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拒绝的动作把关绍婕的厌恶全明显地表现出来,凡是明眼的人都应该感受得到才对。
偏偏玉笙是隹又涉世未深的井底小青蛙,根本不懂关绍婕的「言下之意」,还傻呼呼的以为关绍婕是在跟她客气,只见她热情地挨近关绍婕的身边坐了下来。
「关姊姊,你不用跟玉笙客气。对了,关姊姊到我这里来有何贵事?」
玉笙「居心叵测」地展开话题。
关绍婕冷哼一声,一想到这丑丫头称呼她姊姊,就令她恶心得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瞧她一副土里土气的模样,要不是看在严公子的颜面上,她根本进不了「澹月山庄」的大门。
「喂,你真的是严路寒公子的未婚妻吗?」她语带怀疑的问。
玉笙闻言直觉地想要摇头否认,但一思及严大哥可恶的警告,遂不甘愿地点头承认——她虽然很想与严大哥一同游戏江湖,但她并不喜欢以这种不诚实的方式。
「是的。」
「哼!凭你这种姿色怎麽可能吸引住严公子?总有一天严公子一定会後悔的。」关绍婕心有不甘地大放厥辞,漂亮的脸蛋显得有些扭曲。
嘎?啥意思啊?她怎麽听不太懂?玉笙迷惑地摸摸鼻子,听关姊姊的口气,她这种「姿色」好像很不好一样,否则,关姊姊怎麽会一副很瞧不起她的模样。可是,这又跟「姿色」有啥复杂关系啊?
好玄喔!
「严大哥为什麽会後悔?这与‘姿色’有关吗?」王笙把心中一箩筐的疑问全问出来。
关绍婕认为她存心装傻,气得柳眉倒竖、暗咬银牙,道:「严公子人品昂堂,医术精湛,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岂是你这麽一个丑丫头可以独占的。
劝你秤秤自己的斤两,早一点知难而退,离开严公子,别再死缠在他身边了,省得最後落得一个‘弃妇’的下常」她的声音异常尖锐。
玉笙怜悯地瞥了她一眼。
「胡说!严大哥根本没有你说的那麽好,他的医术怎麽个烂法,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关姊姊,你是不是搞错了啊?」玉笙终於搞清楚她究竟哪里有病了,原来是精神错乱啊!
对了!玉笙灵动的瞳孔突然迸出无限的光彩。
嘿!嘿!生意上门罗!一定是关姊姊自知身上有病,所以找上门来求医,冀望严大哥能够医好她。可是……严大哥的医术根本没有她想像中那麽好,自己怎麽能够昧著「良心」让关姊姊空欢喜一场呢?
但是依照严大哥和她阮囊羞涩的情况来看,如果少收了关姊姊这一号病人,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她与严大哥被人发现不名誉地饿死在街头,这岂不更难堪!
「关姊姊,原来你是来跟严大哥求医的喔!你放心,看在你们让我跟严大哥住在这大房子的份上,我一定会算你便宜一点的!」王笙涎著脸笑道。
显然在良心与银两的挣扎下,玉笙决定银两比较实际一点。
「你才有病耶!」关绍婕气得口不择言,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抓碎她那张讨人厌的脸。
「我看你不但人长得丑,而且脑袋还不灵光。哼!你要是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语毕,关绍婕气呼呼、大剌剌地走出玉笙的厢房。
哎呀呀!关姊姊果然有病!
玉笙满怀怜悯地目送她的纤纤背影离开。
如果严大哥的医术真的有她说的那麽厉害的话,他就不会落魄到躲在黄山上三餐不继了。
第六章
在「澹月山庄」未来的少主人关绍箕所居住的「翼然楼」中,此刻已挤满了人。
严路寒皱著眉头跨进「翼然楼」的门槛,後头跟著蹦蹦跳跳的玉笙,看她可爱的小脸上带著贼兮兮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来看好戏的。
当玉笙「跳」进「翼然楼」後,她那纤巧的柳眉随即像严路寒一样「揪」成了一团。
拜托!好位置都被里头那一大群人给「占」光了,教她怎麽看热闹嘛!
都是严大哥啦,动作慢吞吞的,」点都不体谅她的个头儿娇小,根本挤不进那圈「人墙」,还要她死拖活拖地才把他拖出房间。
依她私底下的猜测,严大哥一定还在生她的气,气她把话说得太诚实太直接了,一点儿颜面都不留给他。所以,他刚才一定是故意拖拖拉拉的,藉此来惩罚她的「直言不讳」。
「严公子来了。」眼尖的关二小姐绍蝶开心地大喊,声音娇脆动人。
刹那间,所有痴等的人全向严路寒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关心地询问。
「严公子,你吩咐的东西全备妥了……」
「严小子,怎麽动作那麽慢,害我老人家腿都站酸了……」这苍老的声音显然是关老太君。
玉笙趁著这一阵混乱,赶紧占了个好位置。
接著关夫人影仙:关绍箕的娘亲问出了大夥儿心中的疑问。
「严公子,医好箕儿的寒毒,不知你有几成胜算?」
严路寒面容深沉地扫视他们一圈,直挺的剑眉半挑起来,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怀疑他的医术——除了那个老是「自以为是」的丫头玉笙除外。
「这里的人太多了,只留下老太君和两名功力精湛的人,其馀的人全在寝居外的小厅等著。」
在严路寒冷冷的一声令下,寝居内快速地「清彻,只留下关老太君及她两个儿子关凤鸣、关凤招,和假装听不懂逐客令,厚著脸皮留下来的玉笙。
严路寒冷峻地横睇她一眼,见她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拿她没办法。
他走到床榻边,掀开浅绿色的垂幔,只见他的好友关绍箕惨白了一张俊脸躺在榻上。
他已昏迷将近两个半月了。
仔细地替关绍箕把过脉後,严路寒轻轻地放下他的手,相当满意关绍箕体内的寒毒仍被他的金针控制住,并没有恶化的迹象。
严路寒把桧木制成的方型药箱搁在榻旁的桌儿上,玉笙一看,立刻眼巴巴地偎近他的身边,瞳眸睁得圆圆的看严路寒「变戏法」。
只见他自药箱中取出一副玉杵与玉钵,和一个白玉盒子,玉盒中装的正是摘取过程曲折离奇的「龙涎果」。
严路寒拿出一颗「龙涎果」,小心翼翼地剥下果皮,并将它放在玉钵内捣成浓稠的液状。
「玉笙,把嘴巴张开。」严路寒拿起「龙涎果」薄薄的果皮。
关老太君及她两个儿子与玉笙一样全不解地看著严路寒——他不是在配药吗?怎麽突然叫玉笙张开嘴巴呢?难道他要「试药」啊?
玉笙打个寒颤,一脸警觉地看著严路寒,心里毛毛地问:「严大哥,你想干什麽?」
严路寒将果皮拎得高高的。「这‘龙涎果’的果皮给你服用。」咦?这小丫头怎麽一脸怀疑的神情啊?难道他会害她不成啊?
「严大哥,你不是说过这‘龙涎果’是至阳之物,绝对不能单独食用,一定要辅以温和的药物才行。你怎麽叫我吃这果皮呢?严大哥,你该不会是对中午的事怀恨在心,故意想要以试药来陷害我吧?」玉笙狐疑地扫了他一眼。
「是啊!严公子,这万万使不得。」关凤鸣在一旁紧张地道。
严路寒哭笑不得地敲了玉笙一记响头。「这‘龙涎果’的果皮是受灵蛇的唾液滋养而成,没有所谓阴阳寒热之分,是属於中性的药物,若吃了这层果皮,不但可以终生不畏任何毒蛇咬噬,且可以养颜美容,最适合姑娘家服用了。」
「原来如此。」关老太君拿著拐杖点头道。
玉笙明亮的圆眸顿时燃起两簇奇异的光彩,看得出来她明显地感到怦然心动,但她仍装出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淡淡地道:「是吗?那我吃看看好了。蔼—」她圆圆的小头颅尽可能仰高,同时小嘴也毫不文雅地「啊」得大大的。
「你这小鬼的心思老是古古怪怪的。」严路寒将果皮丢进她的小嘴。其实,他哪会不懂玉笙那一点鬼心眼!
那脆薄的「龙涎果」果皮一入玉笙的口中,就有一股甜美的香味直冲她的喉咙,乐得直呼:「好吃!」嗯!看在严大哥把这果皮给她吃的份上,玉笙决定不与严大哥计较刚才他批评自己古古怪怪的事。
严路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顺手替她擦拭额际的香汗。
这温柔的动作却让关老太君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怎麽才两个月没见,「玄笛狂医」严路寒竟然变得深情温柔了?此时的他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冷傲淡漠,有的只是柔柔的情意,和俊脸上难得的温和笑意。这不禁让他们对严路寒的未婚妻玉笙姑娘的魅力刮目相看。
「你干嘛笑得那麽诡异?」玉笙不无几分怀疑地斜睨著他。严大哥该不会想「暗算」
她吧?
就在玉笙用美目狠狠瞪向严路寒,且用力得快要眼睛抽筋之际,终於有人开口了。
「严公子,现在不是情话绵绵的时刻,还是先请你医治小犬吧!」关凤鸣小心翼翼地道,深怕惹得向来孤傲的严路寒拂袖而去。
玉笙闻言,粉颊立刻红遍通的;而严路寒则是颇具深意地瞥了爱子心切的关凤鸣一眼,才将注意力转回配药上。
严路寒继续从药箱中拿出几支样式不同的玉瓶,将它们酌量慢慢倒入玉钵中,於是各色的药粉和药丸全与「龙涎果」混在一起,严路寒用玉杵将它们缓缓捣碎搅拌,不久之後!一股浓密清香药味在屋内弥漫开来,让人闻後精神为之一振。
直到钵内的药物被搅拌成半流质的红色稠状物後,严路寒才将它倒入一个小巧的银碗中。
玉笙看到银碗,黑黝黝的瞳眸突然一亮。
哇!这银碗好值钱的样子喔!要是以後他们三餐没有著落,她还可以劝严大哥把银碗拿去当掉,换些银两来逍遥一下。反正严大哥根本没什麽病人,银碗留著也没啥作用,只会徒增重量而已,不如把它拿去做更实际的用途——换银两花花。
严路寒转身对关凤鸣道:「等会儿我喂绍箕喝完碗中的药後,你立刻运功至他体内,帮他催开药性。切记!千万不可过猛,否则,绍箕的身体会承受不了。如果关老爷内力耗损过多,关二爷再助他一臂之力。总之,只要运功过程不要间断就成了。」严路寒明亮的眸子坚定地看向关凤招。
关家二老点点头。
严路寒坐在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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