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找到这儿?”蒙妮莎的小嘴向机关枪一样开火了,“你以为这地方是你袁磊的?我可告诉你,小时候,这儿就是我们——卓木娅、江格尔、戈丽雅,还有其它一些好姑娘的天堂。后来这两个色魔来了,姐妹们都走了。现在你又万里迢迢、不辞劳苦、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就像雌蝶刚发出香味,雄蝶就拼着小命往前冲!——是不是,卓木娅?”蒙妮莎歪着脑袋瞅着卓木娅,眯着眼睛调戏她。
卓木娅羞红了脸,捡块石头要砸她。蒙妮莎尖叫一声,躲在二吴杰韩冬身后。卓木娅随手往池中一丢,“咚——”的一声溅起一朵水花。“你这个骚丫头!你自己的事问别人干什么?”说完便拉着袁磊的手在青草上坐下。
那三人也在青草上坐下,吴杰和韩冬一左一右的搂着蒙妮莎,问袁磊:“还想打铁吗?”
“还想吧……”袁磊叹了口气,“谁让我是‘小刀王’呢!我这个名号可是来之不易!”
吴杰一听笑了,“打铁哪有这舒服!——饿了吃牛羊肉,渴了喝奶酒茶。真是快乐似神仙,一辈子不想回老家!”说完他长长地打个哈欠,伸个懒腰。
“我有同感!”袁磊低下头,心里却在想,就这样下去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平平庸庸、碌碌无为的过一生吧?到时候,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位“名将”叫袁磊……
“干脆我们就在这儿住一辈子吧!别提老家。”韩冬兀自陶醉在自由乡里。“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我们骑着马儿,赶着牛羊,白天放牧,晚上搂着美人儿尽情逍遥,不好吗?”他眯着眼盯着袁磊,等着他回答。
袁磊苦笑一下,“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度过?”
“你还想怎么样度过?还在想着你的将军梦?”蒙妮莎撇撇嘴,自我解嘲般地笑了,“唉——!算了!磊子!还是现实点吧,你也别想着你的将军梦,我也别想着我未来的白马王子——一位腰缠万贯的大款了!想法是好的,谁还能没有几个想法?但要是想法都能实现的话,国家主席还人人都能当呢!”
袁磊也自我解嘲地一笑,叹息道:“你说得何尝没有道理,只是我无法接受。天底下的富翁多如牛毛,可是袁磊只有一个!”
“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袁磊,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无论什么时候,你都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你怎么从来不肯认错呢。你以为你是顽石还是神仙?”蒙妮莎揶揄他。
袁磊笑着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我是宇宙的中心,也没有说自己是顽石或是神仙。只是‘一花世界,一叶一菩提’,天下万事万物各不相同,我们的想法怎么会一样呢?至于说不肯认错,我实在冤枉——我从来没犯过错误,你怎么让我认错呢?”
“没犯过错误?你敢说你从来没犯过错误?”
“当然了!绝对没有!”
“我靠——!”蒙妮莎叹了口气,“我真是服气了,碰到你这位硬嘴!你就是心里承认,嘴里也不承认!”
“没那个必要!”袁磊轻蔑地摇头,“我袁磊做事,从不会委曲自己,从不会背叛自己的心灵。一生我行我素、独断专行,想做的事非做不可!哪怕今天做过,明天死去!我从不在乎别人的议论,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天地间,还有什么事可让我做错,还有什么事可让我后悔!生是如此,死了也是这样!有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是见了棺材也没有泪呀!我实在想不出会因为什么而流泪。”
“安拉!真是没法跟你谈了,你早已无可救药!跟你谈话气得我子宫疼!世界上怎么还有你这么一个人!——卓木娅,你怎么看上他呢?”
“你问我!我问谁呢?”卓木娅笑吟吟地伏在袁磊怀里,“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够说清理由呢?”
“各位说够了吧?”吴杰发言了,“你们饿不饿呀?我可是饿得肚皮帖后背了!”
“我也一样!”韩冬懒洋洋地说,“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又在毡炕上玩了半夜,今天晌午醒来,到现在还没吃饭……”
蒙妮莎吃吃地笑着,和卓木娅洗净手,从皮袋里取出牛羊肉。袁磊则四处捡些干牛粪,堆在两块石头间,点燃了。卓木娅和蒙妮莎把牛羊肉切成一片片,放在小锅里,再从皮袋里倒入些饮用水,煨在火上……
不多久牛羊肉煮熟了,整个大草原都香气扑鼻,拌着芬芳的花香。五人围着羊皮,坐在青草上。羊皮上摆满了酥油、酸奶疙瘩、馕……还有一些野果。
吴杰、韩冬搂着蒙妮莎,袁磊搂着卓木娅,猜拳行令,一碗碗喝酒……在这儿喝酒,你会忘记时间的流逝,不再斤斤计较理想与成功……只要你不是袁磊,不白日做梦!……
天太热了!三位好汉坦胸露腹。蒙妮莎和卓木娅则脱去靴子,拎着裙子光着脚丫下到“天池”中。蒙妮莎趁卓木娅不备,一掀她的裙子,呀!卓木娅差一点春光泄露。
“你这骚丫头!“卓木娅满面羞红。她追打着蒙妮莎,掀她的裙子,脱她的上衣。蒙妮莎“咯咯”地笑着,卓木娅也“咯咯”地笑着,同蒙妮莎在水里乱作一团。而岸上,三人也哈哈的大笑起来。偌大的草原上,尽是他们的笑声——
“哈哈哈哈……”
“格格格格……”
一天,大草原上,风和日丽,白云万里。一群苍鹰在碧空中唱着歌跳着舞,自由自在的翱翔。
做一只鹰多好啊!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自由自在的翱翔就行了!袁磊忍不住跃跃欲飞,无限向往地说:“我要是一只鹰,该有多好啊!”
卓木娅“哧——”的一笑,瞟着他说:“你要是一只鹰,我就把你抓下来,不给你吃,不给你喝,还不让你睡!把你驯得老老实实,乖乖地听我的话。”
“那你怎么抓我呢?我在天空中飞着。”袁磊扬起双臂,好像两只翅膀。
“有办法!就凭我这双手。”她扬扬粉拳,丰臀离开马鞍,似乎想在马上飞起来。
“开玩笑!”
“开玩笑?!”她瞪着他。“咱们打赌怎么样?”
“打赌?赌什么?”
“赌你一辈子不离开我,乖乖地听我的话!”
“不赌不赌!”袁磊说,“我从来没有打赌的习惯,并且以后也不赌。因为带兵打仗是世间最严肃最认真的学问,来不得半点投机,侥幸的心理。没有百分之百的计划、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我是不敢出战的。现在我也不跟你打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哪只鹰吃了迷魂药,一头扎在你跟前,也未尝不可知。”
“你这家伙!”卓木娅“咯咯”地笑着,“真是扎三针不淌血,算得比羊毛尖还精细。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现在就给你抓一只鹰去,让你看看我的本事。”说完从马上一跃而下,又嘱咐袁磊说:“我把卓莎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她。唉——!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举起半边天了!她倒好,什么时候都得要人照顾。”说完一转身,长发飘飘、丰臀款款地向远处走去。
袁磊和卓莎从马上下来,望了一会儿,见卓木娅还不停下来,袁磊索性坐在草地上,盘起双腿。卓莎腼腆地站在身边,不知想些什么。
卓木娅走了大约有一里地,方才停下来,望望天上的鹰,悄然躺在草地上。纹死不动!搞什么名堂?
袁磊疑惑地坐着。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四十五分种过去了……身上痒得像针扎得一样,不动下身子非痒死不可!但是卓木娅呢,静得像一潭死水一样。——好大的耐力!
突然一只温软的小手抚在袁磊的肩膀上,紧接着一具温软的娇躯也落了下来,偎在他肩上。不用说,是卓莎。袁磊抚住她的手,她就身一歪躺在袁磊怀里,仰视着他,目光澄澈,像谷丽金娜。袁磊心中一动!似乎搂着了谷丽金娜。
“卓莎,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了。”
“噢!”袁磊点点头,抬起目光。卓莎伸出食指,轻轻地揩着他脸上的刀疤,“哥哥!还疼吗?”
“不疼!” 袁磊目光茫然地望着远方,“疼也只是疼在心里。”
“哥哥!你恨她吗?”卓莎盯着袁磊问。
“不恨。”袁磊摇摇头问答,目光不离卓木娅。“卓莎,你看——你姐姐在干什么?……那些鹰似乎想落下来吃她呢!她仍然一动不动。”
“她当然不能动了!她要一动,那些鹰还敢落下来吗?她只有装得像个死人一样,那些鹰才敢落下来吃她。”
“呀——!那不是很危险吗?”
“当然了!不然人人都可以捉鹰呢!”
袁磊点了点头,“不错!没有风险就没有收获。真佩服卓木娅的勇气!”
“那有什么!等我考上了省艺术学校,那才叫有本事呢?”
“能考上吗?”
“当然能了!我正等着录取通知书呢!估计不久就要来了。”
袁磊笑了一下,“卓莎,你真自信!你们这儿的姑娘似乎都有这样的性格:想做的事就去做,并且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
“是呀!”卓莎冷不防在袁磊面颊上吻了一下,笑着说,“我们可是骑马挎刀的草原女郎。”
“是吗?卓莎,你也称女郎,不称小姑娘。”
“不!”卓莎直晃身子,“我不久就要去省城上学了,你还叫我小姑娘?”
袁磊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却抬起目光,去看卓木娅。她可真够绝的,竟然能想到这个“诱敌入瓮”之计。自己《孙子兵法》、《司马法》、《吴子》、《孙膑兵法》《尉缭子》、《六韬》、《三略》、《唐太宗李卫公问对》、《三十六计》、《兵经百篇》这十大兵书都读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看来,理论若不结合实践,等于无用。袁磊不禁长叹一声,继续注视着想捉鹰的卓木娅,还有想吃卓木娅的鹰。
那些鹰继续在卓木娅上面盘旋,越落越低,离卓木娅越来越近……终于,一只鹰在卓木娅身边落下,其余的她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那只最先落下来的鹰看来是最胆大的,它一寸一寸地向卓木娅靠近。其余的也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向卓木娅靠近。
终于那只胆大的鹰进入卓木娅手臂的范围内。卓木娅竟然毫无反映!难道真的睡着了?——袁磊的心提到嗓子眼里。
天哪!那只鹰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