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爱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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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爱如歌-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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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这个梦境伴随着我从家乡到各地,无论是地冻天寒的北国,还是细雨连绵的江南,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唯有这个梦如影随形地跟着我,经常在寂静孤单的午夜里,提醒自己曾经有一段多么难以忘怀的感情。
毕业后,因为无法面对这个有太多回忆的城市和经常对我唉声叹气的父母,我选择了报社自由撰稿人的工作,从此就大江南北的四处漂泊,采访不同的人,撰写他们或精彩或悲惨的生活经历,我就象是站在房子外面窥探别人生活的流浪者,强行封闭了记忆和感情,我变得心如枯槁,曾经天真稚纯的小丫头似乎彻底长大了,心境跨越了青春的浮躁直达暮年的平和,漂泊的生活让我没有固定的朋友,大学的校友都被我屏蔽了,甚至放弃以前最喜欢的生活方式,拒绝听歌、拒绝运动、拒绝思考、也拒绝自由、拒绝恋爱、拒绝旁人的关怀,我从不开怀大笑,也不黯然流泪,与其说自己是个活着的人,不如说是个没有思想的钟摆,在时间的流逝中消耗自己的能量,我不抱怨这样的生活,只要不让我再去碰触曾经带来巨大伤痛的人和事,我即使活的再枯燥些也无所谓,记得第一次失恋时,我把身体强行关在方寸之间,而这次,我依然如此,只不过是换了环境,在广袤的天地里,身体在游荡,心在服刑。很多人问过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子,为什么不谈恋爱,这么浪费青春呢?我都是一笑置之,曾经那样的恋情、那样的恋人,人生中还能奢望两次么?不过,我并没决绝地想去做个单身者,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来沉淀,毕竟现在才27岁,也许在以后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能遇见让我再次心动的人呢!不过这都是假设,我不知道命运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也不焦虑自己的未来,随遇而安就好,那些曾经灵敏的第六感也沉寂了,象和以往那些有色彩的日子一起埋葬了,我很庆幸它们没再来折磨我,我只要平静,别无所求。
南方的8月是最让我这北方人难熬的季节,刚把一篇专访传回报社,随手翻看邮箱,几篇垃圾邮件后,一个名字让我大为震惊,是刘明洋!心脏明显地狂跳了几下,他是和我想封闭的那段记忆有太多瓜葛的人,我几乎是颤抖着打开邮件:
苗苗:
你!!!!!你云游到哪去了?香踪无痕,害我到处打听,做的太绝了!电话换了,你们家里人也搞不清你的具体地址,除了能在杂志上看到你的稿子,找不到任何和你有联系的东西!听说去年夏天你回来呆了很久,怎么那么狠心不见见这些老同学呢?我们每年都聚会,每次都谈起上学时候的事情,你都快要成为故事里的人了,唉……
还好,哥们我就是幸运,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邮箱的么?嘿嘿,有一次回学校办事,碰见郑导,哦,现在已荣升为系主任了,真没想到他会有你网上联系方式,他说你偶尔会传稿件给他,但也不知道你近况如何,奇怪的是,他犹豫很久才把地址给我,是不是你交代过他不要告诉我们呢?
好了,言归正传,回来见见我吧,我快要结婚了!!!告别单身心里好没底啊!强烈希望你回来,要是你不来参见婚礼,我就不结啦!终身大事,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还有,我已经买新房了,不住你原来那个出租房了,因为联系不上你,只好退租了,你没意见吧!
千言万语,一时间也说不明白,盼你速回,要是你继续这么无情,我就天天给你发邮件,再不行的话,我还有办法找你,这次不是威胁,天涯海角都把你揪回来!这一晃都三年了,我有些陈风的消息,不想这么冒失地告诉你,可是,你真的都忘记了?不想知道吗?
我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信中那个名字渐渐放大——陈风,这两个字象带着魔法一样,我感觉一直以来冰封的灵魂在蠢蠢欲动,象凡心未了的出家人,清灯木鱼已无法平静纷乱的情绪,何况这狭窄的宾馆房间也不是宁静的山间古刹,我坐立不安,急忙走出去,漫无目的在暮色渐沉的城市里徜徉。
熙熙攘攘的人流擦肩而过,从来没象今天这样感觉周遭一切这么恍惚,那些快步路过的人都有个目的地,只有我没有,忽然觉得自己流浪累了,也怕了,这华灯初上的城市街道,让我迷离到不真实,也彷徨到孤独,我象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无助,是的,我是该回家了,这一刻特别想妈妈,那个总是絮絮叨叨抱怨我没把握好感情的妈妈,现在是这么让我思念,只想扑进她的怀里,用她温暖的母爱暖暖我软弱的心灵。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忽然传来一种声音让我落进时光隧道里,似失聪多年的人忽然听到天籁之音般,我循声四顾,街角有间音像店,隐隐传来一首歌,那是这个年代很难听到的,缠绵的曲调袅袅迩来,却象锤子一样敲着我的心:
如果痴痴地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
谁介意你我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来
何曾愿意我心中所爱
每天要孤单看海
宁愿一生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说话欺骗你
留意到你我这段情你会发觉间隔着一点点距离
无言地爱我偏不敢说
说一句想跟你一起 woo~
如真如假如可分身饰演自己
会将心中的温柔献出给你唯有的知己
如痴如醉还盼你懂珍惜自己
有天即使分离我都想你我真的想你
这怎么可能?我已在无歌的日子里活了很久,居然还这么不坚强,再也封闭不住记忆了,陈年往事呼啸而来,辉煌的舞台上,陈风带泪而唱,我那一路伴随着歌声起落的爱情,在事隔三年后,又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闷热的空气裹着身体,我却似乎冷到发抖,久违了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我无法动手去擦拭,因为心已被巨大的绝望淹没了,上帝啊!难道这多年的苦行生活全成虚幻,我苦苦挣扎到筋疲力尽后,依然又转回了原点?
飞机降落到家乡时,我依然在流泪,已平静了三年的泪腺在这一天绝堤了,苦苦和记忆斗争了好几个小时后,我放弃了,我知道我再也鼓不起勇气和它作战,强烈的委屈感哽在喉间,我牺牲三年的宝贵青春想换一份心灵宁静,可上帝为什么这么无情,那本已烟消云散的爱情依然这么刻骨铭心,那可能已“绿叶成阴子满枝”的爱人,音容笑貌毫没褪色,依然让我思念到不能自拔,强烈的挫败感让我想从飞机上跳下去,学生时代的我不是总想破茧成蝶、自由起舞么?这万米高空中飞落后,我是不是就真的自由了……
我象幽灵一样晃回家,为掩盖泪痕狼籍的脸,我掏出太阳镜带上,开门的母亲着实吓了一跳:“啊!!!!!死丫头,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动静?”我无法从容地面对她,尤其她那酸涩的埋怨,让我又有想哭的冲动,只好敷衍:“工作忙啊,这不是回来休假了么。”母亲接过我的旅行袋,还在嘟囔:“你这过的什么日子啊?一个女孩子总是四处游荡,可怎么好呢?”
我站在门口,家还是老样子,散发着伴随我成长的气息,我叹口气,有种想扑进母亲怀抱的冲动,可她忽然说:“对了,你们那个同学,叫刘明洋的来找过你好几次,还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呢,他说他是陈风的好朋友,”我大叫了一声:“妈!!!!!!”声音尖利,把我和母亲都吓了一跳,她错愕地瞅着我,想透过黑镜片看清我的眼神,我避开她怜惜的目光,颓然地说:“妈,我累了,回屋休息一会儿。” 
门在母亲的叹气声中关上,我几乎瘫倒在自己的房间里,确实很累,身心俱疲,爬到床上,再也不想动了。可纷乱的思绪拒绝睡眠,沉寂多年的第六感清晰地颤动了一下,我呼啦一下坐起来,不!我不想去碰触它,可越拒绝越控制不了,,这感觉和从前那些恐惧感不同,似乎有种让我雀跃的东西在心里横冲直撞,但和以前一样,我还是无法理清它的头绪,这又让我彷徨不安了,挣扎着起来想找支烟平静下来,又想起抽烟的我会让妈妈大惊小怪,无奈中,我象头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那第六感不断煽动着我的情绪,从前我就从没打败过它,我知道这是宿命,忽然就绝望了,何必再逃避,既然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事,我逃到天边也是躲不开,这第六感是被刘明洋唤醒的,我只能循着它的指引去做。
电话被接听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尽量以从前的态度开口:“喂?刘大帅哥么?”
线那头传来刘明洋激动的回答:“天啊!真是你么?苗苗!你回来了?”
我把听筒拿远了点,他那雷鸣般的声音一如从前,这让我情不自禁地莞迩,
“是啊,接到你的命令,我敢不回来么?你怎么样?别来无恙乎?”
“你乎什么啊?我真想糊你一巴掌,什么不好玩,你玩消失,快交代,这些年都干什么了?过的好不好,还是一个人么?”
他这么快就直捅到我的伤疤上,我只能回避:“先说你吧,真要结婚了?”
“是啊,一个人在这太孤单了,也没劲头再当什么王老五,别说我,我那点事改天再说,你知道我上个月看见谁了么?”
我心猛跳了一下,他的声音开始小心翼翼了,“三年了,我也是才看见她,晏娜,她从美国回来探亲,我们见了一面,”我的心真的抽紧了,握着话筒的手全是汗,他听我没反应就继续说,以更谨慎的态度:“哦,她还是那么漂亮,不,比以前更有气质了,怎么说呢,有种历经沧桑后的成熟,呵呵,说实话,看见她还是让我有点迷恋,”
我麻木地听着,不是刻意的,潜意识里在等待他告诉我她已经嫁给了陈风这消息,刘明洋似乎感觉不到我的紧张,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听她说,陈风也回来了,但我还没联系上他,你想不想大家聚聚?”
“不!”我冲口而出,刘明洋这一针见血的方式,让我无法冷静。
刘明洋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他非常理解我的心情,只叹了口气:“那好吧……”
刘明洋又说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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