闹的不可开交,郑国平突然进来了,惊鸿一瞥,我立刻正襟危坐。他站在陈风旁边,笑呵呵地夸我们:“这次汇演办的很成功,系里的领导非常满意你们的工作,这几天大伙也很辛苦,所以,今天晚上我个人准备犒劳你们一次。”
我知道自己跑不掉,就慢慢腾腾地跟在一群人后面走,看着郑国平和陈风并肩谈笑的背影, 心乱如麻。晏娜柔软的手拉住我时,我毅然甩开了, 她瞪着我:“你怎么了?象个刺猬似的!”我叹气:“不,我现在是长了翅膀的鱼,不知道在水里好还是天上好了!”她很习惯我这些怪话,扭着腰往前走了。我的心就是这四不象的怪物,一会在天上扑棱两下,一会在水里扑棱两下。扑棱地我食不知味。
聚餐很热闹,,平时大多一本正经的学生干部,今天放开了架子,几乎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真是“蜡烛辉琼宴,觥筹乱绮园”,这首诗似乎让我走进大观园欢宴的场景,周围繁华喧嚣到不堪了,只有林妹妹临风倚栏,淡淡轻愁。我有她这情绪,却没有风华绝代的姿容,她轻轻抽泣,飞鸟都不惹听,我也有几滴泪,只落在酒杯里荡起一圈涟漪,我一饮而尽,啤酒其实是个好东西,习惯了它的苦涩,更喜欢入喉瞬间那回甘的爽冽,我夹起一跟黄瓜,就一口酒,林丫头不会这么喝酒,她禀赋太弱,做不到这带着豪气的自斟自饮。我抬眼环顾四周,晏娜象个花蝴蝶一样,一会出去敬一圈酒,一会又嬉笑着和别人打酒官司,更多的时候停在陈风那细语浅笑,我也笑了一下,只是对着空气,郑国平被人拉着谈心,一如既往的儒雅风度,让我的心里的小怪物又扑棱了几下,我仓皇低头,继续独酌。不知不觉就醉了,那边晏娜好象也喝多了,或者至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在最亮的灯下面,公然倚靠在陈风肩上。一切又开始不真实了,视野里到处是晃动的笑脸。正是酒过三旬的时节,大多数人已和我一样醉态可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