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可蕾的心中有一点点刺痛,又有一点点……
※※※
莫凡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一点。
像往常一样,韦管家和檀嫂总在他到家时迎上前。
就像他们总能嗅到莫凡几时会回来一样。
“莫先生,你饿了吧?我去弄点消夜给你吃。”
檀嫂一股热劲就想往后面去。
“檀嫂,我吃过了,妳别忙,尽管去休息吧。”
莫凡打发两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回房休息,自己随后也登上二楼,却在深长的廊道一隅,看到可蕾的人影,她静静的蜷缩在他的房门口。
她在干什么?
莫凡下意识的蹙起眉,几个大步,身形如山岳般的移上前,矗立在她面前。
“妳在这里干什么?可蕾。”
看到她幽幽地扬起那张莹白的小脸,莫凡随即被她噙着两泓泪水的眼眸刺痛了一下神经,他伤害她了吗?他末料到她的清冷珠泪,竟还是这般的绞痛他的脏腑,连喉间都起了一股难言的涩痛。
她凄楚可怜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莫凡屏息看她,许久才从紧涩的咽喉,迸出一句话。“妳……在说什么?”
她倔强的别过脸,重新又把脸埋入双膝间,轻轻的啜饮那份偌大攫住自己的悲等待他伸出援手,救助她孤立无援的灵魂?他甚至不屑于多看她一眼,只是冷眼旁观着她的劫难和受苦,眼底始终带着冰冷的漠色。
这样有名无实的婚约关系,值得他注入这么许多虚假的客套,和壁垒分明的界线吗?
她却得随时小心避免误触地雷,提防自己被炸得粉身碎骨。
莫凡屈下身,握住她略显单薄的双肩,低沉问道:“是我冷落了妳吗?可蕾,如果是这样,我很抱歉!妳也知道,为了公司的事,我常常忙得分身乏术……”
可蕾再抬起那张粉净的小脸,双眸浮漾的着一层泪,可怜兮兮的,“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为什么你对我要这么冷漠,你不爱我吗?如果我们不相爱,为什么又要订下婚约?”
莫凡沉默一下。“别傻了,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然后飞到澳洲度蜜月,妳现在还在想这个傻问题。”他避重就轻的回答。
可蕾听完他的话,突然站起来,伸手拭掉颊畔的泪痕,毅然说道:“我不想这么快举行婚礼,你把婚礼取消。”
莫凡的黑眸头动了一下。“妳在开什么玩笑。”他的声音变得沉狠冰锐。
不确定他眸中的森锐意味着什么,可蕾固执己见的继续说道:“我现在连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了,怎么跟你结婚?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并不爱你,或者,你根本不爱我,那时怎么办?”
莫凡狼狈的看着她,半晌才怪里怪气的吐了句,“至少,那时候我们还能离婚。”
“真有高见!”可蕾体内那股反叛的拗性,像星火燎原般的窜起全身。她瞪住他的脸,突然很想甩他一个耳光,有几个脑筋正常的人,会在还没有结婚时就想到离婚?这个莫凡真是个混蛋!
“离婚收场,对你也许是一种完美婚姻的另类诠释,可是我不能苟同,所以,婚礼的事,我必须再审慎考虑。”
“不,妳不能再考虑!婚礼一定要在下个月举行,说什么也不能改变。”
他的心像被针刺痛了般,他倏然上前攫住她的手臂,沉声咆道。
他粗暴的举动吓到了可蕾,而后她才想到他的巨掌正牢箝制住她的手臂,痛得她龇牙呻吟。“唔……你弄痛我了。”
总算他察觉自己的失控,手也随之松缓,但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妳不能随心所欲的取消婚礼,下个月初,就算天塌下来,妳也要跟我步上教堂结婚。”
他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铁铸石敲,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盛怒,他僵硬的面上浮腾出几分铁青。
他正竭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或者说,他正竭尽所能的在阻止、防患会危害到他利益的事件发生。
“你这么急着举行婚礼,是不是有其它原因?你告诉我,我们的婚约中,是不是有另外的意义?”她询问他的眼色,变得难缠起来。
莫凡盯住她的脸,半天不作声,随后才阴沉沉的道:“这时候谈这些,真是无聊。”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她的眸光对他毫不放松,直直盯着他沉默不语的脸庞,彼此僵持着。
“妳爷爷答应在我们的婚礼之后,让安培机构和莫氏企业合并。”
说不出是怎么样的情绪反弹,可蕾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
“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并吞安培机构。”她的双颊变得有些苍白。
“我不是想并合安培机构,只是想取得杨克斯那块地。”
“你要那块土地干什么?”她追问。
莫凡看她一眼,“跟我来!”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迷惑的看他打开房间那扇桃花心木的门,可蕾初次踏入他的卧室,还来不及细细打量他这间装潢成金香槟色、铺着名贵针织地毯的宽敞卧室,已见他打开另一扇通向书房的门,将她带至一张黑亮的书桌前。
可蕾狐疑的看了莫凡一眼。
他把她带进书房干什么?炫耀他这间书房的阔气和那些骨董、名画。那盏奥地利水晶吊灯应该所费不赀,那座维多利亚时代的锦绣躺椅,更是价值不菲。
疑惑之间,莫凡已经拿出一张起了毛边的蓝图,摊开在可蕾面前,指着那份工程浩大的主题乐园构建图,他说:“这就是我一心想取得杨克斯那块土地的用意—建造一座充满欢乐的梦幻乐园。”
可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慢慢移上视线,看着他那充满狂狷傲岸的热烈眼眸。那份蓝图不啻是个伟大的梦想,很奇异的,它成了他身上的某种特质,紧紧的跟他相结合。
当他们目光相接,他眸中的神釆熠熠生辉。“妳爷爷开出条件,如果我不能在这一年内跟妳结婚,明正言顺入主安培机构,他就要把安培机构和杨克斯那块地全交给妳堂兄,而妳堂兄正计划把杨克斯那块土地开发成一座高尔夫球俱乐部,赚取暴利。”
“所以我成为你入主安培机构和取得畅克斯那块土地的最大筹码。”可蕾笑得好凄恻,难怪她一直感受不到他温柔的爱意,他要的只是她的嫁妆,她只是一个“金装”的傀儡新娘。
“妳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在下个月结婚了吧!而妳如果确切了解妳堂兄的为人,就会明白把安培机构交到他手中,不啻是断送安培机构的大好江山。”
“我又怎么知道我爷爷把我嫁给你,不是引狼入室?”她眸中显露另一分警戒。
莫凡向她跨近一步,他庞大的身躯如座高山,让她几乎完全隐遁在他躯体的阴影下,如一只被天罗地网笼罩的孤弱小鸟,插翅鸡飞。
“妳必须搏一搏,亲爱的,妳的身边环伺着许多觊觎妳的豺狼,而妳必须作出最正确的选择,这攸关妳跟妳爷爷一生的心血。还有,怎么作才不致使妳的姓氏蒙羞,这才是最重要的,妳明白吗?”
他极其冷静的娓娓道来,一只大手勾起她的下巴,露出一个轻淡而莫测高深的笑容。“搏一搏吧,亲爱的,就算妳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妳爷爷。现在只有我能保住安培机构。”他说着,俯脸将两片唇贴上她的,灼热的气息,如道滚烫的热流流窜过她的唇舌间,直撞进她悸动的心房。
就在他尽情蹂躏她双唇,霸道撷取她口间的温柔蜜汁时,蓦然觉醒的可蕾,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一股蛮力,使劲的推开了他,脸上已是一片羞红恼怒的绯色。
然后,她看到从他嘴唇汩汩而出的鲜血,老天,她咬伤了他的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作了什么……他们互相对峙着,他的脸色是一径的阴冷,周遭的空气是紧窒的,重重的压迫着人心,她听到自己的心卜卜如擂鼓。
她似乎可以预期到他瞬间爆发的可怕情绪将席卷这一切,一场可怕的风暴—“这已经是妳第二次咬伤我的嘴唇。”迫人的一阵沉默之后,他略微嗄哑僵硬的声音说:“我希望这不是因为妳有嗜血的癖性,或者,妳根本就是蝙蝠转世。”
他伸手拭去嘴唇上的殷红血渍。
“我……我不习惯被人这样莫名其妙的……轻薄!”她极力辩护说。
第二次?
她瞄他一眼,被一种很奇异的心情涨满。
“我会说服我爷爷,把杨克斯那块地交给你去开发,也会尽力促成安培机构和莫氏约合并案,至于我们的婚期,以后再说。”
“妳爷爷不会高兴听到这件事的。”莫凡阴沉的声音说。
“我会说服我爷爷,让他不再向你“逼婚”,你大可放心。”
她冷静自若的说完,随即踩着略显凌乱的步履,走向其中一扇桃花心木的门,打开之后,却发现那是衔接着另一间起居室的门,神情怔忡了一下。
贴着金香槟色的高级壁纸,迷惑了她的视野,让她在几扇门前举足不定。多可笑,她竟然被困在这个迷宫式的大房子梩,而那一间接连着一间,望之不尽的房间,也许她花上三天也走不出去。
“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离开你这个鬼房间吗?”她回头用几分可笑和怪声怪气的声调问他。
彷佛很乐于欣赏她的窘态,莫凡低下眼眸,暗自一笑,才走向右手侧的另一扇门扉。
“妳终究还是会成为我莫凡的妻子的。”
他打开那扇雕琢华丽的门,在她走出他的书房时,稳稳的说了一句。
可蕾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便一声不响的走出他的书房。
回到自己房间,可蕾在掩上房门后,靠着门扉,这才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长那个该死的莫凡,让她在面对他时总有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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