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一旦那样做了,你就无法回头。’小鹿说:‘我决心已定,绝不回头!’上天无奈,就答应了它的要求。于是小鹿撒开四蹄,风驰电掣的向南方跑去。跑啊跑啊!从早晨直跑到傍晚,结果就跑到大海边。大海一望无际,白浪滔天,小鹿无法像鱼儿一样在水里游,不用说再也没有去处。小鹿在海边伫立着,凝视着,日暮途穷……它后悔了,就回头望望来时的路。上天为了惩罚这头不听话的小鹿,同时也以儆效尤,就让它变成了一块石头。”
袁磊笑了笑,“你讲得好像不是小鹿,而是你自己,或是我们。你不感觉我们同这只小鹿很相似吗?家里不愿呆,就这样南下北上,东奔西闯。”
陆晨路点点头,“是有点像,一个人的心跑野了,再也没有地方能够留住他的脚步……”
袁磊默然无语,好一会才说:“那上天对我们的惩罚是什么呢?”
“或许是永远没有归宿……”陆晨路抬起头来,只见天蓝海碧,云白沙灿,千鸥鸣舞,椰林婆裟……喔!说着说着就到了“天涯海角”。
这里是祖国大陆的最南端,银白的海滩上巨石星罗棋布。群石间,“天涯”、“海角”和“南天一柱”突兀其间,昂首天外,雄峙南海,颇威武壮观。在灿烂的晴阳下,不时有一群群飞鱼掠出水面,如一簇簇怒放的银花。海风送来 “嗨哟——!嗨哟——!”的鱼号子声,近岸的渔船也起网了,但见满网都是活蹦乱跳的鱼儿。一个个强壮得像黑铁塔的渔民,飞快地从网中捞起一条条十几斤重的马鲛鱼,抛到岸上。沙滩上的中处游客,一个个晒得满面红光,纷纷按动快门,摄下这美好的瞬间……袁磊不禁想起在山东威海打渔时的情景,不禁又想起那位曾经给她第一次温柔的碧海艳姬。张妍说得对:到时候你不知躺在哪个女人怀里了,还能想起我?……
袁磊想起她了,想她的时候确实有了别的女人。
“想什么呢?”陆晨路问。
“没什么。”袁磊回过神来,收回昔日的目光。
人真多呀!无论是海水里、沙滩上、椰林旁……巨伞下,到处都是人儿,欢声笑语不停。陆晨路和袁磊在专人经营的小木屋里换上泳衣,把包儿寄存了,就往浪花里扑去。
二人出生在安徽省亳洲市——曹操、华佗的故乡;地处中原的东南部,少山多水。因此袁磊见陆晨路也会游泳,毫不为奇。可以这样说,凡是从家乡出外打拼的男儿女儿,没有不会游泳的。当年在威海打鱼时,就证明了这一点。
二人如鱼得水,你追我赶, 直嬉戏到日当正午,饥肠漉漉,才上得岸来,坐在沙滩上喝水吃东西。突然袁磊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容,虽然她戴着墨镜。她裹件大白浴巾,默默地坐在遮阳巨伞下,前面的小桌上堆满瓶瓶罐罐,一边一个小白脸儿,坐在那儿默默地抽烟、喝水。
袁磊拍了拍陆晨路,“看!我老板来了,在那儿呢!”
陆晨路看了看说:“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不然的话太没礼貌了。”
“好呀!我正有此意。”
袁磊带着陆晨路来到张丽身边,“你好!张总,你也来了。”
张丽点了点头,打量着陆晨路。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张总;张总,这位就是我在来三亚的途中结识的朋友陆晨路。”
张丽微微地点了点头,“坐,吃点东西吧。”
“谢谢!我们那边有。袁磊,我们过去吧。”
“好吧。”袁磊向张丽挥挥手,“张总再见。”就和陆晨路回到原处。
二人把食物吃完,把水喝净,休息了一会儿,又回到大海中。游着游着,二人就站在水里,稍事休息。袁磊往岸上看看说:“我们张总身边的两个小白脸是谁?我们公司里没有这两个人呀。”
“你们公司里当然没有了,他们是两只‘鸭子’。”
“鸭子?”
“就是妓男。”
“妓男?!”袁磊笑得合不上嘴,“还真有影视小说里所谓的‘牛郎’呀!我只听说过武则天有面首三千。”
“看你说的!”陆晨路笑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你怎么知道的?有什么根据?”
“根据倒是没有,只不过在大都市呆久了都知道的——这是公开的密秘。”
袁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半信半疑地说:“我的老板会嫖妓——招男妓?”
陆晨路看着他,“如果你的老板是男的,他找小姐你会不会奇怪呢?”
“当然不会了!不然的话还怎能称得上老板呢?他要那么多钱有何用?别说老板了。在东北那会儿有一二百元钱我还……”
“你也找小姐了?”陆晨路盯着他。
袁磊不好意思的笑了,“是位俄罗斯小姐,长得挺漂亮。我大哥说俄罗斯小姐在东北便宜,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不过做过后也就后悔了,知道那样不好。”
陆晨路宽厚的笑了,“你也真够诚实可爱的,什么事都往外倒。不过呢,浪子回头金不换,改了就好。挣钱不容易不说,要是再得上性病,你可就惨了。”
袁磊点点头,“是呀!那时候干活多辛苦,累得腰酸背痛,真是难以忍受……”
心想这么说她也会大倒苦水,万没想到她抬起头来望着远方,摇着头淡淡地说:“肉体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心灵的创伤难以愈合……”
“心灵的创伤难以愈合……”袁磊正细细琢磨,只听陆晨路说:“你的女老板招男妓你还奇怪吗?”
袁磊摇摇头,“这样一说就不奇怪了。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封建社会武则天就有面首三千,何况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呢!男人所做的事,女人同样也敢做。唉!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我看还得加上一句,女人有钱也会变坏。”
“男人变坏也会有钱!”陆晨路笑着,“据说‘鸭’比‘鸡’还能挣钱。”
“真的?”
“听人说的。”
袁磊不再问了,只听陆晨路幽幽地说:“其实,这并不是钱的过错,钱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生命,一切都取决于人。只不过人类会寻找各式各样的借口而已。”
袁磊点了点头,“君子所见略同!”
“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离开你的老板,不要贴她贴得太近。”陆晨路神情黯然地看着他。
“可是离开她我去哪儿呢?我还没找好下一个工作,再者来说,我好不容易才做上白领……”袁磊辩解。
“这就是你不离开的理由吗?”陆晨路叹了口气,“社会太复杂了,复杂得令人难以捉摸。而在这难以捉摸之中,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有时候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袁磊点着头听着她的话儿,她却一下子搂住了袁磊。“不说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来这儿,就是高高兴兴地玩儿。不能在快乐的时候,还背着无形的包袱。来吧!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还用说吗?不费吹灰之力!”
“别吹牛,你追着看。”说完她在水里连扑带游,袁磊在后面追个不停,海面上响起二人的欢笑声……
夕阳西下了,天空中还燃烧着橘红色的晚霞。二人乘船回到了三亚。三亚的港湾被霞光染成了红光。海滩上依然游人如织,椰林里也闪烁着游人的身影。海风阵阵,飘溢着欢乐的笑声。当最后一片霞光也消失了的时候,整个三亚市的灯光全亮了起来。海面上,晃动的灯影像无数条金龙在嬉戏,又像是一串串流动的珍珠在闪烁。而街上的夜市,也渐渐地热闹起来……
二人相见恨晚,舍不得分开。舍不得分开怎么办呢?就沿着滨海大道遛达。遛达着遛达着,就到了一家赏心悦目的迪厅前。袁磊说:“走吧!我们进去玩一玩儿!”陆晨路微笑着点点头,和袁磊手挽手进去。
在氤氲暧昧的灯光下二人悠悠地品着酒,如同品味人生。萨克斯奏着小夜曲,舞池里众生纷纭,光怪陆离。袁磊和陆晨路品完一杯再来一杯,不知不觉袁磊似醉非醉,陆晨路醉意朦胧。袁磊望望舞池问陆晨路会不会跳舞,陆晨路说没跳过。接下来陆晨路问袁磊会不坐跳舞,袁磊说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正在这时舞曲停下来,一位妙龄女郎手持麦克风,邀请众人唱歌。一位大腹便便、派头十足的中年男人当仁不让地登台亮相。他模仿着一位著名歌星的样子,闭眼锁眉,声嘶力竭地嚎叫。其矫揉造作的丑态引得大伙儿吃吃窃笑不已,终而哄堂大笑。
“你要不要上去唱一首?”陆晨路笑着问袁磊。
袁磊摇摇头,“我可没有那个胆量!”
“怕什么!” 陆晨路温柔地鼓励,“重在参与,大不了被人笑话一场!”
“那你去!”袁磊反将她一军。
“去就去!”陆晨路一仰玉胫猛灌一大口啤酒,一放杯子,璨然一笑,落落大方地向舞台走去。袁磊忍不住鼓起掌来。不一会儿乐曲响起来,陆晨路手握麦克风,笑容可掬地现在台上。一条腿儿立得笔直,一只脚儿踏着节拍,空着的一只手儿也情不自禁地划着美妙的音符。稍顷她潇洒地冲着乐队和台下打个响指,就声情并茂地唱起来,居然歌喉宛转,迷人悦耳!
“茫茫人海,
你在孤寂地寻求什么?
灯红酒绿,
你是否挥洒自若?
日出光华千万缕,
细辨居然都一色!
哪一丝更辉煌?
哪一线更卓越?
可叹我——
用尽苦心,
竟同它们一个样!……
“为何不寄情于夜斑斓,
醉姁姁不辨方向?
听吧,
歌缭绕七情迷,
看吧,
舞生艳六欲乱。
这世界有多少浮光掠影,
偏它们极诱惑极动人……
我多想在这无边的磁场中一醉不起,
可是那样——
我岂能是我?!……”
一曲既毕,掌声四起。陆晨路笑意盈盈下台来,袁磊早已立起,巴掌都快拍肿。陆晨路问:“你还想玩吗?”袁磊说:“不想了,听你唱一曲就满足了!”陆晨路说:“那我们走吧。”袁磊说:“好!”就买了单和陆晨路手挽手出去。
来到大街上袁磊情不自禁地搂住陆晨路的腰,陆晨路的玉臂自然而然地圈在袁磊肩上,笑靥如花地问:“现在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